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邵景文匆匆走進,向申國舅行一禮……,啟稟相國。外帶來了!」
「帶他進來!」
邵景文一招手,幾名shi見將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帶了進來,男子一臉驚恐萬分的模樣,正是戚氏兄弟中的老二戚盛,一進房間」不等shi衛喝令,他自己便「撲通」跪倒,連連磕頭,「饒命!饒命!」
雖然他曾經不止一次做夢自己被相國召見,卻不是眼前這種召見,這種數十人如狼似虎般將他抓住,捆綁起來丟進一輛馬車,然後帶進相國府,這種面見相國的方式絕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知犯了什麼罪,心中害怕之極,只連連磕頭求饒。
邵景文低聲對申國舅道:「是在妓院找到這小子,他已經在妓院住三天了。」
申國舅瞇起眼笑了起來,「偶然逛逛妓院可以,可住三天……,這可不像讀聖賢書的模樣,年輕人,你真是來考進士嗎?」
當初戚盛是賭氣進京,準備參加進士科舉考試,可住進客棧和其他士子聊天,他才發現自己差得遠,幾乎每一個人都比他強,令人沮喪萬分,他也無心讀書了,整天就遊山玩水逛妓院。
大哥戚沛也在全心攻讀,也沒有時間管他,他手中銀兩頗多,索xing就住在妓院,huā天酒地,可只過了三天,便被繡衣衛找到,將他抓起來。
戚盛連連磕頭哀求,「我知道自己比不過別人,所以沒有信心,求相國饒學生一命,再不敢荒唐了。」
申國舅本來還想拉攏他,可見此人輕薄浮華,他也失望了」不高興地一揮手,「帶下去,嚴刑拷打」讓他交代所有事情。」
兩名shi衛抓起戚盛便走,戚盛嚇得hun飛魄散,抱住一人的大tuǐ便嚎啕大哭,「不要打我,我什麼都招!什麼都說!」
邵景文也忍不住罵起來,「他娘的,沒見過這麼骨頭軟的人。」
他又向申國舅望去,申國舅點點頭,坐回位子,冷冷問他,「鳳凰會你知道嗎?」
戚盛渾身一震」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抓自己了,他不敢隱瞞,便將黑妹等人如何上船,後來遇到白沙會,他們怎麼戰鬥,然後鳳凰會大隊來救援,最後陳氏兄弟跟隨他們進京等等,都一五一十說了,最後他哭泣道:「1學生沒有半點隱瞞,知道的都說出來,求相國饒我一命!」
豐國舅有些怔住了,事情和他想的似乎有點不同,不是太子的安排,而是無晉那小子認識鳳凰會的人,這倒是奇怪了,居然能驚動鳳凰會的二當家」而且陳家子弟跟他進京,他究竟是什麼人?
他看了戚盛一眼,又問他,「那個皇甫兄弟二人都是鳳凰會的人嗎?」
戚盛當然不會出賣惟明,那是他姐夫,他連忙磕頭道:「回稟相國,惟明和我們一樣,都是第一次見到鳳凰會,我們都很反感這幫海盜,是無晉和他們很熟,所以行程都是無晉安排」那個黑皮膚的女海盜很喜歡無晉,他們好像以前就住在一起。」
停一下,他又補充道:「聽說無晉離家七年去學藝」我們都猜想他就是在鳳凰會海盜內廝混。」
申國舅若有所思地望著屋頂,心中異常失望」原來鳳凰會和太子無關,估計太子也不知情,片刻,他又問戚盛,「惟明是你姐夫?」
「是的!」戚盛低聲答道。
申國舅眼睛又瞇了起來,「你以後願為我效力嗎?」
戚盛呆了一下,心中由極度恐懼變成極度狂喜,他頓時磕頭如搗蒜,「能為相國效力,是學生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願意!學生一千個願意。」
「你發一個毒誓吧!終身不得背叛我。」
戚盛毫不遲疑發下毒誓,「蒼天在上,我戚盛發下誓言,今天我發誓終身效忠申相國,若他日我背叛此誓言,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申國舅滿意地點點頭,「帶他下去,賞他一百兩銀子,放他走。」
他又對戚盛笑瞇瞇道:「你好好效忠於我,我自然會重用你,你去吧!」
戚盛感jī涕零,哭了起來,「學生能得申相國青睞,死而無憾。」
申國舅心中厭煩,揮揮手,命人將他帶下去了,旁邊邵景文眉頭緊皺,待戚盛離去,他便低聲問:「相國,這等小人,為何要用他?」申國舅yīnyīn一笑,「你不懂,我就是看中他是小人,小人有小人的好處,他是惟明的小舅子,如果惟明被太子重用,那此人在惟明身邊,對我將來有大用,放長線釣大魚,明白嗎?」「卑職明白了,相國深謀遠慮,卑職不如。」申國舅哈哈一笑,「你就不要拍我馬屁了。我不喜歡你拍馬屁……
