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拜師學藝的是他,我這個要當師父的當然不能太主動了,非但不能主動,嘿嘿,我們還得耐心點,放長線才能釣大魚,要知道,想要當我的徒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旦當了,可就不能丟我的臉。」范岱賊笑道,一張留著鬍渣的英俊面龐也不知道是日頭曬得,還是興奮的緣故,閃閃地發著紅光。
范小魚頓時黑線,她贊同收丁澈入門,本意主要是為了能順利地卸掉黑鍋並在京城立足,可看范岱這意思,卻分明是要把丁澈當特種兵訓練了,暈啊,現在人家不過才剛表明了一點意思,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就先想到丟臉不丟臉的問題了,要是丁澈真的拜師了……那魔鬼般的訓練日子……
「二叔,你先別太激動,人家一個富家公子,願不願吃苦還是個問題呢!」范小魚忍不住一盆涼水潑了過去。
丁澈已是少年,其根基無法已是比兒童時就涉足武學薄弱許多,一旦入門就得強化訓練,必須要丁澈自己本身有很強烈的學武意願,同時有極大的決心毅力方可。
「所以我說,咱們得有耐心啊,要人家心甘情願地來求才行啊!」范岱渾不在意,「要是他連這點苦都吃不起,自然不配做我范岱的徒弟的。一路看中文」
范小魚無語。
搞定了顧慮重重、但最終還是沒有反駁權的范通之後,范小魚假裝早已忘了那個問題,並且有意無意地不給丁澈任何單獨相處的機會。一整個下午。不是和鼕鼕一起聽岳瑜上課練字,就是和羅一起去和駿馬交流感情,總之不論何時何地,身邊一定有其他人,讓丁澈屢次想要問她都無從開口。
有心想要把她拉出去單獨問。又覺得這樣一來未免顯得自己地企圖太明顯,而且人在船上,來來去去也就這麼一點地方,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拖來拖去,轉眼就到了夜晚停泊的時刻。
晚飯後,考慮到駿馬不適宜水上航行,同時也需要補充新鮮草。范通便帶著眾人把馬牽到了岸上,只留了范岱在艙中看守。
「喂!」主動請纓也要負責一匹馬的丁大公子湊近有意走到一邊的范小魚,眼睛卻看著地上,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問過你二叔沒有?」
「啊?問什麼?」范小魚側頭看他,一本正經地裝糊塗。
「你……你不是說要問一下你二叔讓他看看我地資質怎麼樣嗎?」丁澈瞪她。
此刻晚霞已收,月兒未明,夜幕如柔紗般漫天地鋪開,把人間籠的一團昏暗朦朧,稍微離幾步遠。就連對方五官皮膚都瞧不真切,只有一雙眼眸卻被反襯地越發明亮,彷彿週遭的餘光都被收攏在瞳孔之中,宛如水晶融化成液體在其中流動。
「哦。這個呀……」范小魚做恍然大悟狀,心神卻有些漂移。
嘖嘖,這個傢伙脾氣不咋滴,不過這幅容貌確實是天賜地一般,俊秀之極,不說別的,單說這一雙漂亮的眼睛,哪怕是在生氣發怒也養眼的很。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到底問了沒有?」丁澈的怒氣輕易地就被撩撥了起來,一下子忘了自己本來只打算不露聲色地旁敲側擊地。
「你急什麼呀,問這個不就是一句話的功夫麼,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回頭我再問就是了。」范小魚瞬間回神,撫摸著身邊駿馬的鬃毛。轉過了臉又飛回一個斜眼。故意反問,「對了。你問這個幹嘛?」
「不幹嘛,隨便問問。」丁澈暗暗地捏緊了拳頭,忍住氣,用力地一拉韁繩,把馬牽到前面,不再理她。一路看
小樣,求人還把姿態放的這麼高,那你就好好地等吧!范小魚抿著嘴偷偷一笑,眼珠兒卻又開始轉了起來。
雖說她想讓丁澈等,可這水路一路平穩暢通,不過後日就能到達東京,最好還是讓這個倔小子早點開口請求比較好,或者,今晚他們可以再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武功,好添一把誘惑力。又是一日清晨,初升的太陽將江面映得通紅一片,粼粼的水波震盪著,如有千萬條金蛇在歡快的游動,推動著大船一路乘風破浪。
「吃早飯啦!」一大早,范小魚就端著餐盤叫醒了眾人。
「師姐,我來幫你。」羅過來擺放碗筷,極低極快地說了一句,「他後來一直沒睡。」
這是意料之中,范小魚快速地瞟了一眼正微紅著一雙眼睛走過來的丁澈,臉上笑意盈盈。
昨天她故意半夜去叫醒羅去對招,並且「不小心」地吵醒了睡在一旁的丁澈,丁澈果然偷偷地跟著他們上了岸。
范小魚早就和羅串通好一氣,這一次地對練重點既然是演戲,所用招數自然基本選用在外行人眼中看起來厲害無比的一些武功,不用丁澈自己說,耳力敏銳的范小魚也可以從他急促的呼吸中明白他地情緒動盪的有多麼厲害。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於一個生性驕傲的少年來說,還有什麼樣的感受能比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竟根本無法和年齡相仿的外人相比的刺激更大呢?
他若是不甘心屈居於人,若是真心想讓自己變得強大,那麼拜師學藝就勢在必得了。
趁熱還需打鐵,早飯後,范小魚主動找了丁澈:「你昨晚不是讓我問二叔你是不是有練武的資質嗎?」
「你二叔怎麼說?」丁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我二叔說,你地資質確實不錯……」
「真的嗎?」某人止不住的驚喜。
「只是可惜……」范小魚歎氣。
「可惜什麼?」某人一愣。
「可惜你年歲太大,早已過了最佳的學武年齡,我二叔說,像你這樣的資質,要是早個幾年就開始練武,成就絕對要在我和兒之上。」范小魚惋惜地道。
「難道現在就不能練了嗎?」某人愣愣地出神,又喜又憂,更有著一絲不甘心。
「練當然可以練,只是就沒那麼容易了,學武不同於讀書,那可絕對是件體力活,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嘖嘖……」
范小魚故意繞著丁澈打圈,看地他俊面飛紅,怒道:「像我這樣地又怎麼樣了?」
「也沒什麼,只是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自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怎麼可能吃得了那麼多苦。」范小魚毫不掩飾地取笑道,「我敢打賭,要是你去學武,保準三天就哭爹喊娘地吃不消了。」
「范小魚,你不要太瞧不起人!」這一句話可是直接侮辱了丁大公子地自尊,滿腹的火藥桶騰地一下爆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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