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娘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就要賴上你
    點頭,順勢將她抱在懷裡,輕聲道:「穿這麼少,的。」

    她只是心急:「你快說!」

    「好。」旋抬手,指向冒煙的地方,「就在那裡,剛才,突然燒起了大火,然後急報連連,有人喊著南宮突襲,也有人喊著造反了,將城內擾得大亂。消息報到我這裡,我已經查清,都是一些假消息,只是擾宮的軍心而已。奸細已經被我捉住,火也快要撲滅了,將軍不用擔心,連番戰鬥,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開明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夜風的寒冷,不禁往他懷裡縮了縮,放柔了聲音道:「旋……」

    「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旋微笑著道,「開明將軍只需顧全大局,這些小小的漏洞,我自會幫你修補。」

    「旋。」她再次往他身上縮,貼實了他的身體,感受對方身上暖暖的溫度,幾乎低喃著道,「對不起……」

    旋笑地低頭看她:「什麼對不起?」

    「你跟權將軍決鬥的事,我沒有理解,對不起……」她的聲音低若蚊蠅。

    旋哦了聲,由後更緊地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輕笑道,「反正,也沒打算讓你理解……」

    她故意嗔怒:「近衛兵。別不識抬舉。」

    旋咯咯笑出聲:「將軍大人。一切都由你說了算。」

    開明忍不住「撲噗」一聲失笑。心裡暖暖地一股熱流。湧動在全身。旋也不說話了。二人就這樣互相摟抱著。看著漆黑地夜晚中。那幾簇跳動地火苗一點點熄滅。直至城內所有地噪音消失。重新歸於平靜。

    勝了南宮最猛地干將。權將軍父子後。南宮接下來地抵抗根本是螳臂當車。不足一懼。開明率領著越戰越勇地中宮隊伍。一路殺進了皇城。這時。意外地事情生了。

    中宮下了聖旨。讓她靜候。不許騷擾南宮地皇族人員。她納悶地等了一兩天。等來地卻是中宮地一名說客。戴玉衡意外派了說客前來南宮。她冷笑著暗想。還是對她不放心啊!難道怕她取了明珠私吞。還是說。戴玉衡是擔心南宮皇族與明珠玉石俱焚?

    不管哪種猜測。她只能遵從旨令。按兵不動。說客進去。又過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將近時分。才從皇宮中出來。一副如釋重負地樣子。

    說客給她帶來地另一道聖旨,卻是撤兵。她不知道戴玉衡到底在搞什麼鬼,都打到人家的窩裡來了,還要再撤兵?說客卻像知曉她地心事一般,對她笑言:「不宜在南宮重兵駐守,會引起其他三宮的反抗,我們只需要一個傀儡宮帝,就足矣。」

    她徹底無語,簡直要膜拜這位不起眼的說客了。中宮軍隊這麼辛苦地打進來,說客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打了他們回國。

    但是聖旨還是要遵守,於是她只好率領全體將士,打包回國。想來國策明珠應該在說客的兜裡了,不知道戴玉衡和南宮又做了什麼交易,她想得頭疼,乾脆撇開不想。

    回轉中宮,照舊是凱歌高奏,論功行賞。在開明的一力舉薦下,春花如願升任統領,開明再賞重金,黃金太多,以至她現在看到金子都感覺麻木。慶功宴上,說到戰術,於統領一班人對開明歎服不已,戴玉衡坐在高位卻只是微笑。

    她心裡最不安的還是軟禁在皇宮內的勺子,皇家最後一點血脈若是有個閃失,她就對不起大音地臨終托付了。還好戴玉衡並沒有失信,散席後當著她的面交還了勺子,卻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席話:「將軍真是人中之鳳,以將軍此時的兵權與威信,可以撐起中宮的半邊天了。」

    辭行匆忙,又有些酒醉,她當時沒有在意戴玉衡的話,只當他是挖苦。第二天酒醒夢迴,細細琢磨戴玉衡昨晚說過地一番話,卻嚇出一身薄汗。

    第一句自動省略掉,第二句和第三句連起來的意思,就是說你兵權過大,在軍隊中又有威信,你的勢力可以與我戴玉衡抗衡了。

    又一想,不對啊,我這個兵權是戴玉衡給的,他要收便收,像吃飯一樣省力,他還會怕我起兵造反嗎?

