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亢晉帶著他的第一叟潺槍盜回了蘭陵王府……離王府還有幾十步,他便看見兩輛馬車停在台階前,他有些奇怪,一般客人的馬車不會停在這裡。
「王叔,那是誰家的馬車,你知道嗎?」無晉問車伕。
「公子,那就是二夫人和武植公子的馬車了。」
二夫人就是蘭陵郡王次子皇甫卓之妻,皇甫卓的兒子叫皇甫武植,也就是寶珠的親兄,無晉在郡王府住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他聽下人說過,此人脾氣暴躁,且極為好色,頭腦也不聰明,人見人厭,王府上下沒有一個人喜歡他,但他在無晉未出現之前,是老王爺唯一的孫子。
無晉的馬車緩緩停在台階前,無晉先下馬車,轉身將京娘從馬車內抱下,其實馬車上有小踏板,還有扶手,可以自己下車,但每次下車,無晉都是要抱她下來。
開始京娘很不習慣,漸漸地她喜歡上了這種下車方式,這是在公開場合無晉唯一抱她的時候,給她一種極大的依靠感。
「哼!好親密啊!」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無晉回頭,只見台階上站著一名年輕男子,長得很高很壯實,年紀約二十三四歲,儘管穿一身錦袍,但長相粗魯,目光裡充滿了不屑。
但他的目光看到京娘時,眼睛忽然一亮,立刻直勾勾地盯住了她,今晚月光格外蛟潔,月光下,京娘的肌膚白膩如雪,容貌美艷嬌媚,使這個男子忍不住嚥了。唾沫。
無晉見他一隻腳踩在大門門檻上,便知道他肯定就是那個皇甫武植,但此人對京娘不加掩飾的無禮讓無晉極為反感,他輕輕摟住京娘的腰,冷冷看了他一眼。
男子這才反應過來,他充滿敵意地對無晉道:「你就是那個皇甫無晉?」
皇甫武植不得不仇視無晉,無晉的到來,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涼王繼承人,令他的父母嫉妒異常,父母的嫉妒,再加上狐朋狗友的挑唆,使他心中對無晉充滿敵意。
他現在被封為六品的虎賁校尉,在金吾衛中掛名任職,因為還沒有成婚,所以暫時沒有爵位。
皇甫武植並沒有去西涼任職,他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京城中,最早他們也是生活在蘭陵郡王府,自從十年前,由蘭陵郡王的女婿張崇俊接任河隴節度使,而不是他的兒子皇甫卓接任,皇甫卓便和父親吵翻了,一怒之下另外開府。
皇甫卓便長年呆在西涼邊疆,很少返回京城,他的妻子和兒子一般逢年過節會來探望一下皇甫疆,但今年中秋他們年沒有來,原因就是無晉的無現,奪走了本該屬於皇甫武植的涼王繼承權。
今天倒不知他們為什麼來了?
無晉伸手從車內拎出裝有槍的箱子,淡淡道:「我就是皇甫無晉,請問閣下是?」
皇甫武植輕弈一笑,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又移到了京娘身上,瞇起眼盯了一眼道:「她是的女人,不錯嘛!皇甫無晉,把她送給我如何?」
京娘極為反感他色迷迷的目光,她霉緊靠著無晉,忽然聽到這句話,她心中一驚,拉緊了無晉的手,無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他也不再理睬這個皇甫武植,拉著京娘直接進府去了。
皇甫武植在後面盯著京娘的腰臀,陰陰一笑道:「不過一個侍妾罷了,何必為她傷兄弟間的感情。」
他見無晉不睬他,又跟了幾步,「我看上她,是給你面子,你把她給我,我會考慮和你和解。」
無晉聽住腳步,他慢慢回頭冷冷地看了此人一眼,緩緩道:「看在祖父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你若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皇甫武植一陣大笑,他忽然笑聲一收,惡狠狠道:「在王府中還輪不到你教訓我,我告訴你,我不僅會胡說,還會胡為,你又能怎麼樣?」
很明顯,他就是要激怒無晉,挑起事端,只要無晉先動手,他便會佔據上風。
無晉鄙視一笑,搖搖頭,這種蠢貨,不值得他去計較,他拉著京娘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京娘卻害怕之極,一進房間,她便轉身抱住無晉,「公子,我害怕!」
無晉親了親她的粉唇,安慰她,「不用怕,他沒那個膽子。」
