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英雄 正文 第五章 追尋
    當下林潔幫他察看傷口,只見身上有幾處刀傷,倒並不甚重,只胸前一塊淤青,恐怕內傷不輕。

    吳元慶道:「我出去買些吃的,順便抓些藥來。」

    林潔點頭道:「也好,現在不能趕路,得讓劉總養好傷。你小心點。」

    吳元慶走後,林潔又詳問父母等人情況,是否受了傷,是否受了折侮,劉總道:「傷倒沒有,只是中了毒,那些人百般的盤問師傅,《太平寶典》在哪裡,師傅只是不說,有一個為頭的見師傅軟硬不吃,頓時勃然大怒,揚起手來就是幾耳光,師傅中了毒,只能虎落平川任犬欺。後來他們到處搜尋,只差沒把桃花源翻過個來,卻也沒搜到,我心想,饒天之幸,師傅已經把寶典傳給了林姐姐,而林姐姐正好不在,這豈不是天意?若這寶典落在了他們手裡,那他們如虎添翼,橫行作惡,更加無人能制了。」

    林潔想到父親何等身份之人,竟被霄小欺侮,心中難過異常,心想這種折侮只怕比殺了他還更難讓人忍受,說道:「你說爹爹把那《太平寶典》給了我,誰告訴你說他給我了?」

    劉總道:「倒沒人告訴我,但我想這寶典何等珍貴,既然不在師傅身上,家裡又沒搜到,自然是師傅傳給林姐姐了的原因。林姐姐,難道那寶典不在你身上嗎?」說完,熱切的望著她。

    林潔歎了口氣道:「沒有。我壓根便不知道爹爹有什麼《太平寶典》。也許這根本就是謠言,其實爹爹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平寶典》。否則我怎麼不知道?我是爹爹的獨生女兒,若有這本秘笈,爹爹一定早就傳給我了。」

    劉總驚異道:「是嗎?那寶典真的不在姐姐身上?」

    林潔見他神色緊張,心中微微奇怪,說道:「是不在我身上,怎麼了?」

    劉總道:「我感覺很是奇怪,那寶典既不在姐姐身上,會在哪裡?可別叫他們搜了去,那就糟了。」

    林潔道:「也許根本就沒有這本寶典,沒有的東西他又到哪裡去搜?你看這謠言多害人,無端的弄得桃源中人全部遭罪。」

    劉總道:「不然,這寶典確實有,師傅既然沒給你,那定然是被他藏在一個極隱秘的地方了。只怕他們得不到寶典,會用刑逼,師傅他老人家可怎麼受得了?咱們得趕快去師傅他們出來。」

    林潔心中焦慮,說道:「正是,只是不知他們把爹爹關在哪裡了?」憂心如焚,恨不得肋生翅膀,立時便去把父母親人救出來。

    不一會,吳元慶回來了,不知他到何處討來兩碗米飯,三人吃了,又把幾味草藥讓劉總嚼汁而食。

    飯畢,林潔道:「吳大哥,你陪劉總在這裡,我去蔡州救我爹媽。」

    劉總道:「林姐姐,我也要去,你可別丟下我。」

    吳元慶道:「你去救伯父,我怎麼能不跟你一同去?你當我是貪生怕死之人麼?」

    林潔道:「不是,你二人有傷,到時我還得照顧你們,所以還是我一人去的好。」

    吳元慶道:「我的傷早好了,你當我這麼嬌嫩!我武功雖沒有你高,但蔡州畢竟我熟,最不濟,就是給你帶路也好。」

    林潔道:「好,吳大哥,就我兩個人去,劉總,你在這裡等我們,此一去不管能不能找到我爹爹媽媽,我們都會來找你。」

    劉總道:「那不行,林姐姐,我一人在這裡,我怕。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潔道:「你身上有傷,怎麼能耐得了長途奔波之苦?何況我們是去救人,多少凶險在前面等著我們呢。你在這裡養傷,有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劉總不敢再說,眼中卻好像就要滴下淚來,林潔心中一軟,但想此去凶險重重,帶了他去甚是危險,救人時也難免多有顧忌,只得硬起心腸,又囑咐了幾句,和吳元慶仍從地道口中出來。

