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監 第八卷 第一百一十章 打入冷宮(上)
    日在承德行宮,咸豐被氣得吐血,從而不治。這件是慈安永遠埋在心裡的一個秘密,自覺對不起大行皇帝,每每想起,痛徹心扉。而現在因為這只不倒翁,精明慈禧很容易就發現了這個疑點,秘密審訊了當日曾給咸豐診過脈的那幾名太醫。太醫院院史梁重恩熬刑不過,只好招供,說大行皇帝之死,根本不是體虛火旺、積勞成疾,而是久病羸虧、急怒攻心!

    這件事情的敗露,無疑是促使慈禧決計奪權的導火索。難怪慈安這次竟甘願受人擺佈,原來事情壞在這裡!蕭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一顆心通通直跳,沉吟了半晌,道:「那這不倒翁,慈禧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說起這個人,跟老弟倒頗有淵源。」陳勝文輕聲道,「老弟可還記得,麗太貴妃宮裡的首領太監,劉德亮?」

    「啊,原來是他!」

    那天在御書房裡,偷走不倒翁的人,正是劉德亮。咸豐昏厥之後,他侍駕麗妃也趕到了御書房。見事情來的蹊蹺,心中暗暗起疑,趁眾人散了之後,竟冒險悄悄潛進御書房查探,竟給他發現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劉德亮在麗妃宮中,雖然也做到個首領太監,但他的心思卻並不甘於此,苦於沒有機會。這個意外的收穫對他來說,正是一個極好的向上爬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而野心勃勃地慈禧太后。當然是他投靠的最佳選擇!

    到此為止,存在蕭然心中的疑慮也終於解開了。用寧薇公主來轉移蕭然注意力,也不用說一定是劉德亮在背後搗鬼。這傢伙必然是從蕭然跟麗妃的關係、麗妃對寧薇的照顧看出了端倪,從而唆使慈禧,假道伐,暗度陳倉!蕭然一時恨的額角青筋突突亂跳。迴鑾之後,這廝一直表現地規規矩矩,想不到竟處心積慮,陰險如此!

    沉吟了片刻,忽然扭頭盯著陳勝文,道:「如果沒有猜錯,陳大總管也是慈禧的心腹才對。否則的話,這個不倒翁你如何偷的出來?這倒讓我糊塗了。難道你今兒個跟我說這些,也是慈禧太后的授意?」

    陳勝文忽然笑了,原本胖乎乎很是和善的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沉默了許久才道:「古往今來的宦官,沒有幾個有好下場地。官做的越大,往往越不得善終。遠了不說,自雍正朝到現在,共有十三位大總管,七個被砍了腦袋,三個被誅了九族。還有兩個,死後被掘墳鞭屍。唯一運氣的是我師傅田公崇文,落了個流放州,客死他鄉。我今年已經四十有七,蒙主子們恩典,官至大內總管,在外人的眼中。自然風光無限,其實這已經到了頭了。所謂物極必反,若不知抽身而退,下場跟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一聲長歎,苦笑著又道:「像我這樣的年紀,已經沒什麼奢望的了。但求一田一捨,到老能落得個告老還鄉,殘耕晚照。頤養天年,便知足矣!不瞞老弟,陳某在宮裡頭這麼多年,所聽所見。也算不少了。老弟的本事,不消我多說,慈禧這次雖然處心積慮,可還未必就能扳倒慈安太后。我今天這麼做,不是為了幫你,也是在幫自己留條後路。若老弟能承我個好,回頭跟太后求個情,發還出宮,了卻殘生,陳某便深感大恩了!」

    這一番話,令蕭然感慨不已。清朝太監製度極為嚴苛,尤其是雍正朝以後,歷代總管,的確無一善終。可惜的是功名富貴在眼,對這一節卻沒有幾人能夠參破,照舊是飛蛾撲火,為了大總管的位子,勾心鬥角,爭地頭破血流。像陳勝文這樣已經到達了頂峰的人物,卻看破塵囂,選擇激流勇退、獨善其身,這一份超卓遠見,不能不教人佩服得緊。

    如果陳勝文說出別的什麼理由,蕭然十有八九會起疑,但是唯獨這件事,陳勝文決計不會說謊。蕭然微微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待這件事了了,我會讓你達成心願。鍾粹宮那頭,現在如何?」

