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便是吳元濟貼身侍衛,號稱吳府第一劍客的鍾鐵映,這次吳元濟派他出來,一是搜尋吳元慶,二是尋找海川奪那《無極經》。
鍾鐵映曾與海川幾次爭奪,但不是海川對手,都是無功而返,這次見他正為吳元慶療傷,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舉兩得的大功勞唾手可取,誰知海川後背中了他摧碑裂石的一掌後,竟仍是行若無事,吳元慶的傷反而治好了。
他心中又驚又怕,心想這老和尚武功竟如此高強,實在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自己枉稱號稱吳府第一劍客,一個小姑娘尚且收拾不下,若那老和尚出手,豈非要吃不了兜著走?如今之計,還是走的為妙。
想畢,一劍逼退林潔,長笑一聲,已經退後幾丈,笑道:「你算什麼東西?吳公子怎麼會來見你?好,那《無極經》便叫你暫時保管幾天,看你這幾根老骨頭,還能頑固到何時。」說到那個「時」字,人影一晃,已經遠遠的去了。
林潔走到吳元慶身邊,關切的說道:「吳大哥,你怎麼樣?沒事了罷。」
吳元慶一笑,說道:「我沒事,多謝你了。」說著站起來,向海川深深一揖,「多謝法師救命之恩。」
海川微笑點頭,忽然臉色一變,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狂噴而出,身子一晃,便欲栽倒。吳元慶和林潔大急,雙雙搶上扶住,叫道:「大師,你怎麼了?」
海川搖搖頭,苦笑道:「好猛惡的掌力。看來老納大限已經到了。」
吳元慶又是感激又是傷痛,說道:「大師,你不要緊的,咱們馬上找個醫生,給你治傷。」說著便要背起海川。
海川搖搖手制止了他,笑道:「無濟於事。」
吳元慶道:「大師,你捨命救了小子性命,這叫小子心中如何得安?」
海川道:「你不必不安,這是咱們的緣法。其實……其實你是我的侄子,我是你伯父。」
吳元慶大吃一驚:「什麼?你是我伯父?那怎麼可能?我怎麼從來也沒聽說過?」
海川歎了口氣道:「唉,也難怪你不知道。恩怨牽纏,說也說不清。」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頁,交給吳元慶。
吳元慶不知是什麼,接了過來,只見那冊頁微微發黃,似乎是多年古物,翻開來一看,只見首頁寫著「無極經」三字,心中又驚又喜,知道這是一本武學寶典,裡面全是練功的諸般法門,心中疑惑不解,問道:「請問大師,這經書……」
海川道:「我雖然為你驅毒,但那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要想把毒完全驅除乾淨,還得自己修煉。這《無極經》內容博大精深,奧妙無窮,若修習成功,不但可以強身健體,更可無敵於天下。但沒人指點,修習起來也是凶險無比,輕則武功全失,重則喪命,本來我當親自指點你修習,只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
原來海川與吳少誠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後來兩人得了一本武功經書,便是這本《無極經》,兩人一起研究修習,誰知便在這個時候,兩人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子,為了這個女子,兄弟竟反目成仇。最後海川一怒之下削髮為僧,那《無極經》亦被他所得。吳少誠則奪得了淮西節度使之位。兄弟終生未再相見。
吳少陽知道海川有這本經書,數次派人欲奪,但海川已經練成經中武功,吳少陽數次無功而返。這次鍾鐵映遇見海川幫吳元慶治傷之機,終於把他打傷,但他在海川積威之下,有如驚弓之鳥,終於還是錯過了這次最佳奪經的機會。
海川也不想把這些如煙往事告訴吳元慶,他把經書交給吳元慶後,便即雙手合什,閉目養神,吳元慶看著不對,一探他鼻息,竟已經闔然而逝。
吳元慶大慟,痛哭了一場,和林潔一起在林中挖了個坑,把他埋葬了。兩人下得山來,朝桃花源而去,這日來到河邊,兩人棄馬登舟,望桃花源進發。來時風光依舊,此時看來卻化作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