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娘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只是一個臣子!戴潢!朕是皇族血脈,是宮帝!」聲道,心裡卻在暗暗吃驚,想不到封賞將軍一事,這麼快就刺激到戴潢,竟逼得他提早動

    「宮帝也是下臣造就的。」戴潢不急不惱,微笑道,「臣可以造就一個,必然可以造就第二個。」

    天厥帝倒吸一口冷氣,戴潢好狂妄的口氣,他敢在自己面前這樣坦白,必定料定自己已經沒有還手之力。

    今晚,看來在劫難逃!

    「陛下沒有疑問了吧!」戴潢揮了的兵士向前齊齊一步。

    「大膽!」天厥帝惱怒道,「誰敢!」

    似響應他的聲音,門口隨即響起一聲厲叱:「大膽!」

    呼啦啦一陣響動,闖進一批金甲宮衛,包圍住前面的一批兵士。戴潢睜大昏花老眼,驚訝地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不能適應。

    金甲宮衛的後面,大步踏進一人,盔甲閃亮,烏鳳眼,來的竟是御兵總監。

    「璣!」天厥帝大喜過望,「你總算及時趕到了!」

    「臣來遲。讓陛下受驚了。」璣向他躬了躬身。

    戴潢瞠目結舌:「璣。你是瘋了還是怎麼地了。你竟然在幫敵人!衡兒呢?為什麼他沒來?!」

    「戴公子。一時半會還來不了。」璣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詭異地笑。

    戴潢心裡升起不妙。看看璣。又瞄瞄天厥帝。顫著聲音道。「難道。你們……你們一早就計劃好了……」

    天厥帝冷笑道:「今晚地事情並不在朕地計劃之內。是戴卿誤打誤撞。雖然提早了些時日。還好一切並沒有脫離朕地掌控。」

    「你們……你們……」戴潢一時無措。指著二人說不出話來。

    天厥帝把臉一扳,喝令道:「給朕拿下!」

    金甲宮衛呼啦一聲,迅速擒拿這批攜帶武器的兵士,另有兩人上前扭住戴潢。

    戴潢呼嗤呼嗤喘著粗氣,很不甘心地瞪著天厥帝:「我不信!怎麼可能會敗在你這小子地手中!」

    「就是因為你一直還當朕是童子,才會敗得一塌塗地!」天厥帝冷冷地道,一揮手,宮衛們將這批人揪出門外。

    璣走上前,向天厥帝頷道:「臣佈署軍隊來遲,請陛下恕罪。」

    天厥帝擺手道:「你這次護駕立了大功,朕怎麼會怪你。戴潢的黨羽,務必在今晚一網打盡!」

    「臣早已派了隊伍,監守在各處,只待陛下一聲令下就可收網。」

    「做得好!」天厥帝大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全靠御兵大人及時出手,否則只怕朕的性命要葬送在戴潢那老賊地手裡。」

    璣看著他微微一笑:「陛下自然不能死在戴潢的手裡,陛下的命……是我的……」說到最後,忽然往前欺近,貼住了天厥帝的背部。

    天厥帝在他最後一句話出口時,猛然一滯,全身肌肉都變得僵硬。他一雙漂亮的眼睛睜得滾圓,不可置信地往旁邊溜去,想看清身後人的臉。

    「璣……璣……」

    璣往後退了一步,鬆開了放在他後腰地右手,那裡赫然插著一把寒光凜凜的短刀,刀鋒已經沒入天厥帝的身體,穿透他的前腹,鮮血沿著血染的刀尖汨汨流出。

    天厥帝微晃著轉身,驚愕到極點的眼睛瞪視著璣微笑的臉:「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少年公子搖著折扇翩翩而入:「那是因為,璣選擇了我。」

    天厥帝努力睜大眼睛,失去溫暖血液的身體搖晃著,重重撞擊在圓盤上,引得頂端的明珠滴溜溜地轉。

    「你選擇了戴玉衡,剛才那一幕,都是做戲給朕看的?……」

    「非也。」戴玉衡笑得嬌媚如花,「戴潢老賊是該死,借用陛下地手除去他再巧妙不過,我只是和璣利用了一下今晚的天時地利而已。」

    「利用嗎?」天厥地緩緩滑坐在地上,失神地看著璣,「朕派你進入戴府,你竟然真得投靠了他們?竟然利用朕……好笑,哈哈,真是好笑!朕千算萬算,萬萬沒有算到身邊的人,竟是臥榻之狼!哈哈哈∼」

