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 第四部 轉生復活 9 東瀛遁甲術
    「喀啦、喀啦」連聲響,除了小來和霍克,其他神槍會的人全部拔槍在手,虎視眈眈地對著我。這些人都是王江南的屬下,當然要維護他,但此刻很明顯的,王江南並沒有強硬到底的囂張氣勢,或許是今天早晨我的出手已經對他造成了震懾。

    「我很累,不想說……」他的聲音很低。

    「不行,你非說不可——我有一些獨特的資料,大家合作,肯定能找到她……」至少我親歷過關寶鈴的第一次失蹤和重現,這些是王江南無法比擬的。

    「呵呵,找到她?從上午十一點開始直到現在,我們已經翻遍了楓割寺裡的角角落落,根本找不到,也無從找起。所有人都沒見過她,怎麼找?去哪裡找?我真是懷疑——」他向黑壓壓的寺院裡指著,「這裡有只看不見的妖魔,一口把她吞了進去,所以,什麼可以利用的線索都沒留下……」

    王江南受了重大打擊,可能精神已經臨近崩潰邊沿了。

    他跟霍克都提到「沒人見過她」的話,這代表什麼意思呢?我心裡漸漸開始發急,幸好王江南還算配合,清了清嗓子,開始敘述關寶鈴失蹤的全部經過——「上午十點鐘,我送關小姐過來。她的情緒很低沉,當然是因為你不肯把別墅出讓的事。她進寺,我一百二十個願意陪她進去,但給她拒絕了。她說只是去亡靈之塔下許願,然後到通靈之井前面,看看上天的指示後就返回,一共不超過二十分鐘時間……」

    這樣的路線,跟我預想的差不多。關寶鈴迷信「通靈之井」的神奇,所以才一再到楓割寺來,並且臨走之前,還要念念不忘地來最後一次。

    霍克走到遠處去,在跟什麼人通電話,聲音壓得很低。

    神槍會的人也把槍械收了起來,老老實實地散佈在車子周圍,擔任臨時警戒。此時四週一片昏暗,海風陣陣,只有我跟王江南站在蓄電池燈的光圈裡,像是一幕舞台劇中唯一的主角。

    「我在車裡等著,二十分鐘很快便過去了,她沒回來。我以為可能是跟寺裡的僧人說話寒暄,所以耽誤了時間,於是繼續等下去,直到十一點鐘,才忍不住下車進寺找她。」

    王江南又一次指向寺門:「我進去後,繞過通靈之井,先到亡靈之塔下面。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也沒看到關小姐,馬上取出電話撥打她的號碼,但這時候才想起她並沒帶電話……」

    關寶鈴向所有人隱藏了自己的電話,只有蕭可冷曾偷偷看到過她打電話的情景。

    「我大聲叫人,有個負責接待的迎客僧出來喝斥我,結果……結果就是根本沒人看到過她進來,在我等待著的一個小時時間裡,寺僧們都聚集在神壁大師的洗髓堂裡唸經悟道,前院部分空無一人……」

    我終於弄懂了「沒人看見」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所有的僧人仍然在為喚醒籐迦而努力,把寺院裡其它事務都拋在一邊了。

    前院沒人,寺僧說不清關寶鈴的去向可以理解,但她去了哪裡?

    從寺門到「通靈之井」,再到「亡靈之塔」,不過是幾百米的路程,二十分鐘足夠走個來回的。而且我明白這段路她已經不止走了三次五次,這一回,到底是在哪裡出了岔子?

    沒人看見的神秘消失,跟上次洗手間裡的失蹤,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奇怪的是,為什麼每次失蹤事件,都是發生在關寶鈴身上?難道她的身體裡也隱含著某種格外神秘的特質?

    王江南的敘述很長,但核心問題只有一個——「關寶鈴進寺之後,沒人看見過她。」

    如果寺僧說得是實話,那就只能假設為關寶鈴進寺就失蹤了,在接觸到別人之前便遭遇了不測。依照王江南的判斷,關寶鈴會去的地方只有兩個,「通靈之井」和「亡靈之塔」,他特地去這兩個地方仔細搜索過,並且直登塔頂,根本毫無發現。

    小來突然插嘴:「十三哥,是不是楓割寺內部還有一個地方沒搜到?」

    那個地方我也想得到,就是谷野神秀閉關修煉的「冥想堂」,連陌生人過去看看都不行,更不要說是大規模的搜索行動了。

    王江南無奈地點頭:「神壁大師不允許,結果霍克派了幾個兄弟偷偷過去,都被奇門陣法擋住了,根本無計可施。」

    他對小來跟我來楓割寺這件事已經無暇顧及,當前最令他頭痛的,應該是大亨一旦發現關寶鈴失蹤,肯定要向他興師問罪,這一點他可擔待不起。

    「那個地方,至少埋伏著十二層東瀛遁甲術,普通人根本破解不了,也就找不到進入的路徑。十三哥、風先生,我想這件事如果能請別墅裡的張百森先生參與,可能會進行得比較順利。」小來考慮問題的能力非常機敏,一牽扯到奇門五行陣法,正是張百森與邵家兄弟的拿手好戲。