邵景文心中感動,默默地點了點頭,申國舅又問他:「鳳凰會之事,你怎麼看?」
「卑職在想,鳳凰會替友子押稅銀進京,這個干係太子怎麼也逃脫不掉,只要我們抓住鳳凰會的人,再加上東宮稅銀,人證物證齊全,不管太子怎麼解釋,皇上都不會相信他。」
「說得好!」申國舅擊掌讚道:,「和我所想一致,關鍵就是要抓住陳氏兄妹,我沒猜錯的話,今晚在龍門鎮奪走虎符之人,就是無晉和陳氏三兄弟所為。」
申國舅提到無晉,邵景文猶豫一下,忍不住道:「相國,卑職有一言,不知相國是否願意聽。」
申國舅瞥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笑了笑,「你說就走了,有道理我就聽。」
「卑職想替無晉求一次情,求相國饒他一次。」
「為什麼?」申國舅冷冷問:「難道你和他惺惺相惜?」
「有一點。」
邵景文坦率地說:「這今年輕人卑職很喜歡,而且卑職發現,其實他也不願為太子效力,他是蘭陵郡王之人,這次奪取虎符,就是他替蘭陵郡王出手,可見他並沒有向太子報告這件事,他現在之所以不敢背叛太子,是因為惟明在東宮,被太子捏在手上,他才不得不低頭,一旦惟明考中外放,無晉就會走自己路,他向我保證過,他將中立,相國,殺了他對太子沒有損失,我們反而和蘭陵郡王結怨,卑職認為得不償失。」
申國舅想了想,從今晚爭虎符一事來看,蘭陵郡王確實沒有和太子走在一起,蘭陵郡王從來都是獨立,也正是這樣,皇上才容忍他女婿繼續擔任河隴節度使,他們心中應該比誰都清楚。
申國舅也不得不承認,鄰景文說得有道理,殺了無晉,太子沒有什麼損失,他們反而會結怨蘭陵郡王一系,這對楚王不利,朝廷權力鬥爭錯綜複雜,但總的原則是爭取最大的支持。
「好吧!我採納你的建議,暫時放過無晉,耳如果他以後還敢勾結太子,與我作對,我就會毫不猶豫宰了他。」部景文大喜,他確實很喜歡無晉,對他有惺惺相惜的感覺,雖然未能勸服他效忠申國舅,但他也不希望就此殺了無晉,他連忙行禮,「多謝相國開恩!」
「好了,我們不提此事,說說陳氏兄妹,他們現在藏身蘭陵郡王府,我們怎麼才能去搜查?」
邵景文想了想便道:「搜查蘭陵郡王府關鍵是要聖上的旨意,但沒有充分的理由和確鑿的證據,聖上又不會下旨,而且我也擔心未必能搜到,那時蘭陵郡王反奏相國一本,又無法想聖上交代,恐怕就有點難收場了,卑職倒有一個辦法。」
申國舅就是喜歡邵景文這一點,不僅能幹,還能幫自己出謀劃策,他點集頭笑道:「你說吧!什麼辦法?」「相國還記得前天我們抓到的羅林兒嗎?」
羅林兒是扶風郡王府上的影武士,上個月扶風郡王撞見他和自己小妾,羅林兒惱羞成怒,將扶風郡王刺死後逃逸,這個案子讓皇上震怒,前天繡衣衛將他緝捕歸案,現在就關在繡衣衛外牢中。
申國舅很有興趣,又問:「然後呢?」
「然而我們借將他轉送進皇城的機會,將他藏匿,然後就說他逃脫進了歸義坊,由繡衣衛在歸義坊大舉搜捕此人,歸義坊內有三座郡王宅,我們都一併搜查,然後我們在蘭陵郡王府外將此人抓住,並當場格殺,我想搜查蘭陵郡王府,就不會有任何後患了。」「妙計!」申國舅讚歎,此計果然高明,他想了想又笑道:「最後逃脫責任就由包鴻武來承擔,我正好打斷他一條tuǐ,還無法向高悅交代,來得正好,說明我公正無sī。」「相國,只是搜查郡王府必須有聖旨,還煩請相國進宮一趟。」
「好!聖旨之事我來解決,其他細節你來安排,儘管考慮周全,不可大意。
「卑職明白!」
邵景文行一禮,便轉身走了,申國舅也換上衣服,等待消息傳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繡衣衛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由於果毅都尉包鴻武的疏忽,刺殺扶風郡王的要犯羅林兒在轉獄時逃脫,有人發現他逃進歸義坊,繡衣衛大將軍高悅當即下令調五千繡衣衛團團包圍歸義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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