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妍隨著張爍到了家,開門之後卻發現屋裡似乎沒人。小張隨手拿起桌上的便條,看了眼後遺憾道:「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我爸爸臨時出差了。」
夏老師輕哦了一聲,打量起這房子:「你們父子倆收拾得還挺乾淨啊。」
「是我阿姐打掃的,老師你隨便坐吧,我給你倒杯茶。」說著他進了廚房,來都來了,總不能馬上趕人家走,自己承蒙她關照,招待杯茶還是應當的。
「阿姐?那天動物園裡遇見的小姑娘?」「是啊,其實是這樣」張爍一邊泡茶一邊解釋了他和顧青嵐的關係。聽說他們是義姐弟,夏雪妍放心不少,又問:「我到處看看,不介意吧?」
「隨便看吧,不要緊的。」家裡也沒藏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就算她到處亂翻張爍都不介意。夏雪妍沒有亂轉,只是在兩間臥室門口看了看,指著東間問:「這是你的房間?」
「嗯。」他屋裡有書桌和書櫃,很容易分辨。
「怎麼你床上有兩個枕頭,另一間卻沒有?」張爍聞言差點把茶倒翻了,這種細節都被她看出來了?糟糕,上週末和阿姐睡一塊兒,早上起來趕車太急忘收拾了,老爸不會也發現了吧?他這人粗心,多半不會
他端著茶出去,故作鎮定道:「我表弟前幾天來留宿,晚上跟我睡一塊兒了。」
夏雪妍已經進了屋,在一條枕巾上摸起一根頭發來:「你表弟的頭髮可真夠長的。」
張爍心慌慌道:「是啊,不學好,長得都能扎辮子了。」不知怎地有種丈夫被妻子捉姦的感覺。我跟她又沒關係,我慌什麼?
她不置可否,又從床頭櫃上捧起一本書:「你表弟還看言情小說?」「那是我的。」
「哦?這《死心塌地》講什麼的?」夏雪妍有如偵探一般,抽絲剝繭層層遞進,張爍冷汗都下來了,含糊附應道:「禁斷的戀愛。」要是《愛無關對錯》或者《愛的代價》他還知道一點,這第三部他是完全說不上來,阿姐啥時候買了這書,還落床頭了呢?
「這不是你的書,」夏雪妍斷言道,「你根本沒看過。我來告訴你,它是講師生戀的。你是不是該說些實話了?」很不巧,夏老師看過這套書,而且她眼光很銳,一眼就看出了他從頭到尾都在撒謊。他說謊時的神態簡直太容易讓人分辨,不僅眼神飄忽,連耳朵都微微漲紅。
張爍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瞞不下去:「好吧,我告訴你。不是什麼表弟,那是我阿姐的書,她那天晚上看了恐怖片,嚇得一個人睡不著,所以在我這裡過了一夜。」
他生性老實,讓他撒謊還真是為難,漏洞百出又滿頭是汗,索性坦白的好,反正沒做什麼虧心事。
「原來是這樣,」夏雪妍把書放下,「我還以為你把你阿姐騙上床了呢。」
「開什麼玩笑!」心道被騙的是我才對,「怎麼說她都是我姐,我們什麼事都沒做。」
「你又撒謊,」夏雪妍瞇了瞇眼,似乎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秘密,「張爍,我在大學裡念的最好的一門課是心理學。我可以通過你的神態,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你是否誠實,你最好別嘗試騙我。」
張爍心道她怎麼這麼厲害,連這都能看出來。但涉及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他還是要緊咬牙關,嚥了一口唾沫道:「我沒騙你。」
其實這次只是她技巧性地試探,結果他後來的反應真讓她看出了端倪,只見她嘴角一揚笑道:「你不說代表不希望我知道,那麼肯定是不光彩的事。想必這件事如果讓你父親知道,他一定很失望。」
她笑得很媚,與課堂上那陽光燦爛的笑容截然不同。此時的她,彷彿是另一個人,一個很危險的女人。她的話語中透著威脅,讓張爍的心搖擺不定。他的前世經歷簡單,沒遇到過這種事,更沒遇到過這樣的女人,他不由地慌亂起來。甚至想乞求她代為保守秘密,他不希望阿姐因此而受傷,更不想父母對他們失望。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太老實了,有什麼想法都表露在臉上。夏雪妍這般想著,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她曾經在他面前示弱,但他居然就此放過,而現在她有了一個機會,豈會輕易錯過。她有著嬌美的身軀和成熟的**,而且她的圈子裡形形色色的女人教會了她許多許多東西,她比張爍想像中要複雜得多。
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保護色,就是所謂框架,張爍以往看到的就是她的框架,清純,友善,就連挑逗都是小心翼翼。女人的框架背後藏著什麼本質,很少人有機會知道,那些擅於擊破框架的高手知道,不過張爍顯然不是那種高手,也不是什麼天生達人。
但他的運氣很好,重生以來一直都很好。所以夏雪妍在一個機會面前,不再掩藏自己略顯邪惡的思想,她走到張爍面前,一隻手輕輕搭在張爍的胸膛上,用溫婉的聲音提出匪夷所思的要求:「我要你做我的奴隸,以後你什麼都得聽我的。這種關係,直到我結婚那天才能結束。」
張爍一下就驚呆了,這已經超出了他對夏老師的認知,他皺緊眉頭問道:「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不擇手段?」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這麼想要他,難道是為了尋求不倫戀的刺激感?
