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必須嚴肅批評」
在中國國家隊下榻的喜來登酒店小會議室裡,閻主席一臉激憤的對坐在下面的國家隊上下以及足協一行人說道。
「今天我們的比賽雖然打贏了,但是我很不滿意。第一個我要說的就是某個隊員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相信大家都知道我說的是誰。足球是一個集體運動,需要十一個人共同配合。前鋒的職責是進球,中場的職責是支援,後衛的職責是阻止對手進攻。守門員呢?那是負責不讓對手進球。有句話說的好,**分工不同,但是每一個位置都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今天這場比賽,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守門員放棄自己的位置,去承擔前鋒的責任。這算什麼?如果你想進球,為什麼不去打前鋒?在來科威特之前我就說過……」
中國隊客場以1:0的比分戰勝科威特,出線前景一片大好。中國球迷無不歡欣喜悅。但是跟隨國家隊一同來到科威特城的閻主席卻非常生氣。因此,在國家隊回到下榻的喜來登酒店之後,他馬上召集所有人,關上大門召開內部會議。
閻主席在上面說得口沫橫飛,桌子敲得梆梆響。球員們在下面作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心裡卻各有心思。
「小子,看你橫。國家隊啊,得和你說拜拜嘍」
李為峰以及那幾個交好的球員在心裡幸災樂禍。中國足球掌門人幾近點名批評,陸豪的國家隊生涯也就到頭了。他們相當肯定經過這件事,無論陸豪在意大利表現得再出色,國家隊的大門也會對他緊閉。
「唉,這是何必呢。到底是個年輕人啊,沉不住氣。這場比賽就算打平也好啊。你又何必做出這種舉動。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另一些人心裡頗為惋惜。陸豪的勤奮以及實力他們都看在眼裡。不說別的,能再意甲球隊當上主力門將,還能保持四輪不失球。這已經說明問題。陸豪的實力已經是全國頂級。亞洲出現一個頂級門將並不容易。好不容易在自己國家出現一位優秀門將。有他的幫助,國家隊別說打進八強賽,就算是再一次打進世界盃決賽圈都有可能。現在好了,陸豪的莽撞舉動已經觸怒中國足球掌門人。被逐出國家隊的幾率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這一部分人對於陸豪的舉動很支持。比賽開始前他們就已經聽說了李為峰要對付陸豪。只是礙於面子,他們都保持了沉默。在陸豪完成千里走單騎的壯舉時,他們也清楚這是這個年輕人在用行動抗議。尤其是幾位同在海外踢球的球員,對陸豪的舉動感到十分解氣。但是這又什麼用呢?
「這個年輕人出生在中國實在可惜了。如果他出生在荷蘭,捧起大力神杯絕對沒問題。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技術這麼出色,而且訓練也這麼刻苦的年輕人。唉,缺少他的世界盃,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啊」
主教練阿里漢同樣對陸豪的舉動表示讚許。作為一個理論和經驗相當豐富的荷蘭人,他在中國執教的這段期間,漸漸明白中國足球為什麼上不去。但是他沒辦法,想改革球隊,卻總是有人制肘。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選擇保持沉默,只希望能順利結束中國之旅。
主教練以及隊友們各有心思,而事件主角卻坦然坐在角落,直接無視閻主席的講話。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如果不是顧慮打人會讓父母擔心,他當時就會狠揍李為峰一頓,發洩心中的憤怒。
憤怒的閻主席似乎講上癮了,關於陸豪的這件事一直講了半個小時。然後他才講到第二點。
「第二點我要說的是關於精神面貌方面的事。我認為,一支優秀的球隊,在足球場上都是充滿對勝利的渴望。但是今天這場比賽,你們在足球場上表現出來的精神面貌令我很不滿意。前鋒遲遲無法打開局面,中場也沒有很好的支援。唯一令我滿意的就是我們的後防線。他們始終保持著高昂的鬥志,頂住了科威特猛烈的進攻。尤其是李為峰同志,他這個國家隊老隊員給你們做出了榜樣……」
「撲哧」
正當閻主席講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頓時,國家隊上下大驚。中國足球掌門人在講話的時候,居然有人敢打斷領導的興致。
於是,所有人在同一時刻轉頭望向聲音發源地。只見陸豪面色通紅,右手捂嘴,不停的咳嗽,另一隻手則慌慌張張的擦拭著桌上的水漬。一聲聲沉悶的咳嗽聲從他右手摀住的嘴裡傳出,在突然寂靜無聲的會議室裡迴盪。
「對不起,被水嗆了一下。」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陸豪擦拭掉桌子上的水漬,突然發現會議室裡寂靜無聲。他連忙抬起頭來,卻看到所有人都直直的盯著自己。於是,他連忙開口解釋。
