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 第三部 鏡幻虛空 第八章 唐心的宿命
    唐心搖頭,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不,我心裡從來都沒有你,怎麼會跟你走?」

    「不可能的,小心,咱們在一起的日子不是非常快樂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為了你我也成功地忘掉過去,忘掉那些成就王朝霸業的夢想,只是一心一意陪著你。小心,你還要什麼?即使是想攫取天上的星星——」老虎惶急地低叫,口沫橫飛地表白著。

    「我什麼都不要,只是千里而來,履行我的宿命。老虎,你不會懂的,永遠都不懂,你的心永遠都在山河湖海、金戈鐵馬的江湖,,而我卻只想安安靜靜地停泊在某個碼頭,風先生——」她忽然轉向我,嫣然一笑,「我想到一句話,或許能表達出那種天意捉弄的無奈,古詩說『秦時明月漢時關』,我們此刻,在秦?在漢?還是在唐、在現代?或許,脫離時間的世界,才是最自由、最隨心所欲的地方。老虎不懂,你懂嗎?」

    我微微一怔:「穿梭時空?逆溯時間?」

    她再次淺笑:「不錯,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當人能夠任意地立體跨越時間之後,詞典上就再沒有『追悔』和『時間』兩個詞了。我找到宿命,你們也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可以挽回一切、挽留一切,直到把走過時留下的遺憾一一彌補到天衣無縫的境界。那樣,人人都會滿足而快樂,這個世界也就成了了無遺恨的國度。」

    我隱隱覺得她的論點並不完全正確,卻又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

    「找到宿命,你就不後悔了嗎?」老虎走近唐心,沒有再次深情綿綿地拉她的手,而是抱著胳膊,換了一種居高臨下審度的姿勢。

    唐心仰起臉:「是。」「你錯了,小心,死亡和宿命並非完美的解決方法。我敢確定,今天你以為萬分正確、死得其所的事,幾百年、幾年前後必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已經錯了很多次,只可惜那些錯誤沒在你心裡刻下記憶,卻只記得垓下一戰那個最初的開始。」

    老虎露出難以描述的深刻傷痛,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一種表情,原以為像他那樣的堅忍不拔的豪俠,只會高歌狂嘯,不會心痛沉鬱。

    「什麼?」唐心駭然後退,又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句,「什麼——」

    我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化面前成了局外人,而老虎和唐心才是真正的男女主角。他們一個是帶著前世記憶的奇異女子,一個是由唐朝進入現代的江湖霸主,與此相比,阿爾法與土裂汗大神的戰鬥似乎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天空中轟然一響,一道銀色的寒光與一道金色的電光交相輝映著射了下來,那該是激烈格鬥中的令人兵器交擊時發出的,但雲霧茫茫中,仍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你是帶著前世記憶出生的不假,但那記憶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很多事你並不記得。小心,忘了那些吧,只要活在現在,不管能活八十年還是一百年,把這一輩子活好不就足夠了?跟我走,聽話,我們離開這裡。」

    老虎降低了聲音,柔聲勸著,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你說明白,我到底錯過了什麼?除了那些記憶,我還應該記住什麼?」唐心固執地反問。

    「宿命也是循環往復的,我只能說,你以為生命結束就是今生宿命的終點,其實它不過是其中的一環。死了,宿命並不結束,而是一個新的起點。小心,就算你留在這裡,為什麼人死了,也只會踏上更痛苦的開始。我們都是這樣,無論受苦還是享樂,總要不停地反覆延續下去。你是唐心,就安安靜靜把自己當作『唐心』好了,不要尋找宿命的起源和結束,好嗎?」

    老虎的話說得已經很清楚了,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可是,這是我的宿命,難道我真的錯了?難道那些思想裡的情節都是虛幻的?」唐心變得迷惘起來。

    老虎撩開額前的亂髮,聲音變得更溫柔:「好了,別想太多,我知道你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為什麼不先回去把《碧落黃泉經》看得通通透透,然後再開始思考這些關於人生和命運的話題?」

    我明白他的想法,只要哄唐心離開,就再不可能任她回來了。

    老虎向前湊了一步,伸手去握唐心的手腕,驀的空氣中「錚」的一聲響,駑匣一震,一支短箭嘯空而飛,直射老虎的咽喉。我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幾乎是弩箭射出的同時,「逾距之刀」也就隨之發出,將那支箭鏃上浸了劇毒的短箭斬落。

