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啷」
半人高的木偶從悠旃秀氣修長的手中滑落,床塌上他們衣衫凌亂交疊在一起的畫面在他瞳眸裡定格、放大一股尖銳的疼痛自心間傳來,他原本清亮的眼眸瞬間一暗,頓時失去了所有的神采,褪了顏色的灰白嘴唇輕輕的蠕動了幾下,卻沒能出半點聲音。
「怎麼不敲門?」曲悠嘉抬起頭,拉過薄被覆上床塌上捲曲的嬌小身影,然後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衫。
「你、你們」悠旃望著一臉雲淡風清的曲悠嘉,只覺得五內俱焚,他原本以為,只要能天天看到清河,偷偷的愛慕她,默默的關懷她,他就能夠心滿意足了。可笑,真可笑,原來不過是他在自欺欺人,捫心自問,就真的不嫉妒?那麼此刻的剜心之痛是從何而來,為何而生呢,
「有何不妥?」挑了挑眉,曲悠嘉雙手抱胸望著他蒼白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你們,還沒有成婚,怎麼可以」悠旃垂下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那不過是遲早的事,怎麼了悠旃?什麼時候你開始關心起大哥的房事來了?」曲悠嘉嘴角一揚,笑得異常浪蕩。
悠旃只覺得胸臆間有股戾氣在橫衝直撞,不由自住的上前了一步,他低叫道:「她和你的那些女人不一樣,你怎麼能」話還沒說完,就被床塌上傳來的囈語聲給打斷了。
「嗚,混蛋!別碰我」
「悠旃,救我」
悠旃瞳孔急劇地收縮。推開擋在面前地曲悠嘉。一個箭步撲到床邊。程萌羽緊閉雙目面帶痛苦地小臉曝露在他眼前。
「清河。清河!」他輕拍著她地臉頰。焦急地輕喚著她。
回答他地只有她無意識地低泣聲和呻吟聲。他搭上她地手腕。緩緩地向她身體裡輸入妖力。妖力在她體內運作了一周。卻沒現半點不妥。那她地痛苦和高熱又是因何而來呢?
瞪著佈滿紅絲地眼睛。他轉頭對著曲悠嘉大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曲悠嘉狹長地眸子掃過情況越不好地程萌羽。眉頭微皺。嘴上卻道:「你不是不要她嗎?那她就還是我地未婚妻。我對她做什麼。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沒說不要她!」被他一刺激。悠旃猛地脫口而出。
房內一陣靜默,曲悠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隱隱地似乎猜到什麼,悠旃身形有些不穩,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失聲說道:「你、你是故意的」故意這樣對她,故意讓他看見。
「為什麼!大哥,你瘋了!」他一把揪住曲悠嘉的衣襟,目眥盡裂,「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還有,她是個人,不是貨物,不是你想將她送給誰就送給誰的!」
「只要你喜歡,別說是未婚妻,就是已經成婚地妻子又如何,一個女人而已。」曲悠嘉望著被他揪得死緊的衣襟,嘲弄的道:「怎麼,為了她你想對我動手?」
悠旃不是不知道大哥對他有多好,但對這種強加於他並且不惜傷害其他人的做法卻不敢芶同,特別是,用這種無恥的手段去對待為他育有一子的無辜女子。
鬆開五指,悠旃慘然地望著他,無力地低喃道:「不錯,我不能對你動手,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是我不該對她產生非分之想,若我不這麼無恥,她又怎麼會糟此一劫。」
猛地運起妖力伸手對自己臉上左右開弓,隨著啪啪的悶響聲,他白晢的臉腫得老高,口鼻也開始流出血來,「不是你的錯,是我地錯,怪我。」
辟里啪啦的聲音有節奏的迴盪在臥房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到最後他的臉已經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了,他卻如沒有痛感般還在繼續。
「夠了!」伸手擒住他的手腕,曲悠嘉有些慍怒地一把將他推出去老遠:「沒出息!」
穩住身形,悠旃緩緩垂下頭,默默地轉身和著薄被將程萌羽抱了起來,「我帶她去找姑婆。」說罷蹣跚地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他強忍住喉頭的血腥,提起妖力一個閃身,瞬移到了幾個姑婆的院子,「救。」將她遞到大姑婆手裡,他喉頭一甜,『哧』地一聲,一口鮮血從嘴裡噴而出,已經幾個月沒再犯的舊疾再次復了。
明月當空,本應是萬籟俱靜的深夜,曲府卻是燈火通明,人影攢動。一個是人界地和親公主,一個是矜貴的四公子,幾個時辰以前突然同時陷入昏迷,並且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這可真真是把大伙給急壞了,整個府上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到底生什麼事了,我娘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都多久了,怎麼還不醒!」小白暴躁的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想到曾姑婆剛才提到,是悠旃將她送過來的,他忍不住又想衝到隔壁房間裡去找悠旃,
「哎喲喂,我地小祖宗,你怎麼又過來了,小公子他還沒醒呢,你剛剛也看到了,他的情況有多嚴重,我求求你了,就別來添亂了好不好。」守在悠旃所在地屋子外的是曲府地管家,一見小白凶神惡煞的想衝進房間,他急忙上前將他攔下。
小白想到之前衝進去看到地那張慘不忍睹的爛臉和微弱的氣息,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總算是沒有硬闖進去。
「他若醒了,你記得來喚我一聲。」小白眉目間滿是焦慮,回到程萌羽昏睡的房間裡,他坐在床邊,怔怔的望著她,輕聲喚到:「娘親,你醒醒呀。」
「小白,你在這也坐了好幾個時辰了,還有一日你就得升學試了,早些休息吧,這裡有我看著呢。」大姑婆勸說道。
「我不,她若不醒過來,我就不考了。」固執的坐在那,小白聲音裡有絲脆弱,若沒有娘親,那他還努力什麼。
輕輕一歎,大姑婆望著睡得極不安穩的程萌羽,再一想隔壁屋子裡情況更糟糕的四郎,微微有些不安,他們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