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夢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我不願意
    清晨下了些雨,早上便覺得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空氣中浮動著些須淡淡的青草味道,不濃重,卻沁人心脾。】

    楚青衣懶懶的在貴妃榻上翻動了一下,她近來有些不愛動彈,總也懶洋洋的,無甚精神。感覺到有人站在身邊,她只漫不經心的叫了一聲:「宛然……」眼都懶得睜。

    那人半天沒說話,楚青衣隱隱覺得不對,一下便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上官憑靜靜站在她面前。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確定髮髻並未散亂,才放下心來。

    自從上次被上官憑拆了髮髻,她便總覺得怪怪的。

    「你還來作甚?」她別過臉,覺得全身彆扭,有些坐不安穩。

    上官憑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我聽說雲孟鏵給你發了決戰貼……」

    楚青衣沒吱聲,雲孟鏵的決戰貼是昨兒下午送到的,理由很簡單,楚青衣的親傳弟子凌雲鴻在酒樓中與雲遙動手,下手過重,切斷了雲遙的左手手筋。找理由,總是很容易的。

    上官憑見她半天不語,不由急躁:「雲孟鏵都下貼給你了,你卻還這般懶洋洋的,你真想……」他哽了一下,沒說出下面的話。

    楚青衣懶懶的看了他一眼,重又躺在貴妃榻上,漠然道:「我是死是活與你何干!」

    上官憑只覺得一盆冷水兜頭便澆了下來,直是從頭涼到尾,心中又苦又澀,卻又一會冰冷一會火熱,待要憤然離去,卻又總邁不動步子。

    二人僵在那裡,半天誰也不肯說話。

    上官憑終究先開了口:「逸清,難道我們真就到了連話也不能好好說一句的地步了?」

    楚青衣一直在閉目假寐,其實心中何嘗比他輕鬆,乍一聽了這聲逸清,不覺憶起往昔種種,我與他,也曾月夜談心,也曾對坐醉酒,曾幾何時一同談笑舞劍的知己好友如今竟變得一如路人。心中一陣茫然,她睜開眼,靜靜的看著上官憑,半晌低聲道:「我也不想的……」

    心裡忽然一酸,眼淚竟有些控制不住,她硬是強忍著,將淚水眨了回去。[]

    上官憑沉默了一會,低聲道:「你不愛聽的話,我以後再不提就是,你……你想做知己好友……那便……知己好友罷……」他心中陣陣酸楚,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這話說了出口。青衣……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只求你仍能如從前一般,對我笑上一笑,時常能見上你一面,我心……足矣。

    楚青衣默默的聽了一回,心中亦不知是喜是痛,終究還是痛心多了一些吧。她無力的想,可是就現在的情形,這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她悶悶的坐直了身體,只覺心中鬱結的很。

    「坐吧!」她眸光輕輕一轉,一指桌邊的椅子。

    上官憑微微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依言拉了凳子過來。

    楚青衣歎了口氣:「你不用擔心,所謂決鬥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上官憑皺了眉,一時摸不著頭腦,不免心中焦灼:「你們想要做什麼?」

    楚青衣轉了頭,一言不發的看著上官憑,只覺他面如敷粉,眉長目秀,此刻微蹙雙眉,凝眸看了自己,眼中滿是焦慮與深深的情意,忽然便覺心中有些酸酸的,因隨手拿了榻上的摺扇,挑了上官憑的下巴,便調笑起來:「想要拐個小娘子去做壓寨夫人呀……」

    上官憑眼見她淺笑嫣然,媚眼如絲,二人靠的又近,吐屬相聞下,只覺她吐氣如蘭,心中早已醉了,幾乎便未聽明白她所說語意,只是愣愣的看她,心中只恍恍惚惚的想:我昔日竟以為她是個男子,當真便如瞎子一般了!

