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初親眼見到羅蘭德三招擊敗神聖巨龍,瑪斯心中可是敬佩極了,可也正是出於這種敬佩,他對羅蘭德不戰而逃,被生生嚇跑的舉動既感不解也大感不屑,所以這句無心之言不假思索就從嘴裡冒了出來,說得那是相當地不屑!
剔骨不敢相信地搖搖頭,將心比心,他這個級數的高手都有自己的尊嚴,對手來了,哪怕是龍神教皇一級,自己實在不是對手,想要撤退。那也得比劃兩下,丟下幾句不丟面子的狠話才能走啊!
聽聽仇家的名頭,就如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跑了,連叫都沒叫一聲,這算什麼事啊!?
難怪鬥神島的人都管他叫老瘋子!
杜塵皺眉思索道:「通往銀月島的航路只有一條,羅蘭德是在你出海接我之前走的,而這段時間只有兩撥人從圖科航路來銀月島,一個是我,另一個是……羅蘭德的仇家就是那些老妖婆!?」
瑪斯一愣,身子側歪著訕笑,「嘿,跟你們這幫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我還沒說呢,你就都猜出來了!」
這算什麼聰明,不過是最簡單的邏輯推理而已,杜塵忽然覺得瑪斯的思維方式可能跟正常人不一樣,他笑道:「瑪斯鬥神,你知道羅蘭德與那些老妖婆是如何結仇的?當年他又是為什麼封劍,你知道嗎?」
「嗯,我從執法神殿的密卷裡看到過,好像是羅蘭德用他的恨水劍親手……」
啪!瑪斯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笑道:「嘿,兄弟。你別問了。老大哥給你一句實話,這事兒我知道,可他是水晶級的機密!你還不能知道!」
「小氣鬼!」小貝貝埋怨地盯著瑪斯!
杜塵笑了笑,「好吧,我不能讓頂頭上司為難,是不是?呵呵,羅蘭德走了,那我的兄弟阿里扎呢?」
「羅蘭德說,阿里扎已經出師了,就留在這裡等你了!現在他正跟你地老師齊格在月湖邊上監視龍族動向呢!」瑪斯似是想起了什麼。趕忙拉著杜塵低聲道:「對了,你做了白衣大主教。暗中搜集學院情報的事情,你的老師還不知道啊!」
杜塵苦笑道:「何止這些啊!我有布魯克這種高手。背後更有一位神秘朋友的事情,我的老師也不知道!」
「那怎麼辦?」瑪斯慌忙道:「教皇老大故意請齊格在今天去監視龍族,為的就是騰出時間,讓咱們商量商量,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杜塵突然聳聳肩,長歎道:「攤牌唄!」
以前,杜塵把所有秘密的事情都對齊格隱瞞下來。一是怕齊格那個老頑固徹底追究他實力的來歷。進而查出耶撒教會當年全員滲透監視學院的事情!從而不但讓自己麻煩纏身,大哥史蒂夫也有可能接受調查!
二呢。則是怕樹大招風!
可現在環境不同了,第一,杜塵已經真真正正地『虛構』出一個杜塵神——杜斯。讓所有的黑鍋都有了一個很「實在」地人去背!而耶撒聖教也已經徹底改組為杜塵神教,把過去撇得一乾二淨,那麼,杜塵可以用一套七成真,三成假的謊言,去取代那百分百地蹩腳借口了!
第二,樹大招風,可樹大到一定程度,颶風也別想把他連根拔起!
杜塵現在的家底雖然不是很厚,但也不是很薄了,更何況,他接下來要做地,就是把自己綁到一顆參天大樹上,綁得死死的!
讓颶風來的更猛烈些吧!
前後思索了一下,直至自覺沒有紕漏,杜塵對愁眉苦臉的瑪斯笑道:「不用擔心,我知道老師和教皇的理念有些小衝突,平日裡不太和睦,可他們畢竟是一體的,要不然,這次龍族進犯他們也不可能同仇敵愾,對嗎?」
看瑪斯還有些擔心,杜塵索性說道:「好吧,等面見教皇陛下之後,我親口去跟老師解釋!不,你這就請人去找齊格老師,這件事,最好在教皇陛下當面,我們親口說清楚!」
「你親自跟齊格解釋,嘿,這感情好!記住啊,什麼都可以說,就是不能說你是去搜集情報的!」瑪斯興沖沖地出去找人尋找齊格。
在帳篷內又等候了片刻,教皇那面終於送走了老妖婆,瑪斯帶過話來,齊格帶著阿里扎已經往營地這面過來了,而現在,可以去見教皇陛下了!
命剔骨和小貝貝在帳篷裡候著,杜塵帶著安迪來到『移動宮殿』似地金頂大帳前,杜塵深吸了一口氣,舉目四望,教廷營地地神聖氣氛似乎更濃厚了一些,而遠遠地,北面升起一朵冉冉雲旗,看方向和距離,應該是在『月湖』附近。
老妖婆們在月湖紮營了!聽瑪斯說,那月湖有些古怪,自己下手之前得踩踩盤子才好……杜塵正在思索著,大帳內瑪斯粗狂的聲音傳了出來,非常正式,「教皇陛下詔令,宣,執法神殿白衣大主教,弗朗西斯及其神寵安迪晉見!」
「大場面,大場面啊!我,克裡斯安迪,就是專門為大場面而生地!」雪狼嘀嘀咕咕,「嘿嘿,大場面,一般都會有一頓豐盛的大餐的…杜塵早已換上白衣大主教地教廷長袍,右手撫胸,低頭恭敬地走入那金頂大帳,」安迪,記住我教你的話!如果說錯一個字,就減一個月的伙食費!「
金頂大帳從外看去是一座移動宮殿,已經大的讓杜塵驚羨不已,可走入內部,杜塵卻發現他還是低估了這座帳篷的大小——徑直走過一趟臨廊,穿過前廳,又繞行了半圈迴廊,他這才來到教皇陛下在天目林中的發號施令之地——天目神殿!
