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眾人卻生了疑心,商量著把這少年衣服T|瞅瞅於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聽到這裡,開明笑了笑,長庚竟然也會用「月黑風高」。
「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等到兵營一片熟睡的鼾聲,室友們開始行動了。他們抓住少年,按手的按手,抓腳的抓腳,揪衣服的揪衣服,鬧成一團。然後就是乒乒乓乓,稀里嘩啦……」
「這算什麼描述啊!」開明不滿地道,哪有人只用這些詞語來概括生的事件的。
「哎,是這樣的,具體裡面生什麼沒有人知道,因為都睡了。關於那天夜裡會生強迫事件,也是一名晚歸的士兵描述的,沒有人親眼看到,只是猜測。」
「為什麼要猜測?」她不解。
「因為晚歸的那名士兵走到門口的時候,只聽到裡面乒乒乓乓,稀里嘩啦的聲音,然後就沒有了動靜,他轉述時就是這樣說的。」長庚翻了翻白眼,努力回想當時的故事,「因為,在他推門進去後,裡面已經沒有活人了。」
「什麼?」開明的寒毛倒豎,眼睛都瞪圓了,「沒有活人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都死光了。」長庚聽過幾遍這樣的故事,沒有了當初的震驚,「他進門先是絆了一跤,然後摸到了滿地的鮮血,然後一抬頭,一屋子都是死人……」
「旋呢?」她緊張地道,「他也死了?」
「他要是死了,怎麼會有你後來的相公。」長庚冷哼著道,「他當時沒有在場,在室友現死人驚動兵營後,他才從外面進來,身上乾乾淨淨,臉色平和,像沒生過任何事一樣。」
「啊?」她驚訝地張大了口。
「因為晚歸地士兵一口咬定是旋所殺。但又拿不出證據。旋偏偏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從外面進來。所以這件事情雖有古怪。卻不得不被擱置起來。後來大音把旋要過去當了近衛兵。整件事就被嚴令塵封。也很少有人會拿出來議論了。」
開明傻傻地看著他。旋。旋。今天一整天地事情都是圍繞著這個人。明明已經走出她生活地前夫。為什麼還要無時無刻地來干擾她?
「開明?沒事吧!」長庚擔憂地看她地臉色。「事情都過去了。旋也走了。沒什麼可擔心地。」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開明訕訕地移開目光。默然注視著小婉地墳塋。「旋。究竟是什麼人?」身份神秘地冷漠殺手。還是溫良無害地懦弱相公?
「旋。是東宮地人。」一把聲音突然自旁邊地林後傳了出來。
二人大吃一驚。身邊潛伏著另外一個人居然沒有覺。要是來地是殺手。不是一下就要了他們地性命了?
走出來的當然不是殺手,還是和她很親近的人物。瓜子臉丹鳳眼的御兵大人。此時他著一身便服,外面套著欣長披風,執著馬匹的轡頭緩步行來。
長庚面色不善地道:「御兵大人躲在那裡聽了多久了?」
「哦,不久。」璣淡淡地道,「你的故事說到末尾時,璣才趕到。」
「難道你也是來拜祭小婉的?」長庚嘲諷地道。
璣淡然道:「我聽說大音在這片林子裡下葬小婉,特意來看看她。」
長庚哼了聲:「是來看小婉,還是來看她的娘啊?」
開明狠狠瞪他一眼,長庚立即止了口。璣笑笑,頗有大人有大量,不與你小人計較的意思,將手中的馬放開,走向他們落坐的地方。
「你剛才說,旋是東宮的人?」開明緊緊盯住他,對他說的話表示質疑,「難道你知道旋的來歷?」
璣站在小婉墳前,默默致哀兩分鐘,她只得耐著性子等。
然後,璣轉身,走到她身邊一側,坐了下來。長庚立即睜大了眼,「喂,你……」
璣說道:「作為戴府的人,我曾經詳細調查過大音身邊,一切可能構成威脅的人的來歷,旋當然當其衝,這個你們沒有異議吧?」
開明點頭,長庚則甩了個白眼給他。
「我查到,大音遇到旋的那一年,是在東宮跟中宮的邊境處,當時很多士兵在場,親眼目睹旋滿身血跡,坐在界碑之上,是這樣的吧?」璣竟似在徵詢開明的意見,開明想起大音的話,又點點頭。
璣笑道:「看來大音跟你說了不少隱密的事。」她挑眉,瞪他一眼。
璣繼續道:「鑒於這種情況,我把當年中宮跟東宮,所有能生流血的事件都查了個遍。巧得很,當年的東宮,的確生了一件大事!」
「東宮的大事?」開明驚奇地道。小碧的國家,當年生過什麼大事件?