京娘搖搖頭急道:「公子,我感覺得出來,他就只把我當做你的女人,佔有就佔有了,我害怕你不在的時候,他會來傷害我,他在王府來去自由,沒有人敢攔他,公子,我真的很害怕。」
無晉雖然安慰京娘不用害怕,但他心中也同樣擔心,寶珠給他說過不少這個蠢貨的事情,他是那種做事沒有底線的人,十二歲時還把他祖父的王印偷出去借給狐朋狗友。
這種人很可能會為報復自己而侵犯京娘,他不可不防,尤其是自己白天去軍營不在王府的時候,老王爺畢竟年邁,管不住他了。
無晉不想等出事以後再去怒火萬丈找那個蠢貨算帳,那時京娘受到的傷害已經無彌補。
無晉想了想便道:「這樣吧!明天我先送你去碧仙宮,和九天呆在一起,你順便去陪陪她,怎麼樣?」
京娘點點頭,她也很喜歡蘇菡,尤其這門婚事已經成了,蘇菡將是她的主母,多和她在一起對自已有好處。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名丫鬟在院中道:「公子,老太爺請你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
無晉把箱子遞給京娘笑道:「把這個箱子替我收好,晚上我們再說話,我去去就來。」
京娘點點頭,拿著箱子去裡屋了,無晉整理一下思路,快步向皇甫疆所住的宅院走去。
內堂裡燈火通明,除了王爺夫婦外,還有剛才在門口遇到的皇甫武植,他似笑非笑地望著無晉,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在上則坐著兩人,一個應該是他的母親,四十餘歲的樣子,長得還算不錯,但嘴唇很薄,給人一種很刻薄的感覺。
在她對面則坐著一名四十餘歲的男子,無晉看見他,立刻向皇甫武植瞥了一樣,兩人長得太像了,都是一樣的相貌粗魯,大額頭,深眼睛,高顴骨,大鼻子大嘴,有點類似於人和猿之間,寶珠站在他身後,有點撒嬌似的,給他敲打後背。
無晉立刻猜到了他是誰了,他應該就是妾甫疆的次子皇甫卓,爵封甘國公,官拜武威都督。
無晉猜得沒錯,此人正是武威都督皇甫卓,他接到父親的信,父親在信中說,生了大病,可能來日不多,希望他能回來看一眼。
儘管皇甫卓對父親極為不滿,但他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最終還是回京了。
此時,他也在好奇地打量無晉,雖然他心中對父親沒有把涼王繼承者給自己兒子而極為不滿,但他不像兒子那樣毫無顧忌地表現出敵意,他多少有所掩飾。
這是自已大哥的兒子嗎?他感覺無晉一點都不像自己的大哥,他的大哥很瘦弱,面帶病容,而這個皇甫無晉卻長得又高又大,身體非常強壯,相貌也完全和大哥不像,當然,他或許長得像母親。
但皇甫卓怎麼也不舒服,他不舒服的根源就在無晉的爵位,涼國公,這是他大哥的爵位,因為按照制度,當父親去世後,世襲者的再升一級,到時大哥皇甫宏就會升為嗣涼王,但他大哥卻過早去世,那麼世襲者該輪到他,他是甘國安,父親去世,由他來襲爵嗣涼王,而大哥的兒子最多為郡公,可無晉卻成為了涼國公,很明顯,將來他是嗣涼王,而不是自已,更不是自已的兒子。
這就讓皇甫卓心中極為鬱悶,父親不僅剝奪了他繼承西涼軍的權力,也剝奪他繼承涼王系的資格。
一想到這裡,皇甫卓心中的怒火便開始熊熊燃燒,他不敢對父親表現出恨意,但他對無晉卻沒有什麼忌諱。
無晉妾上前,跪下給蘭陵郡王和王妃施席匕,「孫兒參具祖父祖母。」
皇甫疆點點頭,極為不滿地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孫子皇甫武植,他見到自己,連最起碼的下跪禮都不行了。
「無晉,這就是你二叔,見禮吧!」
無晉也恭恭敬敬跪下行禮,「侄兒參見二叔!」
皇甫卓冷冷哼了一聲,「不敢!不敢受涼國公之禮。」
「卓兒,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皇甫疆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你是長輩,至少要有個長輩的樣子。」
皇甫卓卻毫不退讓,依舊冷冷道:「父親,我大哥從未告訴過我,他在東海郡還有個兒子,很抱歉,我對他的身份表示懷疑,在宗正寺沒有調查完成之前,我暫時還不接受他。」
「你的意思是說,連我的話也不相信嗎?」皇甫疆怒道。
「孩兒不敢,但這次孩兒回來是來探望父親,其他事情我不想知道,也和我無關,既然父親身體無恙,那我也放心了,過兩天我就返回西涼。」
說完,他站起身,對皇甫疆施一禮,「父親,我先告辭了。」
他對妻子和兒子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