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夢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吹皺春水
    楚青衣把玩著手中的青梅,仰首看著上官憑。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上官憑線條優雅的下顎,微圓的鼻頭。她略翻了下身,側對著他,發現上官憑有些失神,纖秀的眉輕輕攏著,長而微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線條優美的唇抿的緊緊的,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捲著她的頭髮。

    清淺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有種淡淡的朦朧清美,當真是秀色可餐。

    楚青衣頑皮心忽起,便直了腰,悄悄湊上去,迅速在他下巴上輕啄了一下。上官憑猛然一驚,下意識的便往後倒去,楚青衣哈哈大笑順勢便壓住了他。伸手一擰他秀挺的鼻樑,露出色色的笑容:「小娘子生的真是標緻,卻又這般神情怔仲,倒不知心中念的是誰?」桃花眼兒一時光彩邪魅,狡黠的向他眨了眨:「是在想念本公子麼?」

    上官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心中又是甜蜜又覺無奈,伸手攬住她的腰,無奈道:「青衣,你……真是……」真是頑皮,卻是難得見她這般情態。

    楚青衣笑嘻嘻的滾進他懷裡,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官憑身上有種淡淡的佛手柑的味道,溫雅而平和,一如他的性情。

    上官憑皺了眉,伸手在她腰間摸了摸,無奈道:「這種天氣,虧你也能裹成這樣!」

    楚青衣滿不在乎道:「宛然常笑我穿的像烏龜……」

    她常年扮作男子,冬日尚易遮掩身形,每到夏日,便不得不在腰腹處裹上厚厚的布條,甚至還會穿一些微硬的軟甲。

    上官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歎息道:「你扮男子扮了這麼些年,難得竟也無人識穿你!」

    他心中有些微微的痛,一個女子,作了男裝,在江湖行走,在男子中廝混卻無人發現,其實當真不易。

    「為什麼扮男裝?」

    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一切。

    楚青衣倒不以為意,隨便道:「我自小便是作男子養大的,早也慣了,你若讓我做女子裝扮,莫說不會梳頭,便是衣服怕也是不會穿的!」

    上官憑怔了一怔,倒沒想到原因竟這般簡單。半晌才又道:「那你的未婚妻呢?」

    楚青衣愣了一下,枕在他臂上,沉默了一會才道:「那不是我未婚妻,是我妹妹……」她平躺在樹葉上,透過稀疏的枝葉看向天空,白雲卷舒,晴空如洗,心中卻是淡淡的陰霾,悵然道:「找了好些年了,一直總也找不到,我已經沒力氣再找下去了……」

    她悶了一會,索性便將往事一一道出。

    上官憑聽得瞠目結舌,心中一時憐惜,一時訝異,半晌才心驚苦笑道:「你真是……」

    你真是神通廣大,居然就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混進皇宮,理所當然的做了宮廷侍衛。你可知道,宮廷侍衛的挑選是極其嚴格的,身世、武功、人品無一不是再三篩選。你竟這麼簡單的混了進去,若是讓人知曉,只怕負責此事之人,均要掉了腦袋。

    楚青衣倒是神色如常,竟是渾然不覺得做個宮廷侍衛有何困難。上官憑默默的看了她半天,心中忽然便明白,為何連蕭青臧亦一心想要撮合自己與她了。

    我想與她在一起,只因為她是她!不管她是男是女,只要是她,那便夠了,足夠了!

    他忍不住伸手,有些無奈的揉一揉她的發,這個人呵,時而聰明,時而糊塗,有時你便恨不能掐死了她,有時卻又讓你憐進骨子裡,總也是恨不了愛不盡。

    「青衣,等中虞之事一了,我便帶你回上官家,」他微微一笑:「我祖父必會極喜歡你的!」那個老人,火一般的性子,唯一能令他無奈的,便是祖母。

    他經常會抱怨自己,說自己性子太過溫文,常年不溫不火,他甚至曾不屑的瞪著自己說:楚青衣可比你更合老夫的胃口,可惜是個南嶽人。

    那個老人,是個很純粹的北霄人,在他眼中,南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狡猾多詐。他唯一能看得上的南人,便是楚青衣了罷!