    自己想開了些,心裡輕鬆,這才覺身上一股怪味,酒味汗味,什麼味道都有,跳下床榻就想喚僕人進來更衣梳洗。

    念頭剛剛轉動,門就開了,僕人恭敬地站在門邊道:「將軍,沐浴的熱水已經備好,將軍請洗漱。」

    開明咦了聲,心想你個小小僕人也會未卜先知嗎?僕人像是知道她心裡地想法,立即接著上句道:「是旋管家吩咐的。」

    「旋管家

    哈一笑,這個名頭倒有意思。

    僕人仍是低著頭:「是的,旋大人要小地這樣稱呼他。」

    嗯,她點了點頭,旋管家比旋大人的稱呼有趣多了。

    坐進浴桶,暖暖地水流包裹著,她舒服地吁了口氣,這半個月來的行軍打仗真是夠嗆,辛苦不說,還不能洗澡,每天只能粗糙地抹抹手臉,寒風跟冷水一過,人就凍得真哆嗦。

    唉,行軍地日子,哪裡是女人過的日子。像這樣舒服地泡在熱水裡,多好。剛剛在這邊感慨,門外忽然起了一陣騷動,伴著僕人驚慌的呼叫聲:「你這個人,哎,等等!不能進去,將軍在裡邊……在裡邊……」

    最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木質門板被人用力一推,富有磁性的嗓音立即傳了進來:「開明你在這裡嗎?我有事跟你說……」

    「別過來!」她在屏風遮擋的木桶裡,頓時有些臉紅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不用看他的臉面都知道來的是誰。

    「你躲在房裡幹什麼?」舉步的鞋底踩到了濕漉漉的水漬,來人頓了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僵立在原地。

    外面的僕人一擰身,跑去搬救兵去了。

    停頓幾秒,他隨即一笑,站在原地不動,聲音清朗地道:「好了,你放心,我不動,就在這裡說話吧!」

    她有些羞惱,生氣地道:「有什麼話這麼緊急,一定要現在說?」

    「嗯,關於司空和權將軍……」

    「司空和權將軍沒事,只是收押大牢,嚴加看管,戴玉衡想收服他們,不會要他們的性命,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她語氣不善地道。

    「嗯,還有我的事……」

    「你有什麼事?戴玉衡不是賜了你一座大宅子住嗎?你不好好呆在那裡享福,跑來我這裡幹什麼?」

    「嗯,可是,那座宅子,以前是大音的府邸……」他吞吞吐吐地道。

    「那又怎麼樣?!」大音的府邸還不好嗎?修建得不知道多豪華。

    「嗯,那個,我怕有鬼……」他說出了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

    開明乍聞,忽然放聲大笑,笑得胸腔都在震動,她笑著捶著桶沿:「卿雲啊卿雲,我該說你什麼才好,你這麼大個人,戰場上都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還怕大音府裡有鬼!」

    「我是說真的。」卿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不敢在大音府裡住,所以把行李都搬過來了。」

    「什麼?!」開明差點從桶裡出來,嘩啦啦一陣水聲,她失聲叫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要住到我這裡?還是,我的耳朵謬聽了?!」

    「嗯,你沒有聽錯。」卿雲的聲音裡帶著笑意,「行李跟婢女都帶過來了,所以現在跟將軍你打聲招呼,話已經傳到,我先下去整理自己的房間了。」

    「等等,等等!」開明急喚道,從屏風後探出頭來,急得滿臉緋紅,「你別這樣自作主張,我都還沒答應……」

    眼睛瞥到的地方,屏風外面已經沒有了人影,卿雲這小子,說走就走了。她歎了口氣,重重摔回浴桶裡,這個叫做什麼事。

    聽到門外又有聲音響起,旋猶豫地問道:「開明,卿雲剛才過來找過你嗎?」

    「嗯。」她懶懶地回答,立起身將身體胡亂抹乾,套上衣衫,這才走出屏風外,看到門口,旋握著勺子的手,父子倆都睜著眼睛看她。

    她向著勺子笑了笑,張開雙臂道:「來。」勺子立即放開旋的手,飛撲進她懷裡,她抱住,一臉的幸福笑容,「乖!」

    勺子往她懷裡蹭了蹭,吸著鼻子道:「娘好香。」

    她摸著勺子的頭,看著這小娃子又長高了不少,臉蛋有些拉長了,眉眼出落得越來越像天厥帝,而神態,恍惚有大音的影子。

    旋看著她,緊追著問:「卿雲帶了一些行囊,還有一名婢女,收拾了客房,自己住下了。」

    「嗯。」她很無力地應道。

    旋雙眼放亮,口氣有些不悅:「你都知道?你允許他這樣做?」

    開明看著他苦笑:「有什麼辦法?難道拿掃帚把他趕出去嗎?他說大音的府邸不敢住,怕鬼。」

    「你明知道那是托詞,卿雲,他不就是想,不就是想……」

    「好了好了。」開明抬手,阻止他說下去,「我知道的,都知道的,會小心的,可以嗎?」

    旋臉上漲得通紅,腮幫鼓鼓的,只能自己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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