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監 第七卷 第七十一章 瑞林的詭計(下)
    上一回北山獵場狩獵,對於他來說,蕭然可是救了二百多兄弟的命。這個莫大的恩情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無巧不巧的是今天蕭然的隊伍剛好就在他的阻擊區域,當然不能看著他眼睜睜的等死。

    而這一次出手相救,除了報恩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虎槍營平日專管伺候皇帝扈從圍獵,按月拿餉,又沒什麼危險,一般是很少參與到政治鬥爭中來的。這一回明貞不知怎麼就吃錯了藥,好好的佐領不當,非要跟著驍騎營造反,盛左跟手下的一幫兄弟心裡都是不情願的。畢竟這是掉腦袋的差事,就算成功,憑虎槍營這統共的幾百號人,估計也分不到多大的功勞;而一旦失敗,那輸的可就是全部身家性命。

    在這裡能夠碰見蕭然,這讓盛左很是意外,但同時也不免動了心思。這位蕭公公雖然年紀不大,可著實是不簡單呢,大行皇帝在的時候,那就是萬歲爺身邊的紅人,連九公主那麼刁蠻的丫頭,見了他都是服服帖帖的,可見著實是有些手段。這麼一個位高權重又深得主子寵愛的太監,興許到了關鍵時刻還真能保一保自己。現在救他,那就是替自己、替弟兄們留了條後路。

    蕭然雖然不能猜的這麼透,但他善會察言觀色,一瞧盛左的神情,便明白七八分了。當下拉著他道:「盛大哥恩怨分明,是條光明磊落好漢。兄弟我有件事想不通,不知當問不當問?」

    盛左道:「懇請賜教。」

    蕭然望山下一指,道:「瑞林此番興兵,且不說是不是背反謀逆,單說他出師無名,久後必難成大事。盛大哥跟他可不同。原本領著一份閒差,祿豐餉足,何其逍遙,為何卻甘願從賊,與這等人為伍?」

    盛左沉默半晌,喟然歎道:「唉!兄弟所言,老哥何嘗不是這樣想。可惜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隨波逐流。那也是無可奈何地事。」

    蕭然沉吟了一下,道:「大哥你手下還有這二三百弟兄,若是有心,何不早些另謀出路?等到大難臨頭再做打算,那可一切都太遲了!」

    盛左搖了搖頭,苦笑著道:「虎槍營的兵,歷來只是擺設而已,誰稀罕?況且現在已經背了謀逆的罪名,老哥我真真正正的成了燙手的山芋。便是想找條出路,也是投效無門呢!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歹今兒算是幫了老弟一把,我盛左也算是了了樁心事。瑞林的大部隊轉眼就到,此地不可久留,你們還是趕快動身要緊。從這座山梁翻過去,見路往左。便可以繞過隘口,老哥不能親自相送,就只能在這裡替你們送行了。」

    程通帶著炮手、狙擊手也陸續攀了上來,盛左叫手下弟兄吶起喊來,羽箭朝山下亂射,火銃火炮放得震天響。蕭然也不敢多待,朝盛左抱拳道:「大恩不言謝,盛大哥地情誼。兄弟記在心裡,咱們來日方長。」

    匆匆道別,順著盛左指的路途一路翻過山去,一直趕出三四里。果然瞧見一條羊腸小道。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好在是個晴天,藉著天邊殘月,勉強的可以辨出方向。眾人怕瑞林的部隊連夜追來,一刻也不敢稍停,沿著崎嶇的小路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轉過一處山嘴,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條大路橫在腳下,山勢也變的平緩下來,原來隊伍已經走出了隘口。

    絕處逢生,眾人欣喜之餘,緊繃著的一口氣鬆了,頓時覺得兩腿發軟,再也走不動了。蕭然此時更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無奈只好讓弟兄們到山坡上樹林裡休息宿營。段興年帶著幾個人,自去安排崗哨去了。

    直到這時,蕭然才有機會跟雪瑤說話。把她攬在懷裡,只覺得胸中似有千言萬語,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雪瑤更是連番遭受驚嚇,這時總算是脫險,再看蕭然,竟恍如隔世,蜷在蕭然地懷裡,所有的委屈、欣喜都化作淚水,恣意流淌。

