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緩緩地下了頭。
我告訴你亞力的下落,你就可以放我離開?好,我的確可以胡編亂造忽悠你這個傻丫頭!可是我離開後,劍奴和龍雀,乃至他們背後的瑪格麗特能放過你麼?剛才劍奴對你的態度我都看在眼裡,雖然不瞭解沁水湖的詳情,可是我也能看明白,劍奴是瑪格麗特派來監視你的啊!
這說明,瑪格麗特對你已經起了疑心!
這時候你要是因為『亞力』的原因放過我,只能叫瑪格麗特不放過你!
我死了還能轉世輪迴,等蓮花大成或許還能回到鬥神世界來找到你——你能等我一千年!可是你死了……
雪姬卻是另外一番心思,確切說,她心亂如麻,自從發現了弗朗西斯與亞力有關之後,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或許……我只想聽到亞力過得很好的消息?
不過雪姬堅信,弗朗西斯不能殺,殺了他,以後自己如何再見亞力?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杜塵不說話,雪姬的沁水劍也僵持在杜塵的胸前。
這時候史努比跳了出來,該死的,弗朗西斯你傻了啊?這麼個傻丫頭明顯很好騙的,憑你的腦子編幾個謊言忽悠她豈不是太容易了?發什麼愣啊?哼,你不來,爺我來!兔爺跳腳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告訴你亞力的消息,你就放過我們?」
雪姬急道:「是,不過你別想騙我!」
爺騙的就是你!史努比信口說道:「其實亞力也是我們杜塵神的徒弟,如今他……」
「閉嘴!」杜塵冷冷說道。
雪姬蹙眉急道:「弗朗西斯,你閉嘴!假塞恩斯,你繼續說!」
史努比平日裡雖然因為臭脾氣跟杜塵經常鬥嘴,可卻從沒見他如此陰冷地威脅自己,心裡倏地一驚,不敢再說話了。
杜塵索然一歎,低頭道:「小姐,你為什麼一定要詢問那個亞力的消息呢?就算我知道。也告訴了你,你又能怎樣?」
雪姬一愣,是啊,就算自己知道了亞力的下落,可是自己能枉顧師尊十幾年的養育之恩,背叛沁水湖去找亞力,然後與師尊刀兵相見嗎?
一面是親如生母的師父,一面是牽腸掛肚的愛人……雪姬的心。似乎一下子被分成了兩半。
滴答,一滴淚水落在了青雲之上,雪姬頹然放下長劍,苦澀地揮了揮手。「走吧,我不殺亞力的朋友……」
杜塵猛地抬起頭,驚詫地望著雪姬,「你當真放我們走?」
雪姬默然無語……
杜塵笑了笑。「多謝了!亞力地確與我一樣,都受過杜塵神的教導,也得到了杜塵神賜予的聖器……算是我的掛名師兄吧!不過他並非我杜爾克斯城的人,而是有自己的勢力。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雪姬微微愣了一下,為何這時候你又肯說出亞力的下落了?
杜塵心口悶悶的,自己這麼說。等於把『亞力』從沁水湖地仇人身份轉化成路人!
在我有能力對付瑪格麗特之前。傻丫頭。我不會把『亞力』是誰告訴你的……這樣,雪姬或許就不會在親人和愛人之間的夾縫中痛苦。每日憂心在師父的逼迫下去殺愛人了吧?
你是我地女人,讓愁悶遠離你是我的責任!
杜塵瞄了一眼雲層下的大海,大三角海軍中有不少人正在抬頭仰望天空,看著熱鬧,雖然看不清上面發生了什麼,但他們一定知道沁水湖的人在天空中做事……換句話說,人證是足夠了!
杜塵對史努比招了招手,「你見過安迪變身之後地模樣,變成組合凶獸帕米爾的樣子!」
史努比一愣,但還是依照杜塵的吩咐,變成了那比蒙身,巨龍翼,虎王爪的絕代凶獸!雪姬看得一愣!
