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北京城?」蕭然說出自己的意圖之後,石達開明訝,「江南戰事方平,北方清軍實力空虛,我的四萬大軍,加上賢婿在京城的勢力,裡應外合,拿下紫禁城並非難事!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打是要打,但不是現在。且不說河北現有八旗軍的力量,我們的四萬兵力,終歸是要冒險;就算能夠擄走皇帝太后,也未必能跳出僧格林沁、若阿納顏的兩路圍堵。單是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問題,」蕭然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如果北京的滿清政權有變,江南一代的曾國藩等地方大佬,就無人可以壓制!如此一來,江南漢臣中的封疆大吏,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必然劃地稱王,中國就此將陷入南北割據、滿漢混戰的局面。如果洋夷趁機內犯,何以為敵?」
石達開想也沒想,道:「對啊,局勢越亂,與我們也正有力。南北割據,再加上海上洋夷勢力,無論是滿清的八旗、綠營,或是江南督撫勢力,都無暇顧及西北。咱們不是正好趁此時機站穩腳跟,謀求霸業麼?」
作為太平天國的作戰思想,頗有些小富即安的意味。照這個標準來衡量,石達開的三分天下之計,不可謂不高明,但是對於蕭然來說,當然不會接收。只是現在就跟他挑明一切,時機還不成熟。
「西北一隅,成就霸業?舅舅認為。我們的目標就僅限於此嗎?」蕭然微微一笑,道:「雄渾沃北,瑰麗江南,無一不是中國地領土,如何可以拱手讓人?」
「你是說……」
「土地是中國的土地,別說三分,誰來分都不成!不動則已,幹這一票。我們就要鬧他個天翻地覆、空前絕後。至於北京。現在不打。不代表以後不打。機會在於創造,只要保存我們的力量,紫禁城早晚是我們嘴邊的一塊肥肉!」
「這……」
石達開欲言又止。或者說,他是被蕭然的野心給嚇到了。作為一代雄,倘或別人在他面前說出這樣不知斤兩的話來,估計老石同志肯定是要一巴掌PIA過去的,但是蕭然的實力卻讓他不能不另眼看待。從當初地數百人夜闖大營劫囚。到氣球硬生生炸沉了英國四艘數千噸級地戰艦,從北征俄羅斯到密征倭奴國,這位外甥女婿已經給他帶來了太多地震撼。估計現在蕭然說想稱霸世界,石達開都會認為那是有可能的。
這麼一猶豫,也就沒有再堅持。沉吟了一會兒,道:「依賢婿之見,目下又當如何?」
「漢軍北調!」蕭然斬釘截鐵的道,「亡清不在一時半會兒。眼下清軍勢力固守北方。必須有一支強有力的勢力與之抗衡,咱們才有機會從中漁利,渾水摸魚。劉長佑這廝。不足以擔當此任,只要咱們這邊隨隨便便的一攪和,他直隸總督的頂子必然不保。撤了劉長佑,你認為現今清廷中最有資格戴上直隸總督這頂官帽的人,會是誰?」
「是……曾國藩?」石達開眉毛一跳,猜不透蕭然這是想做什麼。曾國藩調任直隸,某種程度上說,對滿清地勢力確實是一個不小的遏制,但是如此一來,也就相當於將這位曾剃頭穩穩送上了權力的頂峰!
直隸總督,總鎮直隸、河南、山東的軍民政務,包括各地方提督軍務,也包括糧饟、管理河道兼巡撫事。咸豐三年,將地方鹽政也劃歸直隸總督管轄。直隸省地處京畿要地,位置特殊,總轄今北京、天津兩市、河北省大部,以及河南、山東的小部地區,並直屬於京師。雍正、乾隆朝以後,更是將今河北省承德市、張家口市北部、內蒙古自治區西拉木倫河以南、遼寧省大凌河上、中游,西河上游以北、內蒙古自治區奈曼、庫倫二旗等原蒙旗部分劃歸直隸省,轄境空前擴大。正因為如此,在清朝所設置的九位級別最高的封疆大臣中,直隸總督,向來被稱為疆臣之首!
只此一來,曾國藩就儼然成了幕府大老!放眼朝廷上下,還有誰能與之匹敵?!
