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英雄 正文 第四章 重逢,逃離
    魏夫人喝道:「給我再打!」

    兩個大漢長滿黑毛的大手閃電般又要擊落,傲雪欺霜受此侮辱,卻偏偏無可奈何,嘴中不斷咒罵,眼看一掌又要擊在臉上,只得閉上眼睛,可是過了良久,卻仍不見那手擊落,眾人卻響起了驚呼之聲,兩人睜開眼來,只見在前面擊打自己的大漢和握住她們手的大漢都飛了出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傲雪欺霜抬起頭來,卻見面前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一身白衣,男的如玉樹臨風,女子似梨花落雪,美麗淡雅,高貴精神。

    傲雪欺霜又驚又喜,認得那男子竟是自己無日或忘,日思夜想的公子爺,兩人同聲叫道:「公子爺,怎麼是你?」

    傲雪道:「公子爺,想不到還能見你一面,我太高興了。」

    欺霜道:「公子爺,我都快想死你了,謝天謝地,咱們這不是做夢麼?」

    兩人說畢,都哭了起來,也不知是高興還是委屈。

    吳元慶道:「雪兒,霜兒,別哭,跟我走。」拉了傲雪,林潔拉了欺霜,便向外走去。卻見四周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全是勁裝結束,刀槍劍戟,強弓硬弩,把他們緊緊包圍。

    魏夫人喝道:「好哇,傲雪欺霜,我早說過你兩個不是好人,原來果然是奸細,竟敢勾結外人,是想來殺老爺嗎?」

    傲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奸細,我們本來就是被老爺抓來的,難道是我們自己願意在這裡嗎?」

    李師道站在面前,折扇輕揮,其時天氣其實還甚是涼爽,不知他是否真的怕熱。他看著吳元慶,說道:「是吳公子嗎?幸會幸會。」

    他二人曾經刀劍相對,生死相博,此時事隔多年,相貌都已經改變,但兩人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吳元慶道:「不敢,李師空別來無恙。」李師道也是殺死父親、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之人,吳元慶對他甚是憤恨,恨不得一劍便將他殺了。

    李師道笑道:「吳將軍未免也太小器了點,這兩個侍女你早就送給我了,現在怎麼又來要回?去買兩個又不要多少錢,吳將軍家財萬貫,怎麼還在乎這一點銀子?」

    吳元慶冷笑道:「跟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說話,沒得髒了我的耳朵。」忽然刷的一聲,劍已出鞘,只見月光下寒光一閃,劍尖已經到了李師道的面門,李師道大駭,想不到幾年不見,這小子武功竟精進如斯,只見旁邊忽然伸出一槍一劍,擋住了吳元慶的劍,吳元慶見那兩人面色黝黑,臉上無喜無怒,但武功著實高強,心想李師道府中竟有這樣的人才。無心戀戰,急攻數招,逼退二漢,忽然倒退數步,拉著傲雪的手,林潔拉了欺霜的手,急衝而出。

    眾人刀劍齊施,只聽哎喲之聲不絕,刀劍竟都招呼在自己人身上,吳元慶等人卻早已經不知去向。

    李師道頓時大怒,忙叫手下人追趕搜尋,回來卻少不得忍受夫人的囉嗦謾罵。

    原來吳元慶向前衝出,隨手抓住一人擲了出去,人倏忽而回,拉著三人,早已經躍出園外,外面雖有防衛,但吳元慶等行動如電,或快速越過,或出手制住,不久便出了李府。

    四人逃到吳元慶落腳的客棧中,這才問起別後情由,傲雪道:「公子爺,那天我們與小姐一起逃到山下,後來卻分散了,我們想找你,卻總是找不到,後來便遇上了李師道,李師道把我們抓了起來,一直抓到鄆州,後來便逼我們做他的侍妾,我們不願意,他便強逼我們,我們沒有辦法,終於……終於被他……」說著眼圈一紅,眼淚便掉了下來。