    「原班的御前侍衛被換防,慈禧抽調了親軍侍衛營,已經將太后軟禁了,不過我安排了人手在那邊照料,暫時應該無事。另外,老弟的家眷我已安頓好了,絕對安全,儘管放心。」

    「幹的好!」蕭然長吁了一口氣,霍然起身,「蘭兒,看來我們可以開始了!」

    ……

    與此同時,養心殿。

    奕得空蕩蕩的。蘭兒怔怔的有些出神。

    廢黜慈安的大計,每一個環節都已算無遺策。京城戒嚴,皇宮封鎖,雖然還有蕭然的一支秘密勢力沒有落網,但奕州、容城守備,還有山東勝保部已經即將趕到,天羅地網已經布下,那支所謂的秘密部隊,很快就將像飛蛾撲火一樣,被徹底的剿殺。

    失去了蕭然地慈安,在自己的鐵腕面前,根本不會再有還手的機會。而接下來,就可以昭告天下,將弒君之罪辦成鐵案如山。從這一刻起,太后的寶座上,將只剩下葉赫那拉蘭兒這一個名字;權傾天下地尊貴,也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撼動!

    終於得償所願了麼?

    —

    從入宮到現在,已經整整九個年頭了。九年的艱辛與忍耐,九年的勾心鬥角、處心積慮,終於換來今天,成功坐上了太后的寶座。可是為什麼在心裡,卻感覺不到那種預期的喜悅?

    「太后,太后……」蘭兒輕輕歎了口氣,臉上忽然多了些許寂寞的味道。

    所謂太后光環的背後,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寡婦。儘管爬上了權利的頂峰,接受萬眾臣民的頂禮膜拜,但是心裡的辛酸和苦悶,又有誰能體會得到?「紅牆綠瓦黑陰溝」,這就是所謂禁宮最真實的寫照。體制尊嚴,行動謹慎,往往咫尺之遙,不相往還。各宮妃嬪,尚有常相聚晤的機會,而以太后之尊,高高在上,自然而然成了離群索居,所以每到宮門下鑰,便愁著不知如何度過漫漫長夜。夜深人靜的寂寞淒涼,每每令她在錦榻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二十多歲的女人,有誰不渴望著依偎在男人的臂膀中,享受著纏綿溫存,可是對於蘭兒來說,這只是一個遙遠的夢。甚至就連民間年輕喪夫、撫孤守節的寡婦,到了六七十歲,還有地方官為她旌表,奉旨建造貞節牌坊,總算那份一夜一夜熬過來的苦楚還有人知道。但是年輕的太后,那怕再守六七十年,孫子都做了皇帝,自己成了太皇太后,也不會有人說一句:這幾十年的守節,不容易啊!……

    九年的青春歲月,換來的就只有榮耀背後的清冷、相伴權利的寂寞?

    想起這些,蘭兒的腦子裡突然就跳出一個影子。那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影子,好的時候,很不能說盡世上的甜言蜜語;惱的時候,搖身一變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禽獸!「為什麼偏偏是他!」蘭兒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那個影子從腦袋裡趕出去。但努力的結果,只換來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砰!」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蘭兒的思緒。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一時有些發愣,沒等緩過神兒來,緊跟著又是兩聲,好似放了兩個大爆仗,一陣一陣迴響遠遠傳來。

    「小安子,什麼聲音?」

    「槍聲,是槍聲!主子不好了,外頭好像打起來了!」安德海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語無倫次的道。

    辟辟啪啪!又是一陣槍聲,急如爆豆。蘭兒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裡升起。

    清廷的侍衛,分為御前侍衛、王府侍衛、輪值侍衛和親軍侍衛營。寧薇公主失蹤之後,蘭兒借口侍衛失職,給禁宮內的侍衛大換血,抽調侍衛營來補缺,為了保險起見,連梅良甫等御前侍衛也都分調到各宮門輪值去了。現在整個紫禁城,應該是圍的鐵桶一樣才對,怎麼竟傳出了這莫名其妙的槍聲,難道是哪裡出了變故?

    「榮祿!榮祿這奴才還沒有回來麼?廢物!」蘭兒氣急敗壞的道,「小安子,你去外頭看看,到底哪裡打槍,發生了什麼事。」

    安德海答應了一聲,匆匆去了。沉吟了片刻,蘭兒低聲道:「劉德亮!」

    「奴才在!」一個身影從門外敏捷的閃了進來,躬腰垂手,寬大的帽簷兒下,正是劉德亮那張秀氣中卻帶著一絲陰騖的臉孔。

    「跟我去鍾粹宮!多帶侍衛,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先斬後奏!」

    蘭兒將手用力向下一揮,嬌媚的臉上頓時浮起一層殺氣。「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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