蕭然一下子將他推到這麼高的位置,想做什麼?難道是要伺機拉攏?石達開看看他地表情,嘴角似乎有那麼一絲狡黠而又得意地神色,隱隱覺得這事並不像想像的這麼簡單。不過出於對這位外甥女婿由衷的折服,蕭然既然已經拍板,石達開也沒有表示異義。
然地意思,只需要攪亂河北一帶的軍事格局,給清廷恐慌。這對於善於奔襲作戰、並且擁有了四萬精兵和新式武器的石達開來說,並非難事。仔細研究了地圖跟敵我兵力跟戰略佈局,石達開大致擬定了一個作戰思路。
兩人又仔細研究了一上午,中午時分,石達開喬裝打扮,由馬超帶人護送著匆匆出城去了。蕭然看著石達開離去的背影,不覺搖了搖頭:這位娘舅在戰場上不失為一代梟雄,東征西討,殺伐決斷,著實令人生畏;但是在決策上,卻始終是難以摒棄太平天國的那一套陳舊思想。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當初他也不會率十萬精兵出走,分化了太平軍實力,導致戰局急轉直下,並最終與天國一道走上了不歸路。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一件好事。對於蕭然來說,他最需要的就是這樣一件可以橫掃千軍的神兵利器。兵器最大的好處,不單單是可以掃平四方,關鍵是不會有自己的思想,也不必擔心他會謀權奪位,可以完全掌控。
說的難聽一點,他需要的只是一桿槍,而不是一位可以共謀天下的戰略家。否則的話,以石達開的驍勇善戰,自己將難以壓制。
至於曾國藩坐上直隸總督的位子,蕭然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其實在歷史上,曾國藩也的確是因為接任直隸總督而位極人臣。唯一不同的是那時有慈禧太后掌控朝政,憑著蘭兒的手段,始終將曾國藩牢牢的攥在手中。不能不說,蘭兒在這方面的確有過人之處。而現在蕭然需要做的,就是接替蘭兒的位置,如何同這位曾帥布一局好棋!
「怕的就是你不來!」蕭然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石達開的擔憂,明顯是因為低估了蕭然的勢力。事實上憑他的勢力跟手腕,連蘭兒都能給扳下台去,還會怕一個曾國藩麼?實在不行,咱還有海洛因嘛!並且曾帥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在北方滿清的發祥地盛京,蕭然已經早早的埋下了一顆棋子。
想到蘭兒,蕭然心裡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獨自沉思了半晌,叫來徐世昌,讓他跟自己一道去皇宮。徐世昌擢升旅順口水師提督一事,蕭然已經跟眉打過招呼,照規矩要到午門侯旨聽封就成了。
由於下了大雪,地滑不便騎車,叫下人準備車轎。雨婷等一幫子老婆眼巴巴的侯了半日,話沒說上兩句相公便又要出門,都急著圍了上來。寧馨嘴快,道:「小三子,打個轉就走,你當這是大車店吶?」
雨婷道:「相公是忙正經事,我們姐妹也不拖你後腿。不過什麼事也不必這麼著急,總要吃了飯再走吧?」
這麼一起頭,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蕭然笑道:「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事情辦的順利,未時便回來了。」
眾老婆喜上眉梢,竟一口同聲的道:「相公說話算話,可不許耍賴!」
蕭然看著這一幫子如花似玉的老婆,心說我靠,瞧這架勢怎麼著,今晚上是打算把我吃了啊?只怕是狼多肉少不夠分吶!感情老婆娶多了也未見得是好事,你說這小別方聚,哪個照顧不到都不成啊。要是每個老婆都照顧一遍……靠!蕭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寧薇始終沒有說話,只在一旁抿著嘴兒笑個不停。這丫頭現在心情大好,整個人都容光煥發,比從前越發的傾國傾城。蕭然瞧見她那俏模樣,有心拉過來溫存片刻,說兩句體己話什麼的,又怕大家吃醋,只好忍了。送他出門的時候,寧薇走上前來,伸出一隻溫軟滑膩的小手握住他手掌,輕聲道:「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蕭然握著她小手輕輕一捏,道:「還當你不想我呢!盼我回來幹嘛啊?」
寧薇不禁飛紅了臉,淬道:「又沒正形了!早知道這樣,不如不想你!」嬌羞萬狀的模樣,看的蕭然心癢難耐,正想湊上去親一下,就聽寧薇在身後叫道:「過分過分,公然開小灶了這是,姐姐們也不管管啊!」
眾姐妹嘻嘻哈哈笑成一團。寧薇羞不自勝,甩開蕭然手臂跑了。寧薇拍手笑道:「哈哈,這下吃不成了!」
蕭然氣得指著她發狠道:「晚上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上了轎子,逕奔紫禁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