午後,柳河鎮口,范家院子前。
一匹駿馬正不耐地長嘶,迫不及待地要拉著後面黑亮光滑的車廂開始奔馳。
「二弟,此次之行,你務必小心行事,不要給人留下把柄痕跡。」范通慎重地再次叮囑道。
「好了,老爹,二叔一直比你聰明,他知道怎麼處理的,不用你這樣羅裡嗦。還有,二叔你也不要瞎當心了,家裡頭還有老爹和兒呢,再說你以為侄女我的本事是吹的呀?」范小魚好笑地看著依依惜別的一家人。
「好好,我不說了。」范通憨憨地笑笑,卻又忍不住囑咐了一句,「二弟,一路小
「二叔,一定要帶二嬸回來啊!」得知范岱這是去找二嬸後,范白菜一直處於十分興奮的狀態當中,比任何都期待能看到未來的二嬸。
被范小魚逼著刮去了滿臉的鬍渣、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的范岱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微微一笑,又拍了拍羅和岳瑜,向范通點了點頭,才利落地跳上馬車,范小魚跟著揮了揮手,也上了馬車。
兩人在眾人送別的目光裡直奔開封城的甜水巷子家胡同的雲來客棧。
上官嬌只睡了一覺,又歇了一個上午,發現突然間自己千辛萬苦要找的人就在面前,不由地反而愣愣地不敢相信。直到她一連問了范岱好幾個問題,包括范岱以前是怎麼和表姐認識的,又何時分開。何時重見,都說過什麼話之類,見范岱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回答卻都十分正確,這才激動地直抱住范小魚大哭。站
范小魚看她絲毫也不顧忌隔壁的別人。有些發窘地同時又不禁輕柔地安慰她,這一個少女,也不過才比她小兩個月,卻有勇氣為了表姐的幸福獨自闖蕩江湖。切莫說她此舉理智不理智,這份勇氣表姐妹倆確實十分相像,也值得敬佩。
上官嬌哭了一會,又意猶未盡地睜開范小魚的懷抱,直拉住范岱的手像個孩子似的跳。接著又突然拉下臉狠狠地白了范岱好幾眼,怒沖沖地責問他為什麼不要她那美麗勇敢地表姐,多變的孩子氣畢現無遺。
范小魚少不得又好笑又好氣地安慰開導了她一番,並勸她既然趙瑤病重,還是早日帶著范岱回轉比較好。
上官嬌當初是被人擄到京城的,被救出後又為了等范小魚消息一直不敢出門,心裡頭雖然很是好奇這京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而且也不捨得自己新結識的女俠恩人姐姐,可要緊處卻是個識大體的少女,並沒有再癡纏。只因她終於找到范岱。而且還知道范岱對表姐同樣也有情意,還要隨她一起回去並偷偷地帶著到時候「病故」的表姐浪跡天涯,她就已經很滿足,很感動了!
「姐姐……你果然是我的福星!謝謝你!」再一次面對離別時。上官嬌不禁紅了眼,緊緊地抱著范小魚不肯鬆手。
「謝我什麼,我不同樣應該謝謝你幫我找了個二嬸麼!」范小魚有些彆扭地拉下她緊纏地手臂,哄她趕緊上車,她雖然頂著一個十五歲的身軀,可是心智早已成熟,這麼孩子氣的舉動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做過了,還真有些不習慣……站,。「走吧,吃的用的,我都放在車上了,有什麼事就叫我二叔。」
「嗯,姐姐,我捨不得你。」上官嬌乖乖地點頭。撇著嘴可憐兮兮握著范小魚的手。
瞧她滿眼的情真意切。范小魚心中一柔,卻沒有說話。
上官嬌咬了一下唇。忽然又自己破涕為笑了起來:「嘻嘻,姐姐,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哦!」
「什麼問題?」相處雖還不到半天,可范小魚已深刻地見識了她性情的多變和粗神經,當下也不驚訝。
「你想啊,我叫我的表姐姐姐,你也是我的姐姐,可姐姐卻叫我未來地表姐夫二叔,那以後我們該怎麼稱呼呢?」上官嬌說著說著,人又粘了上來,眨巴眨巴著眼睛撒嬌。
「你不都叫我姐姐了嗎?至於我二叔,各叫各的就好了。」范小魚有些吃不消上官嬌的嬌纏,忙把她推上馬車,「快走吧,早點出發也好早點讓你表姐看到我二叔。」
「好吧!」上官嬌不捨地鬆開她的手,爬上了馬車,坐進車廂中,又掀開了車簾,「姐姐,等我回來你一定要教我學功夫哦!」
這小丫頭,居然在客棧大門口叫得這麼大聲,幸好周圍好像沒什麼人注意,范小魚汗了,忙示意范岱趕緊走。站
