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 第四部 轉生復活 7 關寶鈴再次失蹤
    我不是出家免俗的僧人,整日就知道唸經修行,隨時準備升入西方極樂世界。這個五光十色的美好世界,我還沒有待夠,很多美好的東西還沒親身體驗過,這樣就隨地球一起隕滅,我當然不甘心了?

    「風,別多想,當我們土星人知道這個消息時,也無法承受過,但又能怎樣?對於宇宙加諸於小星球上的開玩笑式的毀滅,除了忍耐,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土裂汗大神的力氣明顯的異常虛弱,像個奄奄一息的病人。我的心軟了,大家又不是來自同一星球,他連自保尚且不能,又哪來心情管地球的閒事?

    我望著幽蓮的側影,連歎三聲:「幽蓮,如果可以,請把我身體裡的能量借一些過去吧。大家相識一場,就當是朋友間的借用。」

    幽蓮笑起來:「什麼?你自己要出讓身體裡的能量?地球人裡面,像你這樣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了。可惜……你這樣的優質個體不能加入到轉化人的行列裡來,真是太可惜了……」

    土裂汗大神緩慢喘息著拒絕了我的要求:「不必了……我的能量還夠用,多這麼一點也無濟於事,反正不可能駕馭飛船返回母星球去了……你們地球上的『萬有引力』實在太強烈,剩餘的能量根本沒辦法讓飛船脫離引力進入空間軌道……」

    幽蓮的視線,望著自己身邊的某個地方,我想土裂汗大神大概就是坐在那個方向。

    我有些好笑,人類都能脫離地心引力飛向月球,難道土裂汗大神竟然做不到這一點嗎?但我迫切要知道的是關於籐迦的問題——「土裂汗大神,如果你決定離開,能不能告訴我,如何才能找回籐迦的靈魂?在以奇怪的方式進入金字塔後,她一直都昏睡不醒,這一點是否跟你攫取了她的能量有關?」

    在尋福園與楓割寺之間的奔走,大部分目的都是為了救醒籐迦,現在遇到土裂汗大神,當然應該仔細問個清楚。

    土裂汗大神迅速否認了我的疑問:「風,籐迦的靈魂根本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因為她身體裡有種奇怪的禁錮力,猶如一層堅硬的甲殼,讓我無法侵入,所以也更不必談及吸收能量和攫取靈魂的事了。她的身體結構,很明顯與普通地球人有著巨大差別,連航天器上的透視設備都無法看清……」

    如果土星人都對籐迦研究不透的話,她在楓割寺裡表現出來的種種「異能」也就不值一提了。

    「你的咒語……風,你的咒語或許能用得上……我看到你身體裡蘊藏的澎湃滂沱的力量,像是一團即將爆炸的熾熱岩漿。要知道,宇宙中任何突發事件的出現,都是以三維軸線聚焦然後輔之以時間順序軸來完成的,舉個例子,在希望救醒籐迦的人裡面,假設所有的手段都是正確的……但營救的時間不夠恰當,無法與她身體裡蘊藏的生命力接軌——這樣都只是無用功。時間是最重要的東西……你懂嗎?救醒某個人,最需要時間的配合……」

    我似懂非懂,但如果除了喚醒籐迦才能得到更多關於大哥的消息的話,我會盡我所有的努力。

    「我累了……我已經很累了……」土裂汗大神喃喃自語,猶如已經無奈老去的年邁長者,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垂老的倦怠。

    幽蓮調整了一下坐姿,再次向我揮手:「再見了,下次見面應該是在幾千米深的地面以下。我們的離開,不過是暫離地球的淺表層而已,大家多保重吧!」

    我隱隱約約感到有什麼問題不太對勁,木然地向她揮手道別。

    幽蓮的影子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已經從臥室裡消失。

    我不想再睡了,抓起手機,準備下樓,陡然間明白了一點:「是鐵娜!我得給鐵娜打電話,不能再進入土裂汗金字塔了——」老天!土星人要發動飛行器沉入地底,此刻如果鐵娜鑽進金字塔裡,可就百分之百死定了!

    一秒鐘,我摁完了那個神秘的電話號碼,沒人來接。我連撥了三遍,依舊沒人接。

    心急火燎的我,已經忘記了埃及與北海道之間的時差有多少了,急速從電話簿裡翻出鐵娜的手提電話號碼,迅速撥過去,心裡一直祈禱著:「上天啊!快叫鐵娜接電話!快讓她接電話!」

