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的泰仁實業總公司也設在中環,不遠處就是中國銀行那幢以三角形的深藍色玻璃而聞名的大廈,四周環繞著包括匯豐銀行等數十幢摩天大廈。
泰仁公司最近這段時間受到不少關注。
很多媒體都在報導這家公司的主席趙啟明,挖掘他的內幕,包括李嘉誠在內的一些朋友,弄不懂趙啟明為什麼要辭去明遠集團董事會主席的職務,卻跑去另立山門弄了一家與明遠毫不相干的公司。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個現年二十五歲的年青人,不論做什麼.都會攪得風生水起。
趙啟明在兩個月內花上百億港幣收購了十幾家公司,還真為低迷的香港股市添了不少色彩。
他站在窗邊向維多利亞港遠望,順便打量著旁邊這些建築。
突然感覺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應該拿出一筆錢來,在這塊地皮上也蓋一座樓。
一座標誌著明遠集團的大樓,少說也弄個七八十層吧,要讓它也像一座豐碑一樣豎在這裡。
什麼是成就?這就是成就!
至於泰仁實業,它不屬於趙啟明。
對於奸商來說,這家公司就是間店舖,自己只不過是幫著霍多爾科夫斯基打理一下而已,頂多佔著點股份。
明遠集團才是自己的家……
.......
自從回了香港,管松一天到晚唯一的事情就是坐在辦公室外面,注意著每一個來找趙啟明的人。
奸商只要一離開辦公室,他立刻便站起來跟在後面。
每次見到他,趙啟明就會聯想起電影《中南海保鏢》裡李連傑演的那個角色。
他其實特別同情這樣的人,沒有屬於自己的自由,不能有個人感情,萬一出了打打殺殺的事,還得捨己救人。
拿命擋子彈,簡直跟機器似的。
趙啟明收購了泰仁之後,就給伊萬安了個保安部長的職務,讓他帶著霍多爾科夫斯基手下地幾個人負責公司保安工作。
他還讓伊萬替自己聯繫,從俄羅斯招募了十幾個他原來部隊的戰友,當然,錢不是問題。
而奸商卻安排給管松另一個任務,調查石家老二石俊棠的下落。
奸商從廣茂公司那邊聽說了石像棠的事。
這小子在明遠收購廣茂的最後時期.擺了自己老爸一道,變賣手裡的股票套現,事後帶著一大筆錢消失了。
趙啟明在去俄羅斯之前,本打算放過這個喪家犬,他當時認為連廣茂公司都已經收歸了明遠,陳法林的大仇就算是報了。
可是從俄羅斯回來之後,奸商改主意了。
他覺得和霍多爾科夫斯基這些人比較起來,自己的善良簡直是一種懦弱無能的表現。
石俊棠是什麼人?是只披著人皮的狼,連自己父親都可以出賣地衣冠禽獸,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
房門響了幾聲,管松敲門走了進來:「趙先生,您找我辦的事已經調查請楚了。」他仍然是一臉剛毅的表情。
「他在呀。」趙啟明轉臉看了看擺在桌面上的相框,那是在女兒趙齊滿月的時候拍的,兩個老婆抱著一雙兒女,笑得桃花燦爛。
他想起當年這小子企圖強姦齊雅婷,心裡恨意陡生。
管松把幾張照片和一張電腦磁碟放在桌子上:「在澳門。」照片上的石俊棠今人作嘔的淫笑著,坐在桌邊,懷裡還摟著個妖艷的女人。
趙啟明把照片拿在手裡端詳著,點點頭說道:「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替我把楊燦叫來。」
不一會兒,楊燦笑嘻嘻的推開了門:「大哥,你找我?」「嗯……你去趟澳門,幫我辦件事…」趙啟明說著,伸手把那張磁碟放進電腦,上面記錄著有關石俊棠的資料,平時地作息習慣、出入場所、交往的人……。
