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界之主的到來果然是非同凡響,但見蠕意所過之處眾魂迴避,臨界通往上三界的門戶頓時只剩下了人金使、魔水使以及數十個小鬼,在大眼瞪小眼,不時斜睨向娉婷而來的這個靈界之主。
來到了臨界的自然是「完整」的靈界之主蠕意(三魂七魄外帶肉身,而不僅僅只是三魂),靈魂們那有機會在臨界「見」過如此人物?因此這些靈魂敬鬼神而遠之的避之不迭。
來到了臨界的門戶前,蠕意神情蕭索的緩緩四望,但見那個夢縈魂牽的身影渺渺無蹤,卻見魔水使向著她一臉的睥睨;人金使則使勁轉動著一雙鬼眼,對著她欲言又止。
「盤古……哦,據神將女英所說的,應該是叫星兒罷?星兒現在去往何處了?」蠕意的聲音滄桑中帶著些許的惆悵,緩緩向著眾大鬼小鬼們問道。
魔水使冷哼一聲,把一個鬼頭別往一旁,對靈界之主的詢問不屑一顧。
人金使則猶豫了一下,遲疑著問道:「靈主,我女媧娘娘一脈的仙神們,三魂是否已經在靈界整合神力,以靈體的方式投入上三界去了?」
自從盤古大帝被妖魔兩界聯手封印後,靈界之主蠕意一直就沒有笑容,此時難得的居然微笑著點頭道:「不錯,你們女媧娘娘一脈的仙神們已經全部由靈界到達了上三界,我也是為了這件事因此來晚了。」
蠕意說道這裡,臉上現出了些許的崇敬,緩緩著繼續說道:「可惜我蠕意一出世便被盤古和黑暗禁錮,後來雖然也成了一界之主,不過那時你們人界的女媧娘娘已經被陰無雙所害,七魄仍在不過三魂已散……唉,不能與女媧面對面的論道,那是我蠕意最大的憾事!」
魔水使聞言再次冷哼一聲。
不過陰姬在「皞弢」星球的不周山上謀殺女媧,結果被女媧拉著同歸於盡,那是不爭的事實,因此魔水使只是冷哼,卻無話可說。
蠕意望也懶的去望魔水使,而是對著人金使繼續緩緩說道:「盤古對女媧的情意,那是不用說的了,為了使得女媧復生,盤古還做錯了許多事情……」
魔水使這下找到「話題」了,於是不陰不陽的說道:「盤古落到今天這種田地,還不是拜你這個賤人所賜?你個賤人為了成為靈界之主,不惜卑鄙的勾引盤古與你共謀,使得我魔界無雙娘娘的三魂,三次重生於女媧的元體……好在我無雙娘娘深明大義,因此三次自毀,誓死也要當回我魔界娘娘而不是人界娘娘!而正因為我無雙娘娘的這三次自毀,使得本已和平共處的魔界人界重開戰端,罪魁禍首,便是你這個賤人!」
「九重魔障,十八煉獄;天道已喪,禍我殤禺!濯世因果,三生石前;不破混沌,誓死不還!」魔水使冷然怒視著蠕意,大吼著喝出了在陰姬三次自毀後,感覺受到了侮辱的魔界撕毀與人界的血盟、魔界群魔誓師討伐人界時的昂昂誓言。
「都是你這個賤人造成了這一切!我們本已和平共處的魔界人界,就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方才重新開始了戰爭!而且你這個賤人,在我們魔界人界重新開戰後,還繼續耍著陰謀詭計,唆使盤古對我魔界設下了圈套,詐言談判實際是為了消滅我魔界!於是,我帝君重傷、無雙無痕無塵三位娘娘形神俱滅、騖將鷲將鼠將殉難!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這個賤人造成的!」
魔水使慷慨激昂的說到這裡,鬼面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慶幸的神色,繼續道:「好在我夏娃娘娘在妖界力排眾議,終於使得我魔妖兩界聯手封印了自以為是、孤身到妖界蠱惑的盤古,方才使得我岌岌可危的魔界對人界反敗為勝!」
「魔水使,注意你的言辭!我們下三界雖然已經宣誓不得理會上三界的殺戮,不過魔水使你可別對我大帝不敬,否則可別怪我人金使不顧念近萬年的同僚之義了!」人金使實在是聽不下去魔水使對盤古大帝的侮辱了,於是鬼面陰森的對著魔水使喝道。
魔水使臉上雖然是萬般的不以為然,不過也不想與人金使就此翻臉,於是開始轉換目標:「人金使,我魔水使可沒對你的大帝有什麼不恭,那已經是確實發生過的事情。而且人金使你可不要弄錯了敵人,媚惑你們大帝的可是這個賤人,一切的新老舊賬都得往這個賤人的身上算,我們之間實際是沒什麼衝突的,對不對?」
人金使其時也不願意破壞下三界的安定團結,於是不再追究魔水使對盤古大帝的「不敬」,因此轉向了蠕意問道:「靈主,你此時來到臨界,究竟為何而來?不是想著再次媚惑大帝的繼承人星兒吧?」
蠕意臉上只是無盡的滄桑,神情蕭索的反問道:「人金使,你相信大帝嗎?」
人界的金之搜魂使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麼,人金使,請你相信大帝並沒做過任何虧負良心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蠕意的錯!」靈界之主蠕意,在緬懷著往事如煙:「盤古,一切都是因為你太在乎女媧了!唉,如果不是女媧不幸被陰無雙所害,也許,我蠕意和女媧會成為志同道合的姐妹呢……」
魔水使聞言冷哼,人金使則若有所思。
「人金使,這都是道法的不同!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與為謀,盤古是相信了蠕意提出的陰陽相合,因此為了女媧的重生,盤古開始與女媧的元體相合……不過天意弄人,也是那個造化小兒……唉,人金使,所謂的『天意』『造化』,那都是上古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不過陰無雙的三魂竟會進入了女媧的七魄,這是造化在作怪,也可以說是天意弄人……」
蠕意此時已經是萬分的惆悵,人金使則惑然問道:「靈主,何謂『天意』?何謂『造化』?」
其時所謂的「天意」,便是造就「螭」「蠕」的那個老祖;至於「造化」,便是造就盤古與黑暗的某種「東東」……
蠕意此時自然說不清楚,於是簡單的說道:「人金使,『天意』便是上三界,『造化』就是下三界……這樣說起來人金使你可能不會明白,那就換一句說罷……人金使,什麼是『舉頭三尺有神明』?」
人金使自然不明白什麼是「神」什麼是「明」的,於是說道:「這是我們六界尊從的誓言--舉頭三尺有神明!至於什麼是『神』什麼是『明』,我不明白!」
「違背了『神明』,將會受到何種的懲罰?」
「輕者墮入地獄道,重者永世不得超生!」
「違背了『神明』,墮入地獄道那是一定的了;不過永世不得超生那可不一定,只是要多進入輪迴罷了,最重的懲罰,便是九九八十一次輪迴!」
「我不明白……靈主,你既然說我盤古大帝沒做過任何虧負良心的事情,為何我盤古大帝會被封印?而盤古大帝的繼承人星兒,為何會被陰無雙以『五心連珠』大法控制,眼看著就要成為陰無雙的傀儡?」
蠕意笑了,笑得莫名所以,良久後方才緩緩說道:「能逆天的蓋世英雄,不經過『錘煉』,哪能逆「神」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