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海邊沙灘上不停的閃著,這是煙頭發出的亮光,在黑暗中異常醒目。抽煙的是兩個腰間配著武器的男子,二人的腳下佈滿了煙頭,顯然在這裡已經呆了很久了。一個男子背*著身後的越野車廂,伸了個懶腰,問身邊的同伴:「六哥,YN那邊講好的幾點鐘到?我們都在這等了三個多小時了,會不會他們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那個六哥扔了煙頭,道:「應該沒事,大家原來也做過買賣,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先前那人道:「不是怕他們不講信用,是擔心他們路上會不會出事,這趟貨再出事,咱們手裡可就斷貨了。」
六哥道:「老九,把你的烏鴉嘴閉上行不行?YN那邊跑這條路線又不是一天兩天,我們青幫還沒從XG那頭自己進貨時都是他們提供的貨,也沒聽說出什麼事,人家有人家的高招。」
那老九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庫哥在那邊一下子就垮了,還搭上了一條命。六哥,我怎麼也想不通,我們青幫在XG好歹也跟洪門鬥了幾十年了,這次怎麼會敗的這麼慘,連腳都站不住?」
六哥冷笑道:「何止是XG,現在整個東南沿海洪門哪裡沒有插上一腳?我們的水路基本上都被洪門給斷了,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向YN那邊要白粉的地步了。說實話,我現在最怕的不是碰上警察,而是怕洪門的人給我搗亂,警察裡好歹也有自己人,給洪門抓到,你比死還慘。」
那老九向黑漆漆的四周瞄了一眼,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肩,道:「六哥,沒你說的那麼玄乎吧,洪門的人也不是三頭六臂,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不知道誰?在南邊我們鬥不過他們,因為那是他們的地盤,離XG也近,我們夠不著,在SH,哪個幫派敢跟我們爭天下?」
六哥嗤的輕蔑一笑,道:「我說老九,你平時都在幹什麼,是不是把時間都花在女人身上了,連這件事都沒聽說過?」
老九道:「什……什麼事?」
六哥道:「現在誰不知道洪門出打手,手下能打不說,而且還訓練了一批專門負責秘密活動的殺手出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訓練的,這群殺手簡直整個就一特種部隊,神出鬼沒,別說我們這種黑道上混的,就連警察也對付不了。也不止我們青幫,吃他們虧的人多了,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碰上這群人,別的都不怕。」
老九趕緊道:「六哥,別自己嚇自己了,這是在SH,洪門的人再狂也不會跑到這裡來撒野吧?」
六哥道:「遲早的事,老天保佑別讓我們碰到就是了。」
這時只見從遠處的海邊公路上射來兩道雪白的燈光,燈光到了近前,突然掉頭一拐,下了公路,直朝這邊駛來。六哥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來了。」
汽車開到離他們二百米處就熄了火,兩個人影從車上跳了下來。六哥帶著老九快步迎了上去,走到近處,只聞得一股腥臊味撲鼻而來,老九摀住了鼻子,道:「六哥,什麼味?好像是裝豬的車,會不會弄錯了?」
六哥低聲罵道:「你懂什麼?」他沖那兩個黑影喊道:「全哥,是你嗎?」
一個黑影道:「老六,我就知道這回又是你。哈哈,我們哥倆可是有年頭沒見面了。」
兩人見面擁抱了一下,全哥道:「最近怎麼樣,聽說洪門跟你們鬧的挺厲害。」
在外人面前自然不能弱了氣勢,六哥故做輕鬆的道:「他們也就敢在南邊蹦達幾下,在SH市,還沒人敢跟我們青幫碰。你怎麼樣,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全哥滿不在乎的道:「又不是跑一趟、兩趟,警察那點招數還難得到我?怎麼樣,我們還是老規矩,抓緊時間,你先驗驗貨。」他揮了揮手,叫身邊的同伴去取貨。
這是一輛裝滿了豬仔的貨車,那個人戴上口罩,打開後車廂門,鑽到第二層,把豬趕到一邊,伸手揭開了一張製作的跟周圍嚴絲合縫的鐵板,把藏在裡面的毒品一包包的遞了出來。六哥讚道:「好主意,有這股味道做掩護,連狗都聞不出來。」
老九挑出一包驗了一下,沖六哥點了點頭,道:「好貨!」
全哥得意的道:「你放心,十年前青幫的貨大部分都是我們供應的,老顧客了,沖五爺的面子,我也得把最好的貨拿出來不是?」
六哥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道:「貨收到了,把錢匯過去。」放下電話,又道:「全哥,等事情辦妥了,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有十年沒跟你喝酒了,現在酒量沒有下降吧?」
全哥哈哈笑道:「到了這還不是全聽你安排?今天一醉方休,慶祝一下我們十年之後又攜手合作。」
過了一會兒,全哥的電話響了,電話裡只說了一句:「瑞士銀行的帳目已經轉定了。」
全哥放下了心,道:「搞定,老六,你們先走,我們跟在你們後頭。」
六哥道:「老九,把貨放好,我們走。」