在這方面,管松的能力和效率絕對是一流的,更何況石俊棠過去也不是個默默無聞地小角色,只用了一個星期就查到了這小子的下落。
但趙啟明沒打算讓他為自己辦這件事,管松是葛興邦安排給自己的人。
處理這種事情,他出面反而不好。
更何況他和伊萬不一樣,是受紀律約束的,並不是為了錢。
趙啟明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半天,說完之後把磁碟和照片丟給了楊燦。
楊燦見他臉上沒啥表情,沒敢多說,轉身出去了。
剛走到門口,趙啟明在後面說了一句:「下次來記得敲門。」楊燦應了一聲,轉臉吐了吐舌頭。
不知怎麼,楊燦感覺現在的趙大哥和過去有點不大一樣,就連笑容中都帶著兩分優郁,像是心事重重。
憑心而論,楊燦對趙啟明還是非常敬畏的,暗時候很想跟他聊聊天,但每次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一個月之後,楊燦回來報告說事情已經弄的差不多了.趙啟明又讓他去上海把齊雅婷接到澳門,說是自己陪她渡假。
坐快艇到澳門只需要一個小時,比陸路要快得多。
趙啟明的遊艇就停在旺角地避風堂碼頭,第二天一早,他和伊萬帶著七八個人一起上了船,直奔澳門。
趙啟明在澳門古炮台附近有一處別墅,是他二十三生日的時候,張廷和陳法林送的。
這還是托了豬頭陳致遠的福,他在明遠股東的一次聚會上說自己這幾年到處出差,酒店住得直噁心。
於是兩位長輩受到了啟發,在奸商生日的時候商量著送了他這處房子,讓他有時間到澳門來住幾天散散心
這就是有錢人的好處之一,在各地都置有房產,走到哪都有人侍候著。
雖說平時不大過來,但還是要雇幾個人維護保養,收拾得乾乾淨淨。
齊雅婷頭天晚上已經到了,最近這兩個月她只見到趙啟明兩次,加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星期,早就想見到他了。
這次楊燦突然跑到上海.說是老公讓自己來澳門。
齊雅婷興奮了半天。
不過奸商提醒她連孩子都別帶,塔就沒敢告訴胡雪恰。
雖然不明白趙啟明為什麼突然有這個念頭,但齊雅婷心裡卻特別開心,全當是跟老公出來偷情了。
一見到趙啟明,齊雅婷就摟著脖子情意綿綿著著他:「你怎麼想起來讓我來澳門?……我連致遠都沒說,請了兩天假。」她越說聲音越小,像是怕人聽見。
趙啟明攬住她的腰咧著嘴笑了:「嘿嘿,你平時又帶孩子又要工作,太辛苦了,叫你來散散心不好嗎?」
齊雅婷衝他皺著眉頭撇了撇嘴:「你會有這份好心,鬼才信你!」說歸說,她心裡還是甜蜜蜜的。
奸商親了親她的鼻子,笑道:「真的!咱們吃完午飯就走,去葡京。」
齊雅婷總有種上當的感覺:「先說好!別以為生了趙齊就算是嫁你了,你還欠我一桌結婚酒席和一次蜜月呢。到時候可不許拿這次頂事呀!」
提起這事,趙啟明心裡就覺得過意不去:「我是那種人嗎?」「不是嗎?」齊雅婷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
趙啟明被她看得春心蕩漾,一把抱起老婆就往臥室走。
齊雅婷紅著臉,用力拍了他幾下,卻被奸商堵住嘴一陣狂吻,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石俊棠的習慣跟大多數花花公子一樣,下午一兩點鐘起床。
然後找家賭場玩到凌晨。
他不是真正的賭徒,只是喜歡賭場地氣氛和女人,所以一般輸贏都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趙啟明查過他的底,這傢伙在廣茂集團還有5的股權。
這就意味著每年至少有幾千萬港幣的進項。
