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三年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日,程萌羽一如既往的天不亮便起身,先在院子周圍慢跑了幾大圈,然後開始做廣播體操,感覺筋骨活動開了,便到二樓開始壓腿,練舞。
練了個把時辰,天也濛濛亮了,她便開始張羅早飯,然後去四樓叫醒小白,母子倆一邊吃著早飯,一邊閒話下家常(其實大部分是她一個人在嘮叨)
接著小白的練功時間到了,她將準備好的午餐盒塞給他,除了練功,小白兩年前又開始讀書了,是她厚著臉皮央求桃花去物色的一個夫子,因此上午練功,下午讀書,大清早出去,傍晚才回家,日日如此,這可沒什麼週末雙休的。
太過辛苦了,小白這幾年是怎麼拚命在學她是看在眼裡的,心疼呀,卻也咬牙沒多說,不管怎麼樣,男孩子能吃苦多學點東西總沒錯。
這幾年,小樓裡佈局已經和以往大不相同了,由於小白看著已經像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實際年齡也有十歲了,再和她睡一起實在是不太妥當,因此她痛下決心,分房!
去年她就將四樓騰了出來改成臥房了,強制性的將小白趕到樓上去一個人睡,可惜最後效果也不怎麼明顯,那臭小子還是經常變回原形溜到她床上來,順便說一句,他這期間又蛻了兩次皮,原形已經有有嬰兒拳頭那麼粗,三尺長(70多厘米),讓她不由得猜測那家子其實是巨型蟒蛇的血統吧。天哪,再過個幾年或者十年的,會不會……膽寒了。
抖了抖雞皮,她將兩間臥房收拾整齊以後,便挎著個菜藍準備出去買菜了。兩年前柳兒嫁人了,她婉拒了桃花派來的侍女,這小樓裡裡外外便都是她自己在打理,吃穿用度也是用自己的錢,幾年前她收下的一匣子金元寶夠他們用大半輩子了,她也不想一直占桃花的便宜,雖然桃花並不在乎這點錢,可她總覺得已經欠他們很多人情了,白吃白住白拿的實在是心裡不塌實。
從城主府的小門出去,穿過兩條街就有個菜市,她挑了些新鮮的冬菇,打算晚上做點冬菇雞來吃,小白可愛吃雞了(貌似狐狸才喜歡?變種白蛇?)
買好了冬菇以後,她又轉了轉,挑了些蔬菜,再買了塊肉,就準備回府了,剛走到菜市口,就看口子上圍了一大圈的人,俱都面帶喜色的交頭接耳。
好奇的湊了過去,見牆上貼著張紙,她是文盲,不認識……
「大叔,這上面寫的什麼呀?」見身邊的大叔頗有絲酸氣,應該是個識字的,她歪著頭向他請教到。
「誒。上面說再過一個月便是修行者選拔了。叫大伙準備了。家裡地小孩都必須按時去各點參加測試。」那大叔對於她地虛心請教很是受用。詳細解說之餘。還外帶提供了一些八卦:「聽說這次帝都地慶典會比往年都要隆重。全國地伶人、雜耍班和歌舞團都有機會參加慶典。這可是前所未有地。」
選拔?慶典?對呀。時間過得真快。快四年了。與禾音約定地時間就要到了。
「都有機會?那得去多少人呀?」
「當然是要通過選拔了。下個月修行者選拔一開始。慶典地選拔也就跟著進行了。」
「是嗎?」那可糟了。看來得提前去帝都了。既然要選拔。那禾音他們也定然會先去帝都地。
「謝謝啊。大叔。先走了。」揮揮手。她挎著籃子快步往府裡走。先去找桃花問問具體地情況再說。
「慶典?」聽聞她的來由,帝子灝放下手中的茶,側頭詢問的望著阿九,這些瑣事他怎麼會知道,只有阿九可能會瞭解一些。
「皇上嫌往年慶典太單調,因此今年要求通過選拔來確定節目單子。」阿九果然是萬能管家型,什麼都知道。
「皇兄怕是太閒了吧。」嗤笑道,帝子灝懶洋洋地睨著程萌羽:「怎麼?你想去看慶典?」