一日間突然變得相當沉穩地范岱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隨即喝了一聲架,一抖手就把馬車趕了起來,載著還在不住揮手說再見的上官嬌漸漸遠去。
她相信,有了范岱這一劑最好的靈藥,那個癡情的郡主一定會好起來的。
默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范小魚不覺地微笑了起來。
「看來她好像不僅僅是你順手撿來那麼簡單。」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開始是簡單地,後來才知道不簡單。」范小魚回頭嫣然一笑,技巧地迴避問題核心,「晚上請你吃飯吧?」
他們剛才在房中和門口談話,丁澈一定是聽到了一點,不過他似乎也不想被二叔知道身份,因此隱匿地相當遠,聽不全是正常的。
丁澈也不回答,逕直地就往前走。
這傢伙,真小氣。
范小魚撇了一下嘴,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兩人彼此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後,不知是丁澈放慢了速度,還是范小魚偶爾加快了腳步,兩個人不覺地就變成了並肩而行。
子家胡同雖深在城中,房舍也都比較陳舊,但由於這裡在前朝的時候也有好幾家大戶,後來被拆為散戶變成民居,因此不論是平房還是樓閣,都常有一叢叢的綠意點綴,環境倒是相當優雅。
兩個人聞嗅著隨風飄來的菊花香,慢慢地走著,很快就走到了胡同口,進入了甜水巷。
「我還要到去瓦子裡去,你呢?」范小魚主動打破沉默,誰讓她剛欠了人家人情還沒還。
「你那個藥,用了沒?」丁澈站定,看著她。
范小魚以為他肯定還在生氣,卻見他的眼神平靜而溫和,瞧不出一絲生氣地樣子,不由地有些詫異,順口回答道:「還沒,你問這個幹什麼?」
「去地時候叫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就這麼定了。」還沒等范小魚回答,某人自作主站地下了定論,並狀若隨意地問道,「聽說你們百靈閣裡頭的戲都是你親自編地?」
「噓……」這一下范小魚的反應很快,連忙看了一下四周,發現無人注意他們的談話才鬆了口氣,瞪著他道,「你想讓我暴露呀?」
她今天既沒蒙面巾也沒戴面具,就實實在在的一張臉,要是被人知道這張臉就是百靈閣的東家還不麻煩?
「你還沒回答我。」丁澈一臉「憨厚無辜」。
「差不多啦!」范小魚看著他那張一成不變的人皮表情,不禁有些嫉妒,「喂,你這個還有沒有?」
丁澈投以問訊的目光,范小魚指了指臉皮。
「你想要?」丁澈的眼中浮現了一點笑意。
「我想買。」范小魚想瞪他,可又不想得罪賣家,只好不去看他得意的眼神。
「我可以送你。」丁澈的笑意莫名的更甚。
「謝啦,不過我不喜歡欠人人情,你還是開個價吧?」
「易容不是只把面皮往臉上一貼就夠的,這裡頭可是大有學問的。」丁澈心情愉悅地往北走去,那是去百靈閣的方向。
樣,不就是想炫耀他會易容嗎?要是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是不用人皮面具也能把他畫的連他媽都不認識。范小魚嘀咕著,有些惱意地趕上幾步,故意搶走他的前頭,說話喜歡說一半是吧,行啊,那她就不說話,讓他自個兒半截頭去。
至於想和她一起去下藥,切,他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呀?見她陡然加快腳步,丁澈立刻緊跟而上,雖還是不說話,唇角卻一直微揚著。
眼見快進入瓦肆區,范小魚忽然在一條巷口停住了腳步,斜眼看他:「要是想看戲,自己去吧?」
「你去哪?」
「換衣服。」范小魚沒好生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可不像你有一張備用萬年臉,需要的時候往上一貼就好了。」
著,也不等丁澈回答,就向巷子深處縱去,真是鬱悶啊,要是她也有一張假面,又何須每天都要換衣服戴面具,以免被人發現她就是范小魚呢?
這就什麼,這就叫嫉妒!
丁澈愉悅地揚了一下眉,拂了一下袍袖,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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