剛才閻主席講到李為峰是球隊榜樣的時候,陸豪恰好端起杯子喝水。乍一聽到這句話,他登時把水灌到氣管裡去了。看到因為自己的關係導致領導講話中斷,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他立馬選擇道歉。
陸豪道歉了,可是閻主席卻並沒有消氣。他憤怒的直拍桌子,另一隻手指著陸豪點名道姓的進行批評。
「陸豪,剛才我沒有點名,是因為考慮到你還是一個年輕人,需要面子。但是你看看,這完全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難道你認為我說錯了?」
「沒錯,您說得很對。李為峰確實是球隊的榜樣。我受到了很多照顧。」
陸豪老實的點點頭。但是在說到「榜樣」和「照顧」兩個詞的時候,他特意加重了讀音,同時輕蔑的瞥了一眼對面不遠處的李為峰。
這一回,幾乎所有人都樂了。陸豪所說的意思沒有人不知道,只不過閻主席正在氣頭上,他們也不敢笑出聲,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把你整出國家隊,我就不叫李為峰」
李為峰聽到閻主席點名表揚自己,心裡那個美啊。但陸豪與閻主席隨後的對話令他的心一下從晴朗無比直接變成烏雲壓城。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想整整陸豪,為自己堂弟和死黨出口氣。那現在他只恨不得將陸豪切成一萬塊拿去餵狗。
閻主席也察覺到陸豪的回答似乎話中有話。只是他並不知曉其中內情,也不好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口詢問。於是,他只好避重就輕的避開這個話題。
「既然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明天交份檢討給我。不過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個團結的集體,不需要一個刺頭。這次的事情就算了。畢竟我們贏了,你也算將功補過。而且你又是一個年輕人,前途還是很光明的嘛。」
閻主席認為自己這番話已經充分考慮到方方面面。既表現出自己強調的紀律以及團結,又顯得自己寬宏大量,不計較一個優秀年輕人的過失。
「我沒錯」
正當閻主席準備繼續沒講完的發言,陸豪卻出人意料的站起來衝著閻主席怒吼一聲,表現得相當憤怒。
他從頭到尾都不認為自己錯了。聽到閻主席點名表揚李為峰,他也僅僅是選擇退避,不願和領導發生衝突。但是一聽到閻主席要他寫份檢討,他哪裡還能忍得下去。
檢討代表什麼?我沒錯,幹嘛要寫
陸豪的話一出口,頓時又把所有人驚呆了。如果說剛才閻主席並沒有直接將陸豪逐出國家隊,而是僅僅一份檢查了事讓他們感到吃驚。那麼現在陸豪的咆哮直接讓他們感到震驚。
「他竟然敢公然頂撞閻主席。這傢伙沒救了。鐵定被趕出國家隊。」
幾乎所有人都暗暗在心裡歎了口氣。寫份檢討很難麼?這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隨便寫份交上去不就完事了。現在好了,這小子直接把國家隊的大門給堵死。想不離開國家隊都不行了。
這時,閻主席反倒表現得相當平靜。一分鐘之後,他惋惜的歎了口氣:「我一直在強調國家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頂樑柱,但是少了誰,國家隊都不會解散。可惜啊,我本來考慮到你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前途遠大。只是想讓你寫份檢討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唉,看來你根本沒有反省的意思。好吧,古有諸葛亮揮淚斬馬稷,現在我也只好揮淚把你請出國家隊。現在我宣佈,國家隊隊員陸豪,因無組織無紀律,特開除出國家隊。」
隨著閻主席的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心中頓生百味。有的人惋惜國家隊少了陸豪這個優秀門將。比如阿里漢以及那幾個在海外踢球的球員。有的人則在心裡幸災樂禍。比如以李為峰為首的那幾個人。
陸豪並沒有表現出太大驚訝。聽到閻主席親口說出自己被開除出隊,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拋下一句話後轉身走出了這間會議室。
「我是一個中國人,如果祖國需要我,我決不會推脫」
李為峰聽到陸豪這句話,幸災樂禍的在心中竊喜:「你還想回國家隊?呵呵,下輩子吧」
……
離開會議室,陸豪回到房間,將自己的東西胡亂的望包裡一塞。隨後,他脫下身上的中國國家隊隊服,仔細疊好,然後和另一套國家隊隊服放在床上。
做完這一切後,陸豪提上包,頗為留戀的望了一眼床上的隊服。然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不久之後,他躺在重新開好的一間房間的床上,拿起手機給陳馨發了條短信。
「我被國家隊開除了」
發完這條短信,他心無雜念的閉上眼睛。
……
到了第二天,他買好機票,準備從科威特城直飛佛羅倫薩。
一向不關注新聞的他卻不知道,國內正掀起了一場輿論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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