    王江南精神一振:「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人慌無智,這種狀況下,別人指出的任何路徑他都想去試試,自己的腦子已經不會動彈了。

    王江南剛剛取出電話,霍克已經遠遠揮手:「十三哥,不必打了,我已經跟張先生通過電話。嗯……他說我們還是回別墅去從長計議,千萬不要操之過急,在確信關小姐是陷入了遁甲術的埋伏之前,大家千萬不要盲目樹敵。」

    他急匆匆地走過來,再次低聲徵詢我的意見:「風先生,你說呢?」

    忙碌了半下午,這群人肯定又累又餓,再心神不屬地待在這裡,似乎徒勞無益。我只能苦笑著:「好吧,你們回去,我再待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

    我能做的,就是等待關寶鈴自動出現,或者推算她走過的路徑,自己親身走幾遍,看看是不是夠幸運,追隨她一起失蹤。

    霍克為難地揚起手裡的電話,安排神槍會的人上車:「大家撤退,回別墅再說。」

    王江南上車前,望著黑壓壓的寺院,突然長歎三聲。到這時候,他的艷遇之夢也該醒了吧?接下來,最好是考慮考慮該如何應對大亨的追殺……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小來一直站在我身後,態度鮮明地站在我這一邊,此舉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甚至霍克都變得對他冷淡了:「小來,別讓風先生涉險,否則,提頭來見。」

    這群人發動車子下山,車燈的光柱又一次刺破了木碗舟山之夜的寧靜。很快的,車子的引擎呼嘯聲便全部消失在蜿蜒盤旋的環山公路上,台階前重新恢復了死寂。

    小來在台階上坐下,「啪」的打亮火機,點了一支煙,默默地吞吐著煙霧。

    「關小姐的失蹤,會跟『冥想堂』有關嗎?我看未必!」小來仰面吐出這麼一句話,伴隨著絲絲縷縷的煙霧,他的臉平靜得像一尊雕像。

    我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關於楓割寺的詳細情況,他比我瞭解得多。

    「『冥想堂』四面,方圓一百米之內佈置著很多機關埋伏,連寺裡的僧人都不清楚該如何通過這些陣式,只有兩個送飯的低級火頭僧,才能得到谷野的允許,按照他用『千里傳音』功夫做出的指示,把飯送到距離門口十步遠的地方。換句話說,關小姐在沒人指引的情況下,想通過遁甲術大陣都極度困難,根本不可能短時間裡到達『冥想堂』內部。」

    我不置可否地任他說下去,既然谷野神秀能把自己的弟弟變成自身、並且灌輸以海量的盜墓學知識和武功——他本身的武功必定更是驚人。那麼,有沒有可能,是他突然出現,擄走了關寶鈴?

    小來接著否定了我心裡的設想:「風先生,我們可以懷疑關小姐是被谷野擄走的,但回頭想想,關小姐這已經是第六次或者第七次來楓割寺了,為什麼谷野此前從不出手,偏偏要等到外面有十三哥陪同等待的時候?這一點,根本說不過去,至少在北海道這塊地方,沒人敢跟神槍會過不去……」

    他的意思,無疑是說,根本不必驚動「冥想堂」裡的谷野。

    我在台階前反反覆覆踱著步,思想亂成一團野草:「難道我們能做的只是等待嗎?如果關寶鈴不再出現,這種最消極的等待又有什麼意義?」

    「小來,你覺得關小姐是去了哪裡?」我想想聽聽他的意見,同時招呼他再次進寺。

    剛剛我們只是到達了「通靈之井」,這次直奔「亡靈之塔」那邊。在我的預感中,楓割寺的神奇之處,應該是圍繞著這座經常無緣無故出現神水的寶塔。

    「風先生,離奇的事應該有離奇的解釋,有一個關於『通靈之井』的神話傳說,或許您已經聽過了……」

    小來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並且已經取出一柄微型衝鋒鎗提在右手裡,警覺地四處巡視著。沒有人出來阻擋,可能籐迦的生死牢牢佔據了目前楓割寺的活動重心,大家還在「洗髓堂」裡集體參悟呢!

