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 第五部 萬蛇之窟 4萬蛇之窟
    谷野漸漸冷靜下來,畢竟在這個高度之下,沒有可供攀緣的繩索,是根本無法下到池底的。

    我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對那種神秘的「風化」力量感興趣,而且還一味地冒著危險接近那片石壁。或許,只是對未知世界的好奇?

    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走向,已經很遠很遠地偏離了最初在手術刀別墅裡談到的「以金字塔發掘權換照片」的主題。如果谷野是冒名的,自然那些照片的真實性也值得懷疑。那麼,像手術刀這樣的江湖頂尖高手,怎麼會沒看出谷野的破綻?

    地面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寒意一直在向上冒著,如果不是有深厚的道家內功支撐著,我只怕早就退出墓穴,返回營地去了。

    很快,我已經走到那片石壁前。墓室結構沒有發生突變之前,就是在這個位置,巴彎、歐魯、湯博士都被神奇地風化掉了。現在,他們的身體已經化為奇怪的粉末,裝進箱子,放在谷野的帳篷裡。

    「那石壁後面是什麼?」我苦苦思索著,用力捏著自己的下巴,企圖從石壁上刻著的文字裡找到一些線索。目前最迫切要做的,就是破解啟動鑽機的密碼,在這個位置毫無顧忌地鑽探個夠,直到找出令人信服的結果。

    詹姆斯已經走到了軸線的最南端,與我隔著那大池子遙遙相望。

    谷野一直呆呆地站在池子邊,彷彿極度疲倦的人,慢慢陷入了沉思——各懷心事的三個人,站在墓室裡三個不同的位置,不過每個人最關心的都是那顆寶石,那顆神秘的「月神之眼」。

    關於寶石的傳說千奇百怪,但最具說服力的,還是「集合七顆寶石的力量,便能扭轉乾坤,重塑世界」這一條——「按照自己的意願重塑世界,自己做世界的造物主、救世主」,這可能是每個野心家的最大理想了。

    詹姆斯在向我揮手,一副自得其樂、成竹於胸的神情。

    他要的,應該只是錢,無窮無盡的錢,那麼取得了「月神之眼」後,他會賣給誰?是美、印政府,還是國際上叱吒風雲的行業大鱷?

    我轉身向著石壁,索性把身體貼上去,雙臂向上張開,緊緊貼住石壁。

    只有幾秒鐘時間,冰冷的石壁就已經把我的身體凍透了,單薄的衣服根本無法阻隔寒意。我狠狠地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迅速從石壁上彈開。石壁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只能等鑽機啟動後,硬碰硬地鑽探出個結果了。

    第二次回到池邊,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具木乃伊身上,猛地發現,在它身子下面的平台是俱備人形凹槽的。它的身子雖然已經被裹屍布層層疊疊包住,但大體看來,仍舊是頭、肩、臀、腳稍微下陷一些,恰好卡在凹槽裡。

    除了平台的顏色之外,這種情形,非常像是我墜到井底解救籐迦時的那隻玉棺。木乃伊的身體要比籐迦大得多,所以是無法全部放進凹槽裡去的。

    再看平台的尺寸,也正好跟玉棺相同。

    「不會這麼巧合吧?平台就是玉棺?」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耶蘭曾數次提到過墓穴地面到井底的距離一直都在縮短。在持續升高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玉棺的平面會從一百八十米上升到二十五米,暴露在這個巨大的池子裡。

    「風先生,若是換了你,該如何下去把寶石取上來?」

    詹姆斯輕輕鬆鬆地繞著池子一圈,又停在我身邊。

    我搖搖頭,不該我管的事,何必多餘操心?倒是谷野條件反射一樣地連珠炮開口:「那還不簡單……」

    我不想聽他說話,簡單地向詹姆斯點了點頭,準備撤離。

    看來谷野是要一直守在這裡,直到自己手下的僱傭兵到達。不過我非常懷疑,他等來的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詹姆斯的索命使者。這種情況下,我率先撤離才是絕對的明智之舉。

    詹姆斯不再挽留,跟谷野並肩站在池邊,眼巴巴看著那顆「月神之眼」。

    向回走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切尼到底做了什麼?付出一億美金拿到那柄黃金劍後,他去了哪裡?」

    乘坐電梯升上井口後,面對的是蘇倫憔悴疲憊的臉,一整夜沒睡,她的臉上已經多了兩道怵目驚心的黑眼圈。

    「風哥哥,謝天謝地,你終於上來了——」

    天已經大亮,她臉上雖然帶著狂喜的笑,卻不肯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地飛撲到我懷裡。