「不是,答應過一個朋友,要幫她奪冠。」沒什麼好隱瞞的,將學蛇舞和答應禾音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用蛇舞?不好辦呀,小蛇妖儘管進步很大,但是帝都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那妖氣怕是掩不住的。」摸了摸下巴,帝子灝想了想,又道:「而且說不准妖界也會派人來慶賀,你就不怕萬一?」
怕呀,怎麼不怕,可答應過的事怎麼能不去辦呢,頭大呀。
「能想想辦法嗎?若不用蛇舞也能取勝也就罷了,可我自認沒那本事。」
「要不,我給你開開後門。」撐著頭,他打了個呵欠,哎,新納的小妾實在是太熱情了,一宿沒睡好。
她眼睛一亮,有點心動了,可轉念一想,禾音要的其實並不是奪冠,而是堂堂正正的用蛇舞打敗那個負心之人。無力的抽抽嘴角,另想辦法吧。
「有沒有什麼可以掩蓋妖氣的辦法?」歸根結底,就是妖氣的問題,只要可以掩蓋,那一切都好辦。
半瞌著眼,帝子灝頭點了點,再點了點,程萌羽以為有戲,大喜,脖子伸得老長的望著他。
阿九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是否該提醒她,城主是在打瞌睡。
終於又點了幾下,他醒了,抬起頭,面不改色的道:「換條其他蛇表演不就行了,費力去掩蓋什麼。」
「可是,就幾個月了,哪來時間訓練呀。」真那麼容易,那不滿大街都耍蛇的了……
「哎,好像是有個什麼辦法,可這會想不起來了。」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站起身,道:「晚上會和風行一起過來的,到時候再商量,你多做點菜,對了,上次那個什麼蝦不錯。」
啐了口,自家什麼都有,偏喜歡來她樓裡蹭飯,這幾個每次在她樓裡吃了以後,她都得做一天的清潔才弄得乾淨,受不了!
想著晚上肯定又得弄一大桌子的菜,她只得去府裡的大廚房又挑了些菜,順道從院子裡抓了一隻雞拿過去找人殺了,她還是沒那膽子自己動手。
「今天什麼日子?」一進門就見一桌子的菜,小白疑惑的望著滿頭汗的程萌羽。
微微仰起頭,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小白已經比她高出半個頭了,當年的噩夢終於成真,現在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小白是她哥,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又來了?小白很無奈,自從他長得比她高以後,她就常常用這種哀怨的眼神望著他。
「你師傅和桃花會過來吃飯。」低落的坐凳子上,她哀歎,當年那個肉肉的小白再也不復存在了,雖然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小白很養眼……
若說以前小白和那家人有五分像,那現在就只有一分像了,曲悠嘉是塊多變卻深沉的寒玉,曲悠旃則是脆弱而憂鬱的水晶,而小白卻與他們截然不同,他是一隻驕傲矯健的小獸,黑眸裡深埋的是初生的熾焰,不深沉,不死寂,桀驁不馴,渾身透著耀眼的尖銳和鋒芒。
「小白,還記得禾音姨嗎?」
盯著桌上的冬菇雞,小白眼睛都不眨一下:「嗯,見我就發愣的那個。」
「那個四年的約定,時間快到了,過兩天我們就要準備啟程了。」
盯著冬菇機的眼珠終於轉了轉:「這麼早?」還有好幾個月呢。
將原由細細說與他聽,程萌羽有絲憂心,萬一找不到掩蓋妖氣的方法,是否就要失信於人了呢。
「有辦法!」門外桃花懶懶的聲音將他倆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她大喜,站起身問道:「當真?」
「嗯,神界有一種果子,吃了以後人型會有所變化,體內的妖氣也會相應的變弱,是偽裝的好東西。」站在帝子灝身旁的厲風行接過話來。