    欺霜道:「我們姊妹沒辦法,只得虛與委蛇,後來我們聽說公子爺到了長安,得到皇上的重用,聽到公子的消息,你不知我們別提有多高興了。」後來兩姊妹便叫春明去向吳元慶告訴消息,吳元慶早聽春明說過了。說道:「雪兒,霜兒,我來遲了,讓你們受了苦。」

    傲雪欺霜道:「不,公子爺,你還沒忘記我們,還能為了我們來冒這樣的險,我們都是感激不盡。」

    正說著話,忽聽外面喧鬧之聲響起,林潔探頭一看,說道:「是李師道的人,他們追來了。怎麼辦?」

    吳元慶抬頭沉思,忽生一計,說道:「咱們躲到上面去。」

    林潔道:「躲到上面去?上面哪有地方躲?」

    吳元慶道:「上面這層屋頂只要揭開兩塊板子,上面便有一個不小的空間。」只聽腳步聲已經在樓梯中響起來,不及說完,忽然躍起,已經輕輕的揭下一塊木板,林潔帶頭從揭下木板處躍上,四人藏了進去,空間狹小,只能緊緊的挨在一起,裡面又黑又髒,到處是多年塵封的灰塵,三個女子素來愛潔,躲在這種地方,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只覺萬分的難受。

    腳步聲響起,聽到大聲砸門的聲音,門吱的一聲打了開來,走進幾個士兵,在房間中到處翻動。

    忽然,林潔鼻子翕動,一個噴嚏呼之欲出,吳元慶眼急手快,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林潔只得強行把這個噴嚏壓了下去,只覺比刺了一刀還難受。

    那些士兵搜了一陣,一個說道:「這裡沒人,咱們走吧。」

    另一個道:「不,你們摸摸看,這被子還熱的,只怕剛才還有人,現在人到哪裡去了?」

    四人聽了,更是屏住了呼吸,哪裡敢有半點動彈?

    那幾個人忽然靜默了下來,過了良久,一個人說道:「既然沒看見人就算了,何必死死糾纏?真抓住了,於咱們又有什麼好?他們那麼好的身手,就憑我們這點三腳貓功夫,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另一個道:「也說得是。別說我們不是人家的對手,就算打得贏,把人家抓住了又如何?朝廷軍隊已經度過了黃河,鄆州已經危在旦夕,我們何苦還為李師空賣命?」

    忽然,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住嘴,你們竟敢說這話,真的是不要命了嗎?李師空立時便能要了你們的命。」

    先一人道:「我們說這話,李師空又不會知道。陳大哥,你總不會去報告吧?」

    那陳大哥道:「胡說八道,我姓陳的是那種人嗎?不過你們說李師空快敗亡了,我卻覺得未必。」

    先一人道:「陳大哥有什麼高見?說來大家聽聽。」

    那陳大哥道:「高見倒沒有。不過事實明擺著的,朝廷雖然強大,田弘正、李愬他們雖然驍勇善戰,但咱們可也有劉父呀。劉父手下尚有一萬多人駐紮在陽谷,劉父治軍寬厚仁惠,士卒賣力,又佔了地利之險,田弘正要想攻進鄆州來,只怕很難。」

    先一人道:「只怕劉父獨木難支。」

    那陳大哥道:「縱是難支,支個什麼一年半載還是可以的。以後誰知道又是什麼變化?在這種兵荒馬亂的年代,多活一天是一天,且活過今天再說罷。」

    先一人道:「那倒也是。那咱們就回去吧,做什麼事若太認真了,有可能就今天都活不過的。」

    眾兵士出去後,吳元慶等四人跳了下來。

    三個女子趕快打了水洗臉,雖是危險之中,仍是照鏡子整理頭髮,吳元慶坐在床上沉思,他知道那幾個士兵口中所說的劉父便是劉悟,時任都知兵馬使,因寬厚仁惠,軍中皆呼為「劉父」。

    吳元慶心想,劉悟乃淄青名將,若是能夠除掉他,李師道更有何能為?否則戰火連綿,更不知到什麼時候方能平了淄青,累了朝廷苦了百姓。想到此,便說道:「我要去行刺李師道。」

    三女大吃一驚,叫道:「什麼?剛剛從虎穴中逃出來,你又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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