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 第三部 鏡幻虛空 第十章 土裂汗大神的伏兵
    我始終以為,大家真正的敵人是幻像魔,而不是為了能量性命相搏的兩大陣營。可惜阿爾法和土裂汗大神不能心平氣和地聯手,為剪除幻像魔而戰。地球人好內鬥,他們兩個非地球人,竟也如此好鬥。

    「破門而出又怎麼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有這柄晶石金劍在,什麼樣的邪魔鬼怪都會俯首就死。」

    阿爾法沉聲低喝,截斷了土裂汗大神的話,但後者隨即以一連串嘿嘿冷笑回敬他:「俯首就死?你的能量也衰減到最低了,如果不能進入『亞洲齒輪』的世界得以補充?很快就會到達零點。那時候,你不過是個粗俗笨拙的普通人,還能這麼囂張?」

    老虎仰面躺著,雙眼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呼吸。唐心跪在他身前,沉默地垂著頭,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她的悲慟沉靜與頭頂那兩人的緊張對峙,形成了完全相反的兩種情緒,而我只是夾在中間,無法伸手去幫助任何人。

    在老虎和唐心之間,由彼此信任倚靠變為仇視懷疑,翻臉的速度勝過翻開一張日曆,但就在我踏入金蛋之前,老虎還信誓旦旦地要為唐心而死,一生無悔。

    他們的情感變化帶給我更多的對人性的反思,或許我們地球人太善於說謊了,最終自己說出的謊言化成厚厚的蠶繭,將自己牢牢裹住,無法掙脫。到臨死前的那一刻,這層繭才能自動褪下來。

    「風,聽到我的聲音嗎?」我聽得出來,那是土裂汗大神的召喚聲,以前聽到過無數次了。

    「回答我一個問題,在埃及沙漠裡,如果我告訴你某一地點的平面經緯坐標,僅僅缺失立體的深度坐標,你能不能有信心把那個點找出來?也就是說,你能做到的沙漠挖掘深度極限是多少?五百米還是八百米、一千米?」他的語速很快,顯然是想在最短的時間裡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我略一沉思,立即仰起頭來回答:「八百米,那是沙地挖掘的極限,再向下,只怕會引起沙海的連鎖坍塌反應。你想說什麼?」

    耶蘭做為沙漠施工的行家,不止一次對我和蘇倫炫耀過自己的工作經驗,可惜他已經死在尋福園了,否則假以時日,將會是一個偉大的沙漠專家。

    「那個坐標,就是『盜墓之王』楊天最後消失的地點。我說過,其實我們兩個合作的話,未來會一片光明,不是嗎?當然,你也要幫我個忙,替我抵擋阿爾法超過三十秒的時間,然後你就能得到那兩個地球經緯坐標數字,這樣的交易合算不合算?」

    緊急情況下,他顧不得賣關子,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之前我在北海道與他通話時,飛行器裡的能量已經接近最低點,現在,取得「亞洲齒輪」裡的秘密,將是他繼續活下去的最後一條路。

    「合算,成交。」我說了四個字,頭頂一黯,他的身體已經像顆滾落的鉛丸,直墜下來。

    就在他頸後半米遠處,阿爾法的金劍帶著迷人神魄的光芒緊緊追躡而來。土裂汗大神從我身前掠過,撞碎樓頂落了下去,不等瓦礫碎裂捲起的塵土揚起,我已經猛力拔刀,接過了那道金光上的殺氣。

    起初,我能分辨出「逾距之刀」和晶石金劍每次撞擊時發出的噹噹聲,幾秒鐘以內,噹噹聲的頻率便超越了人耳的分辨能力,成了模糊的一片。一瞬間,不知道交手多少招,我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被一座黃金鑄成的塔困住了,無論朝哪個方向出刀,總會被金劍格擋住,然後濺出一朵燦爛的金花。

