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她大吃一驚
好巧,在這種緊要關頭,小碧偏偏捎來音信。
「是!」中年男子迅速掃了眼兩邊,湊上前低聲道,「心碧大人說,已經找到將軍托他找的人了!」
開明睜大了眼睛,小碧找到老和尚了!那個什麼村什麼廟的神秘人物,他真得找到了?!
「小碧……真是這麼說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問道。找到老和尚,就表示她找到了回去現代的生路,找到老和尚,就表示她可以不必再摻合這片莫名領域的陰謀與戰爭,她可以灑脫地回家去了!
「是的,小的可以肯定!」中年男子警覺性很高地再次掃瞄著周圍,壓低聲音道,「大人還說,如果將軍想盡早去東宮,今天就可以安排!」
「今天?!」真是雙重驚喜,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對小碧的感激之情。戴玉衡命令她明天上戰場,限期一個月時間讓她找到一個皇子交差,都可以丟在腦後了,如果能到東宮找到回現代的法子,他戴玉衡還能拿自己怎麼辦!
小婉死了,這個中宮,除了勺子,再也沒有值得留戀的人了。
她微歎道,「麻煩你,盡快安排,越快越好。」
「是!」
潮濕陰暗地地牢。總有股揮之不去地霉味與臭氣。蟑螂在地上不知疲倦地爬動。與犯人搶食。
披頭散地白衣老。青筋暴突地雙手使勁握住木柵牢門搖晃。兩手地鐐銬隨著他狂怒地吼聲出伴奏般地叮鈴響。「混帳東西!快放我出去!天厥帝。你敢關我!我地人馬遍佈中宮。你好大地膽子!」
遒勁地聲音穿越層層牢門。響徹在空曠地地牢上空。
牢門一層層打開。腳步移動。地牢內走進一條人影。昏暗地光線看不清他地面目。只知道他走得極慢。似乎每邁出一步都要經過思考。
老停止了叫囂。慍怒地盯住走過來地這個人。滿面猙獰。
來人走到他呆地牢房門口。頓住了腳步。然後蹲坐下來。抬起了頭。
昏暗的光線照亮他的半邊臉,老一見此人,滿臉的怒氣都不知道褪到了哪裡去,剩下的除了驚愕,還是驚愕:「衡兒?!」
戴玉衡輕啟笑顏,柔聲道:「爹爹在此地,呆得可舒服?」
老剛想向他撲來,聽到這句話身體頓時一僵,「衡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天厥帝識破我的計劃,倒打一耙,爹爹才落獄,你今天不是來救爹出去的嗎?」
戴玉衡輕輕搖了搖頭,笑道:「好不容易把爹爹關在了這裡,兒子求之不得。」
「衡兒,你瘋了!」戴潢臉色變得鐵青,吼叫道,「我是你爹!」
「正因為你是我爹!」戴玉衡立即接了他的話頭,斂去笑容,鄭重地道,「你想的,就是孩兒心中所想,你想得到的,正是孩兒想得到地!」
「你這個逆子!」他撼動牢門,咬牙切齒。
「你又何曾是個慈父!」戴玉衡放下臉色,殺機畢現,「兒子比你聰明,你應該高興,你卻妒賢嫉能,處處針對孩兒!時時想置孩兒於死地!你算是什麼父親!」
戴潢複雜地盯住他:「那是因為,為父察覺我的衡兒,想要的東西太多了!多得超過了為父所能給的!多得要跟為父搶東西了!」
「所以你就不顧人倫道義,千方百計地想殺掉孩兒嗎?」戴玉衡驀地立起身體,扭過頭去。
「衡兒,原諒爹爹一次,爹爹老糊塗了。」戴潢放軟口氣,可憐巴巴地道,「爹爹中了天厥小兒的暗算,已經落得這麼悲慘,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天厥帝嗎?」戴玉衡淒然一笑,「他算得了什麼?你為什麼不想想,我今天有本事站到你的面前,自然是對付得了他的。」
「你……」戴潢也是極聰明的人,轉動著眼珠,試探地道,「難道?……」
「不錯。」戴玉衡很乾脆地給了他一個答案,戴潢頓時臉色大變,呆呆地看住他。
「你的天厥小兒已經死了!」戴玉衡向他逼近,笑容極是陰詭。
戴潢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嘴唇哆嗦著,「你殺了天厥帝?!你殺了他?……既然殺了他,為什麼不放我出去?!」
戴玉衡突然綻放出一個極美麗的笑容,「因為,中宮不能有兩個宮帝!」
「衡兒!」戴潢突然明白了什麼,撲到牢門上想抓他地衣袖。
戴玉衡立即退開,撣了撣長袖,淡淡地道:「家裡一切安好,孩兒會替你照顧好娘親,爹爹,你可以安心地上路。」
戴潢又驚又怒,半張臉卡在柵欄中間,向著戴玉衡狂吼怒叫:「我不要死!衡兒!你這個逆子!我不要死!」
戴玉衡置若罔聞,顧自向著牢門外走去。等候在門外的牢頭趕緊向他躬身,戴玉衡瞥了他一眼,「將朕賞賜的那碗酒,