這種果子他家剛好有兩個,是以前老頭去神界的時候,那邊一個高官送給他消遣的,老頭對這種東西哪有興趣,就丟給他玩,他好奇之下嘗試了一個……算了,現在回憶起那次不愉快的經歷他都會泛噁心,總之另外一個果子是倖存下來了。
從懷裡摸出一個錦盒遞給程萌羽,他又道:「據說這種效果可以保持七天,但是有一點,在這期間不能被水淋到,否則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
點點頭,她打開盒子,只見裡面躺著一個散發著淡光的橙色的小果子,輕輕嗅了下,有一種很甜的香氣。
「若是純種的妖那就算是吃了這果子也會被發現,可小蛇妖本身妖氣就淡,應該沒問題的。」
「太好了。」她鬆了一口起,收起盒子,笑著招呼他們:「來來來,吃飯,菜都要涼了。」
話音一落,小白的碗裡就多出大半碗的雞肉了,半張臉都埋進碗裡,他吃得那叫一個香呀,沒幾秒,面前就堆了一堆雞骨頭了。
帝子灝喜歡吃蝦,他面前的蝦殼片刻就堆成一坐小山,阿九喜歡吃魚,盤子裡那條魚被他不客氣的夾碗裡幾下就禿了,厲風行喜歡吃燒肉,直接抱著大碗,將目標全速解決。
待各自將喜歡的菜解決了,幾雙冒著綠光的眼珠相視一眼,倏地同時動了,一時間筷影連綿,殺氣騰騰。
噁心地望著他們,若他們單獨吃飯是萬萬不可能這種吃相的,偏偏一湊齊了就會變成這種德行,無力和他們搶食兒,也為了自己的食慾,她學乖了,早早就先拿碗將每樣菜挑出一點來,靜靜的呆在一邊埋頭吃自己的。
「砰」碗碎了。
「啪噠」湯灑了。
「匡當」凳子倒了。
暴風雨之後,滿屋的狼藉,酒足飯飽的幾人腆著肚子陸續撤了,留下哀怨的程萌羽趴在地上苦命的擦著地板,嘴裡不停的咒罵,沒有下次了!她恨恨的想。
「你天天掃天天擦不累呀。」小白趴在地板另一頭學她的樣子擦著地板,一用力,地板脫落得差不多的漆再次慘遭毒手,絲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漆色了。
「你還是別擦了,我來就行了……」她真怕他將地板擦出個洞來。本來幾層樓的地板都嶄新的,可自從小白體貼她,時不時幫她做做家務,這地板就開始脫皮了……
看了看抹布上零落的小漆塊,,再低頭瞧了下疑似原木的木地板,他抿抿嘴,乖乖站起來不動了。
「明日我去買些禮品,走之前你拿去送給夫子,再怎麼說他也用心教過你一些時日了。」擦完地板又去收拾廚房,她一邊收拾一邊叨念著。
小白臉色柔和的就那麼靠在牆邊望著她忙碌著的嬌小的身影,時不時的搭上一兩句話。
「誒,對了,剛他們不是說也會去帝都嗎,叫他們捎上我們,那兩三天就能到了。」他們三人加上小白輪流用瞬移的話,那路程就大大縮短了,主要是要帶上她,幾人只能短距離瞬移,一日最多用兩次就脫力。
「嗯。」雖說是累了些,但是免去了路上的顛簸也好。
第二日一早,程萌羽去採購了一堆禮物,叫小白給夫子送去,然後便窩在家收拾包袱,想著要去帝都了,她多少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衛野就這麼大了,那帝都得多壯觀,她是完全想像不出來的,握著雙拳,她雙眼發亮,在心裡吶喊,帝都,等著吧,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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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未完的……明日更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