    終於,鐵娜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風,有急事嗎?怎麼打到我手提電話上來了?」

    聽筒裡的背景聲一片嘈雜,人聲鼎沸,夾雜和各種各樣非洲傳統樂器的演奏聲。

    我對著話筒大吼:「鐵娜,別到土裂汗金字塔裡去!危險!那兒馬上就會發生大爆炸,千萬別去!千萬別去——」我吼得聲嘶力竭,彷彿令整座主樓都要震顫起來。

    這不是開玩笑的,一旦土星人的飛行器發動,土裂汗周圍幾百米的沙地都得突然塌陷,更不要說是鑽進金字塔內部去的人了,肯定全部死光,陪土星人一起鑽到幾千米深的地下去,成為土星人「轉換」試驗的小白鼠。

    我不愛鐵娜,但卻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失蹤。

    「風,你——哈哈哈哈……」鐵娜大笑起來,我能想像她握著電話花枝亂顫的樣子。

    「風,你在夢遊嗎?還是吃錯了藥?怎麼可能……想到這麼古怪的問題?我就在從前咱們住過的營地裡,不過現在這裡已經建成為巨大的地下宮殿入口,是我們國家二零零五年最耀眼的開發項目。你真該來這裡看看的,比起胡夫金字塔那種老式的破舊入口來,這裡金碧輝煌,忠實地再現了當年法老王宮廷的奢靡……」

    她的聲音混雜在樂聲的背景裡,很是模糊。

    埃及的旅遊業缺乏新的開發項目,近年來逐步萎縮,這是不爭的事實,但目前大家是在玩火——我非常嚴肅地對著話筒:「鐵娜,我以自己的人格起誓,土裂汗金字塔馬上會產生大爆炸,請千萬相信我一次,不要靠近它,更不要深入內部。」

    時間每過去一秒,來自土星人的危險就增大一分,但鐵娜很顯然並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不不,風,你喝醉了是不是?這麼偉大的旅遊項目,我們怎麼可能放棄?就在你取得寶石的那個池子中央的石台上,我們安排了一個非常有創意的剪綵儀式,等一下,我會跟總統先生一起……」

    我狠狠地在樓梯欄杆上踢了一腳,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

    如果鐵娜跟總統一起在金字塔裡消失,那麼埃及國內非打成一鍋粥不可,也就正好給了美國五角大樓順利入主埃及的機會。

    「非進去不可嗎?」我逐漸冷靜下來,換了平淡一點的口氣,不像剛才那麼情緒激烈了。

    鐵娜又是一陣笑:「當然了!我一直都很可惜不能邀請你過來,共同參加這個儀式——」

    我在心裡又咒罵了一句,參加儀式?簡直是在火山頂上做遊戲,肯定是樂極生悲的結局。

    大廳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所以我在樓梯上吼叫了半天,也根本沒有好事者出來偷看。仔細想想,安子死了,信子驚駭過度可以已經送去醫院,蕭可冷再有事離開——的確,這客廳裡不該有人。

    我下了樓梯,坐在沙發上,準備跟鐵娜認真談談。即使不能說服她,把時間拖下去,直到爆炸發生為止,也比讓她直接進入金字塔裡去好一些。

    話筒裡傳來「轟、轟」的禮炮聲,鐵娜歉意地聲音傳過來:「風,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要進入觀光電梯了,咱們晚一些時候儀式結束了再聊,總統先生正在等我……」

    我咬咬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纏綿一些:「鐵娜,再給我五分鐘,有幾句話,我只能現在告訴你,如果你想聽的話,給我五分鐘……」臉上一陣發燙,可能自己的臉已經紅得不像樣子了,但為了救人,我只能奮不顧身地「犧牲」自己了。

    鐵娜明顯地一怔:「什麼話?我在聽,請講吧……」

    她肯定誤會我是要表達什麼愛慕的話,比如求婚或者動情的表白……我拚命地做著深呼吸,讓從前看過的愛情片子裡的橋段迅速浮現在腦海裡,必定得有夠五分鐘時間的台詞才行——「該死的土星人,早不撤離晚不撤離,就在埃及人舉國歡慶的時候,這不是故意折磨我嗎?」早知如此,我跟土裂汗大神請求一下,晚些時候再遁入地下好了。

    「鐵娜,我……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先前你說過……要我為總統先生效命的事……我已經想清楚——」臉在持續發燒,我起身走向洗手間,準備弄些冷水降溫。

    「哼哼……」鐵娜笑起來。有人正在催促她,看來時間的確不多了。

    「我答應你,並且我決定很快就飛往埃及,與你會合。當然……我的資歷比較淺……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直接進入某個機要部門……」我扭開水龍頭,一隻手伸進冷水裡,立刻渾身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風,太好了!這是我二零零五年聽到的最振奮人心的消息!嗯,你還不知道吧?中國俊男風先生勇奪『月神之眼』的故事版本,已經傳遍了埃及全國乃至非洲大陸。文化部正在組織一批作家、編劇、導演,準備將這段傳奇故事,拍成一部驚心動魄的盜墓題材的電影,讓你的威名和事跡傳遍全球……只要你願意,國內的幾個最高級機構,全部敞開懷抱歡迎你的加入,總統可以簽字授予你『特殊貢獻專家』稱號,行政級別直接與幾大部長平起平坐……」