    一連串驚心動魄的笑,將他體內流失的血液帶離得更快。天厥帝咳了幾聲,定定看著璣道:「為什麼?是戴玉衡給你的待遇更優越嗎?」

    璣默默看著他:「想知道理由嗎?戴公子心機敏銳,遠見卓識,璣跟隨戴公子不是更有前途嗎?」

    天厥帝嘲諷一笑,璣上前幾步,半跪在他面前,「陛下不要怨恨

    事弄人,好歹也是做了幾年宮帝,該享的福都享過了

    去吧!」

    天厥帝怒目視著他,已經說不出話來。璣向他微微傾身,俯耳低聲道:「真正的天琅,是我……」

    這一句耳語極低極輕,如微風拂面而過,卻令天厥帝驚恐地撐圓了雙眸,駭然盯住他。眼前這張臉帶著恬淡的笑容,鳳眼微微斂起,溫柔地瞅著臨死前地帝王,像是憐憫,更像是嘲諷。

    一直陪伴在身邊,忠心不二的璣,不止做了戴玉衡的走狗,另一個身份,竟然是真正的天琅!天厥帝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為什麼從來沒有現璣地異樣?為什麼從來沒有認真調查過他的背景?為什麼?

    那麼多地為什麼,在他眼裡,化作了一個個只待追憶的小片斷。

    「你是哪裡來地髒小鬼?攔我的路幹什麼?」記得那一年,乘坐出門地轎輿被攔時,掀開轎簾,看到的是一張髒兮兮的小臉。

    那臉上明顯的不忿:「我來這裡找爹,有人說你可以幫我找到爹!」

    心裡有些好笑:「我又不認識你爹,怎麼能幫你找到你爹?」

    「反正,有人是這樣說的,我不管!」骯髒的手指抓住他的轎輿不放。

    「小鬼想死了!皇子的轎子都敢攔!」侍衛們呼喝著,可是無論怎麼打,怎麼趕,他都是不放手。

    坐在轎中,眼瞅著小鬼被打了好一會,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卻仍是嚷著喊著不肯鬆手。

    笑了笑,這小鬼還挺倔強,「行了,捎上他,跟從我吧!」

    一句跟從我吧,就跟了幾年。

    「璣,那位就是戴府的小公子,叫戴玉衡,你跟他多親近,以後就做朕的暗探。」

    「是。」

    唇紅齒白的小公子迎面而來,流水雙眸挑釁地看向璣:「這位就是新任的御兵總監嗎?我是戴玉衡,宮中新來的侍郎。」

    「我是璣。」璣淡淡地笑著。

    神智回轉,冷汗涔涔直下,天厥帝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清醒。戴玉衡繞過他的身體,伸手拈起圓盤上的明珠,笑道:「不錯,就是這個。」

    璣仍是默默注視著天厥帝。

    戴玉衡瞄向他道:「這裡,交給你收拾了。」

    「是。」璣唇邊揚起淺笑,一如記憶中的笑容。

    戴玉衡不再看他們,回身走出門去。

    天厥帝絕望地看著璣,意識漸漸渙散。

    「陛下,想不到我們會在這種情形下相認,呵呵。」哪裡傳來的聲音,好遙遠。

    「陛下不是一直想有個兄弟嗎?」

    是啊,我是好想有個兄弟。記得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真想,有個相互扶持的兄弟……想哭的時候一起哭,想笑的時候一起笑,有困難的時候,一起面對……」

    「皇家的弟兄,永遠不可能和民間一樣。」

    想起來了,在皇宮的亭台上,那時,我靠在欄杆上,他則立在一旁。

    「有時候,真得很想見見他……」

    那時候,竟然說了那樣的蠢話,明明就在身邊的兄弟,直到刀子插進身體才可以相認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再見的同時就是永訣。

    不甘心,真得不甘心!

    璣緩緩伸出手,覆在了天厥帝的眼睛上,將它們慢慢合攏。

    「我為什麼選擇戴玉衡,現在,你該清楚了吧,因為,沒得選擇……」

    霍然立起,踏著一地的血印子,擰身離去。室內的燭光,被一陣刺骨的寒風帶過,將它悄然泯滅。

    將軍府中的大樹在雷電交集中,突然「喀啦」轟轟烈烈被劈去一半,樹枝散落了一地。

    大音的手沒來由地一抖,擦拭著利劍的手指登時被劃破,一股鮮血從指頭湧出,滴滴灑落地面,恰似血淚。

    她不安地放下利劍,將手指放到嘴裡抿了抿,抬頭望向窗外。依舊凌厲的狂風暴雨,如注的雨點總讓人心裡忐忑。

    「將軍!將軍不好了!」房門被人毫無預兆地推開,寒冷的風撲面而來。

    她渾身汗毛突然倒立,感覺到掉到冰窟一般的冰冷。

    站在門口的男子滿臉滿身的雨水,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帶著哭腔喊叫道:「戴潢謀反了!陛下,陛下他……」

    轟一個響亮的炸雷,轟得大音的臉除了蒼白還是蒼白。

    「說清楚點!」她咬牙切齒地向男子逼近,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漏過他說的每一個字,「陛下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傷很重?!」

    男子抹著眼睛,大聲哭喊道:「將軍,陛下,陛下被戴潢逼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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