    初升的朝陽,照著狼藉一片的營地,讓我不得不慨歎:「大自然的強大力量是地球人根本無法相抗的。」

    側翻的軍車、倒塌的帳篷都已經恢復了原樣,一隊士兵正在鐵娜的吆喝下修復那座瞭望塔,忙得不可開交。

    耶蘭和工人們一直都在發電機房那邊忙碌著,離開了電力供應,所有的工作都無法展開。

    回到帳篷裡,只用了五分鐘,我便把井下發生的事,向蘇倫全部說清楚,也包括我的疑慮:「其他人對發掘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有準備,無論是詹姆斯、谷野抑或是鐵娜等人,甚至我想手術刀先生與大祭司也知道一二。只有我們倆,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裡……」

    在這種狀態下工作,非但出不了成績,相反的,任何一次行動,都可能被墓穴變化奪去生命。

    「這樣的話……咱們還有必要在這裡待下去嗎?」蘇倫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並且採用了「咱們」這個稱呼,讓我們的關係持續拉近。

    帳篷外,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吵嚷著,只不過,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井下還留著兩個覬覦「月神之眼」的人。在危機猝然來襲的時候,「活著、保命」是最根本的要求,至於金錢和財寶二者都不重要了。

    我長歎一聲,頹然地倒在床上,後腦勺在一個破舊的筆記本上重重地硌了一下。那是龍的遺物,拿回來後還沒來得及細看。

    「風哥哥,我有個提議,如果可行的話,咱們馬上離開營地,回開羅城去,再轉機——」

    我打斷蘇倫的話,悒鬱地笑著:「蘇倫,你知道為什麼鐵娜要搶著修復瞭望塔嗎?營地裡任何人的生死存留都在沙漠軍團的控制之下。沒有鐵娜的允許,任何人想要離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陣整齊的勞動號子聲響過之後,從門簾側面裡可以看到瞭望塔已經被重新豎直。四名狙擊手肩扛著重型狙擊步槍,站在簡易電梯上,正向塔頂升上去。幾分鐘後,狙擊手們又將重新主宰一切。

    「世事無絕對,你看,老虎不就已經逃走了嗎?」蘇倫不甘心,恰好此刻有電話打進來。她沉默地接電話,臉上掠過一陣喜憂參半的複雜神色,猶疑地回話:「好吧,你在開羅暫留一天,我會派車來接你。」

    扣了電話後,她無奈地苦笑:「是我請來的超級電腦黑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那台超級鑽機,一直放在谷野的大帳篷裡,只要破解啟動密碼,隨時都可以投入工作。

    「怎麼辦?要不要把他接來?」蘇倫猶豫不決。目前營地裡的情況,似乎預示著,無論做什麼樣的努力,都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最後自己什麼都撈不到。

    我無法回答,若是電腦黑客進了營地,只怕也是有來無回。

    蘇倫焦慮地原地轉了幾圈,挑開門簾衝了出去。

    我們誰都沒提報告手術刀和納突拉的事,如果不能得到利益,我們倆有什麼義務向鐵娜提供技術上的無償幫助?不知道井下的情況怎麼樣了,如果詹姆斯與谷野單挑火並,誰的勝算會更大一些?

    無聊地翻了個身,正想抓緊時間睡一會兒,一眼看到了龍的筆記本。

    在隨手翻開的一個頁面上,他用鉛筆畫著一個巨大的方框,方框中央是一個大概的人形,旁邊用拙劣的英文筆跡標注著「木乃伊」這個詞。

    方框以外,全部是彎彎曲曲的野草,非常茂盛,好多地方,草與草之間還打著結。

    草的旁邊標注的是「地、蛇」這兩個詞——「地?蛇?」我狐疑地自問,這是什麼意思?地面上的草叢裡有蛇?如果人形是代表木乃伊,那麼方框自然該是盛放木乃伊的棺槨。按照常識解釋,所有木乃伊的棺槨都是長方形的,跟中國古人下葬時的棺材形狀接近,而絕不會是正方形的。

    龍的畫全無技巧可言,完全是兒童塗鴉式的即興之作。

    再翻開一頁,是一個大方框套著一個小方框,非常多的凌亂的草,從小方框里長出來。並且這些草又不完全是生長在方框內,至少有幾十株像是要脫離方框飛到半空中來。

    旁邊的標注是「天、蛇」——「天上有蛇?蛇在天上?」這些畫的晦澀程度,不亞於被世人神秘傳揚的《諸世紀》那本書上的詩句。

    草,或許代表的是蛇,但這麼多的蛇都是從何而來的?真該讓蘇倫來看看這些莫名其妙的畫,她的思路大開大合,應該會得到更多的啟示。

    接下來看到的兩頁,一張上面是線條簡單的「太陽之舟」,船頭應該鑲嵌寶石的位置,隨隨便便地點了七個小點,潦草之極。

    另一張,則是放大了的船頭,仍舊有七個小點,唯一的不同,代表北斗七星的勺柄位置的那個點被仔細描了幾遍。

    畫,還有二三十頁,漫翻過去,大部分畫的是草、方框、方格,到了最後,連續幾張,都是簡單畫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形。大的那個,旁邊標注的是「神」,小的旁邊則標注的是「謁見者」。

