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煙波醉悠悠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男人的直覺
    聲音不大,卻很有效果。

    在場的哪一個沒受過梁忠厚收拾,對他的聲音簡直是深入骨髓的熟悉,幾乎是反射性的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怎麼回事。」語氣淡淡的,但卻讓人脊椎爬滿了涼意。

    「梁師傅,他們私藏淨化露,這事怎麼的也得有個說法吧!」開口的是一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魔人,此刻正怨毒的瞪著被他揪著衣領的魔人。

    見梁師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揪著衣領的魔人狠狠的將自己胸口上的手拍了下來,怒吼道:「放屁,你們這是栽贓!」

    梁師傅不再看他們,而是對一旁狼狽不堪的幾個守衛道:「把受傷的都抬回去,葛維,你來說。」

    守衛們立刻有序的將雪地裡已經被掩埋得差不多的雪人挖出來迅速拖走,而被點到名的葛維則詳細的將事情的起因經過敘述了一遍。

    除開最近折損的人手,目前剩下的六十六個魔人分別來自三個沙漠強盜團伙,在同一片沙漠求生存,相互可以說是積怨已深。被收編之後,明面上相安無事,暗裡卻因為利益分配互相掐架較勁,其中最引人垂涎的便是每次買賣之後獎勵的一瓶淨化露,不錯,六十六個人只有一瓶,粥少僧多,競爭自然是激烈。

    淨化露這玩意兒的確是金貴,沙漠裡來往的商隊不少,有能力有條件帶著這玩意兒的卻不多,這些為數不多的商隊實力如何可想而知,放在以前,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都沒能力拿下這種商隊,淨化露於他們如同浮雲,現今卻是不同了,浮雲不但手到擒來,並且還有機會分得一羹,那還不拼了老命去表現呀。

    悠旃腦子轉得快,規定當次行動表現最好的團便能夠獲得一瓶淨化露,下發之後,團內再自行分配。這種分配方式也真夠毒的,別說三個團伙之間別想有和睦相處的一天,就是各團內部都因此漸漸的生出嫌隙來。

    這次的事件是怎麼發生的呢,我們暫且將三個團分別以A、B、c來稱呼,話說B團的x君迄今為止還沒機會獲得過淨化露,但在他與A團w君幹架的時候,被扯壞的衣襟裡掉出了一瓶淨化露,w君見狀大驚,立刻揪著他就要去見梁忠厚,x君當然不肯就範,奮力掙扎並且大呼這是陷害,接下來事情就就跟滾雪球一樣,越鬧越大,A團B團連帶看戲的c團都在混亂中被牽扯進去,最終變成了一場大型混戰。

    而之前開口說話的兩個魔人便是w君和x君了,此刻在梁忠厚的威壓之下,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東西呢?」梁忠厚問道。

    「在這、這……」旁邊立刻有人將贓物遞上。

    程萌羽接過那瓶淨化露也不說話,只是低頭把玩著,這些人歸梁忠厚管,她就不必插嘴了。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其他人都給我去校場……」梁忠厚頓了頓,臉上綻開一絲可以稱作猙獰的笑容來,「老規矩!全套做足。」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部發出一聲慘叫,全套做足,不死也脫層皮,何況剛剛才經歷了一番混戰,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更是雪上加霜,還有此刻的天氣……

    大大不妙呀不妙,可是再不妙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異議,耷拉著頭相互攙扶著迅速離去,路過兩個罪魁禍首的時候,都不忘用最怨毒的眼光招呼他們。

    梁忠厚將兩個禍首帶回去又詳細的詢問了好幾遍,問清楚了他們是因為無意的碰撞而發生口角大打出手的,兩人一個堅持要他們按規矩處理,一個卻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說到激動之處,幾乎又打起來。最後無法,乾脆將兩人都關了禁閉,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忠厚叔,你怎麼看?」

    梁忠厚搖了搖頭,「說不上來,總覺得奇怪。」這瓶淨化露也出現得太蹊蹺,這場混戰也來得莫名其妙的。

    「我去校場看看,你先回去。」想了想,梁忠厚還是決定先去校場那邊看看。

    程萌羽點點頭,「那好。」

    回到密道,她一路上複習著悠旃告訴她的啟動點,因為時間太過倉促,好些地方她都記得比較模糊,擔心時間拖久了會忘記,她走進房間之後,拿起圖紙準備對照著做些標注。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突然一頓,遲疑的看了看圖紙,有些不確定的回想著,這個圖紙,剛才似乎並不是放在這個地方的……悠旃睡過去了,她順手將圖紙塞哪的?似乎並沒有放在桌上呀?敲了敲額頭,她暗罵自己的破記性。想不起來就算了,她也不在意,趴在桌上飛快的在圖紙上做起記號來。

    不知道寫了多久,當她從桌上撐起來,張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雙因呵欠而變得濕轆轆的雙眼突然像見鬼一般鼓了出來。

    灰白著一張臉,她走到正對著她的牆角,彎下腰,死死的瞪著牆面上那些成片的小點點。確認了這些小點的確是無數沒入牆面的銀針,她咬著嘴唇呼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桌上的圖紙就推門狂奔而出。

    有生人進來過!她心急如焚,只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有——生——人——進——來——過——!