    「你……向我射箭?小心,你竟然要用毒箭射我?」老虎的臉突然變得蒼白失血,仰身後退,剛剛如果不是有我在場,那猝發的一箭,他無論如何是躲不過的。

    「我不走,別逼我。」唐心挺直了後背,決心已下。

    「小心,那箭上的毒藥都是我向東南亞土人部落買回來的,你竟然用來射我?」老虎按捺不住了,終於發火。

    一個男人可以為一個女人鞠躬盡瘁、呵護備至,但也會為了這個女人的變心而雷霆震怒、失去理智。

    「我不走,從現在開始,不要多管我的事。」唐心恢復了平靜。

    「我——」老虎有很多激憤要表達出來,但此刻空院上方的雲霧一散,兩個人一邊激烈地近身格鬥著,一邊鉛球墜地一樣落下來,訇然墜地,激起滿院的塵土。先從地上彈起來的是土裂汗大神,他雙掌一搓,憑空掀起三十幾塊鋪地的青磚,「嗚」的一聲,瓢潑大雨一樣射向敵人。

    他的腰間也插著黑黝黝的彎刀,如同沙漠裡的埃及人隨身攜帶的一模一樣。

    阿爾法恢復了最初的冷靜寂寥,單手執劍,斜指向地面,等到磚塊即將到達面前,雙足忽然一頓,身前地上的青磚也飛起來迎擊。漫天都是青磚的呼嘯聲,剎那間視線又被碎磚灰塵遮擋住了。

    司徒求是與雷傲白插不上話,注意力索性轉向那場曠世大戰,不再理會老虎與唐心的對話。

    「我寧願死在這裡,老虎,真正需要幫助的是風先生和蘇倫小姐,假如你有能力,還是幫幫他們好了。」唐心退了一步,手指扳動駑匣的機簧,「嚓嚓嚓嚓」連續響了十幾聲,所有的弩箭射擊孔已經蓄勢待發。

    「那是沒有意義的,小心,你那麼聰明,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透?」老虎又一次焦躁起來,解開了自己的皮裝扣子,露出腰帶上掛著的黑色槍套。他喜歡用槍,而且愛好型號與我相同,都是那種大威力的「沙漠之鷹」全自動手槍。

    唐心再次搖頭,老虎陡然長歎:「小心,難道這一次你要我陪你一起死?」

    一談及生死,雷傲白立刻緊張起來:「在下面的地洞裡有一面可以穿梭過去與未來的鏡子,虯髯客,我們欠你一次人情,不如現在穿過那鏡子,再——」

    他的思想不會拐彎,提出的都是些弱智的建議,在我們看來幾乎都不必理會。穿越鏡子是屬於機緣巧合的靈異事件,至少現在沒有人能做到。他早就試過了,偏在此刻提起來蠱惑人心,毫無價值。

    「我也不願意回到過去,在這裡多好?」他揮袖拒絕了雷傲白的好意。

    沒有人喜歡逆向發展,由一個科技文明高度發展的時代回到過去,只有腦子鑽牛角尖的人才會這麼做的。

    我的眼角餘光一直盯著空院裡的激戰,當他們兩個第五十次交手並且分開的時候,土裂汗大神腳下踉蹌,有意無意向「地脈」撤退著。

    假如他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在我看來,他不是阿爾法的對手,在晶石金劍的逼迫下,頹敗之態非常明顯。從某一方面來看,這裡是阿爾法苦心經營的世界,並且戰場也設置在奇門陣勢的中心,恰好是在阿爾法控制範圍之內。

    不知為什麼,我偷偷鬆了口氣,或許自己內心裡是不土裂汗大神衝出地脈的。地球發展至今,人類文明的更新換代越來越快,相信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宇宙中越來越有影響力的主要星球之一。假如按照土裂汗大神的意思,重塑地球,強行扭轉地球自轉軌跡,只怕會令人類遭受滅絕性的打擊,進入再一個循環往復的冰河紀。

    「小心,我最後一次問你,走?還是不走?」老虎的態度強硬起來。

    唐心搖頭:「我的答案很明確了,老虎,你該瞭解我的行事作風,對不對?」

    他們之間,並沒有心心相印的愛情,只是老虎一方面苦苦追求的「單相思」,所以唐心的拒絕也來得異常乾脆。

    「那好,還記得宋九嗎?」老虎冷笑起來。

    在這個時候提及一個不在現場的人物,我和唐心都是一怔。

    「他死了,《碧落黃泉經》也落入了別人手裡,總有一天,能有人解開上面的全部秘密,而那些也會歸我所有。青龍在天,無所不容;號令群雄,莫敢不從?我們青龍會的人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絕不拖沓。你放心地留下吧,等到外面的世界被我控制以後,我會重新帶人回來徹底掃蕩,希望你到那時還記得我今天的話。」

