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搜查了七八個山坳,卻依舊沒有發現剝皮的蹤跡,深夜時分,好在杜塵與剔骨的實力超卓,誰也不用休息和吃飯,便埋頭繼續搜查。
坐在蓮花上,杜塵皺眉詢問五哥,「杜斯,我們已經從阿姆朗神墓向東行進了大概有一百里左右,現在距離長刀峰兩百里,附近有兩座琉璃碗形狀的山坳,這些線索能讓你確定什麼嗎?」
杜斯在杜塵開啟了交流功能後很久才回音,「弗朗西斯,五哥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現在你大哥和剝皮的能量越來越亂,尤其是剝皮的能量,他徹底干擾了我的感知能力!現在五哥只能告訴你,方才剝皮好像因為找不到東西發了火,又好像是腦子混亂胡亂發脾氣,反正他打碎了一塊岩石發洩!而我趁著他發力,亂流減弱的時候『看』了一下,我們肯定沒有離開三刀峰的範圍,你在附近找一找粉碎的岩石吧!」
「很好,有新消息馬上告訴我!」杜塵輕輕舒了口氣,距離大哥和剝皮又近了一步!
粉碎的岩石,這個目標在漆黑的茫茫荒山中絲毫不起眼,但卻比善於潛行的剝皮好找多了。兩人的行進速度立刻加快,終於,在距離長刀峰還有五六十里的地方找到了杜斯所說的那塊碎岩石。
杜塵降落,剔骨即刻上前認真檢查岩石碎屑。
輕輕撫摸著地上如同齏粉一般的粉末,這些粉末已經被山峰吹散了不少。但剔骨仍舊看出了門道,「少爺,從上面鬥氣殘留地情況來看,這是剝皮的腿上功夫所帶來的威力!您再看這些碎屑,雖然它們被山峰吹散了許多,但是朝向長刀峰方向的碎屑卻深陷入地下……」
他一連說了幾條線索,最後總結道:「我可以確定,剝皮是站在這塊岩石上瞭望四周,但突然暴躁起來。腳下發力震碎岩石,而他順著反震的力量飛向了……」剔骨一指遠處,「銳刀峰!」
杜塵皺眉道:「該死的,剝皮還真能帶著我們繞***!不過這塊岩石碎裂的時間不到二十分鐘,以剝皮的速度,他現在應該是在銳刀鋒方向,距離我們百里左右——只要他沒有改變方向!剔骨,你的速度快。馬上沿著銳刀鋒地方向給我追!我在後面檢查蛛絲馬跡,以防剝皮突然變向,去了別處!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天亮時我們在神墓會合!」
「好!」剔骨的聲音留下,但人影早已經消失了!
……
三刀峰的三座主峰成一個正三角形,每兩座山峰之間相距五百里左右,五百里這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一個高級鬥神飛上幾個小時的!
如果天上的銀月有智慧,她現在一定在發笑,因為在她的照耀下。三座山峰附近的人們很有趣——老福耶在天刀峰轉路前往長刀峰,沁水湖的老妖婆們已經到達了銳刀鋒,正在前往天刀峰!而剔骨已經飛到了長刀和銳刀兩座山峰地中點,至於杜塵嘛,他的速度本身就相對比較慢。又一路追查線索,所以此刻還在長刀峰附近轉悠。
這幾撥人好像在三刀峰這個『正三角形』的三條邊上,大家一起繞***。都採取了逆時針的方向跑馬拉松,但目前為止誰也沒發現誰!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幾撥人的情形又發生了些很有趣的變化……
一面搜尋杜塵一面與杜斯交流,心裡盤算,「剝皮和大哥的能量越貼越近,都趕上那啥的時候了……」他惡意地想,「難道他們當真有那種癖好?不對啊,大哥雖然好色,但是只好女色啊!」
懊惱地歎了口氣,「早知道把安迪悄悄帶過來好了,他那鼻子做這種追蹤地事情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
想到安迪,杜塵不自覺地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
單說那沁水湖的三個老妖婆,黑髮美人領著兩個助手追查平頂軍盔組織地下落,但在銳刀鋒一無所獲,轉向了天刀峰。
飛在半空,認真打量著地上的情形,中年美婦哼道:「該死的,那幫混蛋居然做起了縮頭烏龜!不要被我抓到,不然撕碎了他們!」
黑髮美人淡淡一笑,目光卻在大地上掃過,「不要急,焦急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我們已經在阿姆朗山脈連續搜索兩天,如果今夜還沒有結果,那明天我們就主動走出阿姆朗山脈,引那些人現身!」
「遵命,小姐!」兩個助手都恭敬地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黑髮美人忽然發覺地面上一道紅光分外地顯眼,而那紅光的形狀,赫然便是一頂軍盔!