    我立即閉上了眼,僅憑靈敏的聽覺搜索著出路,並且只攻向阿爾法的腰帶以下。自從見到他以來,我曾無數次覺得他的膝蓋有些問題,是行動之間的一個巨大破綻。剛才他與土裂汗大神搏鬥,始終都在懸在空中進行,不必做出「屈膝」的動作,這一缺點被巧妙地掩蓋了過去。

    高手過招,分秒必爭,假如他腿上真有殘疾,出手時會大打折扣,在我全力以赴的進攻下,未必會穩操勝券。

    阿爾法突然閃了出去,困住我的黃金塔也立即消失,我才有機會停下來稍微喘口氣。在他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下,能夠拖住他三十秒還真不是件容易的工作。

    「為什麼幫他?風,你知道嗎?亞洲齒輪做為地球的核心,能量是固定不變的,假如被他攫走一部分,留下的這個缺口誰來補?你?還是我?或是地球上四十億坐吃等死的傻瓜?喂,動動腦子想想好不好?假如這一次出了什麼意外,你就是地球人中的超級叛逆,千秋罪人!」

    他很激動,因為此刻土裂汗大神早就穿過樓下的大門,直奔「地脈」出口。如果不是我出刀阻撓,這時的土裂汗大神早就被四分五裂了。

    「他回地脈去,回自己的飛行器去,以後也絕不回來打擾大家,這樣不好嗎?而我們,還需要整裝蓄勢,應付幻像魔的進擊。」我說的是實情,雙方的內耗沒有任何意義。

    「你能保證?誰都不能保證——」他向空院直掠過去,速度快得讓人望影興歎。

    的確,我無法保證什麼,在這場能量爭奪戰中,人類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但我願意竭盡全力去做。

    「你終於還是……感到愧疚了嗎?」老虎急促地喘息著。

    「是,別怪我,因為我不能讓你傷害他,反之,我也不想你射殺敵人後,再死在他的手裡。」唐心的表情痛苦而決絕,射殺老虎並非他的本意,就像我與阿爾法動手廝殺一樣。

    「那麼,你寧願殺我,寧願……讓我死在你的手裡……」老虎在雪地上掙扎著,伸手去摸索自己的手槍。

    唐心沉默地看著他,等到他從積雪下面找到那支沙漠之鷹,然後才淡淡地一笑:「這是我死的日子,也是宿命的終結,開槍吧。」

    她扭過臉,凝視著空院,對個人生死已經置之度外,漠然不顧。

    一瞬間,我彷彿看清了她的內心,在超脫了生死、愛戀、絕望、希冀之後,她的心已經澄明一片,既沒有自我,也沒有眼前的這個世界。

    老虎舉槍,緩緩地指向唐心的太陽穴,食指牢牢地勾住扳機,陡然間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終於明白,自己愛上的,只不過是一個被人攫走靈魂的傀儡。小心,其實你和唐清一樣,都是在別人的思想遙控下行屍走肉般活著,所謂『宿命』,也僅僅是別人根植於你腦子裡的毒草,你還不懂嗎?」

    他的中氣依然充沛無比,根本沒有中毒跡象。

    我歎了口氣:「老虎,既然你套著避彈衣,又幹什麼裝著受傷,讓唐小姐擔心?」

    這一點,在他剛剛中箭時我就想到了,那種毒箭的殺傷力幾近於見血封喉,如果同時身中十箭,繼續存活的時間大概只有三十秒到一分鐘之間,而不是繼續說話、繼續表白個不休。

    「沒人為我擔心,風,男人總是那麼容易上當,付出所有卻一無所得,癡心奉獻換來的只是一捧空氣。我不會再迷戀任何東西了,皇圖霸業、如畫江山才是最值得畢生追逐的。」他的食指在不停地顫抖著。

    我懷疑他有沒有決心射出那顆子彈,畢竟他不是唐心,關鍵時刻,男人總是不如女人堅決執著。

    最終,老虎的槍口垂下來,緩緩地搖頭:「我不殺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我不會明白,在這裡是最後的終點,我沒有時間了。」唐心冷冷地回答。