    這些東西,根本沒資格叫做「畫」,而應該被歸為「天書」那一類。

    把筆記本扔開,我蜷縮著身子,調勻呼吸,慢慢地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劇變之後,我需要好好休息,才能讓緊張運轉的腦細胞得以恢復強勁的思考能力。

    猛然間,我的耳際傳來一陣「絲絲絲絲」的怪聲,大海漲潮般,先是極遠極輕微,幾秒鐘內,聲音已經升高為震耳欲聾的怪叫,彷彿、彷彿——「蛇!是蛇吐信子的聲音!」我驚駭地想要跳起來,忽然發現腰肋、雙腿都變得一片麻木,根本無法發力。

    絲絲聲的確是來自蛇吐信子的動作,聽這種龐大的聲勢,至少有幾百條甚至幾千條蛇的樣子。

    「天!營地裡哪來這麼多蛇?再說,乾旱的沙漠是毒蠍的天下,根本不可能同時出現幾百條蛇,遑論千條以上?」眼皮有幾千斤重,任我怎麼努力也睜不開。

    腳踝上突然有了感覺,彷彿有條細長冰冷的帶子滑了過來,先在我腳踝上稍作停留,接著蜿蜒向上,爬過小腿、膝蓋、大腿,直接向我胸口爬過來。

    「唐心?會不會是唐心捲土重來了?」雲貴川一代的高手,大部分有驅蛇馭獸的異能。蜀中唐門裡的人更是精於此道,會不會是帶毒蛇殺回來,為老虎報仇的?一想到老虎可能會傷重不治,我心裡突然湧起一陣絕望的難過。

    蛇越來越多,我能感覺到附近的地面上已經爬滿了數不清的柔軟濕滑的蛇,並且蛇群在層層升高,似乎是在一個有限的空間裡,從某個入口不停地有大批大批的蛇湧入,以至於,新來的蛇壓著原先的蛇,更新的蛇,又在最上層形成新的一層。

    這種情況下,我的身體已經被壓在蛇群下面,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全部跟這種令人噁心的動物摩擦接觸著,簡直生不如死。

    我開不了口,也無法呼救,雖然明知道前面不遠處有一道強烈的白光,卻沒辦法抬起眼皮看一眼。

    「蛇群襲擊了營地,這種下場,還不如被鐵娜軍事控制、最終倒在槍口下的好。」

    大學時看過許多盜墓者的實地紀錄片,很多畫面上都會有醜陋的蛇群出現,大多數是盤踞在死人的棺槨裡。即便是在沒有任何食物水源的情況下,這些傢伙也能幾十年、幾百年地靠嚙噬死人的屍骨活著,並且能順利地繁衍後代,自得其樂地將棺材當成巢穴。

    「其他人呢?會不會也像我一樣,被層層的蛇群包圍埋葬,蘇倫呢——」

    一想到蘇倫,我陡然覺得丹田內一陣熱辣辣的內力即將膨脹爆發,大喝一聲,衝破層層怪蛇的包圍彈跳起來,騰的一聲躍到了帳篷中央,毫不停頓地在自己身上用力扑打著。

    「風哥哥、風哥哥,怎麼了?你怎麼了?」是鐵娜的聲音。

    我清醒過來,並沒有蛇群,剛才不過是一場怪異之極的噩夢。

    鐵娜手捧龍的筆記本,坐在自己的床上,被我的奇怪舉動嚇了一大跳,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困惑。

    「蛇,我夢到……蛇群……」我抹去額頭上的冷汗,聽見帳篷外不斷響起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蘇倫拍拍筆記本:「是不是受了這些簡筆畫的影響?」翻開的那頁,便是「地、蛇」的位置。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出帳篷,用力伸了個懶腰。

    在士兵與工人的共同努力下,營地在最短時間內恢復了原貌,井口附近已經被嚴密地警戒起來。

    鐵娜嘴正在瞭望塔上握著望遠鏡向西面張望,另一隻手抓著碩大的軍用對講機,不停地大聲吼叫:「找!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權力越大,操心的事也就越多,人肯定會隨著越不快樂」——鐵娜的一言一行無不是這條真理的真實寫照。

    看見我之後,她把望遠鏡、對講機交給身邊的軍管,自己迅速乘坐電梯下地,向我跑過來。她的額頭上貼著三條創可貼,左邊腮上血跡斑斑,滿眼全是血絲,實在顯得有些狼狽。

    「風先生,告訴我,井下發生了什麼事?」她氣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左手按在腰間的槍柄上。

