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 卷一 東郡風雲 第一百二章 善做樂器
    無晉終於在一陣悠揚的琵琶聲中醒來,天已經大亮,身旁的佳人不見蹤影。

    「京娘!」

    他低低喊了一聲,琵琶聲停了,腳步聲響起,京娘快步走進房中,她已經洗漱穿戴好,換了一件黃se的長裙,上身穿一件襦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俏麗的臉龐光彩奪目。

    「公子,別這樣看人家。」

    她見無晉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她臉一紅,羞澀地低下頭,無晉見她含羞的樣子,幾乎又有一種按到她的衝動,只是一夜兩次郎,他也有點吃不消了。

    「我要起來!」

    「好的。」

    京娘立刻忙碌起來,她是無晉的shi妾,就是伺候他起居,她先拿來尿壺,伺候他如廁,幫他穿衣,又端水給他洗漱,替他梳頭。

    這些無晉都心安理得接受,雖然他不喜歡丫鬟伺候他,但如果遇到一個他喜歡的女人,他一樣會接受女人的伺候,這並不想做這個時代的異類。

    他很喜歡京娘的這一點,儘管她昨晚受自己寵愛,但她並沒有恃寵而jiāo,依然盡心盡力地服shi他,沒有向他提出,她已經是shi妾了,房裡是不是應該再添兩個丫鬟?她壓根就沒有這個念頭。

    「京娘,你說房裡要不要再添兩個丫鬟?」無晉倒替她著想了。

    京娘正在給他梳頭,這句話讓她渾身一震,她慢慢低下頭,「公子嫌我服shi得不好嗎?」

    無晉見她有些誤會了,連忙抱住她的腰,把她摟住懷中,「不是,我見你一個人忙裡忙外,想讓丫鬟替你分擔一點。」

    「公子真的不是嫌棄我?」

    「怎麼會呢?」

    無晉將她抱坐在自己tuǐ上,親了親她的粉臉,調笑道:「你伺候得那麼好,chuang上更好,我疼你都疼不過來,怎麼會嫌你?」

    京娘低下頭,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害羞,她小聲道:「公子若是心疼我,那就不要讓別人來服shi,就讓我一人。」

    無晉抬起她下巴,柔聲道:「你是怕別人取代你嗎?」

    京娘點點頭,「我很害怕公子不要我。」

    「不會的,我這個人比較念舊,不會輕易更換東西,當然也包括女人,不過你是自由之身,如果哪天你不高興,也可以離開我。」

    京娘一驚,她騰地站起來,顫聲道:「公子是說我水xing楊花嗎?」

    她跪了下來,委屈的淚水從她眼中湧出,哽咽著聲音道:「妾身雖是樂籍,但也知廉恥二字,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從一而終,怎能朝三暮四,做那種不知廉恥之事,假如公子有一點嫌厭我,將我送人,我寧可死在公子面前,也絕不再從別人。」

    無晉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之言,竟引來她這麼jī烈的反應,他連忙把她拉起,摟在懷中哄她,「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是丫鬟,你是我shi妾,將來還會是我的妻子之一,還要替我生兒育女,你想到哪裡去了?」

    京娘摟著他脖子哭了起來,「公子,我願為你生兒育女,只求公子不要趕我走。」

    無晉有些無可奈何,他算是領教了,這個時代的女人一旦把身子給了你,就會把你視作生命的全部,尤其京娘xing格比較懦弱,她更是視自己為她命運的主宰,以後千萬不可亂說話了。

    「不要再胡思亂想,我絕不會趕你走,替我梳頭吧!」

    「嗯!」

    京娘站起身,擦去眼角淚水,又開始細心地替他梳頭,無晉隨手從桌上取過她的琵琶,見琵琶做得非常精巧,而且木質很新,像是新制之物。

    「公子,那是我舅父做的。」京娘在他身後笑道。

    「哦!你舅父不是有名的樂師嗎?還能做樂器?」無晉好奇地問。

    「我舅父最早是樂匠出身,後來又做了樂師,我們所有的樂器都是他做的,他做的樂器堪稱大師之作,可惜無人識貨.」

    無晉仔細看這具琵琶,發現琵琶上的其中一個銅製配件和他想要的零件非常相似,他心中一動,他想做的那件東西正發愁找不到可以信任的工匠,京娘的舅父會製作樂器,那一定也會做他的東西。