    他們的頭頂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在這種天氣裡分手,老虎的沮喪心情可想而知。

    「唐小姐,為什麼大家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咱們的共同敵人是六臂怪物幻像魔,一旦敵人脫困,這個世界馬上就會毀滅殆盡,不復存在了。或許你該勸勸阿爾法,停止這場戰鬥?」

    我始終站在中立角度,不肯放棄自己的立場。

    「他停不下來,你看,對方早就布下了連環陷阱,只不過是以時間換空間,將奇門遁甲陣勢破壞後才會發動萬無一失的攻擊……」她的眼裡滿含著無助的悲哀,看起來讓人心痛不已。

    土裂汗大神退到井口附近,但阿爾法已經搶先一步佔據井口,擋在他的前面。

    那個位置,恰好是風水學中「背後有井、陰陽沖害;左牛右狗、詭辣絕戶」的大凶處境,他只顧全力追擊,卻忽略了這一點。也難怪,空院的圍牆崩塌,遍地都是瓦礫廢墟,只有從高處俯瞰時才能看清這一點,身在局中,反而一無所知。

    「我要走了,兩位再見,永別了!」淚水沿著她的面頰潸潸而落,我和老虎都沒有理由留住她,眼睜睜看著她躍下小樓,奔向井口。

    「什麼?」老虎癡癡地問了一句。

    「她走了。」只有我能回答他,假如阿爾法中伏,必定非死即傷,唐心衝過去,很可能會為他而死。這樣的結局,或許就是她追求的死得其所,最終宿命。

    「風,假如我死了,帶我們去那面鏡子——」他在自己的槍口上輕輕吹了口氣,神色顯得輕鬆了一點,「就是司徒求是和雷傲白說的那面鏡子,我們、我們大家都是從鏡子裡來的,所以我始終相信,任何情況下,穿過鏡子,我仍是號令天下的虯髯客,仍然能在史學家的如海典籍裡生龍活虎地存在著。」

    我雖然感到極度驚愕,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向漸漸在雪地裡消失蹤影的兩具屍體望了望。

    「他們已經死了,就算勉強回去也是死人,毫無意義,不必管他們了。」他笑起來,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傷感。

    「你知道自己的結局?」我低聲問。

    「史學家說,虯髯客與李世民第一次見面,棋枰論道,連下三局,每一局都是在大勢佔優的情況下突遭翻盤。而後,他與李世民麾下第一猛將尉遲敬德、第一謀士徐茂公、第一兵法師秦叔寶比武、論謀、談兵,皆遭敗績,與此同時,他最仰慕的三妹紅拂女,也芳心暗許李世民。他到京城來,曾懷著俯仰天地、執掌乾坤的夢想,卻給李世民一個人就輕描淡寫地化解,激憤之下,他才在凌煙閣上下佈置埋伏,意圖刺殺李世民,除去這個心頭大患。」

    他背誦的這段野史,散見於很多唐宋筆記小說裡,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那場刺殺並沒有成功,但事出有因,不是行刺者無能,而是發生了一件天大的意外,對嗎?」我舉手指向雪地上的伏屍。

    老虎沉鬱地苦笑起來:「一面鏡子改變了一個朝代,否則,與秦皇、漢武、宋祖、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並列天下群雄的就是我,而不是李世民。」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據我所知,刺殺失敗後,虯髯客投入李世民麾下,在『玄武門之變』中出力最多,可惜大功告成後,被太子李建成的九十九死士圍攻於長安東門,眉際中毒箭而亡。你在這裡,歷史上死掉的虯髯客又是誰?」

    在史學家看來,當所有的野史記錄存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相似時,它也就不在是荒誕不稽的野史,而上升到與正史同等的地位。我至少看過這段歷史的十幾個版本,措辭造句略有差別,但「虯髯客中箭而亡」卻是言之鑿鑿的事實。