    老虎的變化之快出乎我的預料,畢竟他由深愛唐心到現在反目成仇,其間轉換過程還不到半小時,就算世間最善變的男人也不可能這麼快。

    很久沒有聽到「青龍會」這個名字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來。

    「你是青龍會的東南亞首領——這個秘密我一早就知道了。老虎,記得我常常對你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八個字嗎?青龍會崛起於全球,已經成了國際刑警組織打擊的最重大目標。所以,他們聯絡蜀中唐門加入的時候,被我一口拒絕,你下的這一次賭注,是沒有好結果的。」

    唐心並不感到驚訝,似乎洞悉了所有的天機。然後佛、道、僧、鬼四派都說過,「如是天機必將不可洩露」,妄洩天機的人,最終都會遭到天譴,下場奇慘無比。

    老虎舉起右手,捋起袖子,從他的手腕到肘尖的皮膚上刻著一條矢矯躍動的青龍,鱗甲栩栩如生。

    「青龍在天,世間無敵。那是我的夢想,只不過在從前是一統中原,目光短淺。現在,我要在地球的每一片土地上插滿青龍會的旗幟,從非洲到美洲,從北極到南極——」他的神情也漸漸陷入了邪惡瘋狂的狀態。

    唐心驀的回頭,向封印之門的山洞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焦灼。不過那邊仍然靜悄悄的,被封印的怪物沒有任何異常動靜。老虎凝視著空院裡那場天翻地覆的激戰,嘴角噙著陰森森的冷笑,緩緩地搖頭:「什麼宿命不宿命的,天下為我所有,踢翻一切障礙就是宿命,等青龍飛天的那一刻,宿命便掌握在我手裡。風,你說呢?」

    我不想激怒他,只是淡淡地笑著,暗地裡做好了應付一切突變的準備,在混亂的戰局裡保持足夠的清醒,或許是我現在最應該做到的。

    「風,記得我們的人曾邀請過你加盟,任何時候,只要你願意,青龍會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老虎的神態目空一切,似乎自己真的已經成了江湖的主宰。

    「謝謝。」我淡淡地回答。

    「轟」的一聲巨響之後,空院裡飛舞著的人影突然靜止不動了。

    唐心一驚,立即要向缺口衝過去,但被我一把拉住:「唐小姐,不要輕舉妄動,那種戰事不是你能幫得上忙的。」

    毫無疑問,以阿爾法與土裂汗大神詭異壯闊的貼身搏鬥,我們大家都無法參與,只能靜靜地等待。煙塵散盡後,就在井口北側的空地上,他們兩個相互擒拿鎖扣在一起,雙方的武器都已經還鞘,彼此雙手卡在對方咽喉上。

    其實,很多武學大師們都曾說過,無論任何年代,戰鬥的最高境界都會是貼身肉搏,回到最原始的人類殺戮手段中來。因為對於直立行走的人類來說,只有雙手上的動作是最靈巧、最令自己放心的,而不是倚仗任何先進武器。

    「我要去幫他——」唐心的嗓音嘶啞起來,但她扭身激憤地看著我時,唇齒一動,卻是另一句「唇語」:「老虎不對勁,怪物有異動。」

    我沒有絲毫的耽擱,裝作被唐心猛然掙脫的樣子,側身向司徒求是與雷傲白髮出「傳音入密」的聲音:「虯髯客神志不清,鎖住他。」

    在他們看來,老虎就是「虯髯客」,所以我必須要用他們能懂的稱謂來下命令。

    這兩人的反應非常快,應該是表面上被激戰吸引,實質上一直觀察著老虎和唐心之間的爭論。我的聲音發出不到一秒鐘,司徒求是在左、雷傲白在右,一起撲上來,扣住老虎的雙臂。

    老虎狂嗥一聲,肩頭一震,要把兩人摔出去,但並沒有奏效。他的後背肩胛骨位置突然恐怖地隆起一大塊,像是有幾根嶙峋枯乾的樹枝正要伸展開來。

    唐心「呵」的驚叫了一聲,因為很明顯那是四條交錯疊合著的胳膊,瞬間突破他自己的衣服,扭住了司徒求是和雷傲白的脖子,「卡嚓、卡嚓」兩聲脆響,隨即兩人的身體被拋出十步,軟軟地跌進雪堆裡。

    頸骨扭斷,死亡概率百分之百——連我也沒想到,老虎竟然瞬間產生了異變,成為六條胳膊的怪物。

    唐心連退三步,躲在我的身後。

    「怎麼了?」老虎茫然若失,那些手臂又被緩緩地收了起來。

    「你殺了他們。」藏在我左袖裡的刀隱隱發出「錚錚錚錚」的激越聲響。

    「怎麼會呢?他們曾經是我的好朋友,我剛才做過什麼?風,我做過什麼?」他茫然摸著自己的臉和胳膊,並且原地轉了幾個圈,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我的左袖如同漲滿了風的船帆,獵獵鼓蕩著。