名謀反重犯服下,結果如何,記得向朕稟報!」
「是,是!」牢頭趕緊答應。
戴玉衡神色自若地出了牢房,仰望著天空的明亮,唇邊綻出一絲笑,再也沒有一個人,能束縛他的手腳了。
看見他出來,門外等候已久地太監及護衛立即跟隨在身後。剛升了總管的年輕太監緊走幾步,向他細聲細氣地道:「陛下,國殯地籌備一切順利,明天可以如期舉行。」
戴玉衡點了點頭,太監又道:「陛下,還有一件事,天厥帝仙去後,後宮遺留一些美艷的妃子,陛下是要收為己用,還是遣散作宮女呢?」
戴玉衡腳步微頓,淺笑道:「朕倒是忘了這一茬了。」
年輕太監諂媚地看著他:「依陛下地意思?」
「朕有一個絕妙地主意。」戴玉衡美眸閃動,輕輕一笑,媚生兩頰,「生同眠,死同穴,不枉天厥帝疼愛她們一場,你看怎麼樣?」
太監聽得虛汗滿身,再看眼前這名年輕帝王生地牡丹之姿,從他的玉面上卻隱隱透出陰寒的殺氣,更是駭得舌頭打卷,話也說不齊全:「這個……奴才不敢……陛下說怎樣,就怎樣……」
戴玉衡放聲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差點沒把他拍到地上去。
「陛下。」傳喚太監急匆匆跑過來,跪稟道,「宮門口一名女子,自稱陛下地表妹,說是要求見陛下……」
「傳。」戴玉衡笑笑,這麼長時間,她也應該得到消息了。
過不了多久,甄小巧素衣薄衫,頭沒梳好,妝也來不及化,在傳喚太監的帶領下,匆匆忙忙地向他趕來。
「表哥,怎麼回事?聽說你反了中宮,殺了宮帝,有這種事嗎?」小巧玉容失色,驚駭地上下打量著他。
戴玉衡笑著挽起她的纖手,「誰告訴你我殺了宮帝?」
「那你,為什麼在宮裡?為什麼,穿著這身衣服?……」小巧遲疑地看著他。
戴玉衡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宮袍,雲淡風輕地笑道:「你想得太多了,事情其實是這樣,我們邊走邊說吧!」
小巧傻乎乎地由他握著手,往前慢慢走去。
離遠了地牢,二人走到一條青草地上,草地上設有石桌石凳。戴玉衡落座,宮女們忙碌地端上點心茶水,退立一旁。
小巧無比驚異地看著宮人們的動作,更加深一層疑問。
「你知道我爹,心大,出手又狠毒,唉!」他歎了口氣道,「昨晚上他帶兵進宮殺了天厥帝……」小婉一聲驚呼:「有這種事?」
戴玉衡重重點頭,「他殺了宮帝,我身為臣子,自然以君為先,所以擒住了爹爹,關在獄中。宮帝無後,又無其他皇族兄弟,所以在臨死前指定我做他的後任,我臨危受命,只好惟命是從,事情就是這樣。」
小巧聽得呼吸都屏住,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半晌才道:「這,真是不可思議,那現在,伯父還是關在獄中?」
戴玉衡一本正經地道:「宮帝臨死前命令我將爹爹處死,是我不忍心,一直瞞到現在,只怕到時候民憤難平,還是要拿爹爹開刀。」
小巧歎息著:「真到了那時候,也沒有辦法。想不到,想不到伯父竟做出這種謀逆之舉,真是難為表哥了。」
戴玉衡心裡暗笑,表妹,你就是過於單純。這裡邊地彎彎繞繞可不是你可以看得懂的。
「那,你現在是宮帝,後宮的妃子沒有整百,起碼也有幾十個嘍!」小巧撅著嘴,偷眼看他。
戴玉衡瞭然,只怕表妹這趟前來,這才是重點吧,什麼國家大事之類的,不是女人關心的問題。
他笑笑道:「宮帝的確留下了一院子的女人……」小巧的臉色頓時一黯。
「不過,我已經將她們遣散了。」
這句話一出,小巧臉上的驚喜不言而喻,脫口而出:「真的?」抬頭迎上戴玉衡戲謔地笑容,臉上自然泛起紅暈。
戴玉衡微微笑道:「表妹儘管放心,我心裡裝著誰,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他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小巧的臉上更紅了。
「宮內的變故,還沒有傳到宮外,表妹是怎麼得知的?」戴玉衡拈起一塊糕點,輕輕放到小巧的手裡。
小巧微微一愣,囁嚅道:「是,爹爹告訴我的……」
「舅舅也認為,是我害死了宮帝?」他看著她,清淺地笑著,「表妹,這個誤會大了,以前我曾說過,需要借助舅舅的力量,現在看來迫在眉睫。務必請舅舅放寬心,中宮的新政需要他老人家,我戴玉衡,也很需要小巧表妹你。」
一番話說得小巧心花怒放,臉上飛紅,除了甜滋滋地點頭,再也沒有多餘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