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大喝一聲,一招力劈華山,當頭一刀劈來,又狠又猛,好像與吳元慶有什麼生死之仇一般,吳元慶長劍遞出,直插他胸腹,後發先至,那人只得收刀回擋,吳元慶長劍順勢一拖,在他肩頭劃過。
那人悶哼一聲,一言不發,轉身便走。吳元慶也不追趕,回過頭來,卻不見了李紅英,這一來吃驚更甚,但想在這王府之中,難道堂堂郡主還會遇險嗎?心中只得存著幾分僥倖。便依然向前而行。
前面是一個迴廊,四通八達,有如一個三岔路口,他正不知該走哪一條路,忽然,一間大網無聲無息的撲頭罩下,吳元慶發覺時,那網離頭頂只數尺遠,忙舉劍上撩,只聽嗤的一響,如中棉花,軟棉棉的無著力之處,那網竟不知何物織成,以自己功力,竟一劍刺之不破,眼看魚網便要罩上頭頂,忙翻身一滾,落地之時雙手在地上一撐,人便像一支離弦的箭般,迅捷無倫的貼地飛了出去,飛到邊緣,回手一抓,已經抓住了網緣,大喝一聲,用力向後一摔,一張大網頓時飛了起來,只聽幾聲驚呼,幾個執網的黑衣蒙面人無法與抗,只得鬆手,一時仍不敢相信誰竟有如此大力,手中沒了網,就好像沒穿衣服般,站在當地不知所措。
忽然一聲呼哨,黑影閃了幾閃,幾個人向後躍出,隨即全部沒入黑夜裡。吳元慶抓著那張大網,呆呆出神,心想這些人一擊不中,便全身而退,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一時不知該向哪條路前進,只見前夜漫漫,竟不知還有多少埋伏,多少凶險,多少殺機!
吳元慶心想,這些人對地形如此熟悉,一定就是王府之人,若是外人,怎麼能在王府中出入自如?他們料定我要從後門逃出王府,所以在這條路上堵截,我便反其道而行之,仍回入府中,從前門出去。
於是折回轉向而行,不一會便到了李紅英房門前,卻見房中黑燈瞎火的,吳元慶記得出來之時,李紅英並未熄燈,心想難道她已經回來了嗎?輕輕在門上敲了三記,叫道:「李姑娘,李姑娘。」
沒有人應,吳元慶心中更是擔心,又不便撞開門去,忽然,他感覺背心微微發涼,忙回過頭來,只見一個黑影靜靜的站在面前三尺之處,就好像生在那裡的一棵樹。
那人一襲紫衣,臉上毫無表情,卻自有一股氣勢,既冷峻又威嚴。
吳元慶看著他,兩人瞪視良久,吳元慶道:「閣下何人?站在此處有什麼事嗎?」
那人冷冷的道:「等你。」
吳元慶點頭道:「很好。有什麼事說吧。」
那人不答,緩緩抽出劍來,忽然說道:「看劍。」那劍緩緩的向吳元慶砍去,劍到中途,突然之間迅捷無倫的改劈為刺,直指吳元慶小腹章門穴。
吳元慶料不到他的劍招由慢到快,竟不用作勢變招,微微吃驚,心想這人劍法好古怪。長劍連點,擋開了來劍,兩人以快打快,只聽雙劍相交之聲叮叮噹噹連綿不絕,靜夜中聽來,有如一曲美妙的樂章,忽然,那人一劍中宮直進,只聽嗤嗤數聲,劍尖竟發出破空之聲,如裂布帛,吳元慶見他這一招奧妙無方,更是內力深厚,自己無論如何招架,全身要害都在它籠罩之下,當下無暇多想,也是一劍刺出,劍尖顫動,有若龍吟。
只聽叮的一聲,雙劍劍尖相觸,兩人的劍術都是妙到毫顛,竟不稍歪,吳元慶只覺手臂巨震,聽得啪的一聲響,那人長劍已經斷為兩截。
四周忽然響起幾下清脆的掌聲,接著燈籠也亮了起來,一個豪邁的聲音大笑道:「好功夫,好劍法。」
那人忽然笑了,充滿親和力的笑容在他英俊的臉上綻放,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只聽他說道:「確是好功夫,好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