    「剛剛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我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風,咱們說到哪裡了?」他停止了動作,不再慌亂地尋找。

    「你說『青龍會的大門永遠向我敞開著』,還有呢?加入青龍會有什麼好處?」我想把時間拖下去,等到空院中的激戰有了結果再擇機而動。被幻像魔控制的唐清剛死,老虎又無端受控,那封印之門後的怪物蠢蠢欲動之勢越來越明顯了。

    「對,青龍會的門永遠向你敞開。你要什麼好處?毫不誇張地說,我們能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任何你想到的問題,都會在青龍會找到答案。」他笑得狡黠而奸詐。

    「真的?」我畢生探求只有一件事,至今沒有答案。

    「真的。」他很肯定地點頭。

    「我想知道——『盜墓之王』楊天的下落。」此時問這件事並不是最明智的,但我不想放過任何機會。青龍會有別於歷史上任何一個聯盟組織,行事方式非常古怪,所以我猜測他們會擁有很多人類社會不知道的超級機密。

    就像此前橫行於南美、北美、大洋洲的「非人組織」一樣,青龍會也是一個既神秘低調又聲名震爍的集團,幾乎成了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夢想棲息的樂園。高手總是害怕「無敵最寂寞」,而青龍會則是一個「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地方,讓高手永遠不缺少磨煉砥勵的機會。

    以老虎的智慧和他「虯髯客」的真實身份都願意投身於青龍會,可見那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組織。如果沒有真正獨特之處,焉能在短時間內就引發江湖黑白兩道的巨大震驚?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不過《碧落黃泉經》裡已經給出了答案,只要你肯加入,找到他不是問題。」老虎笑了。

    「哦?是嗎?」我並沒有他預期的欣喜若狂,仍舊保持冷靜。

    「你不相信?我們的語言專家能夠解讀地球文明史上的任何一種文字,風,我不會騙你。那些資料只不過是經書上的九牛一毛而已,並非其精髓所在,所以對我們來說,這不算什麼秘密。」

    老虎扭殺司徒求是與雷傲白之後,身體立即恢復原狀,剛才我甚至有撕開他的衣服,看看那些醜惡的手臂到底長在何處的衝動。

    空院裡又起了變化,雙方身體驟然分開,像離開弓弦的彈丸,飛撞到空院南北兩邊的圍牆上,那牆體立刻整片整片地坍塌下來。兩道人影,一條金黃色、一條灰色風馳電掣般前後追逐著,一路向南,撞塌了擋路的全部小樓,我們能看到的只是金光一閃再閃,而小樓的殘磚碎瓦稀里嘩啦落地之聲不絕於耳。

    「風先生,我們上樓瞭望,我感覺土裂汗大神在使用什麼詭計!」真正關心戰局的是唐心,因為那關係到她的宿命結局。

    我扶著她的手臂,躍上樓頂,能感覺到她的心跳越來越慌亂,漸漸失去了方寸。

    老虎跟在我們後面,也上了樓頂。其實在他上躍之時,我應該有機會拔刀除妖,但那時候心裡卻有一絲猶豫。正如起初唐心不殺唐清一樣,老虎也是無辜受控的,沒有必死的理由。

    居高臨下望去,土裂汗大神的逃遁之勢越來越狼狽,幾乎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不停地撞破小樓的圍牆衝入,然後再從另一端逃出來,而阿爾法只是雙手舉劍,引而不發。

    「他的詭計,只不過是想破壞整座阿房宮布成的奇門陣勢,藉以抵消阿爾法金劍上的魔力。殊不知,金劍的力量來自晶石,而這些奇奇怪怪的樓宇門戶,卻是用來封印幻像魔的——」唐心皺著眉,低聲自言自語著。

    她並沒有意識到,土裂汗大神的智慧要比地球人遠為高明,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慮的。剛才司徒求是與雷傲白死了之後,我才恍然覺得,他們兩個跟隨我走出飛行器這件事本來就是土星人的故意安排。

    我為了救人而帶著「碧血夜光蟾」闖陣,間接為土裂汗大神幫忙開路,這一環扣一環的變化,仔細分辨一下,都有著某種必然的因果聯繫。那麼,撞毀小樓,對他另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此刻,一直沒有現身的幽蓮和薩罕才是土星人留下的真正伏兵,做為土裂汗大神看中的第一個「異變」對象,薩罕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覷。

    「我懂了!」唐心緊皺的眉忽然展開,低聲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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