    蕭然撫著她的秀髮,輕聲道:「不怕了,丫頭不怕。從現在開始,有老公在,誰也別想再碰你們娘兒倆一根指頭。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大興山,讓你的兩位姐姐在那邊好好照顧你,好不好?」

    雪瑤一怔,道:「你不去麼?」

    「這邊的事情,恐怕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會完。不過應該用不了多久吧,等皇后跟小皇帝他們一迴鑾,事情也就算消停了。」輕輕歎了口氣,摸著雪瑤的肚子道:「這段日子,真的讓你們娘兒倆受苦了。丫頭,瑞林那個狗雜碎,可有為難你們麼?」

    雪瑤神情頓時一黯,眼淚嘩嘩的就淌了下來,泣不成聲。蕭然心裡猛的就是一跳,聲兒都變了,急道:「怎麼,瑞林那個王八蛋,把你怎樣了?」

    雪瑤只是搖頭一個勁兒地哭,蕭然渾身的熱血剎那間湧上頭頂,大吼一聲,推開雪瑤,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走著,不停的呵呵嘶叫,忽然大叫道:「**你媽的瑞林,老子要殺了你全家!殺你全家!!!」瘋了般一拳接一拳狠狠的搗在樹幹上。那老榆樹幹枯硬結地樹皮,竟被他一雙拳頭打的簌簌而落。

    弟兄們聽了這聲音,都覺得納悶,要過來瞧。程通心裡就隱隱明白了什麼,連忙把大家喝了回去。雪瑤看著蕭然的樣子,越發哭的凶了,抽泣著道:「不、不是他!」

    「啊?!」蕭然豁然轉身,黑暗中兩個眼珠子通紅,噴射著灼人的怒火,「是誰?告訴我,是誰?」

    「我不、不知道。那個人,已經、已經死了!」雪瑤拚命抽泣著道。

    蕭然倒是聽糊塗了。道:「別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雪瑤哽咽了半天,好容易平靜了一點,才斷斷續續地講出了經過。原來前些日子急著趕路,倒還無事。只是前兒晚上紮了營,半夜的時候有個看守的士兵摸進營帳。要對她動手動腳。巧巧地是正在這個時候,外頭不知為什麼忽然打起來了,才算是救了她一劫。而那個倒霉的看守混亂中脖子挨了一槍,天不亮就死了。

    蕭然

    明白了,原來那天晚上,剛剛好趕上花和尚偷偷的去花和尚,每次總能歪打正著,還真不是一般地運氣!

    「那個混蛋到底……有沒有對你……」

    「他……他……摸了我地手臂。還有,還有這裡!」雪瑤捂著胸脯,哭的一塌糊塗。蕭然急急的道:「還有麼?」

    「沒……你,你,這還不夠麼?嗚嗚,我是沒臉見人的,要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早一頭撞死了!你,你也不必這樣子。只要孩子生下來,我。我一死來保全我的清白名節,也就是了!」

    「啊?就,就這些?」

    「你不信我!雪瑤但有半句假話,天誅地滅,永世不得為人!我,我反正是要以死明志的。你還逼我做什麼……罷了,要是你不念孩子,我現在便死在你面前,也就乾淨了!」

    雪瑤大哭不已,爬起身來,朝著大樹一頭便撞了過去。蕭然也料不到她說尋短就尋短,一時竟阻攔不及,嚇地失聲大叫。眼看著她一頭就要撞上。忽然樹後閃出一個人來,攔腰將她抱住,兩人一起摔倒。

    —

    蕭然這才醒過神兒來,連忙上前。死死的將雪瑤抱在懷裡,再也不肯鬆開。雪瑤哭道:「我這身子已經不潔了,你又來管我做什麼!」

    「靠!」蕭然哭笑不得。要是摸了一把也算是失貞,那想想前世哥們擠公汽的時候,也記不清曾經奪走多少女人的貞操了。不過這話大概一時跟她也解釋不清,只能軟語相勸。

    卻看救下雪瑤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清兒。自打中午救出雪瑤,林清兒就躲得蕭然很遠,一路無話。這時看雪瑤哭個不住,拉著她手推開蕭然,道:「我跟她說會子話,女人的事你就甭管了。」