再加上在收購戰當中高價賣掉手裡的那部分股票,最少也有三億的身家,這輩子吃喝玩樂是不用愁了。
葡京酒店是澳門最著名的賭場之一,外觀上看起來不夠氣派,保留著舊式建築風格的韻味。
但每天流入這裡的現金,卻有成百上千萬,國內許多貪官污吏都熱愛這個地方,石俊棠當然也不例外。
這傢伙最近看上了一個經常出入這裡的女人。
但那女人據說是一個美國華商的女兒,在澳門也有不少產業。
石二少為了顯示自己的富有,給她買完首飾買遊艇,折騰掉兩三千萬,可那女人仍然對他不冷不熱,全沒當回事。
石俊棠心裡猴急,成天跟她後面。
只要是賭局,不論輸贏他都不捨得走.就像只偷不到腥的貓一樣圍著人家轉。
雖說這傢伙玩的並不大,但這一個月下來,也礙著臉子輸了好幾百萬。
吃完午飯才十二點,齊雅婷立刻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梳妝打扮,趙啟明趁機稍稍做了些安排。
到葡京的時候雖然是中午一點半,場內的人仍然有很多,每個台邊都圍了不少。
奸商換了十萬港幣的籌碼,和老婆一起玩俄羅斯輪盤,伊萬帶了兩個手下跟在他後面。
趙啟明心裡有事,玩得沒有齊雅婷那麼盡興。
他手裡在下注,眼睛卻掃視著場內的人。
沒過半小時,身後的伊萬上前一步跟他小聲耳語了一句,趙啟明點了點頭,拉著正在興頭上的齊雅婷離開了這桌。
「去哪呀!人家正玩得正開心著……」齊雅婷滿臉不樂意。
趙啟明小聲說了句:「上樓,帶你見一位老朋友……!」說著,幾個人走到了電梯門口,他把手裡的貴賓卡遞給守在門口的服務生:「幫我查一下戶頭,再換一千萬籌碼。」服務生一見他的卡片,立刻恭敬地連聲答應,連忙去了總台,伊萬的一名手下跟著他去了。
樓上裝修得更是富麗堂皇,服務員推開一間房間的門,正中間擺著一張大圓桌,四個人正坐在桌邊玩梭哈,一個女的,三個男人。
齊雅婷抬眼看見了一個人,一個讓她非常噁心的傢伙——石俊棠。
這傢伙正在看手裡的第三張牌,不經意住門口掃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只見趙啟明摟著齊雅婷的肩膀,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而齊雅婷望過來的眼神,就像是兩把冰錐。
寶官向正在賭著的四位客人徵求意見。
趙啟明打斷他的話:「大家一起玩幾局,各位不介意吧!」
三個男人沒吭聲,倒是那個女人隨口說了句:「請隨意。」趙啟明微笑著看了她一眼,看樣子還沒自己年紀大,姿色相當不錯,有點大家閨秀的意思。
石俊棠心裡有點發虛,還是壯著膽子狠狠瞪了趙啟明一眼。
這個鄉巴佬的明遠集團吞併了自己家的公司,聽說後來和符媛也搞到了一起,現在竟然連齊雅婷這個小娘們都成了他的女人。
石二少越想心裡就越恨,斜著眼睛死盯著他,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
趙啟明根本沒玩過梭哈,只不過這東西並不複雜,旁邊的寶官為他講解,沒過三分鐘他就掌握了叫牌的技巧。
不過讓其他幾個人吃驚地是,這傢伙牌面上拿了個方塊K,就叫二百萬港幣。
其他兩個人一聽趙啟明這麼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身後站著的兩名洋鬼子保鏢,啥也沒說。,收了目前剩下的籌碼站起來就走。
三樓根本就不是玩這麼大賭注的地方,一張牌叫十萬塊都算是高地了。
他們常在這裡混,眼裡透著亮,一眼就看出趙啟明是衝著那個賊眉鼠眼的小白臉來的,自己跟人家沒啥好摻和的。