杜塵青雲緩緩後退,朗聲道:「小姐,你奉命追擊弗朗西斯,已經得手!可杜塵神教護教神獸帕米爾突然出現,將你擊退——大三角海域數萬海軍親眼目睹帕米爾出現空中,為證!」
雪姬美眸驚異連連,眼見杜塵已經走遠,急道:「如果你見到亞力,告訴他,沁水湖中有一個人願意等他……永遠!」
好似一柄匕首插在心口,杜塵卻哈哈大笑,流氓似地怪叫道:「美女,我說過了,我跟亞力不熟,沒興趣替你帶話!」
伊人遠去,杜塵頹然跪倒在青雲直上,不知是傷勢發作,還是……
……
許久之後。
雪姬仍然癡癡地立在空中,心緒百轉千回,這一刻,她失神了。
亂
地思念充斥在腦中,那個人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地想著,直到……
一抹暗淡的淚光出現在她地胸前。
這滴淚水晶瑩剔透,宛如情人地哀思,又暗淡中蘊藏鐵血機鋒,如修羅大戰後鏗鏘地將軍鐵淚……
自己流淚了麼?不,這不是我的淚水!雪姬肅然一驚,一抹淡淡地殺意已經籠罩了全身!十三級沁水劍陡然在胸前幻化水幕,婀娜的身軀也向後一彎,似一輪彎月般閃身避開那一滴淚水,「星淚?你是……」
「半年不見!想不到你居然可以躲開我一招了!」
沙啞的聲音伴隨著身影隱隱出現,紅色平頂軍盔,教士黑袍,正是曾經險些一招擊斃雪姬的八號!傑米斯手下悲歌死士的第八號!
情勢風雲突變,雪姬急忙強打精神,拉開了距離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悲歌死士,「是你?」不對啊!師尊正親自率傀儡兵團剿滅悲歌死士,八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應該被師尊逼得倉皇逃竄才對!
八號笑聲沉悶,「想不明白我為何出現在這裡,是麼?呵呵,很簡單,我們的頭領知道巴圖克對劍奴有救命之恩,雷神兩千歲誕辰你們一定會來觀禮的,所以……我就來到這裡了,很巧,我剛進入這片海域就發現你在這裡發愣!看來命運女神真的是很不眷顧你啊!」
雪姬緊緊握著沁水劍,冷哼了一聲,「是麼?看來家師的傀儡兵團並沒有困住你!」說著,劍尖上揚,一輪彎月伴隨著水絲襲向了八號!
八號從容不迫,身邊點點星光擊散水絲,口中笑道:「沁水傀儡兵團的確很強,瑪格麗特的軍略計謀更是無愧隕神大元帥之名……不過很不巧!我們當中有一個老傢伙,很多年前有人這樣形容他——這老傢伙平生有三大嗜好,一是品酒,二是讀書,三是……逆天改命,打贏絕不可能獲勝的戰役!」
雪姬心頭一顫,原來那日見到的黃牙邋遢老人果然是……
哼!八號告訴自己這些,看來是吃定自己了!
雪姬咬了咬牙,手中長劍突然消失,緊跟著空中日月爭輝,朗朗晴空之下居然出現了一輪掛著霧氣的月色,閃電般盤旋斬向了八號!
八號仍舊不慌不忙,在月色的追蹤下輕易躲閃,口中卻像教訓晚輩一樣點評道:「在神皇秘傳九神訣基礎上開發出來的秘法,不錯,叫……月輪舞是吧?以你十一級出頭的鬥氣,配合十三級沁水劍用出這一招,或許能與薩馬九世和薩穆埃爾爭鋒了!不過很可惜,那也只是十一級巔峰的力量而已……」
八號輕輕一喝,身邊星光閃耀,天上日月之間又多了璀璨的群星,日月星同現一片天空,絢麗絕美!
「十一級巔峰……那是我三十六歲時的水平,而當我一百二十六歲的時候……已經不把它放在眼中了,今年,我二百九十八歲!」
八號每說一句話便頓一下,可這一頓之間,必有一點星光爆裂轟擊月色,當他短短的幾句話說完之後,雪姬的月輪破裂成片片碎光,而本人也被震得吐了一口鮮血!
「咳咳!」雪姬秘法被破,捂著胸口轉身就要逃走,可八號已經攔在了她逃逸的路線之上。
雪姬苦澀地一笑,「星空下第一鬥神,隕神後晉級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
八號仍舊調侃似地說道:「你在說誰?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就算他活著也配不上你的讚譽——因為他晉級再快,也還不是瑪格麗特的對手!」
說著,八號手掌一翻,一團璀璨的星光出現在他的掌心,「好了,廢話說完了,你可以去死了!」手腕一抖,那星光射向了雪姬的心口!
雪姬雖傷,但心如止水,天目秘法緊緊盯著奔襲而來的星光,確定它的軌跡,然後向左一側身……光當,她好像撞在了一堵牆壁上,扭頭一看,不知何時自己周圍已經出現了一片昏暗的星空囚籠,叫她不能移動分毫,眼睜睜地看著奪命星光襲來!
八號調侃道:「這一招叫做星籠,是專門為了對付你師父準備的,不過……先拿你試驗一下也很不錯嘛!」
星籠困鎖,面對星光根本毫無躲避的餘地!
要死了麼?亞力,對不起,我不能再等你了……
雪姬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