    「我不清楚,從凌煙閣上的鏡子走過來之後,我只想以後,不看從前。或許是時勢命運的捉弄吧,我憑著從那邊帶來的古玩名器,籌募資金逾九十億美金,屢次在東南亞島國上挑起動亂,但從沒有一次成功過。這一次的結果如何,我心裡沒什麼底,或許只有等待青龍會一飛沖天,我才能借別人的光榮耀自己的生命。」

    他笑著點頭:「我也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愕然:「你去哪裡?陪唐心一起離開嗎?」

    他的話很明顯就是生死訣別的意思,與唐心剛剛說的幾乎是同一個意思。

    「去做自己該完成的事。」他也躍下了小樓,在兩具屍體前略一停頓,轉身奔向空院。

    彼時,空院裡的激戰也到了最後的結局,土裂汗大神掌心裡的兩柄彎刀斜插進阿爾法的左胸,並從後背肩胛骨上貫穿過去。阿爾法的金劍點在土裂汗大神喉結上,只要向前兩寸,劍尖就能貫喉而出,屍橫當場。

    阿爾法不是一個殘忍嗜殺的人,他幾次有機會剪除敵人,卻始終猶豫不決。

    就在他的身後,有四個灰袍人緩緩地從井口下列陣而出,灰袍的領子拉起來,嚴嚴實實地把後腦和耳朵摀住,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唐心即將奔到井口,縱聲大叫:「小心身後——」

    那四個人在井邊停了一下,突然猱身之上,瞬間鎖住了阿爾法的兩臂和雙腿,所用的武功完全是蒙古草原上的牧民摔跤術,只是他們的功力深厚之極,一旦沾到敵人身體,四肢同時收緊,牢不可破。

    另有四個人,急速躍上半空,電射向阿爾法的頭頂,「嘿」的一聲暴喝之後,四人的右掌同時用開山重手拍在了他的頭頂、後腦和兩太陽穴上,那是泰拳中的「拍沙手」,剛猛凌厲,是一招殺敵中的精髓。

    這是土裂汗大神的伏兵,他之所以要我阻擋阿爾法幾十秒,就是為了逃回地脈去,做出種種力氣不支的假像,誘敵上當。

    唐心「啊」的一聲大叫,身子化做「乳燕投林」之勢,雙手捧著的駑匣發出「嗤嗤咻咻」之聲,幾十支毒箭放出去,將八名敵人一起射中。等她落地,八個人已然向四邊跌倒,腿腳掙扎了一陣,就不再動彈了。

    即便如此,她得也遲了,阿爾法已經中伏。

    隔得這麼遠,我看不清阿爾法的傷勢,但「拍沙手」的最高記錄是一掌下去,二十塊方磚應聲而折,如果換成人骨的話,就只能等著去看醫生了。

    伏兵到此並沒有結束,就在唐心檢查阿爾法傷勢、深情款款地向他說著什麼時,井口裡又衝出來一條灰影,在唐心身邊唰的掠過,而後唐心一下子放開了挽住阿爾法胳膊的手,膝蓋一軟,緩緩地跪在雪地上。

    從那條影子的輕功與殺傷力上來看,必定是薩罕無疑。

    「砰砰砰砰」接連四聲槍響,老虎終於開始了殺戮,這一系列變化來得太快,以至於我還沒有下樓,唐心已然倒下。

    在我身後突然響起的撞擊聲來得更是兇猛強悍,等我回頭看時,整座山壁都好像在隨著「匡當、匡當」聲震顫著,甚至整個世界、整個大地都在顫。幻像魔就要衝出來了,但唯一可能禦敵的阿爾法卻中了伏擊。

    剎那間,我想起的是《諸世紀》上的那段話:

    1999年7月

    為使安哥魯莫亞王復活

    恐怖大王將從天而落

    屆時前後瑪爾斯將統治天下

    說是為讓人們獲得幸福生活

    六臂怪物幻像魔落在普通人眼裡,豈不也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天神,只不過是個邪惡之極的神,而不會給人間帶來絲毫的福祉。

    「小心——」老虎猛然叫起來,餘音裊裊,如歌似泣。

    我迅速下樓,思想混亂不已。唐心終於受傷,即將進入她自己給自己設定的「宿命結局」,假如她就此安心地死去,也許是令自己滿意的結局,只是害苦了老虎。不管怎麼說,老虎真的愛過她,那些精心呵護的小動作是怎麼也裝不出來的。

    「啊——」又一聲大叫,是老虎的聲音。

    我飛奔到井邊,老虎後背上斜插著五柄彎刀,全部從前胸透出來,鮮血沿著一鉤新月般的刀尖滴瀝著,瞬間在雪地上形成了一灘巨大的血泊。

    在他身邊,除了中彈倒下的薩罕外,還有一個隱匿在灰袍裡的瘦削女孩子。

    「幽蓮?」我早就猜到,土裂汗大神到生死存亡的最後一擊,才會把她再次派遣出來。她空著雙手,風帽斜著耷拉在眉際,把眼睛也遮住一半。

    唐心肋下貫穿著兩柄刀,薩罕眉心、咽喉中槍,這兩個人也奄奄一息了。

    更為怵目驚心的是,阿爾法向著我的這邊太陽穴上竟插著一枚直徑超過兩厘米的精鋼錐。那四個泰拳高手,發出「拍沙手」的用意,只是要用雷霆之力把這四枚錐子插進阿爾法頭顱裡。

    我看不到血,但鋼錐豁開肌肉硬生生擠進去的樣子,瘆得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四名高手同時中了唐心的毒箭,一擊必死,身子也早就僵直不動了。我伸出腳尖挑開其中一個的風帽,露出了一張黝黑彪悍的中年人的臉。

    「他是買猜,風先生見過的。其他三位,分別是古龍德大師、泰拳名家虞征、葉蔓塞,很可惜,這四位有可能將泰拳發揚光大,帶進世界第一流武功境界的高手,只能死在這次不算成功的土星之旅中了。」幽蓮收回了失神的目光,冷冽地望著我。

    買猜就是我在埃及沙漠搜索失蹤的唐心、盧迦燦時遇到的那個馬隊頭領,他的囂張飛揚曾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沒想到再次見面,已經是只能面對屍體了。古龍德大師更是泰拳的「祖師爺」級別人物,據說已經常年隱居,現在也突然遇到了。

    「他們都死了?」我明知故問,腳尖一挑,那柄沙漠之鷹已然在手。

    「風先生,你不是我的對手,主人這麼安排,也自有他的道理。你走吧,主人是不會為難你的。」幽蓮揚了揚臉,灰袍分開,露出她失血的雙唇。在進攻龍馭大陣時,她表現得非常活躍,只是毫無建樹而已。

    「誰該為他們的死負責?在這個沒有法律的世界裡,又應該遵循何種生存規則而活?」我感到一陣怒火正從胸膛裡飛昇出來。

    「負責?殺死一切企圖掠奪地球能量的人,就是在為他們負責。」幽蓮不滿地冷笑著。這個佈局結束後,的確會死很多人,但最無辜的卻是紛紛倒下的地球人。

    「我會負責,而且會把亞洲齒輪的容錯係數調整到最高,重新建造一個文明、富足、團結的大家庭,消除一切洲與洲之間、家與家之間、人與人之間的膈膜。就像聖經裡說的人類動手修築「通天塔」一樣,成為全球人類通常溝通的先驅。「

    土裂汗大神還沒忘了發表自己動人的感言,但我很清楚,殺戮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除非是遭到致命攻擊,否則是永遠不會再停下來了。

    第三部完,請看第四部《復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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