    我看過所有關於「通靈之井」的傳說資料,不明白他說的是哪一件。

    不到三分鐘,我們便到達了「亡靈之塔」所在的天井。當然,地下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水流滲出來。

    夜色裡的寶塔非但沒有白天時那種莊嚴肅穆,反倒給人以冷森森的莫名詭異之感。特別是當我的視線仰望向塔頂的時候,覺得它更像一塊碩大無朋的石碑,應該說是墓碑——矗立在「海底神墓」上面的墓碑。

    我沒有絲毫停頓,直接走向寶塔的一層,準備登到塔頂去看看。

    進入寶塔之後,小來忽然笑起來:「風先生,您信不信向上天祈禱這件事?」

    他停在一層墓室的中心,單手豎在胸前,面向西南,然後才開玩笑一樣地說:「很多人,遵循這樣的祈禱方式,據說能跟天神心靈溝通,說出自己的心願,然後去『通靈之井』邊照一照,就能得到自己的未來宏圖——您信嗎?」

    我搖搖頭:「不信。」

    如果這種方式能夠靈驗奏效,那麼大家還辛辛苦苦在商場、戰場打拼幹什麼?不如都來這裡祈禱一遍,該當總統的當總統、該做階下囚的做階下囚、該家財億萬就……我始終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其它外因只是一種推動力或者阻力,影響不大。

    小來深深地彎腰鞠躬,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中國古語說,敬神如神在。站在神靈的棲息地,當然不可以說對神靈不敬的話。我轉身準備上樓梯,目光又一次落在山坡上灌木叢中那座古怪的白房子上。

    三年了,谷野神秀到底要參悟什麼?到底能參悟什麼?

    在夜色中,所有的灌木枯枝顯現出一種詭譎的銀灰色,彷彿塗滿了閃光的銀粉一般。特別是三層房子根本沒有任何窗口,只有第一層的位置開著一扇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小門——房子不像房子,很像中國北方特有的石灰窯。

    「小來,我們上去吧?」

    小來的儀式仍舊沒有完成,我只好獨自踏上樓梯。

    每層台階的寬度和高度都是四十厘米,全部由乳白色的石板砌成,堅實穩定。兩側的石牆散發出淡淡的潮氣,就連空氣裡都帶著某種古怪的腥味。

    一直登上第七層之後,我走出塔外,手扶石砌圍欄向正北面打量著。

    「洗髓堂」方向有燈光閃爍,其餘院落則是一團漆黑,彷彿全寺僧人現在都以那個院子為家似的。

    我懷疑這些僧人只是在浪費時間,至少,絮絮叨叨的經文對籐迦的甦醒沒有絲毫幫助。他們又不懂少林寺的「金剛獅子吼」功夫,用「當頭棒喝」的方式或許能比唸經更奏效——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在耶蘭留下的咒語上,但這種脆弱的希望太經不起考驗,我不敢輕易嘗試,生怕咒語無效,自己就徹底死心了。咒語喚醒籐迦的可能性,大概在幾萬分之一,或許我該在結束搜索關寶鈴的行動之後,到「洗髓堂」去試試?

    這裡,已經是楓割寺乃至整座木碗舟山的最高點,如果不是重重夜色阻隔,想必能將四周的風景一覽無遺。

    圍欄上的石塊異樣冰冷,到處都有帶著腥味的潮濕氣翻捲著湧進我鼻子裡來,而山風的凜冽程度更是比地面上增強了數倍,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從一層直登塔頂之後,我發現了寶塔的另外一個古怪之處——日本的寺廟、塔樓建築技術,很忠實地延續了中國盛唐時期的建築特點,極盡繁複、精緻之能事。佛教文化更是日本文化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對日本的文學、音樂、美術和日常生活都有著重要的影響。

    我到過著名的三大古都京都、奈良和鐮倉,金閣寺、大德寺、三千院、寂光院、唐招提寺、海光山慈照院、淺草寺等等寺院更是不止一次地瞻仰參觀過,無一不是修飾精美、風景如畫。

    楓割寺做為北海道最著名的寺院,這座塔的建築工藝似乎顯得太過粗糙,與楓割寺的名聲極不相稱。可以說,日本任何一座寺院裡的佛塔,都要比這座「亡靈之塔」顯得更華貴大氣。

    剛剛我一路上來,甚至很少看到佛塔上慣用的垂蓮浮雕——「這代表了什麼?難道『亡靈之塔』是匆匆搭建起來的,連這些最常用的雕飾都沒來得及準備?」

    我聽到有人緩步上來,下意識地叫了聲:「小來,你有沒有覺得這座塔很古怪?」

    腳步聲倏地停了,我急轉身,有個人影已經輕煙一樣從門口飄了出來,頭上戴著一個奇怪的竹笠,竹笠上又罩著接近一米長的黑紗,把臉、肩膀、胸口全部遮住。

    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我已經短槍在手、子彈上膛,指向來人的眉心。

    唰的一道寒光閃過,對方手裡也亮出一柄奇怪的長劍,指在我的喉結上,劍尖上滲出的絲絲涼氣令我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誰?」