    所謂的密道,不過是一個布有結界的地底庭院,庭院的過道佈滿了各式的機關,而庭院裡的六個房間表面上是作為囤積物資以及各人休息之用,其實即將完工的傳送結界便是建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裡的。

    就因為如此,如果不是按一定的方法進房間,房間裡的機關就會被觸發,360度無死角的毒針會在一瞬間將來人射成個馬蜂窩。

    看牆面的情況,來人竟然只觸發了四分之一的機關,並且毫髮無傷的躲過,又悄然無聲的離開了……要怎樣的高手才能做到?!

    程萌羽向著密道口狂奔,她甚至不敢去查看其餘五個房間,萬一,萬一那個神出鬼沒的高手此刻就跟在她身後呢……

    這樣想著,她控制不住的開始四下張望起來,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張到最大限度,妖力瘋狂的外洩,如同伸長的觸角,四處探尋著者的氣息,沒有,沒有……什麼都感覺不到……

    慌亂之中,程萌羽用最快的速度將大伙召集起來,來到魔界之後,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警惕著各種可能對他們造成傷害的人或者事,為了自保,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小城,卻又因人手不夠,不得不與虎謀皮與魔族的強盜們合作,在小城建設逐漸完善之後,又建立了傳送結界以防萬一。做了這麼多,大伙不上不下的心總算是放穩了,哪裡能夠料到,竟然有人能夠在密道裡出入若無人之境,這、這……

    望著牆面上的密集針孔,大夥一時間相對無言。

    「先不論這個人是誰,他是否有同夥,他的目的何在,」何師傅悠悠的道:「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加快動作,爭取在這一兩日將結界完工,同時將所有機關都做一次修改,別忘了,密道機關的圖紙很可能已經為他所獲。」

    「這期間,我會寸步不離的。」梁忠厚道,「我想我們剛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梁忠厚是他們之中靈力最高的一個,那人恐怕對他還是有所忌憚,才會使計將他騙走。

    「那好吧,就這麼辦。」程萌羽有些黯然,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有悠旃和小白在身邊,她真有些害怕了。

    餘下的事情她無法插手,機關也必須等悠旃清醒了才動得了,鬱鬱的回到家,先去小白房間坐了會兒,直到天色漸晚,她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走到床榻前坐下,她伸出手輕撫著悠旃熟睡的臉龐,悲哀的發現她的手再涼也沒能讓他驚醒。低落的趴在他身上,感覺著他平穩的呼吸,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慌亂彷徨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

    悠旃的身體較之剛來那會兒已經好太多了,按他的意思,大可不必再呆在魔界。她當然也是贊同的,可回家的路已經迷失了,要去薊都城找結界口,也得等到寒冬之後了……

    輕歎了一聲,她緊緊抱住悠旃,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

    悠旃清醒之後,知道有人闖入了密道,卻是一點意外之色都沒有,彎腰將牆上的針孔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他的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怎麼?」程萌羽注意到他的表情,心情沒來由的開始陰轉晴朗了。

    「有兩根……」比了個二字,他笑道:「不必擔心,我雖然沒料到會有這種高手,但並非一點防範都沒有……」

    程萌羽驚笑道:「你是說,中了兩根?」

    悠旃但笑不語,牽著她的手道:「走,去把機關的位置都挪一挪。」

    程萌羽安心了,乖乖的跟在他身後,陪著他忙上忙下,再不見前一日的消沉。

    而那位倒霉的中了兩根毒針的某人就沒這麼好心情了。

    位於沙漠某處的臨時行宮內,彌睚躺在軟榻上,任由一裸著上身的美艷女子給他包紮傷口,大概是他身上的戾氣太過,那女子給嚇得顫抖不止,手下就沒了輕重。

    「滾!」彌睚抬腿將她踹出老遠,「都給我滾!」

    他真是煩透了,看了一眼綠得詭異的大腿,他低咒了一聲,原本今日就能得到她了!可惡!他有多久沒受過傷了?!