那個女人抿嘴一笑:「這位先生貴姓?第一次來這裡玩吧。」她把手裡的兩張牌一扣,靠在了椅子上,示意寶官自己棄牌了。
趙啟明憨笑了兩聲:「呵呵,小姓趙,這位是我太太。第一次來,不懂規矩.讓小姐見笑了。」說著,他眼角掃了石俊棠一眼.裝作不認識他:「這位先生,你還跟不跟?」
自己剛看上的女人居然還主動跟這傢伙搭訕!新仇舊恨讓石俊棠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趙啟明。
他憋紅了臉咬牙哼了一句:「跟!」說著,他讓服務生立刻為自己兌換了五百萬的籌碼,跟了趙啟明的兩百萬。
接著又發了第三張牌.又是奸商的牌面大一點。
他看了看石俊棠面前的籌碼,再次推了四百萬到牌桌中間,然後笑容滿面地看著這傢伙:「你地錢又不夠了。」「你想幹什麼?」石俊棠惡毒地盯著趙啟明。
奸商還是笑瞇瞇的表情:「賭錢呀!你如果沒錢跟的話就算了。我從來不勉強別人。」
看著他那張臉,石俊棠簡直要氣瘋了。
自己已經在兩個女人面前輸給了他,在第三個女人面前,石俊棠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
他把心一橫,又簽了張支票換了一千萬的籌碼,拿四百萬跟奸商地牌。
趙啟明面上的兩張牌是方塊K和紅心10,而石俊棠牌是梅花Q和梅花9,但石二少的底牌是張黑桃Q。
接著又發了第四張牌,趙啟明是方塊10,石俊棠是紅心Q。「這一把老子跟你玩到底!我的牌面大,四百萬。」石俊棠看著面前的牌,一臉獰笑。
雖然自己沒這鄉巴佬錢多,但這一局自己已經有了三條Q,贏了對方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趙啟明驚訝地眨眨眼睛:「是嗎?不過這麼大的牌叫四百萬好像太少了點。我一對10跟你兩千萬。」
坐在旁邊的齊雅婷笑了。
她沒想到趙啟明這個死傢伙居然是帶她來報仇的,感動得直想掉眼淚。
趙啟明這個局並不複雜,一個月以前,楊燦就在葡京登記的戶頭裡存了兩億港幣。
還花重金請了眼前這個女人來釣石二少,趙啟明就是要吃死這傢伙。
石俊棠頓時傻了,腦門上全是汗。
可當局者迷,他到現在還沒明白這是個局,手微微顫抖著,不知道該不該跟他。
眼前的情況是不用說的,如果不跟,自己剛才那一千萬就沒了。
但如果跟下去,對方如果把賭注抬得沒邊,自己可玩不起。
銀行裡的現金頂多也就兩億六千萬,肯定沒這個鄉巴佬有錢,跟他硬拚只有掉進去的份……。
他心裡激烈鬥爭著,猶豫了半天。
趙啟明冷笑著:「你的牌看起來比我的要大呀,放棄還真有點可惜…這樣吧,如果沒錢跟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用不著你假惹悲!老子跟了!」石二少打死也不甘心就這麼認輸。
檯面上的每個人的賭注已經增加到三千萬。
寶官接著發牌,趙啟明第五張是個黑桃8,而石俊棠卻是紅心9.
如此一來,趙啟明的牌面只有一對10,而石二少卻有一對Q和一對9,就牌面而言,如果趙啟明的底牌是10,而石二少的底牌是雜牌,趙啟明才能贏。
但石二少心裡清楚,自己的牌其實是三條Q帶兩條9的福爾豪斯,但趙啟明這個殺千刀的撲街仔頂多是三條10.
石俊棠胸有成竹的冷哼一聲:「你已經輸了!」
趙啟明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像你忘記一條規矩:想看底牌的話,必須要花錢。要不然誰知道哪個人的牌更大呢?」說著,他拿起自己的底牌在手中晃悠:「你打算花多少錢看我這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