事到如今,夏雪妍也不想對他隱瞞:「你的樣子,和我的初戀很像,他拒絕了我。」「那你應該找那個初戀啊,為什麼找我?」
「可惜他現在已經不是你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樣子?」你喜歡我哪裡,我改還不行嗎!
她撫著他苦惱的臉龐,柔媚地笑著:「質樸,單純,乾淨地像一張白紙,讓我忍不住畫上一筆。」
張爍傻了,那是他本質裡的東西,改不了。他曾經因為這種性格而吃了不少苦頭,但就是改不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來今天他又要被人騎了。
「我有個提議,你忘了我所說的,我也忘了你所說的,這樣對大家都好。你現在回去,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我保證不會把剛才的事告訴任何人。」張爍用一種很懇切的語氣做出最後的努力。
夏雪妍笑道:「你用我說的話轉而來威脅我?」
「是。」他無奈地點頭肯定,臉上的表情說明他也不想如此。
「我不知道你堅守的是什麼,老實說,我的要求對你沒有任何損失。我不會讓你去犯罪,也不會傻到要求你愛上我,只是會對你提一些小小的要求」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慢慢地畫圈,「不用你承擔任何責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傻子都明白她的意思,可他還是不肯輕易就範:「我不明白的是,那種事往往是男人佔便宜,為什麼你卻」
「你喜歡我嗎?」她問道。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談不上喜歡,我以前對你只有尊敬和仰慕,可是現在,有一點點討厭。」
她笑了,不因為他討厭自己而生氣,如果自己對他說出那番話,他都沒厭惡感的話,那不是單純,是傻,她說道:「男人和女人之間,男人佔便宜,是因為女人討厭男人。現在,你討厭我,而我喜歡你,所以是我佔便宜呀」
張爍無語,心跳得更快。她接著說:「你威脅我沒用的,那種話你說出去誰都不會信。而我隨便說幾句,都會有人深信不疑,你該做出決定了吧?」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一直不結婚怎麼辦?」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咒我成為老姑婆啊?如果真是那樣,三年後,到你畢業那天就結束,我絕不糾纏你。放心,你可以去談戀愛,我不會干涉。我們之間又沒有未來,我何必做那種沒意義的事呢。」
她的要求一再放低,張爍終於洩氣,認真地看著她問:「你要我做什麼?」
夏雪妍笑得那個得意喲,一下勾住他的脖子,膩聲道:「先叫聲姐姐聽聽。」「那個很彆扭」
她馬上板起臉:「對一個小蘿莉叫姐姐就不彆扭,對個正牌御姐就彆扭啦?」
張爍眼角抽了抽,心道看來醋勁還挺大,為什麼都要誤會他和阿姐呢?明明他們之間基本上從技術角度來說很清白啊,無奈地頹然道:「姐姐。」
「嗯~」她點了點頭,「雖然態度不是很誠懇,但第一次,勉強放過你。現在做飯去,今晚姐姐要吃你做的菜。」
這個任務還是很簡單的,張爍剛才在廚房已經看到老爸事先買好的菜,現成的炒幾道就行。看來夏老師還是個好人,只是巧立名目貪玩罷了,沒啥過分要求嘛。
「好,你喜歡吃甜的,鹹的,還是清淡點的?」
夏雪妍轉了轉眼珠,忽然道:「你親我一下,嘗一嘗味道不就知道了。」
嘩啦啦,一道雷劈到張爍腦門上,剛才的判斷完全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