    越想越怒,他陰沉著臉,血紅的眸子閃爍著一絲狠意,「迅魃!戒日那邊什麼情況?」早在幾日之前,他就派人向戒日透露了關於沙漠盜匪的情報,不出意外,他們的人應該也快到了。

    名喚迅魃的是一高大的棕髮男子,聞言即刻回答道:「戒日城主的人馬最遲明日下午抵達。」

    「很好,」半瞇著眼,彌睚笑得猙獰,「那麼明日就按原定計劃實行,下去準備。」

    迅魃領命而出,他身邊的另一個黑髮男子則躬身道:「主人,你的傷……」

    「藥師來沒有!」提到傷口,彌睚頓時覺得大腿上奇癢難耐,更糟糕的是,那詭異的綠似乎還在擴散中……

    「還、還沒……」

    「那還不快去催!」

    一陣雞飛狗跳,終於藥師來了,看了半晌,卻是束手無策,這毒,解不了。

    大怒之下,將那倒霉的藥師一掌了結了,彌睚化作一團黑霧一路疾行,神不知鬼不覺的鑽入太陽花男的皮囊裡,一陽光美男立刻復活,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廣場上。

    這個時候,城內正挨家挨戶的在檢查。

    「出什麼事了?」彌睚站在廣場上,悄聲問道。

    旁邊的一大嫂好心的為他解惑,「聽說是遭了小偷,正在查呢。」

    查?怎麼查?脫了衣服檢查嗎?

    彌睚想得並沒錯,挨個檢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可惜,彌睚的皮囊是完好無損的,查不到他身上去,嫌疑洗清。

    程萌羽他們沒查著人,心裡不免有些鬱悶,危機意識迫使他們加快了傳送結界的修建速度,保守估計,明日的正午就能完工了。

    ※※※※※※

    「悠旃,針上的毒厲害嗎?」程萌羽在悠旃昏睡前還不忘追問。

    「死不了人,不過……」悠旃的笑容有些詭異。

    「不過什麼?」程萌羽注意到他的表情,心裡頓時一陣興奮。

    「若平心靜氣的躺個十天半月那是丁點事情都沒有。」

    程萌羽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恥下問的道:「那若是他靜不下來,也躺不住呢?」

    悠旃壞笑著打了個呵欠:「毒性會隨著氣血的翻騰而漸漸蔓延。」

    「怎麼個症狀呢?」

    「癢,奇癢無比。」

    「那毒性蔓延發作了,還有法子救嗎?」程萌羽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個被撓得渾身潰爛的身影來,打了個寒戰,她趕緊將不河蟹的畫面揮去。

    悠旃靠在她的肩膀上,迷糊的嘀咕著:「沒有……」毒性只能持續半個月,發作之後只要能硬撐過半個月就沒事了。

    注意到他睡著了,程萌羽拖過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自言自語的道:「想不到我家小旃旃也是個蛇蠍美人呀,生生將人癢死的毒藥也被他製出來了。」還無藥可解,嘖嘖,那個倒霉的神秘人縱是一身本事,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淒慘。

    而淒慘的某人這會兒的確是不怎麼好過,拋下皮囊再次回到行宮,他旺盛的火氣幾乎將行宮都給炸了,這鑽心的癢讓他心裡跟火燒似的,讓他難受得想殺人!

    「都是些廢物!」儘管那些倒霉的藥師的殘肢已經被清理乾淨,但大廳上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彌睚鬱鬱地斜靠在軟榻上,一雙血紅的雙眸此刻爆射出讓人不寒而慄的惡毒,「曲悠旃,看我屆時怎麼折磨你……」

    ※※※※※※

    第二日,正當程萌羽他們為結界的圓滿竣工而興奮不已的時候,卻聽巡邏兵來報,一隊不明人馬正在快速向小城行來。

    程萌羽的心緊了緊,這種季節,別說是人,就是魔獸都不敢在沙漠中行走了,這些人是什麼來頭?是路過還是衝著他們來的?

    手心傳來的一抹溫熱讓她的心瞬間安定下來,耳邊是悠旃輕柔的低語,「別擔心。」

    「恩,」點點頭,她瞪了似乎有些蠢蠢欲動的小白一眼,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他屁股翹一下她就知道他要拉屎,以他此刻的狀態,她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出去。

    小白聞言頓時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歪倒在地,拜這該死的體質所賜,他這些日子在家悶得都要長毛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瞪了悠旃一眼,當他兒子好的沒享受到,怎麼就遇到些倒霉事兒?