    「問我?派個人下去看看不就明白了?」營地恢復秩序這麼久了,我一直都在奇怪她為什麼不親自下井去搜索勘察,還要急匆匆地趕過來向我詢問消息。

    鐵娜有些尷尬地跺著腳:「嘿!薩罕師徒逃走了,我覺得……他們有可能是去了井下,或者乾脆像你說的,直接通過秘密通道進入了金字塔。你知道,幽蓮的武功、薩罕的法術都非常厲害……所以……為保護士兵的安全,我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營地裡亂成一團,薩罕跟幽蓮當然會逃走,如果還是乖乖地戴著鐐銬不動,那才是真正的傻瓜呢!這些話,足以證明鐵娜等人對薩罕師徒還是非常忌憚的,不敢猛追窮寇。

    「鐵娜將軍,我很佩服你愛護士兵的拳拳之心,但要再耽擱下去,連『月神之眼』都被人攫走了,咱們之前做的豈不全都是無用功?」

    我故意把「月神之眼」說得清晰無比,並且加重語氣,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誰?誰會拿走寶石?寶石在哪裡?」鐵娜的反應之強烈超過我的預期。

    「谷野,還有詹姆斯博士,就在咱們腳下的隧道裡。」我一臉嚴肅地向井架指了指。

    無論誰取得「月神之眼」,都跟我無關,夾在軍方、谷野、手術刀這三家勢力中間,我沒有足以與之抗衡的力量,不如偃旗息鼓,只求平安自保。

    鐵娜爆發出一聲怒喝:「那是屬於埃及政府的國寶,豈能容他們……」說了半截話,她已經顧不得理睬我,逕直跑向谷野的大帳篷,應該是請示大祭司去了,以便馬上採取行動。

    軍方的力量足以左右整個沙漠,我並不以為谷野、手術刀兩方人馬有跟軍方討價還價的籌碼。不過,薩罕和幽蓮的下落,該是接下來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他們若真的是土裂汗大神的信徒,便肯定會出手保護「月神之眼」。

    我退回帳篷裡,一想到關於蛇的噩夢,仍舊心有餘悸。

    蘇倫已經翻遍了龍的筆記本,正在仰著頭閉目冥思。

    「風哥哥,我們有必要找耶蘭談談,龍的這些畫非常詭異,如果能瞭解他是在何種情況下畫出這些古怪東西的,或許能給我們以巨大的啟迪。你說呢?」

    接著,她的右手按在其中一頁上,憂心忡忡地低聲自語:「我懷疑,這些畫裡提到的某些東西,會在金字塔裡應驗,比如這個……」

    她舉起筆記本向著我,那個畫面,滿地都是凌亂無比的草,七長八短,雜亂無章,足足有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筆畫。龍在旁邊的標注,寫的是「萬蛇之窟」這句話。

    薩罕也曾提到過「萬蛇之窟」的名字,單從字面上解釋,便能判斷出它指的是一個放滿了毒蛇的深坑。

    我聳聳肩膀向蘇倫笑著:「深坑,現成的就擺著一個,就在墓穴裡。」

    那個巨大的池子,豈不就是一個方形的深坑?如果別有用心地放進上萬條毒蛇去,很快就變成名副其實的「萬蛇之窟」了。正好,想要盜取「月神之眼」的人,就會成為企圖冒犯土裂汗大神、冒犯法老王的罪犯,直接接受傳說中「懲戒之神」的遴選。

    蘇倫打了個寒顫:「風哥哥,別開玩笑了……」

    她還沒身臨其境過,不過從我繪聲繪色的描述中,已經瞭解到池子的外貌形狀。那麼大的空間,一旦充滿了黑壓壓的巨大蛇群,肯定是一副令人心驚膽戰、當世無雙的盛況。

    女孩子天性都是害怕蛇蟲類動物的,或許只有唐心那樣的怪人是個例外。

    「蘇倫,別擔心,不會有毒蛇的,再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別怕……」

    驀的,胃裡一陣不舒服,一個嗝打上來,嘴裡全是詹姆斯給我的蛇藥的怪味。

    蘇倫又是一驚:「蛇藥?風哥哥,你吞服過蛇藥?」

    我的描述,重點全部在墓室結構天地劇變上,卻遺漏了向詹姆斯討藥的這一段。驀的,我心裡湧起一陣怪異絕倫的感覺:「蛇藥?對啊,詹姆斯早有防備,料到墓室的某個地方會出現毒蛇——」

    蘇倫忽的站起來,緊張地雙手摀住臉:「墓穴裡肯定有蛇,而且不是十條八條,否則詹姆斯也不至於要提早準備這種靈藥。要知道,這些藥的售價要比同體積的海洛因貴上四倍還多,如果我沒猜錯,那就是古埃及傳說中法老王的『萬蛇之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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