    「京娘,你舅父怎麼樣?我昨晚忘記問你了?」

    「舅父已經出獄了,官府判他清白無罪,昨天上午已經搬了家,太老爺賞給我們一處宅子。」

    「等會兒,你帶我去看看他們。」

    「公子不是馬上要去軍營嗎?」

    「軍營下午再去,不礙事。」

    無晉從櫃子裡取出一疊草圖,他已經有點急不可耐了,「京娘,我們現在就出發。」

    蘭陵郡王送給京娘舅父舅母一家的宅子位於集賢坊,只一座佔地兩畝的小宅,宅子有兩進,二十幾間屋子,前後都有院子,後院還有一株幾十年的老槐樹。

    目前宅子裡就住著京娘舅父舅母一家,上午,蘭陵王府的馬車緩緩停在宅子前,宅子門開了,京娘的表妹聽見車輪聲,探頭出來張望,她一眼便看見正下馬車的表姐。

    「表姐!」

    她歡叫一聲,飛奔出來,卻一下子停住腳步,她看見了無晉,京娘的表妹叫阿寶,長得很清秀,也很乖巧,她走上前向無晉行一禮,「參見公子!」

    無晉前天已經見過她,那時她驚驚惶惶,根本沒有打招呼,他見京娘的表妹長得很水靈,心中也喜歡,便從懷中mō出一顆鴿卵大小的海珠,遞給她笑道:「送你一個見面禮。」

    「這」

    阿寶不敢收,求援似地向表姐望去,京娘見無晉並不輕賤自己的家人,她心中歡喜,便向表妹點點頭,表示她可以收下,阿寶這才害羞地接過明珠,她見海珠明亮圓潤,心中非常喜歡,她長這麼大,還從未有過這麼好的東西,她連忙施一禮,「謝謝公子!」

    「不用客氣,阿寶姑娘,你父母情況如何了?」

    「母親好多了,父親還在chuang上養傷,公子,請進屋!」

    無晉和姐妹二人走進小院,正好京娘的舅母從廚房出來,她的病其實血澇,止住血,又得到好藥補養,身子恢復很快,已經能起身做飯了。

    京娘的舅母姓王,年輕時是汝yīn郡有名的樂女,長得非常美貌,她被一個當地的大戶人家老爺看中,要娶她做妾,但她堅決不肯,而是嫁給了自己的情郎,也就是京娘的舅父,雖然日子過得很艱辛,但夫妻恩愛,感情非常好。

    這次,她家中遭了大難,若不是無晉相救,不僅丈夫xing命難保,而且她們母女三人的命運也會很悲慘,這使她心中都對無晉充滿了感jī。

    王氏一眼看見了無晉,儘管她沒有見過無晉,但她見京娘親密地拉著他的手,她立刻知道,這是恩人到了,她立刻給無晉跪下,「恩公受我一禮!」

    這就是無晉最難受之處,動不動就給他跪下謝恩,讓他很不自在,他連忙給京娘使個眼se,京娘會意,上前把舅母扶起,低聲對她道:「舅母,以後不要多禮,大家都是自己人。」

    王氏見京娘並沒有化妝,但容顏卻jiāo艷異常,她是過來人,心中立刻明白了,這是受過滋潤的容顏,心中既替她歡喜,但還是有點內疚,她心中認定京娘是為了救他們才委身給無晉。

    她其實想得沒錯,一開始京娘確實是為了救舅父而準備獻身,可後來京娘一些細膩的心理變化,就不是王氏能理解了。

    王氏連忙笑道:「公子還沒有吃飯吧!」

    「多謝舅母,就隨便弄一點吧!」

    無晉這個稱呼讓京娘的心突地一跳,她頓時又驚又喜,公子竟然也稱舅母,那就是說公子將來真的要給她名份,女子的心思大多細膩,會從這些細微處尋找到她期盼的答案,這讓她鼻子一酸,歡喜得眼淚都差點沒落下來。

    她連忙拉一下無晉的手,「公子,我帶你去看看舅父。」

    無晉點點頭,他手中拎著一隻長長的黑包,跟著京娘進了後院,走進一間屋子,屋子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膏藥味,一個中年男子半躺在chuang上,男子長得非常清秀,相貌端正,一看便知是正派人。

