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誠所說的三支股票之所以沒動,是因為離吳偉良所預想的倉位還不夠,正處於建倉的後期階段。
張廷讓張志誠密切注意市場動向,今天的操作尤其要小心,現在是吳偉良最謹慎的時候。兩個人正說著,李胖子帶著趙啟明、齊雅婷和陳致遠回來了,他們剛從學校裡回來,今天上午考完了最後一門課。
「張總,怎麼跑這兒來了?」陳致遠打量著這個小房間,除了幾把椅子和一個辦公桌,啥也沒有。
看到他們張廷的心情更好了,笑道:「我正愁著一個人會悶呢,這下可好,一會工夫來了這麼多,比公司還熱鬧!」
趙啟明比他還要開心:「在學校真是急死人。聽說這兩天一切順利呀,今天情況怎麼樣?」具體的操作計劃是他們倆事先商量好的,這幾天由張廷全權負責,趙啟明只是不清楚結果怎麼樣。
在場的幾個人當中,張廷最希望見到了就是趙啟明,雖然他自己一向比較自信,但有這小子在身邊,做起事情來心裡的底氣總覺得足一些:「很好,吳偉良那邊沒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反應。」說著他扔過來一個本子:「數據都在裡面,自己慢慢看吧,時間截止到昨天下午收盤。」
趙啟明要的就是這東西,這是張志誠和董欣兩個人一起做的賬本,包括他們對每一單交易數據所作的記錄和一些與股票行情相關的圖表。
「喲,這兩天又掙了兩百多萬哪!」趙啟明滿臉笑嘻嘻的。他的心事倒不是在意這筆錢上,關鍵是這說明吳偉良的確沒有覺察自己這邊的動作。
他腦子裡突然想起件事來,滿臉困惑的說道:「前段時間那個操作飛樂股份的傢伙怎麼沒動靜了呢?」
其他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有張廷知道他說的是誰,吳偉良當初在操作延中實業的時候,飛樂股份也有人在動,可最近一段時間好像突然銷聲匿跡了。
張廷見他這時候還能想到幾個月前的事,腦袋還算清醒,露出了讚許的微笑:「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的實力或經驗不夠,操作不順利提前退出了。另一種可能就是:兩件事都是吳偉良干的。」
趙啟明想想也是,不過這個不知名的傢伙即使是找麻煩,也輪不到自己,有吳偉良在那頂著呢,更何況這事已經不復存在了。
第三天的局勢仍然延續著前兩天的成果,只是由於價格拉升之後,利潤更大了。眼看著離目標越來越近,大家全都是的信心十足。
張廷的心情也放鬆下來,他估計吳偉良今天可能會感覺到不對勁,但這個問題就留給他去考慮吧。他帶著大傢伙一起吃了個愉快的晚餐,和李胖子、陳致遠三個人把一斤五糧液喝得底朝天,晚上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而吳偉良卻在猶豫中渡過了這一天,在五支股票上投入的資金沒變,但上漲幅度還是在降,這個結果讓他急得直上火。
收盤後他回到辦公室,宋子宏在最短的時間裡把相關資料報了過來,他把這三天的行情進行了詳細的比較。交易量雖然是一天比一天大,但是似乎自己買進多少,就有人以更大的量放出多少。儘管沒有大單的交易,可成交量足以說明問題了,否則不可能會在自己投入大筆資金拉升的過程中,連續三天出現漲幅萎縮的現象。
他盯著手裡的幾張紙,額頭上冷汗直冒。難道說真的有人在暗中操作這一切?對方又是在什麼時候建的倉呢?
吳偉良閉上雙眼,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張子宏坐在旁邊,在這種沉寂的氣氛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以他的經驗和閱歷也看出了問題,要是說前兩天的情況屬於偶然的話,到了今天還是這樣,就說明是人為的結果。
「子宏,你明天在愛使電子、申華電工、上海豫園這三支股票上各報一張五萬股的單子,然後開始計算時間,測算一下買進需要的時間,然後盡快通知我。」吳偉良終於睜開了眼睛,他要通過這個辦法來探一探股市的虛實,只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因此而暴露。
「好的。」宋子宏簡短地答了一句,把這三支股票的名字記在本子上。
吳偉良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有點陰沉:「如果真是有人暗中設計做局,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第四天開盤,宋子宏按著吳偉良的吩咐操作,早上十點之前把三個買進的單子交了。從市值上計算,每張都是三四十萬的大單子,可還沒等到中午休市,就已經買到了,交易過程還不到兩個小時。
這是張廷無法預測的問題,前三天的一帆風順更是讓他沒想到吳偉良會採取這種試探性的辦法,而張志誠只是硬性地執行他的辦法:把漲幅控制下來。等張廷中午得到消息的時候,問題已經無法挽回了。
才一個上午三支股票的交易量就突破了一百多萬,這事顯然不正常,看到張廷神色凝重,張志誠才知道自己出了錯,急忙問道:「全怪我!唉……,張總,這可怎麼辦呀!?」
張廷擺了擺手:「不是你的錯,我有責任。你讓我好好想想……」
趙啟明一聲不吭地在旁邊坐著,他非常清楚這個問題有多嚴重。商界裡的爾虞我詐真不是好玩的,哪怕一丁點的差錯都能造成巨大的失誤。
而此刻的吳偉良得到了宋子宏的報告,當場癱坐在靠椅上,面色慘白。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自己掉進別人的陷阱裡了。
到目前為止,他在八支股票上的投入超過了兩千萬,手裡還有一半的資金準備在十天之內完成最後一輪拉升,眼下正是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現在就開始平倉,想不虧本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憑當前這個不高不低的價位,價值兩千萬的股票放進股市跟洪水差不多。
但是繼續操作下去肯定會虧得更多,對方會像條蛇一樣把自己慢慢纏住往水裡拖,股價是拉上去了,但投資的比例要高出好幾成,最後還是死路一條。
這個緊要關頭居然有人突然冒出來狙擊自己,而且看情況還是蓄謀已久的計劃,實在是太被動了。
打死吳偉良也不相信上海這個地方會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