    楚青衣僵了一下,不願提及此事,便哼哼了兩聲,以示敷衍。忽然想起一事,明眸轉了半天,終究忍不住好奇問道:「上官,你究竟喜不喜歡男人?」

    上官憑?目結舌,半日才尷尬道:「怎麼忽然問這個?」一時又想起她以前的反應,他難免有些不自在。

    楚青衣看他神情窘迫,甚是苦惱的樣子,噗哧一聲就笑了起來,伸手就去挑他下巴:「娘子莫要害羞,你若不說,為夫的不問便是!」

    上官憑被她逗的俊面通紅,又見她眼眸水潤閃亮,唇兒粉嫩嫣紅,彎彎的翹起時,嘴角便有一個淺淺的笑渦,一時心頭火熱,伸手便將她攬進懷裡,低頭便吻了下去。

    楚青衣「呃」了一聲,滿腹調侃的話盡數被堵了回去,只覺他唇舌火熱,柔軟而強勢,一時心神俱醉,只是軟軟的倚進了他的懷中。

    藍天白雲,綠樹青草,粉蝶翻飛,風乍起,春水吹皺。

    許久之後,上官憑才平息了自己早已沸騰的慾念,歎息的擁住楚青衣:「我只喜歡你,只是喜歡你……以後再莫胡說了!」

    想要她,真想要她,可是不行,她是值得珍惜一生的,再等一等,等一等罷!

    楚青衣默然不語,仰首看一看天,便拉他一同起了身:「該吃晚飯了,走罷!」本不想談這些的,卻總忍不住想多知道一些,其實心中早知道的,也只是想聽他親口說一說罷了。

    其實說了又如何,知道又如何,既然早已下了決心,便不該再回頭……

    楚青衣悠悠閒閒的走進小院,剛巧看見杏兒:「夫人呢?」

    「夫人還未回來,跟了蕭爺出去了!」

    楚青衣劍眉一揚,心中一揪,忽然便轉了頭瞪著上官憑:「你們串通好的?」

    火氣已壓抑不住。

    上官憑苦笑:「青衣,我們沒有,我並不知道皇……」他瞄了杏兒一眼,無奈道:「我沒跟他約好,我也並不知道這件事……」

    其實今日我來,真是想與你切磋的,我甚至已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

    我根本沒想到只是數日的工夫,你卻忽然變了這麼多……

    我幾乎便以為只有在夢中你才會這般待我……

    楚青衣眼也不眨的看著他,他神情無辜,有些慌亂,有些急迫,看來似乎真不知道此事。

    上官憑的為人,她是知道的,這個男子,你問他,他若答了,必不是謊言;他若不答,必是不想告訴你,你再多問,亦是徒勞。

    「他們會去哪兒?」她問,畢竟有些擔心,語氣也並不甚好。

    上官憑苦笑道:「他武功不弱,有些事情也是單獨去辦的,我如何知道?」

    楚青衣一聽之下,大怒,白眼罵道:「你個廢物,侍衛有你這般做的麼,主子的行蹤都不知道?他總是單獨出去辦事,帶了你們兩個在身邊作甚的?」

    她急怒之下,說話已是口不擇言。

    上官憑被她一句廢物,噎的半天無語,一張臉又青又紅。

    楚青衣恨恨道:「宛然若出了事情,我必一把火燒了北霄的皇宮……」

    上官憑終忍不住,冷冷開口道:「楚大俠果然口氣了得,只盼你手底也一般了得,我便在宮中侯著楚大俠過去舉火!」他素日脾氣雖好,畢竟也是出身世家,何曾受過這等言語,即便是蕭青臧平日對他亦是以禮相待,親如兄弟。對了楚青衣,他已是難得忍耐,一來她是自己心愛之人,二來燕雙飛之事後,他對她,總覺有三分歉疚。

    二人怒目相視,一時劍拔弩張。

    外面有侍衛匆匆進來,站在一旁,為二人氣勢所迫,竟是不敢過來,只在一邊欲言又止。

    楚青衣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怒目瞪了侍衛一眼:「什麼事?」

    ………………

    陷入糾結,最近大愛青衣,以至於快要癲狂

    下本絕不再寫這麼拉風的女配

    簡直恨不得把女主給pia掉

    專門寫她了

    糾結的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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