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慶苦笑道:「想不到姑娘武功如此高強,倒是在下多事了。在下自不量力,讓姑娘見笑了。」
那女子笑道:「吳公子怎麼變得恁的謙虛了?公子裝腔作勢,裝作沒有武功,卻用神奇的內功把人震飛,使得小女子免受霄小之侮,小女子實是感激不盡,公子施恩不忘報,人品之高,更讓小女子佩服。」
吳元慶心想,難道自己的內功真的恢復了嗎?但自己試一運氣,實不像內功恢復的樣子,心想,吳元慶啊吳元慶,你就別自己騙自己了,事已鑄成,縱然騙得自己歡喜片刻,卻又於事何補?聽那女子叫自己吳公子,心想,難道是一個熟人?此時更不想遇見故人,抱拳道:「姑娘保重,在下告辭了。」轉身向南便走。那女子見他如此,心想,畢竟不改其高高在上的傲慢性格。只是他武功本強,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倒似乎沒有一點武功了?心中索解不透,此時尚有要事,便不再理會,向北而去。
吳元慶此時此刻,心中實是說不出的滋味。昔日他浪蕩江湖,遊戲人生,所惹下的風流情孽著實不少,看那女子眉梢眼角,似乎皆傳譏諷,一言一動,又似默默含情,實在猜不透她是什麼來歷,她雖認識自己,自己卻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自經歷了這場幾乎脫胎換骨的走火入魔之後,不但武功全失,竟連記憶力也衰退了嗎?她若曾是自己昔日的朋友,自己怎麼會不認識?她若不是自己從前的朋友,她如何卻又認識自己?
忽然,後面傳來一聲呼喊,叫道:「在那裡了!兀那臭小子,你給我站住,有本事再和本大爺打一場。」
吳元慶回過頭來,只見嚴文武帶著兩個老者匆匆追來,稍後還跟著一大群嘍囉。那兩個老者約莫六十餘歲,一個身材高大,鬍子花白,一個身材瘦小,禿頂散發。三人到得近前,嚴文武道:「兩位師傅,就是這小子。」
那禿頂老者冷冷的看了吳元慶一眼,他聽弟子說起此人武功高強,一時倒不敢輕舉妄動,問道:「閣下是誰?幹嘛欺我弟子?」
吳元慶冷冷一笑,說道:「嚴文武,你竟還敢來現世,難道活得不耐煩了嗎?是不是還要燒宅毀家,再逃亡一次?」
嚴文武大怒,當日被李紅英所逼,與父親嚴霸天毀家出逃,實是嚴家的奇恥大侮,他一張臉脹得通紅,又不由得好奇,細細一看,終於認了出來,叫道:「好哇,原來又是你,當日若不是你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若何必逃到這裡來隱姓埋名?」
吳元慶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只怕你們父子又得搬一回家了。」
那高大老者怒喝道:「你這小子,如此囂張,仗誰的勢來?」
那禿頂老者道:「閣下乃是高人,且讓老夫領教領教閣下高招。」說著緩緩舉起右手,卻是一個起手勢,乃是請君賜教之意,他如此鄭重,實是把他當成了勁敵。吳元慶心想,不意我吳元慶命喪於此,見他一掌劈來,更不閃避,卻聽呼的一聲,那一掌從身前劈落,竟是虛招。
那禿頂老者臉上一紅,心想你如此有恃無恐,竟識得我出的乃是虛招,倒也有兩下子。他卻不知吳元慶乃是抱著必死之心,所以不閃不架,卻哪裡是識得他的虛招了?
禿頂老者又是一掌擊出,仍是虛招,只待吳元慶招架,便回掌上旋,攻他腦後,誰知他仍是站著不動,擊到胸前,禿頂老者忽然變掌為抓,一把抓住他的胸口,輕輕提了起來,他不禁咦的一聲,見他虛弱無力,哪裡是什麼武功高強之士了?他橫了嚴文武一眼,揮手擲出,直把吳元慶擲出七八丈之外,把他擲得七暈八素。
禿頂老者喝道:「老夫雖然心狠手辣,手底從不殺沒武功之人,小子,算你走運。師弟,咱們走罷。」和那高大老者回身走了。
嚴文武大喜,手一招,眾嘍囉都圍住吳元慶,拳打腳踢,只把吳元慶打得頭青臉腫,渾身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