    「臭小子!」一個巨大的爆栗打得他眼冒金星,程萌羽惡狠狠地教訓道:「我告訴你,臭小子,他是你老子,沒他哪來你?!你再瞪下他試試!」

    小白哪還敢,見她是真動氣了,他趕緊收回視線,悻悻的嘀咕道:「知道了!哼,就知道袒護你男人……」

    程萌羽抬,嘴角卻再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悠旃在一旁只是笑個不停,程萌羽是沒見過小白在外面的樣子,那麼張揚桀驁的一個孩子,他何曾把誰放在眼裡了,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能這麼任意的將他搓圓捏扁了。溫柔的望著還在鬥嘴的母子倆,悠旃清朗的眉眼間掠過一絲堅定之色,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定會護他們母子周全的。

    就在這時,梁忠厚神色凝重的帶來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那隊人馬身著青灰色鎧甲,有人認出那是薊都城城主親衛隊。」

    悠旃眉頭微皺,道:「城主親衛隊?剿匪嗎?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他們搶劫了那麼多貴族,若一直沒有動靜那才是不正常呢,他早料到會有這麼一日,卻沒有算到會在這種時候。

    「最少有一百人,並且都是高手……」梁忠厚的聲音低了下去,能夠在這麼惡劣的氣候下踏青一般悠閒的出現在這裡,已經很能說明來人的實力了。

    瞬間的靜默之後,悠旃站起身來沉聲道:「準備封城!」

    淒厲的號角聲劃破了長空,一聲接著一聲,守衛們迅速的關閉城門之後便與其他魔人一起有序的退回到自己的房子裡,然後緊鎖房門,開啟地下室的通道。

    在號角聲結束之時,小城已經徹底的沉寂下來,除了偶爾捲起陣陣沙塵的呼呼風聲,再無其他聲響。

    這個時候十數條身影鬼魅一般穿行於空曠的街道和房屋之間,所過之處,不斷地林立起鋒利的骨刺、骨盾牆以及骨質的弩機。

    這些骨質的凶器由經過特殊的煉化之後的獸骨製成,無論是從堅硬程度還是鋒利程度上都不會比金屬的武器遜色半分,而那上面閃爍的幽藍冷光更是見血封喉。

    短短的一刻鐘,一座普通的沙漠小城變身為一座殺機遍佈的死城,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變,剛剛抵達的親衛隊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紮營!」為首的騎士見狀一聲令下,一百多個高手開始麻利的在小城外圍紮了營,不過片刻,銀沙中開出了一頂頂土黃色的小帳篷。

    紮營之後,這隊人馬便不再有其他的動作了,到了後來甚至開始生火煮飯,一幅準備在這裡落地生根的架勢。

    「他們打算跟我們耗下去?」程萌羽有些驚訝,大老遠的跑別人地頭上搞持久戰?

    悠旃沉吟了片刻,突然臉色一變,「難道並不止這麼一隊人馬?」

    此話一出,在座的齊齊變了顏色。

    「公主,我看這情況不大對勁,對付區區的一個強盜團伙,他們派這麼多高手來是不是過於興師動眾了?」

    「不好,說不定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悠旃與程萌羽相視了一眼,歎了口氣,道:「不管來了多少人,想破城都得付出代價,我就賭他們不敢輕易拿那麼多高手的性命當兒戲,若我賭贏了,我們可順利渡過嚴寒,全城的人尚有一線生機,若輸了……」他目光微微一閃,「立刻棄城,但求自保。」

    ※※※※※※

    悠旃的確是錯估了敵人,他們最大的失敗便是是從頭至尾都沒弄清楚敵人到底是誰,因此這場賭局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彌睚在他們身邊潛伏了這麼久,除了一些機關的細節他不清楚,其他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正因為瞭解,所以他才略施手段騙來了這一百多個高手。

    這一百來號人的確是戒日手下的精英衛隊,戒日當然是愛惜他們的,可對彌睚而言,這些人不過是一團團行走的血肉,此次前來就只有一個用處,給他的人墊背。

    啊哈,墊背,當然。

    弩機有節奏的發射聲,密集的箭矢破空而出,刺入血肉的嗤嗤聲,機械般飛速旋轉的鐮刀,狂噴的鮮血,飛濺的殘肢碎肉,淒厲的慘號聲以及憤怒的咆哮……這是異常震撼視聽的殺戮盛宴。

    這場盛宴中,唯一享受著的恐怕就只有化身為黑霧正在空中興致勃勃觀看的彌睚了。

    「真美呀……可惜如此美景轉瞬即逝……破城了。」

    「迅魃,動手。」

    輕飄飄的拋下一句,黑霧化作一團黑影向著地面飛撲而去,就讓他珍藏的皮囊去演完最後的一齣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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