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儀師太知道梅霖得了落梅笛後,對梅霖更加不喜,道家本以練武學經為要,至於琴棋書畫,這些都是外物,都是展示一個人的性情的,大違道家清靜無為之道,有礙於修行。
只是靜儀師太一直秉承著一切順其自然的作風,梅霖習武不行,學經淨是歪理,說不定能在吹笛子上有所成就,也未可知!看他每天天不亮,就到玉女峰頂去吹笛子,也真夠賣力氣的了。也盼望著他在這一方面能有所作為,總比一事無成的好,卻不知道梅霖是被腦子裡的那幅圖畫逼的,不得不如此。
每天不按時去練笛子,那幅圖畫就在眼前陰魂不散的纏著自己,什麼辦法也擺脫不了,以前的頭痛減輕了,現在卻被這幅圖畫擾的更加頭痛起來。
到底是不是合算,梅霖自己也算不清了。以前的頭痛疼的厲害,卻可以一死了之,這樣的頭痛恐怕要糾纏自己一輩子。
月華知道了這事,卻是抿嘴一笑:「你這種人不逼著是不行的!」
梅霖心裡卻是大不為然,心說:「哼,強扭的瓜不甜!」
梅霖絞盡腦汁的想把這幅畫,從腦中驅逐出去,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連騙騙它也不行。梅霖剛開始找了一塊極小的土塊綁在笛穗上,結果吹了一個時辰,那幅圖畫仍在自己眼前清晰無比。最後,梅霖只得找了個約三斤的石塊綁上,才算交差。
自此,梅霖一練就是三個月。
三個月後的一天,月華來看望梅霖,梅霖有心炫耀自己的本事,便讓月姐姐坐在松枝上,自己要給她吹笛子聽。
一聲笛響,月華捂上了雙耳;兩聲笛響,到了樹尖,離的遠噪聲小啊;三聲笛響,不見了人影。
梅霖一曲震元清心咒奏完,感覺不到月姐姐的靈息,急忙大叫:「月姐姐,你在哪裡?」
「還可以,繼續努力!」月華出現了,一把把梅霖提到松枝上,然後說道。
「過幾天,姐姐可能要離開武當一段時間!」
「去哪裡?幹什麼去?」梅霖焦急的問道。
「去大理。點蒼派鬧鬼,點蒼掌門蒼月大師向我們武當派求援。掌門師伯已經決定,由我師父和你師父各選十名弟子前去大理,幫助點蒼派查明此事!」
「大理?鬧鬼?我也要去!我去求師父去!」梅霖說著,就要下樹,卻被月華一把拽住,半點也動不了了。
「你不要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聽姐姐的話,老老實實的呆著練笛子!」
「月姐姐,我什麼地方沒去過?華山、峨眉山、原山、崑崙山、九仙山,就差大理沒去過了!那地方一定很好玩。我一定要去!」
「頭又不疼了?你忘了去九仙山回來頭痛了。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去的人員師父還沒選好!師父說,這是大家鍛煉的一次機會,要大家自己報名!」
「我師父怎麼沒讓我們報名呢?太不公平了,月姐姐,我去你們月沖宮報名,好不好?」
「怎麼?姐姐說的話,你不聽是不是?你不許跟你師父去,更不許讓這只冰鷲去,如果讓我知道,我就不再理你了!」
「好吧!如果是我師父讓我去呢?」梅霖勉強的答應道。
「別做夢了!我回去了,師父說不定正在選人呢!」
月華剛一走,梅霖就高叫一聲:「黑燕別動隊,集合!」那只冰鷲急忙「呱呱」叫著,忙了起來。
月沖宮。
梁一月正站在門口,高聲發佈著戰前宣言:「這是我們月沖宮第一次出外辦事。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必須做的漂漂亮亮,讓其餘的各觀各宮弟子看看,我們月沖宮的弟子從來不輸於任何人!我們是最優秀的,我們是最有資格住在這武當山上的。
這次自願報名,大家全部都報上了。我對大家表示祝賀,因為大家都有勇氣,都有面對困難、面對未知、面對凶險的勇氣。你們都是合格的月沖宮弟子。
但是,這次出征,掌門師兄只允許我帶十個人。我只能從你們當中選一些人,選中的並不代表最好,沒選中的也不代表不行。這只是為了需要。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會有,你們都有機會為我們武當山進一份力,發一份光!」
梁一月說到這裡的時候,一隻最普通的蒼頭野鴿不為人注意的落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一顆小石子悄然飛起,打在了那只野鴿身上,那只野鴿慘叫一聲,帶傷飛去了。
玉女峰頂上,梅霖聽著那只蒼頭野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不禁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下面我開始宣讀這次去大理的人員名單:叢鳳鳴……」梁一月念到這裡,看了一眼剛才飛起小石子位置的那個嬌小的身影,繼續念道,「林雯明、杜芳、唐曉雪……」
趙月華靜靜的站在那裡,猶如一盆冷水淋到了自己的頭上。從那些名字裡面可以明確的聽的出來,這次去大理的人員,是按武功高低排的,可以說那十個人是月沖宮的第二到第十二名,卻獨獨的缺了自己這個第三名和李文英那個第一名。李師姐不去,師父是要她守月沖宮,還有理由,師父為什麼不讓自己去?
趙月華本來滿心歡喜的想去大理,即能見見世面,又能增長自己的武功閱歷,這可是武功交流的大好機會,聽說點蒼派的武功獨豎一幟。
哪知道師父卻偏偏不讓自己去。
趙月華木木的站著,靜靜的轉過身,正要離去。卻聽到梁一月的聲音:「名單上的弟子收拾一下,兩天後啟程!其餘弟子守好月沖宮。趙月華,你來一下!」
趙月華的身子隨著師父的聲音轉了過去,默默的隨著師父的身影到了宮裡後園,那是她們平時學習兩儀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