    楚青衣原本只是玩笑,素日裡與寧宛然原是玩慣了的,上官憑眉目間又與寧宛然隱隱有幾分相似,她興之所至,便自然胡鬧起來,此刻見上官憑眼神都癡了,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深黑的眸中儘是深深情意,她心頭狂跳,面上也燒起來了,暗罵自己輕狂亦不挑人,急忙起了身,尷尬的清咳了一聲:「你來了半日了,我卻還沒倒茶給你,當真失禮了!」

    上官憑默默坐著,心中只覺若有所失,見她倒了茶遞了過來,便隨手接了。二人手指一觸,都有若觸電般,幾乎同時便都縮了手,

    茶盞光噹一聲落地,打的粉碎。

    二人又都覺尷尬,面面相覷的僵在那裡。

    上官憑僵了一會,終究覺得難受,勉強道:「我……我還有事……」眼睛卻看著楚青衣,滿心盼著她能說些什麼。

    楚青衣正覺難受,一聽這話,想也不想,脫口就道:「那我就不送了……」

    上官憑一時語結,只好起身離去。

    楚青衣看他終於走了,雖是鬆了口氣,其實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味道,沒好氣的踢了一腳茶盞的殘骸,那可憐的瓷片便飛出門外,去尋上官憑了。待要倒在貴妃榻上,又覺剛才上官憑便是坐在一邊,她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坐到桌子旁了。

    有氣無力的撩了撩眼皮:「聽壁角這麼有趣麼?我倒不知道你何時這般無賴了!」

    門外便是噗哧一聲,寧宛然笑著走進來:「你何時發現我在外面的?」

    楚青衣白了她一眼:「剛才瓷片飛出去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些動靜,想著就是你……」

    寧宛然便一頭笑一頭隨手拿了摺扇,便去挑她的下巴,楚青衣見她神色,早知用意,劈手搶過摺扇,惱怒道:「你可不許亂說,我是會翻臉的!」

    寧宛然笑了半天,才道:「青衣,我看你對他亦不是無意……」

    楚青衣沉默了一會,淡淡歎了口氣:「我以前只以為他喜歡男人,如今便知道他喜歡我,又怎麼樣?」

    她看向寧宛然,神色沉靜:「你想叫我嫁給他麼?」

    寧宛然微微一怔:「有何不可?」她伸手牽了楚青衣的手,柔聲道:「青衣,我也可以不出海的,我其實並不在意,我昔日便說過,將來若再無路可走,我不介意進宮的,我說真的!」

    楚青衣搖頭道:「宛然,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上官憑是上官家的人,他出身高門大戶,與我本不是一路人。在江湖上,他是上官憑,我是楚青衣,我與他鼎足而立,分庭抗禮;我若嫁給他,我又能做什麼……」

    她起身,隨手拿起寧宛然閒時做的錦囊,譏嘲道:「學做女紅??還是讓我給他持家,每日裡計量著應酬往來,閒了再去與那些豪門大戶的女眷吟風賞月……」她隨手丟了錦囊,直直的看進寧宛然的眸中,歎息道:「楚青衣做的女紅,亦不知道能值得多少銀子?」

    寧宛然心中一痛,半天沒說話,原來你早已想得那般清楚了,你連這個都想了,心中何嘗不願與他在一起。

    楚青衣默默坐在她身邊,慢慢道:「宛然,我什麼都與你說了,只盼你以後莫再說這種話了……」

    寧宛然歎了口氣,忽然道:「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他這些,他或者……」

    楚青衣直截了當的打斷她的話:「我既不能為上官憑拋掉自己的身份,我又有何資格要求他為我拋掉他的出身。此事以後再莫提起,好在我們不久也要走了,這一走,一生再不相見,倒也再無瓜葛,乾淨利落!」她笑了笑,乾脆而利落的轉了話題:「你呢,為什麼要離開皇宮,我一向都在問,你卻終究不曾說!」

    寧宛然發了一回呆,歎了口氣,該說什麼,穿越麼,多可笑的理由……

    其實,一直沒有什麼理由,因為我是一抹無來由的幽魂,莫名其妙的便來了,經歷了前生,看過了風雨,我不願留在那個雷霆雨露,莫非君恩的地方。我不願留在皇宮,依附著一個男人生存。把自己的生命與尊嚴全部交託給一個男人,絕不是寧宛然會做的事情。

    風雨再大,前路險阻,我願獨行,縱然身死,我亦不悔,更何況,一路有你。

    她聽到自己輕輕道:「我不願意,如此而已!」

    是的,我不願意……我……不願意……

    ………………

    老規矩,嘮叨幾句

    本來打算6月偷懶幾天,早上發了公告

    下午忽然發現俺居然上了金筆

    於是金筆、青雲撞期

    傷心ing

    爬去碼字,NN的,累死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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