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潔道:「這藥雖痛,可暫時抑製毒氣上行,待得此間事了,我再給你解藥。」
趙昌顫聲道:「你要什麼時候才給我解藥?」
林潔道:「等吳公子揭露吳少陽的陰謀,奪回兵權,報了殺父之仇,這便給你解藥。」
趙昌聽得此話,只嚇得面面相覷。囁噓道:「那如何能夠?那要多久?」
吳元慶厲聲道:「如何不能夠?這天下本是我家的,吳少陽陰謀詭計,殺了我父親,又要害我,你們夥同他行此不義之事,叛上作亂,如今我要報仇,乃是天公地道之事,我父子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甘願為吳少陽賣命嗎?」
趙昌忙磕頭道:「屬下不敢,屬下跟隨吳少陽,也是出於被逼無奈。」
吳元慶道:「這就是了,你們或被欺騙,或被逼迫,我也不加怪罪,盼趙將軍從此悔過自新,戴罪立功。」
趙昌無奈,只得應道:「是,屬下唯少主之命是從,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帶了屬下跟隨在後。
終於到得蔡州城下,離開不過幾日,吳元慶卻恍若隔世。想當初自己便是這城中的霸王,所到之處,別人便像見了皇帝般尊重,誰能想到如今,自己卻幾乎已經不能進城?而且身上有傷,滿身血污,全沒了當日的威風光彩。
城門之中兵士如林,果然盤查嚴密,只見凡是青年人物,便被以各種借口抓走。那些兵士如虎如狼,老百姓雖是害怕,卻不敢吱聲。
吳元慶走近城門,一個兵士見是一個青年人,雖然衣衫襤褸,卻是面目俊美,一鞭抽來,喝道:「你來城中幹什麼?是不是欲圖不軌?給我抓起來。」
趙昌越眾而前,道:「大膽,是我在此,還不快快放行。」那兵士認得趙昌,忙躬身道:「原來是趙將軍在此,小人不恕罪。」趙昌哼了一聲,當先進了城,吳元慶等亦跟隨而進,想起自己昔日出行,前呼後擁,手下們對百姓有時也未免耍耍威風。真所謂橫行霸道,飛揚跋扈,自己也習以為常,這時見別人竟對自己也是如此這般,心中忽然一痛,又想,人都是一樣的,自己受到如此對待,心中痛苦,老百姓受到欺壓,心中又何嘗不憤怒?然而百姓卻只是忍氣吞聲而已,自然因為沒有辦法,不得不忍氣吞聲,就好比自己此刻雖然受侮,也只得暫忍一時之氣一樣。
天色已經黑了,有趙昌帶路,果然一路通行無阻,吳元慶心中卻全然不是滋味,自己堂堂節度使的兒子,回家竟還要別人帶路,此刻才真正體會到有家難回的滋味。不一時,到得節度使府,吳元慶心中波濤湧動,心想,不知母親怎麼樣了,她以為爹爹和我都死了,此刻不知怎麼的傷心呢。又想起妹妹蘭芝,自從與她分散後,不知她在哪裡?怎麼樣了?現在安不安全?待會見了母親,母親若是問起,我卻如何回答?
正想間,趙昌已經通報了進去,不一會,一個人走了出來,吳元慶認得是家中的總管鮮於熊兒,趙昌道:「鮮於總管,公子爺還沒死,他回來了,你快去告訴夫人和將軍。」
鮮於熊兒看了看吳元慶,冷冷的道:「這人是誰?我不認識。趙昌,你見鬼了嗎?公子爺明明已經是死了,是你我親自入的殮,如何又胡說胡話?你再亂說話,小心你的腦袋。」
吳元慶聽了這話,心中的憤怒好像草原上的火,被風一吹,焰騰騰的燃燒起來,喝道:「鮮於總管,你當真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我父子待你不薄,你如何這樣對我?」
鮮於熊兒冷笑一聲,說道:「你是誰?哪裡來的叫化子,竟敢對我這樣說話?我今天有事,且不跟你一般見識,給我快快滾罷,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並不等他回答,喝道:「關門。」砰的一聲響,府門緊緊的關了起來。
吳元慶強抑怒氣,心想,這鮮於熊兒定然是見吳少陽得勢,所以見風使舵,對自己竟如此無情,他卻不知鮮於熊兒早已經和吳少陽勾結,趁吳少誠生病之機,下毒暗害了吳少誠,使他病情越來越重,最後竟說不出話,又矯吳少誠之詔,召吳少陽從申州任上回來攝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