「老宮帝的壽誕上,突然闖進一名年輕男子,自稱是宮帝家鄉的故人,並獻上一份厚禮。禮盒打開後,竟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璣突然哇一聲叫
聚精會神聽故事的二人魂飛魄散。
「喂,你只管講故事,嚇人作什麼!」開明氣極,捶璣的肩頭。
璣笑笑,「渲染一下氣氛而已。」
「見鬼!」長庚白著臉,怒道。
「是見鬼了。」璣順著他的話道,「知道這人頭是誰的嗎?東宮皇太子的,宮帝下任的繼承人啊,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殺了皇太子?」開明目瞪口呆,如果這名男子是旋,那真是膽大包天了。
「他為什麼要殺太子?有仇嗎?」長庚忍不住問。
「他跟太子沒有仇,但是,跟宮帝有仇。」璣笑瞇瞇地道,「因為,他的身份,是東宮宮帝在民間的私生子。」
「哎呀,又是這樣!」開明歎道,為什麼這樣的濫俗劇要演了一遍又一遍?
「這個男子不簡單,冒充禮官跑到壽誕上扔下皇太子的人頭,又一路殺出宮門,存心自取滅亡。」
「自取滅亡?」開明心裡微動,是不想活了,才來找事嗎?
「東宮最後派出當時最強的宮廷護衛,協助心碧皇子,才算把這個狂人壓制住。」
「心碧皇子?」她愕然,小碧的身份是皇族的皇子?只知道他領著一隊人馬在中宮肆無忌憚,竟然有這麼高的身份?
「是你見過的那個小鬼。」璣嘲諷地笑笑,「心碧皇子回來後,向宮帝稟報說,已經將亂黨正法,就地處決,並帶回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
「他死了?」開明訝然。
長庚哼道:「既然是血肉模糊,自然是辨不清真面目了,看來心碧皇子是有心替這人開脫了。」
「長庚統領猜得沒錯。」璣頷道,「當初我也是這樣想的。」
開明琢磨著他們話裡的意思:「你是說,心碧造了假,放鬧事的那名男子逃走了?可是,為什麼?」
璣攤開手掌道:「誰能猜得出箇中的玄機,反正,這件醜聞就這樣一筆帶過,含糊地結了案。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如此。」
「御兵大人認為,中宮的旋就是東宮鬧事的男子?」開明小心地問道。
「我沒這樣說,一切都是假設。」璣勾了勾嘴角,「不過,當時東宮鬧事的男子,名字叫做,心旋。」
「心旋?!」開明蹙緊了眉毛,東宮鬧事的心旋,坐在界碑上渾身染血的旋,一字之差,會是同一人嗎?想到當初追擊旋的小碧,只聽到報信便連夜趕至的焦急,如果把種種跡象聯繫在一起,就能連成完整的一個故事。從東宮蔓延到中宮的一個驚心動魄的宮廷故事。
長庚哼道:「說了一大通還不是廢話,反正是不知道結果了。」
璣瞟他一眼道:「本來可以調查下去,因為中途出了意外,所以中斷了。」
「意外?」開明奇道,還會有什麼意外?
「旋突然消失了,無影無蹤。」璣看著她輕笑道,「消失了這麼多年,乍一看到,我真得沒想到開明你的相公會是大音以前的副將,我們懷疑的東宮心旋。因為他的身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戾氣。」
「戾氣?」她神色微動。
「一個人的手上要是沾染過這麼多的鮮血,身上自然而然會帶著一種暴戾之力,至少,我在看到旋的第一眼時,沒有感覺到這種氣息。」璣解釋道。
「哦。」開明不自覺地用手指在自己嘴唇上蹭了蹭。她第一眼看到的旋,是個拿著柳枝跪地求打的老實人,接下來的相處,感覺到的都是家庭的溫暖氛圍,是了,家庭!
如果中宮的旋是東宮的心旋,那麼他離開大音,最渴望找到的就是完整的家庭,所以他收養了小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殺小婉的父母,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大音的孩子,因為愛慕大音,因為同情勺子,因為和他自己的身世接近。
最後現撫養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又給二娃撿了個後媽。後媽也不能隨便撿,很巧地有個和尚推薦了她這個原身癡傻的夜叉女,不知施了什麼妖術,又將在現代的她牽扯進來。
嗯,所以的事情都順理成章地成立,但是,真是這樣的話,旋不是太可怕了嗎?
她打個寒顫,突地想到當時生在驛站的恐怖事件,聽到旋斷斷續續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人敢!」是了,如果是這樣的旋,夜叉敢扇他耳光,不是找死。
「你有哪點配得上我,讓你做我的娘子,是你天大的幸運!」是了,如果他是皇子的身份,雖然是落難的皇子,夜叉女一介平民,無身份無背景,真得是配不上他。
至此想來,從頭到尾,所有存有疑點的地方,全部能說得通。
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肯定,中宮的旋就是東宮的心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