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幫助策劃盛夏農場籌辦遊戲俱樂部的事後,夏雪妍開車送他回去,車行途中,張爍忽然問了一句:「朵朵,你是不是有婚約了?」
夏老師聞言馬上一個緊急煞車,還以為父親跟他說了什麼想打消他念頭之類的話,問道:「你聽誰說的?」
沒有人跟我說,只是憑著上一世的記憶判斷。他這般想著,卻道:「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
他那直視過來的眼神中能看出他的矛盾與掙扎,讓夏雪妍心中一動,彷彿看到了什麼希望,避過他的眼神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張爍不知她是刻意試探,心裡陡然一沉,無語片刻,挪了挪嘴唇道:「別嫁了。」
夏雪妍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的,這種事互不干涉。而且,這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你只有十七歲,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就算現在我能堅持,可總有那麼一天」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讓她的心為之一顫,終於他還是說出了憋在心裡良久的話:「可我認為事情很簡單。忘了那契約吧,明知道彼此無法分開,為什麼還要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呢。我宣佈那道契約廢除,以後我不會再聽命於你,我不是你的小奴隸,你也不是我的小主人。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就這樣。」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夏雪妍把手抽了出來,咬唇看著車窗外的遠景:「忘了你說的話吧,我不想給你帶去什麼負擔。什麼男人女人的,你還年輕,根本不懂一個女人的心。」
她真正要的是一個家庭,而不是一輩子做一個情人。但她不敢開口說出來,因為那會嚇著他的。她低頭垂下眼簾,落寞地說道:「也許我可以為了你而不嫁,但你會為了我而不娶嗎?總有一天你會擁有自己的愛人與家庭,還有孩子,到那時候,你會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讓人看著不禁心酸。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也將由她自己來決定結局。
「老實說,為了你,我其實已經退掉了與杜毅的婚約。可是到現在為止,你連一個愛字都未曾對我說過,你覺得我會為了你而再次付出那種代價嗎?」
張爍輕輕撥開她垂落的頭髮,愛憐地替她拭去眼淚,說道:「我不想你離開。我不願欺騙自己,所以才這麼說,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也許只是單純的佔有慾。當我分清明白之前,我不想輕易說些讓你誤解的話,所以對不起,我不能說愛你,但我還是不希望你走,因為那會從我心裡帶走許多東西。」
「我可以答應你,至少在你離開這所學校之前,我都會待在這裡,在你身邊。但那之後,我隨時會選擇離開,因為我不想有一天眼睜睜地看著你娶妻生子,或者等到你讓我離開的那一刻。至少我走了,在你心中還是美麗的,還是值得回憶的」她抽了抽鼻子,準備重新啟動汽車。
她還沒有走,但已經預示了她的離開,這種割裂的傷痛讓張爍無法忍受,他伸手攔住了她,把她攬到懷裡,說道:「你是第一個女人。」她回道:「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你真的會離開我?」「是的。」
這一瞬間,張爍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說服她了,但他完全能夠理解,理解她身為一個女人所秉持的理念。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麼,只能在有限的時光裡愛護她,疼惜她。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把你在我身邊視為理所當然,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世間很多事並非能如你所願。我沒有權利阻止你,但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消失。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
「找到我又有什麼用呢」她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泣然道,「就算如此,你都不願說一句愛我來挽留我嗎?我真傻,居然還想用這種法子來逼你說出一句違心話來哄自己開心還是你算準了我不可能真的離開你呢?你這個騙子,騙人又騙心的大騙子,騙走我這個天底下最傻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走,你已經把我全要走了,我還走到哪裡去?沒有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可是,你竟連一句謊話都不願說嗎?哪怕一次也好,我只是聽聽你說愛我。」
張爍震驚了,他的情緒為此大起大落,朵朵對他居然深情如斯,在他堅硬的心上終於敲開了一道口子,他又一次體會到了愛戀的滋味,對懷裡的這個女人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情感。
「我愛你。」
夏雪妍在他懷裡哽咽著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如願了。但張爍又強調了一次:「我愛你。」
她懵懂地抬起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兩次。
他的眼神堅定而誠摯,用那令人沉醉的嗓音說道:「從前,我想要幸福,想要得到幸福,但沒想到幸福一直就在我眼前。從這一刻起,我想要給你幸福,想要成為你的幸福。所以,夏雪妍,我愛你。我是愛你的」
她癡了,這一刻,就算死也瞑目了。她知道自己,再也,再也,不願離開他了。
有了夏父的承諾,為了方便行事,張爍隔日就趕赴玉山區找那羅胖子談合作的事。
永瑞集團的大公子羅守業怎麼也想不到,他看好的未來CEO居然會拒絕他們公司的邀請,而去替一個小農場賣命奔波。不過這事能有現在的局面,張爍居功至偉,他還是很認這個朋友的,聽他道明來意並不著惱,而是拉他去玉山最好的酒樓紅瑞飯店敘舊,邊喝邊談。
「你老實說,是不是那農場主家的女兒特別水靈,你才下水的?」羅守業已經帶了幾分醉意,覺得這小子不地道,少不得要擠兌他一番。他一說即中,張爍本來微醺的臉龐又紅了幾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那經營得有聲有色,根本用不著我幫忙,有我在外頭推波助瀾,這件事不是成得更快?」
「也是,」羅胖子心想他說的有幾分道理,點點頭道,「現在這東西影響力不是很大,因為互聯網還不夠普及。我那幾個叔叔伯伯都是存著觀望的態度,日!幾個小錢都捨不得,怎麼做大事?我就用了你提的法子,自己出資讓他們掛名,先把聯賽搞起來再說!」
「那聯賽豈不是你獨家經營?你可得悠著點,不能搞什麼暗箱操控,打假賽之類的自毀名聲。」
一個聯賽裡存在幾個關係戶,難免會出現此類情況,更何況像羅胖子這種一家獨攬的。羅守業起初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經他一提才回過神來,雖然他不是要求永瑞俱樂部必須奪冠,可不代表手下人不這麼想啊。萬一他們背著自己假傳上意搞個暗箱操作啥的,名聲毀了聯賽不也毀了?
他驚出一聲冷汗,也越發地看重張爍此人的眼光和先見之明,恨不能收為己用。
這段日子是他生下來之後最為意氣風發的,那次長談後,張爍的那些點子他全部記下,回去讓那些只會掙錢的白癡智囊們潤色加工,做成了一份可行性報告遞到了老爺子的辦公桌上。
當天夜裡他就被老爺子喚進書房進行了一番問對,還好他在張爍這裡吸收了不少,答得有理有據,讓老爹他老顏大悅,連稱他總算開竅了,拍板立項,前期給他一億,先讓他隨便玩玩,要是真有一天做大了再後續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