    其時落日西沉,天邊一片紅霞,光彩奪目,可在二人眼中看來,那美麗的景色便像血一般觸目驚心,兩人已經沒有馬,只得步行,山路崎嶇,兩人走得甚是艱難。一路走去,離寺越來越遠,終於回頭望去,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這兩天雖然變故多多,但一有空閒,吳元慶便拿出那《無極經》翻看,發現經中所載武功博大精深,深奧難懂,不禁又是高興又是失望,想起昔日以井底蛙之見,自以為武功天下無敵,遂亦不再認真練習,誰知一遇到真正的高手,便縛手縛腳,全無用處,以致落到如此境地,心中無限的鬱悶、悲觀和悔恨,恨不得立時便把經中武功學會了,飛奔蔡州,殺死吳少陽父子,報仇血恨,救出母親和桃花源中諸人。想像裡自己神功已成,於是天下無敵,進得蔡州城後,橫衝直撞,所向披靡,吳少陽、吳元濟及鮮於熊兒、凌朝江、王覽等一干人等嚇得心膽俱裂,盡皆跪在自己面前,又是諂媚又是求饒。吳家父子可饒他們不得,其餘人等便打入大牢,讓他們一生之中在牢獄裡慢慢悔恨。姐夫董重質呢?他想到姐姐,心中忽然一痛,說不出的感覺,心中對董重質的恨意似乎比對任何人都深。

    然而也殺了他嗎?

    吳元慶搖搖頭,心中對自己泛起譏嘲:想這些幹嘛?此一去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也許從此落入敵手,性命都不能保。但無論如何,自己是不會跪地求饒的,但自己這種想像豈不可笑?要這經中武功一看就會就好了。歎了口氣,說:「如果我現在就已經學會了這《無極經》的武功就好了。」

    林潔也不禁歎了口氣,道:「武功高又如何?這世上最可怕的其實不是武功,而是陰謀詭計。我爹爹的武功還不高嗎?還不是落在別人手裡?」

    吳元慶道:「你說得對,我雖然武功不高,但我父子在淮西何等權勢,任他武功再高之人,也絕不敢冒犯,而落到如此下場,豈不也是墮入陰謀詭計之中的緣故?這人生的險惡,可比武功之險惡更加利害不知多少倍了。」

    兩人邊說邊行,到得一個市鎮上,天色已晚,兩人到一個飯館中吃了飯,便去買了兩匹馬乘坐,連夜趕路。如此日日夜夜,便是鐵打的人也會累壞,吳元慶見林潔容顏憔悴,知她第一是因為心急如焚,擔憂憤慨所致,第二是累的,其實自己又何嘗不心力交瘁呢?這些日子以來,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父母姐妹,就想起部屬朋友,更多的則是想起敵人,或咬牙切齒,或傷心悲憤,或想像復仇的喜悅,或想像落難的悲慘,頭腦中更無一刻閒空,此時連日奔波勞累,頭腦反得休息了。心想,再這樣走下去,只怕不被敵人打死,自己先累死了。

    前面又是一個市鎮,此時天已經黑了,鎮上燈火輝煌,看樣子倒還有些人口。吳元慶道:「潔潔,咱們今夜就在此睡吧,如此趕路,就是到了蔡州,我們也無力救他們了。」

    這一節林潔如何不知道?只是心中憂急,又如何睡得下?如此趕路,也不過讓自己少胡思亂想一些罷了,聽吳元慶如此說,只得答應。

    兩人到得一家客棧,吳元慶道:「這種時候,到處危機重重,咱們就要一間房算了,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林潔點點頭。

    兩人到得房中,吳元慶道:「潔潔,你在床上睡吧,我伏在桌上打個盹兒。」

    林潔道:「你也累了,還是你睡吧,你受過傷,我的內功也比你高,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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