低著頭,只看到腳下的紅色雕花地毯,杜塵快步上前,躬身道:「參拜陛下!」
「我的孩子。神地寵兒,抬起頭來,讓眾神在世代表看一看你的樣子!」
隨著一聲和藹神聖的聲音,杜塵緩緩抬起頭來,觸目所及,眼前紅地毯的盡頭,是一把金色的臥椅,淡淡的金色光華中,一位看上去五旬左右,白色卷髮。頭頂佩戴金環,身穿紫黑色教袍的壯年人正在用十分親切溫和的目光地注視著自己……這就是神!
一股發自心底的衝動。杜塵幾乎再次俯身朝拜!
可就在這時,老五的聲音在他地神念中響起。「果然霸道!這種純粹的精神壓力,比你地那個小丫頭都要強一點!弗朗西斯,運元神,不然你就被他吃死了!」
蓮花元神的力量開動起來!
杜塵微微一笑,再次目視教皇。心底果然沒有了那股朝拜地衝動——教皇,不過是十一級鬥神而已!
可看清了教皇的容貌,杜塵心中驚歎!
聖教法典明確記載。教皇薩馬九世今年已經一百六十七歲。比已經做了五十年鬥神學院院長的齊格還要年長,可他五十歲左右的模樣。
看上去可比蒼老的齊格年輕太多了!
教皇也在打量著杜塵,見他眼神甫一迷茫便清澈如水,微微頷首點頭。尋常的六級鬥神初見眾神在世代表。莫不被壓得低頭朝拜,謙恭無比,可這弗朗西斯獨獨不同,這,絕不是他意志堅定能夠解釋的!
他,一定背負某種秘法——來自那位神秘朋友地秘法!
他溫和地聲音傳入杜塵耳中:「瑪斯已經把事情都與你講清了,弗朗西斯,在來途中你做的非常好,即不失我聖教威嚴,又令龍族作繭自縛!」他暗想,尤其是你令你地隨從展現出令龍族不得不多加考慮的實力,而且認同我對你的領導地位,這一點,是最好地!
杜塵笑道:「弗朗西斯身為教廷白衣大主教,只是做了一些分內之事,為陛下分憂!況且,這件事情畢竟和我不小的關係,是我給聖教添了麻煩!」
教皇淡笑道:「在神的榮光下,麻煩,是不存在的兩個字!弗朗西斯,有什麼難處盡可對眾神在世代表講!」他心中道:我親眼所見的弗朗西斯,與拜魯匯報的相同,果然是個伶俐人,更兼有不錯的勢力,是個可以拉攏合作的好屬下,可以再給他些好處了……或許,弗朗西斯會懇求自己幫他解決龍族責罰的事情吧!
可出乎教皇預料,杜塵忽然情真意切,感慨萬分地道:「陛下,弗朗西斯的確有一事相求!求陛下,求陛下的榮光照耀紐因河沿岸,帶給那裡的人們幸福安康的生活……」
教皇心中微微疑惑,弗朗西斯不求我解決龍族的麻煩麼?反而像個信徒一樣求我賜福平民……不,弗朗西斯絕不是個平民信徒,他是個明白人,那麼,他剛才的意思是……要錢!?這麼簡單的要求?
想到這裡,教皇道:「弗朗西斯,你無愧於『紐因河之光』的稱號,果然是一位心中牽掛平民的好領主!眾神的榮光,會播撒在紐因河沿岸的!」好吧,給你錢!教廷從不缺錢的!
杜塵又道:「陛下,弗朗西斯代子民感激您!今夜,我便連夜修書,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領地的子民!」哥們兒,別忽悠我,你給我個准數!我要馬上告訴家裡的!
「是啊,你的子民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定會非常興奮的!弗朗西斯,聽聞你的賭術出眾,曾一舉贏下百萬身家,而你卻散盡家財幫助平民重建家園,真的是這樣嗎?」
呃,給你一百萬金幣總夠了吧?這個數字,即便是對教廷來說,也不小了!
杜塵搖了搖頭,長歎一聲,「的確是這樣,陛下有所不知,弗朗西斯深恨自己家財不厚啊!我的領地內,修建大壩,疏通水道,擴建城市……唉,弗朗西斯愧對子民啊!」
***,開什麼玩笑?一百萬就想把老子給打發了?你們教廷可是繼承了殞神時期神聖聯盟的全部家底,又積累千年財富,別的不說,每年幾十億人類給你的供奉,就不只這個數了吧?
「讚美陛下!」杜塵虔誠地道。哥們兒,我都帶來一個羅蘭德級的高手來給你賣命了,而且我的麻煩也沒求你解決,你就別摳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