中年美婦也發現了,急忙道:「小姐看那裡!我們快追!」三個老妖婆改變了她們地行動軌跡,從『正三角形』的邊線上飛進了它的內部!
眼看就要來到地面,黑髮美人平靜地吩咐道:「兩位姐姐當心,我們地對手強大無比,這次突然被我們發現實在是有些蹊蹺,等下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正說著,她們來到地面,可眼前的情形卻是叫人一愣。
一個老頭滿口黃牙,身披破爛的乞丐裝,背上負著大麻袋,頭上還頂著一頂粉刷成紅色的大鐵鍋,正蹲在山溝裡啃著一支雞翅膀,津津有味!
中年美婦立刻上前,怒喝道:「你這老傢伙在這裡做什麼,頭頂上為什麼頂著平底鐵鍋,還刷成了紅色?」
老頭咧嘴一笑,「我在釣魚!」跟著他瞪大了雙眼,直溜溜地看著那黑髮美女,「哎呀,這位小姐,你印堂發暗,兩鬢腮紅,恐怕最近要有大難啊!不過你放心,我老人家指點你一二。保你轉危為安,還能遇到個如意郎君呢!」
中年美婦彈指打掉了老頭腦袋上的鐵鍋,怒罵道:「你個老不死地,在山溝裡釣魚?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孩子麼!?」她上前便要動手。
黑髮美人一個淡定的眼色
她,緩緩道:「這位老先生的確是在釣魚,不過誘餌而魚……是我們!都出來吧,你們格殺我沁水湖百多姐妹,想必也不是蠢到會用這種蹩腳招數的笨蛋。把你們埋伏下的陷阱和幫手都亮出來吧!」
老頭驚異地看了一眼黑髮美人,奇道:「嘿!怪事了!前一陣殺的小妖婆們各個蠻橫霸道,腦子蠢得和大肥豬似的,今天怎麼來了個這麼客氣的!?老賭鬼,看來這次地小妖婆有點扎手啊!」
黑髮美人微微一笑,看了看從林間笑瞇瞇走出來的一個綠色馬尾長辮年輕人,笑道:「幾位就是我們的對手了?小女子雪姬,家師瑪格麗特神座下第九位親傳弟子!」
「哇哦!藝術的人生果然是多姿多彩的!老神棍。看到沒有,這次來的可不是那些從小被人當狗養的小妖婆,而是瑪格麗特這個大妖婆親手撫養長大的秘傳弟子……嘖嘖,我說看著怎麼有點人味兒了呢!」
這兩人正是傑米斯和老博文!
他們不忙著動手,雪姬也淡然自若,含笑道:「兩位先生能否告訴雪姬,你們為何要殺害我沁水湖神僕?雖然雪姬明白這一問很有可能是一句廢話,但還是想問出口來。」
老博文撥楞著腦袋。「這個問題你別問我們,得問你身後地人!」
身後!?