    鐵娜說得興高采烈,聲音一陣大一陣小,可能是正在興奮地把電話從一隻手交到另一隻手裡。

    想不到我的埃及之行,還能留下如此輝煌的一個尾巴,可謂無心之得。

    冷水讓我發燒的臉逐漸平靜下來,看看表,才過了一分鐘,該死——「風,你什麼時候可以過來,我會立刻命令國家人事部準備你的資料呈報總統。你能來,我真高興!真是高興極了——」

    或許鐵娜太興奮了,根本聽不出我這些別有用心的話。

    「鐵娜將軍,總統請您立刻進入電梯,兩分鐘後,電梯將進入地下隧道。」旁邊的人又在催促。

    鐵娜壓抑不住興奮:「風,謝謝你帶給我的好消息!剪綵之後,我會再打給你,我們詳細談談關於你的未來——不,是咱們兩人的美好未來,只屬於咱們兩個的……不過我現在必須走了,再見……」

    我大叫:「不行!不,你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句話——」

    這樣的台詞,往往預示著影片的男主角將會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鐵娜明白這一點,「嗯」了一聲,摒住呼吸等著。

    話筒裡的音樂背景陡然間變得無比刺耳起來,彷彿是對我的無情嘲弄。

    我對著那面青銅古鏡苦笑,雖然二十一世紀裡「我愛你」早就是說濫了的一句可有可無的台詞,但我發誓,自己還從來沒有對女孩子說過一次。包括對蘇倫在內,我從沒說過這句話,一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者,在我心裡,似乎只有到了甘心情願迎娶一個女孩子、並且一生跟她相依為命的時候,才可以說這句話。

    「風,我在等著……」旁邊的人在催促鐵娜,鐵娜又在催促我。

    「我……我……」狠狠心,為了救她,我必須說,哪怕只能拖延幾秒鐘——最驚心動魄的大爆炸,往往有幾秒鐘甚至一秒鐘就能決定許多人的生死了。

    「我……愛——」從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這種違心的狀態下說這句話。

    「轟隆——」這是我從話筒裡聽到的最後動靜,接著通話就被攔腰切斷了,彷彿通話過程是一根線,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一下子扯成了無數截。

    我驚駭地跳了起來,水花飛濺,弄得滿身滿鏡子上都是。爆炸發生了!土星人沒有撒謊——雖然我不明白他們一定要在這時候發動飛行器的原因,但我相信鐵娜已經成功地躲過了驚天劫難。

    對著鏡子裡滿臉水漬的我,自己用力舒了一口氣,幸好沒說完那句話,至少在自己心裡,不必覺得對任何人抱歉。

    這句話,或許是要留到最後對蘇倫說的,因為除了她,再沒有哪一個女孩子適合做我的新娘了。當我認真地審視自己的時候,禁不住捫心自問:「蘇倫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嗎?」僅僅這一刻,關寶鈴沒出現在我心裡。並且她離開尋福園之後,我們可能再沒有見面的機會,這次「驚艷」的相遇也就到此為止了。

    重新回到客廳,我打開電視,進入新聞頻道,相信很快就有關於埃及大爆炸的消息。

    西斜的陽光投射進來,讓這難得的一刻寧靜顯得分外的寶貴。沒人來打攪我,正好能夠讓餘溫未消的臉慢慢恢復。

    安子死了,我唯一一個懷疑的對象竟然死在獠牙魔嘴下,並且是跟耶蘭一起——這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角色,怎麼可能一東一西,隔著十幾間房子在同一晚被殺?

    對安子的懷疑共有兩次,第一次是在去楓割寺的車上,她大膽地向我做表白的時候,並且差一點導致與張百森的車相撞。我對自己的男性魅力還沒自大到「光芒萬丈」的地步,絕不會導致一個見面不久的日本女孩子能情不自禁地對我說那種赤裸裸挑逗的話——第二次,她翻看我的電腦——相信在此之前她早就看過不止一次了,因為筆記本電腦一直都放在二樓的茶几上,只不過其中沒什麼重要資料罷了。當我得到蘇倫傳過來的圖片時,她在第一時間趁我假睡的時候偷看,而且無一遺漏地全部看完。

    她當然值得懷疑,雖然我不清楚蕭可冷對此知不知情。

    「篤篤、篤篤」,有人在輕輕敲門,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扭頭向外看,竟然是小來,那個神槍會的小頭目。看來得到我的二百美金後,他猶然興致未足,還想跟我套套近乎?