    蕭然歎了口氣,心說雪瑤這丫頭看來是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樣也好,女人之間畢竟好溝通,林清兒又是冰雪聰明,有她來勸倒也放心些。

    這時才覺出兩個拳頭鑽心的疼痛,摸了一把,鮮血淋漓。一時大歎倒霉,捧著兩個爪子唉聲歎氣的去找程通。程通一見他這模樣,忙低聲勸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大人一定要想開些!」

    「什麼?」蕭然楞了一會,啼笑皆非:「放你娘的狗屁!老婆孩子都好好地,我有什麼想不開?我是讓你來給我包手的!你他媽想什麼呢?我#@%:

    好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蕭然率領弟兄們急急上路。林清兒不知用了什麼花招,竟真的把雪瑤勸好了,只是不知是不是連日來的奔波,再加上懷孕的緣故,這丫頭看上去氣色差極了,臉色也更灰暗了,而且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順著大路趕出二三十里,天光大亮,前面山坳裡遠遠現出一個小村落。眾人大喜過望,腳下也來了力氣,正加急往前趕,忽聽身後隱隱傳來一陣馬蹄聲。蕭然一驚,左右一時也沒有樹林可以隱蔽,忙命令林清兒護送雪瑤進村,其餘地弟兄散開臥倒,準備阻擊。遙遙望去,卻又一怔。只見身後追來的,只有兩匹快馬。

    狙擊手嘩啦拉開槍栓,準星緊緊咬住來人。蕭然低聲道:「別開槍,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快馬奔近,看那騎士的打扮,也正是驍騎營的裝束。只聽一人高叫道:「別開槍!我們德將軍有話說,求見你們蕭公公!」

    「德徽?」蕭然有些納悶,這傢伙整天稀里糊塗的,不知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竟這麼拚命的追來了?略一沉吟,還是迎了上去。

    兩名騎士見了蕭然,連忙跳下馬來。這才看清原來馬背上還各橫放著一個人,扶下其中一人,腳一沾地,立刻撲通翻到,不住的抽搐。仔細一瞧,正是德徽無疑。

    「老弟,救命!給、給我一口……」德徽這時臉色蒼白,辮子都散開了大半,被冷汗打濕了,一綹一綹地貼在臉上、脖子上,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靠,原來是毒癮犯了!蕭然本來還揣著一小包海洛因,可惜那一場大雨早打的透濕,已經扔了。

    「老哥,對不住,這一回看來你只能挺一挺了!兄弟我手頭沒有存糧啊!」蕭然兩手一攤,愛莫能助。

    「別,別!」德徽嘴唇直哆嗦,眼睛裡露出祈求的神色,「老弟,可憐可憐!哥哥我……挺不住了!你,你給我白粉,我告訴你個大秘密!」

    「什麼秘密?」

    「先……先給我……」

    「靠,不說就沒有!」

    「我說,我說!」德徽費力地嚥了口唾沫,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本來就比較別緻另類的五官此刻都擠在一處,更是慘不忍睹。「弟妹她,她現在在你身邊,對不對?」

    「嗯?什麼意思?」蕭然一怔,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變了。

    「她被,被瑞林下了毒!」

    「你說什麼?!」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蕭然腦子嗡嗡直響,一把揪過德徽的衣領,怒吼道:「怎麼回事,媽的你給老子說清楚!」

    德徽嘿嘿乾笑道:「藥,藥,先、先給我藥!」

    蕭然目眥盡裂,眼睛裡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寒光,刀鋒一般刺進德徽的瞳孔,一字一頓的道:「你給我聽清楚:痛快說出來,我讓你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癮;要是隱瞞半個字,從今以後你甭想再沾那東西一點一滴,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德徽猛的一哆嗦,驚恐的道:「不干我事!瑞林,他在交換人質之前,給弟妹下了毒,是,是大慈大悲散,無藥可救,五日之內,必死無疑!」

    「啊!」蕭然陡然鬆開德徽手臂,踉蹌著退了兩步。兩手下意識的在懷裡胡亂掏來掏去,連衣襟也扯散了。但紫蟾回春貼早已用完,哪裡還能找得到解藥?

    雪瑤,還有我的孩子……蕭然晃了兩晃,眼前一黑,驟然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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