雪姬美目微微一眨,婀娜的身形卻沒有一絲一動。「老先生說笑了,我背後應該沒有人,而你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對嗎!」
傑米斯蹲在老博文的身邊,兩人一如既往的猥瑣。他道:「唉,藝術家的語言總是會被人誤解的!美麗的小姐,我們騙你做什麼?你們三個地背後真的有人!」
雪姬搖頭輕笑。那兩個助手也不相信,哼道:「你們胡扯什麼?雪姬小姐得我神親傳秘法,是千年來沁水湖我神之下第一人,就算教皇和龍神,也別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背後!」
老博文張大了嘴巴,「哎呀呀,老賭鬼,你聽到了嗎?這丫頭似乎都能跟教皇龍神相提並論了!」
傑米斯點點頭,「沁水湖瑪格麗特以下第一人,聽聽都嚇唬人啊!不過……」他指了指雪姬身後,嘿笑道:「美麗地小姐,隕神戰後,三大陸上最強的鬥神可不是教皇和龍神,在你死前,看一看你的背後吧!」
突然,一股死亡的氣息來到了雪姬的後頸!
什麼!?真地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背後,還不引起自己一絲警覺!?
來不急細想,耳邊慘叫聲傳來,那兩個助手已然慘死,雪姬低喝一聲,突然側身彎腰,柔韌的身體居然讓她側身彎出一輪新月地形狀,跟著,月光閃動,雪姬猶如一輪銀月升空,激射到了天際,但是這輪月光中卻揮灑著點點紅色的星光……
是鮮血!
傑米斯感歎道:「唉,不相信藝術的人生總是沒有好下場的!」捅了捅老博文,「喂,這丫頭挺憋屈的,看樣子她或許真的能與教皇和龍神一較高下,可惜……」
「可惜她遇到的人是我!」
咚,咚!兩具沁水神僕的屍體栽倒,平頂軍盔黑袍衣,一個身影出現在雪姬方才站立的地方。「教皇比雪姬還強一些,至少,他能在接下我一招後還留住性命!」寬大的袖子一卷,那兩具屍體消失了,
老博文抖抖麻袋站了起來,扔掉雞翅膀,「算啦!誰叫她遇到你了呢!八號,你和九號聯手殺了沁水神僕,破了沁水劍陣,現在又宰了瑪格麗特僅剩的親傳弟子……嘿嘿,下次來的不是瑪格麗特本人,就是她的沁水傀儡兵團了!我們準備再干他一票大買賣吧!」
傑米斯搖頭晃腦,「不過沁水通道的風暴間歇三個月一次,下次不管誰來都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嘿,不如我們先離開這該死的阿姆郎山,去城裡賭兩把怎麼樣?」他的提議立刻得到老博文的贊同,不過老博文可不是手癢,而是……嘴癢!
兩人正說話間,雪姬幻化出的那一輪銀月光芒退散,但天空一條柔媚的身影卻在掙扎的飛去,老博文嘀咕道:「這丫頭不會還沒死吧?上次跑的那個是我們故意放回去的,可這一個要是逃了,我們可就丟臉丟到家了!」
八號冷冷道:「她活不過明天早晨,就算是天下最神聖的沁水聖光也就不了她!」
……
唉,恐怕師尊的沁水聖光也救不了我了!這次自恃鬥氣強勁,冒險進入敵人的圈套,不想落得這個下場,難怪師尊說我的經驗還不夠啊!
可殺了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想不到對手如此強大,看來只有師尊親自出手才能降伏他們了!
雪姬拼著最後一口氣在天空中滑行,心念急轉,最神聖的沁水聖光也已經對我無效了,那我最多能活到明天清晨……可是我必須把對手的消息傳到師尊的耳中!
親自回沁水湖稟告師尊是不可能了,不過六師姐就在三大陸上,一定要撐到找人把消息傳遞給六師姐之後才能死!
雪姬拚命地飛著,漸漸地,她的意識模糊了,不知飛了多久,她眼前一黑,求生的本能讓雪姬冒出了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念頭——對瑪格麗特很不尊重的念頭,違背她從小就接受的沁水教育的念頭……
如果師尊不是天下最強該有多好!?如果天下還存在著比沁水聖光還要神聖的力量該有多好!?
銀月輻照下,雪姬從天空一頭栽落!
而這時候杜塵還在想念這安迪的好處,剛剛抬頭去看月亮……
有女人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