    我招手讓他進來,臉色冷淡,因為真的不想跟這種靠出賣情報混錢的人接觸太過密切。當他們引起別人注意之時,也就是情報來源枯竭的時候。

    「風先生,有個消息……」又是同樣的開場白,同樣的偽裝出來的莫測高深的笑臉,但小來至少懂得尊重別人,始終站在我身邊五步開外。

    「說吧,只要是有用的消息,價錢不會低。」錢我有,但現在這種情況,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可能引起我興趣的情報。

    「楓割寺方向出事了。」這一句是很肯定的語氣。

    我打量著他,半天不見,他竟然迅速改換了行頭,頭髮剪得短短的,再換了一身袖口、褲腿全部束著的白色工裝,顯得乾淨利索。當然,在工裝褲的大腿、小腿兩側,有四處略微顯得鼓鼓囊囊的地方,肯定暗藏著短款槍械。

    「楓割寺方向出事了,我看到十三哥發出的告警信號彈。火紅色,十三朵花,我絕不會認錯,而且霍克先生已經帶了五個兄弟急速趕了過去——這是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他的話很簡潔,大概是明白我不喜歡聽廢話、並且廢話根本不能帶來金錢的緣故。

    我定了定神,王江南去楓割寺是為了送關寶鈴過去的,半天時間過去,怎麼還在那裡?

    蕭可冷說過,關寶鈴的本意,是先去楓割寺,然後便返回香港,不會在寺裡待太久的。現在呢?王江南告警,不會是關寶鈴出事了吧?

    「還有呢?再說下去,以上這個情報,可以值一千美金。」

    小來笑了笑,站得更加筆直:「謝謝。第二個情報是關於蕭小姐的,上午時間,她帶信子小姐去了札幌,在那裡,有一個全日本有名的催眠術大師。我想蕭小姐的本意,是想看看昨晚在安子姐妹的房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這是第一點。霍克先生在接到十三哥告警的信號後,曾打電話給蕭小姐,我聽到了幾句,是這樣的……」

    他咳嗽了一聲,惟妙惟肖地模仿著霍克的聲音:「蕭小姐,關寶鈴失蹤了……十三哥說,關寶鈴失蹤了,已經發出求援信號,我會馬上趕過去……不,這件事最好先別讓風先生知道,關心則亂,我怕他會有過激舉動……」

    毫無疑問,小來學過類似於口技之類的東西,模仿別人說話,口氣惟妙惟肖。

    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但還能保持冷靜,畢竟霍克是神槍會的一流高手,水平比王江南高出數倍。有他過去,想必出不了大事。

    關寶鈴怎麼會失蹤?跟楓割寺裡的僧人有關嗎?

    我第一個想到了言不由衷的神壁大師,做為楓割寺的主持,寺裡發生任何事,他都脫不開干係。關寶鈴在寺裡失蹤,只要扭住他不放,肯定能把她找出來……「風先生,還有第三件事——霍克先生心裡恐怕對找到關小姐的事沒底,因為他離去後的四十分鐘內,已經連續三次打電話給張大師,要他聯手邵家兄弟,看能否用招靈手段,獲得關小姐的下落。最不幸的是,張大師已經竭盡全力在做了,二十分鐘內毫無結果——」

    小來的情報匯報完畢了,現在已經不是價錢問題,事實證明,關寶鈴又一次失蹤了,就像之前在主樓的洗手間裡失蹤一樣。

    我起身踱了幾步,走到洗手間門口,緊皺著眉向裡面反反覆覆地張望著。

    小來跟在我身後,但他是不會明白我站在這裡的意義的。

    「鏡子!對,是鏡子!它有可能是令人神秘消失的根源……」我走到鏡子前,仔細回想著上次關寶鈴自己說過的失蹤前做過的動作——先打開水龍頭,洗手,然後關水龍頭,慢慢走到窗前。我盡量把每一個動作都做到最慢,模仿當時關寶鈴頹唐的心情,甚至彎腰屈膝把視線放低,引得小來緊張地連連眨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關寶鈴消失的時候是黑夜,但現在卻是大白天,窗外一望無際的荒野,顯示著寒冬的北海道獨有的淒清冷漠。

    「風先生,要不要……要不要幫忙……」小來扶住門框,也慢慢蹲下身子。

    我向他搖搖手,回頭望著鏡子的方向,卻沒聽到任何聲音,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根本不可能出現突如其來的水泡聲。

    我倚在後窗邊,若有所思地問小來:「鏡子裡有什麼?」

    他認真地向鏡子裡左看又看,然後搖頭:「只有我,什麼都沒有?」

    按照鏡子的反射、折射原理,此刻當然只有他。我走回鏡子前,凝視著自己的臉和亂糟糟的頭髮。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如此奇怪,希望失蹤的人得不到機會,害怕失蹤的人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困境。

    本來想打電話給蕭可冷的,但想到霍克對她的警告性建議,還是算了,免得她夾在我與神槍會的人中間,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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