    「誰?」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低喝著,同一個字,而且用的都是日語。無論如何,他不會是寺裡的僧人。由他穿的黑色緊身夜行衣可以判斷,這也是一個晝伏夜出的黑道高手。

    他的劍脊上,一直都有一道紅光在跳躍著,彷彿是一團隨風飄蕩的火焰。

    「槍快?還是劍快?」我冷笑,瞪著他的黑紗。剛剛他從門口閃出來的身法異常詭譎,絕對算得上是一流的輕功高手。

    「都快,不過要看是握在什麼人的手裡!」他嚓的一聲收劍,原來這柄劍的形式類似於魔術師常用的可以自動伸縮的那種,劍刃收回之後,只有三十厘米左右,恰好是一個劍柄的長度。

    我慢慢退後了三步,後背靠在圍欄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神秘夜行人的出現,似乎為關寶鈴的失蹤揭開了新的追查線索。

    小來悄悄出現了,像只靈巧的山貓,並且衝鋒鎗穩穩地瞄準了夜行人的後心,跟我所在的位置恰好一前一後,截斷了夜行人的逃逸路線。

    「朋友,鬼鬼祟祟地藏頭蓋臉做什麼?」我連連冷笑著,側身向塔下望去,搜索著對方可能存在的餘黨。

    夜行人的黑紗被山風吹得激烈飄飛著,用同樣冷漠的口吻,改換成華語:「你們是神槍會的人吧?別多心,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偶爾路過,無意冒犯。」

    小來緩緩移動著腳步,向夜行人靠近著,如果能將他活擒,無疑是今晚最大的收穫。我知道幾方勢力都在關注著楓割寺的一舉一動,在關寶鈴失蹤之後,任何在楓割寺出現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我的槍口略微下垂,瞄準了對方握劍的右腕,必要時候,可以搶先開槍,令他失去攻擊能力。管他是路過還是特意探路來的,都先拿下再說。

    「洗髓堂」方向的燈光突然移動起來,並且像一條蜿蜒游動的長蛇一樣,魚貫而出,迅速向這邊趕過來。不過隔得這麼遠,而且是處於逆風狀態,我聽不到那邊的動靜。

    我扭頭的間隔非常短,而小來就是在這個當口發動襲擊的,右手裡的衝鋒鎗狠狠掄起來,砸向夜行人的後頸。幾乎同一時刻,鮮紅色的火焰一閃,夜行人的劍光嗤的一聲從小來肋下穿了過去,並且同時飛起一腳,踢在小來胸膛上,發出「通」的一聲悶響。

    「噗、噗噗……」小來倒飛起來,直撞到牆上,然後一邊下跌,一邊連續吐了三口鮮血,看來這夜行人的腿法猶在劍法之上。

    我的槍也響了,因為他的劍光像一條貪婪的紅蛇,正繞向小來的脖頸。

    「啪、啪啪、啪啪啪」,我共射出六顆子彈,其中至少有四顆射中了對方的劍身,另外兩顆射在石牆上,迸出無數跳蕩激飛的火花。我無意殺人,只想保住小來的性命,並且下一輪射擊時,憑借對這種槍械的出色手感,我完全有把握射中對方身體的任何部位。

    「啊——」夜行人陡然摀住胸口慘叫著踉蹌後退,靠在圍欄上之後,一個倒翻跌了下去。

    我愣了,因為自己射出的六顆子彈根本沒瞄向他的胸口,何來中彈一說?

    「小來,你還好嗎?」我關心他的傷勢,小來的存在,對我在楓割寺裡的下一步行動有巨大的幫助,他可不能死。我一步躍過去,攙住小來的胳膊,要拉他起來。

    「風先生,他逃了……滑翔衣……這是、這是朝鮮派來的高手……」小來上氣不接下氣,但仍彪悍地支撐起身子,踉蹌著跟我一起衝到圍欄前。

    夜行人的身子還在下墜之中,不過他的雙臂陡然張開,袖口與褲腳之間竟然有一大塊布幔相連,猶如張開了一雙黑色的翅膀一樣,隨著空氣的浮力轉折向東。他的竹笠一直牢牢地扣在頭頂上,黑紗飄飛,別有一種獨特的「飄飄欲仙」的韻味。

    「是,是滑翔衣……」

    夜行人舒舒服服地越過一排灰色的平房後,一個凌空翻滾,便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小來說得沒錯,這種衣服結構的中文名稱是「滑翔衣」,其歷史可以一直追溯到冷兵器時代的中國江湖,應該是流傳自大唐時候的著名術士袁天罡。當人體重量平均地分攤於「假翼」上時,只要單位面積上分擔的重量達到與上升的空氣浮力二比一的比例,就可以像鴿子一樣自由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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