    「舅舅!」京娘連忙上前笑道:「今天好像好多了。」

    京娘八歲喪父,十歲喪母,她舅舅撫養她七年,雖然家境不好,但對她疼愛有加,他們之間感情很深。

    京娘的舅舅姓陳,藝名叫陳錦緞,心靈手巧,是汝yīn郡有名的樂師,他身體倒沒事,只是兩tuǐ被夾棍所傷,暫時還不能動。

    他雖是樂師,卻很有見識,見無晉氣質不凡,也猜到他就是救自己的恩人,陳錦緞連忙掙扎著要坐起身,無晉輕輕按住他,「舅父不用起身,好好休養!」

    陳錦緞愣了一下,他見外甥女臉上有點羞澀的扭捏,心中便明白了,他是個明事理之人,知道大恩不言謝,無晉對他們恩德,他會記在心中,他便笑著點點頭,「京娘能跟公子,是她的福氣。」

    無晉見他很隨和,心中對他頗有好感,他正要找凳子坐下,京娘已經搬了一張椅子放在chuang邊,「公子,你和舅父說話,我去幫舅母做飯。」

    京娘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無晉和陳錦緞兩人,無晉笑道:「不知將來舅父有什麼打算?」

    陳錦緞歎息一聲,「得公子和王爺高義,使我有機會在四十歲創業,我打算在京城開一家樂器鋪。」

    「那店舖位置考慮了嗎?」

    陳錦緞想了想道:「如果有可能,我想在南市附近找一間店舖,做樂器,關鍵是行裡的口碑和名聲,店舖的位置倒不重要,先慢慢做起來,堅持一兩年後就會有收穫。」

    「那不如就在南市內,南市內就是樂器行,舅父儘管去找店,費用不夠我來貼,我的意見是要麼不做,要做一開始就要做大,等一兩年,頭髮都要熬白掉。」

    陳錦緞苦笑一聲,雖然無晉大氣,但他不能再接受恩惠了。

    這時,無晉又笑道:「我有一樣東西,雖然不是樂器,但做工基本上和樂器相似,能不能麻煩舅父替我試做一支。」

    說著,他把一疊草圖遞給陳錦緞,陳錦緞仔細看了看草圖,草圖上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見過,無晉畫的是一把燧發滑膛槍,這是大寧王朝從未有過的東西,他已詳細分解,每一隻零件都有圖樣,大小尺寸都標準得非常精確,他會畫,卻沒有這個手藝,陳錦緞的樂器做得非常精緻,琵琶是上的銅製小零件簡直就像數ang造出來,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更重要是,他可以相信陳錦緞,他來替自己做,這個秘密就不會洩lu出去。

    陳錦緞雖然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但他能做出來,便點點頭,「最多半個月,我就可以做好。」

    無晉沉吟一下,又緩緩道:「這件東西事關重大,除你我之外,就算舅母也不能知道,事關我的xing命。」

    陳錦緞肅然點頭,「公子放心,我們是一家人,你的xing命就是我們的xing命。」

    無晉將又長又重的黑包放在桌上,裡面傳來鋼管的撞擊聲,他打開包從裡面取出兩根鋼管和兩根銅管,這是他上次去珠寶店路上在兵器鋪無意中購得,鋼管是制槍的關鍵。

    歷史的槍之所以在元明以前沒有能出現,很大程度上就是無法鑄造出合格的鋼管。

    無晉已經仔細看過管子,無論銅管和鋼管都符合要求,這本來是用來吹管箭,管內壁用水和細鐵砂打磨得非常光滑,無晉自己也嘗試過制槍,這個時代的火藥已經沒有問題,關鍵是配件,要求精度很高,他工藝技術差得太遠,幾次都失敗了。

    除了槍管,還有幾段酸棗木,這是用來做槍托和槍身,另外還有扣簧、扣簧片、火藥池、擊鐵、扳機這些重要零件的銅製粗坯,甚至還有塊火石。

    無晉前世就收藏過一把老式燧發槍,他對這些零部件瞭如指掌,可如果讓他做火繩槍,他卻不會了,他沒有見過火繩槍。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取出放在桌上,一一給他過目,又放回了包中,笑道:「所需的全部原料都在這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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