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存稿全丟,本想明天補上,但是考慮到書友們的心情,決定暫時丟開醫囑,晚些睡覺。趕出一章。湘湘真心感謝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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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大一擺手,讓手下們迴避。黎瀟也對小龍安撫的說道:
「小龍,你先回去吧,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小龍也看得出林老大確實沒有傷害黎瀟的意思,點了點頭道:
「那好,瀟哥,我先回去了,有事情打我電話。」黎瀟點了點頭,小龍又看了看黎瀟,然後轉身離開了。
林老大示意黎瀟坐下,招呼一個小弟過來。道:
「你去叫個大夫過來,把他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說完又看了看黎瀟佈滿鮮血的前胸。
黎瀟卻說:「不,不用了,林老大,如果處理了我怕晚上各幫派當家到齊了,您不好處理。我沒什麼事情,就這樣就好。」
林老大看到黎瀟是真的在為自己考慮,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讓小弟下去了。
當附近就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林老大靜靜看了黎瀟半晌。道:
「你和『他』真的很像……」黎瀟下意識的問道:「不知林老大說的『他』是指……」林老大啜了一口茶,看向黎瀟:「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讓你坐這麼?」黎瀟心裡很清楚,林老大的意思其實就是在提醒自己,以他黎瀟一個剛來道上的小兄弟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和他平起平坐。黎瀟看著林老大,等待他繼續說下去。林老大卻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緩緩的道:「他,和你名字一樣,也叫『黎瀟』。」
黎瀟的手輕輕一抖,複雜的目光轉動開來,他怕林老大看到他眼中的種種的紛亂情緒。不過這輕輕一抖卻沒逃開林老大的目光,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說道:
「也就是大約不到一年的事情吧,呵呵,我第一次見到了他的時候,他眼中帶著一股不服輸的絕強。」林老大慢慢移開目光,看向遠處的景色。
黎瀟聽到林老大的話,心中無比複雜,他怎麼會不記得,他當然記得,是林老大救了他一條命,是林老大給了他鼓勵。他此刻多麼想認回這個亦父亦師的長輩?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告訴林老大……可惜黎瀟知道,自己不能說,如果自己說了,結果有兩種,第一種,林老大相信了他真的是黎瀟,那他又該如何把黎瀟接回青焰幫?林瑞那邊自己怎麼交代?就算自己回到了青焰幫,那麼自己受過林瑞的恩惠,姑且不說林瑞怎樣,可林老大還會像從前那樣信任他麼?畢竟他曾經在禿頭幫一段時間。
第二種就是林老大不相信他。從現在林老大對自己的行為來看,林老大是真的很喜歡曾經那個自己,如果自己貿然說出了事實,林老大一怒之下,肯定會認為自己居心叵測,試圖用知道的一些東西和對話來接近林老大,那麼以黑道的行為和手段,不用想,自己一定直接被做掉。
林老大遠眺著,沒有注意黎瀟的表情以及變化,他繼續道:
「那次,我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幫派聚會,在路上,接到電話說事情有變,聚會時間延後。我便讓司機停車,接完了電話,看向窗外的時候,不經意就看到了他……」林老大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外面還下著大雨。他站在一群小混混中間,被雨淋的渾身濕透了,那一群小混混手裡拿著鋼管。其實這樣的事情在江華市每天不計其數的發生著。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男孩敢和一群小混混對視著,而且目光裡滿是不屈和倔強,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股子氣盛,驕傲,不服輸的模樣讓我鬼使神差的吩咐司機就那樣在雨裡駐留,我想看看接下來這個年輕人會怎麼辦?
呵呵,果然,很快那群小混混就開始動手了,而他呢,不閃避也不哀求,一個人對一群人,他抓住了其中的一個拚命的打,根本不管其他人在他身上拳打腳踢。那骨子裡的倔強看得我都有些熱血澎湃,一看他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然後我居然做了一件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林老大臉上不自覺的帶著一絲笑容,繼續說道:「我下了車,讓保鏢把他救下來了。呵呵,我想這就是緣分吧。救下了他以後,我後來也知道了他當時的情況,養父養母都死了,留下為數不多的錢,他從小就被人欺負,也沒人給過他什麼關心。吊兒噹啷的的外表下面,有著坦蕩的性格,和一股子不服輸的精神。我問他是想要混黑道,還是想繼續讀書。果然,如我所想,他說他想自立,想不被人欺負。眼神裡透著堅定,我又彷彿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自己當時堅持走這條道的時候,眼神和他一模一樣。所以我沒有勸他,但是又不想他什麼都不懂,所以我就做了一個折中的決定,讓他一邊上學,一邊混黑道。」
說到這,林老大歎了一口氣,黎瀟沒有說話,他的心情紛亂而複雜,林老大從來沒告訴過自己原來他對自己曾經有過這麼多曲折的心路歷程。過了一會,林老大繼續說道:
「我很想讓他做我義子,可是,我又怕剛來道上就成了我的義子,會為他招來殺身之禍。黑道這個地方,講求的是實力,想要得到地位,就需要付出代價,所以,我沒有管他,也沒有幫他,他剛來的時候被幫會裡的人欺負,其實我都知道,只是我知道我不能出面,否則他在這個地方永遠也長不大。我只是給他鼓勵,讓他知道其實他可以。果然,他沒有讓我失望,他受欺負也從來不會找我說,都靠自己來解決。半年的時間,就憑借自己過人的能力和骨子裡的不服輸混的有聲有色。於是,我把他調到了四個分堂口中的青龍堂下面,分給他一塊很重要的場子,一個月,他便駕輕就熟了。」說到這,黎瀟鼻子有些酸酸的,義子,原來林老大曾經是想收他為義子啊。黎瀟下意識的甩了甩低下的頭。這是他以前養成的習慣,每次當他掩飾自己思緒的時候,都會甩甩低下的頭,讓自己微長的發遮住表情。可是這具身體的頭髮沒能讓他如願。
「年輕人,終歸還是太衝動,後來,我要去外地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本打算回來以後,就正式將他收為義子,可是,我回來後卻得知,我不在的時候他衝動的和別的幫派火拚,結果卻是連命都搭了去。我想管,可是卻管不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自己帶頭火拚死了的就是白死。在後來,我時常能碰到一些年輕人,但是總是少了那股子不服輸和坦蕩。我也常常想起第一次見他時候,那倔強的眼神。哎……如果當初我堅持讓他上學,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說到最後,林老大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潤。黎瀟強忍住發酸的鼻子,低聲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然後在林老大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強作鎮定的向洗手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