老九答應了一聲,提了滿滿一袋毒品剛轉身,忽然只聽黑暗中「啪」的一聲輕響,他身體晃了晃,旋即栽倒在地。全哥、六哥等人都是老江湖了,一見情況不妙,叫了聲:「有埋伏!」立即把身子隱藏在車底下。只見從周圍的草叢中、沙灘上突然冒出七、八條人影,手裡個個端著自動武器,全哥驚道:「老六,哪來的人?」
六哥也是一頭霧水,神情惶張,道:「不知道,我在沙灘上蹲了三個小時了,一個人也沒看到啊?」
全哥又氣又急,罵道:「你他媽的混蛋,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埋伏了三個小時,你就愣沒發現,你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三人掏出手槍抵抗,但那群人不但槍法極準,而且還配了夜視系統,在黑暗中進行槍戰佔了很大的便宜,頃刻間剩下三人全被擊倒。那些人相互掩護著衝到近前,其中一個人用腳踢了踢他們的身體,紋絲不動,立正報告道:「丁哥,全昏過去了。」
為首的一個人道:「麻醉作用還有兩小時,馬上打電話通知警方,叫他們過來收拾殘局。」
一個隊員叫道:「乖乖,這麼多毒品,丁哥,我們是帶走還是毀了它?」
丁哥道:「都別動,留給警方,希望警方別讓我們失望,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這樣不用星哥出手,就把青幫給滅了。」他打了個手勢,道:員們立即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海灘上,惟獨丁哥和另外一個隊員直等到大批警察到場之後才悄悄溜走。
輝煌的燈光,川流的人群,一張張扭曲變形的臉孔,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吶喊,毫不在意的一擲千金,這就是賭場的真實寫照。這是在SH青幫控制的最大的地下賭場,賭場的經理通過監視系統看著大廳中熱鬧的場面,滿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就光這一家賭場每一個月就能為青幫帶來近千萬的收入,身為經理油水自然是少不了,這是他托了不少關係,還外帶把老婆奉獻了出去才爭來的,實在不容易,除了在面對大哥和一些警察高層時表現象一個孫子,至少在其他人面前還像個大爺,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只要再混個一、兩年,就什麼都回來了,尊嚴算什麼?老婆算什麼?都他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但這口茶他還沒來的及嚥下去就吐了出來,因為接下來的畫面讓他目瞪口呆,幾個賭客忽然從懷裡掏出武器衝著天花板開了幾槍,賭場的次序頓時就亂了。他手忙腳亂的撥通了保安部的電話,罵道:「怎麼回事?有人砸場子,快去看看!」保安部的回答他沒有聽到,他聽到的是幾聲槍響。
經理還從來沒碰上過這種事,誰不知道這是青幫的賭場,別說道上的朋友,連警察都不會來,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客人放心的跑到這來賭?他猛的拉開房門,身體驀的僵住,因為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他的額頭,槍的主人從來沒見過,只見他露齒一笑,道:「坐下,聽話。我來之前有人吩咐我少殺人,所以你最好合作一點,我不想回去挨罵。」
經理頹然的坐回椅子上,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露出驚異的神色,道:「你是洪門的?我聽的出你的口音,是南方的。」
那人道:「回去告訴你們五爺,就說是洪門的寒冬打劫了他的賭場,所有的,今天晚上。」
經理驚道:「什麼意思?今天晚上所有的?」
寒冬道:「對,沒聽明白嗎?你放心,你回去不會挨罵,因為我們洪門今天正式進入SH市,做為見面禮,所以就把五爺名下所有的鋪子都照顧一遍,他肯定沒工夫罵你了,放心了嗎?好了,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現在該輪到你了,請把保險箱的密碼告訴我。」
一個晚上的狂風驟雨攪的五爺一夜沒睡好,當第二天見到吳勇時,他的眼皮還是浮腫的,他打了個哈欠,道:「消息你都知道了?」
吳勇道:「都知道了,怎麼會這樣?賭場、鋪子被砸了倒是小事,那批毒品萬一被警方順籐摸瓜查下來會很麻煩。老爺子,我早替上面跟你傳過話了,其實你的錢已經賺的夠多了,沒必要去碰毒,這方面出了事,誰也保不了你。」
五爺歎道:「你以為我願意碰這東西?我也知道這東西燙手,可是我不做誰做?這塊市場總要有人去占,我不去就會有別的人去,等別人把勢力搞大了,收拾起來就麻煩了,到那個時候,你還以為會是青幫獨大嗎?上面翻臉跟翻書一樣,別看現在對我很照顧,等沒了利用價值,說不定一腳就把我踹下去了,玩政治的,你玩的過他?」
吳勇也無語的歎了氣,道:「查出是誰做的嗎?」
五爺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道:「這是海關入境的照片,他終於回來了。」
吳勇拿起照片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熟悉的身影——趙星。
推薦自己的另一部作品:《鐵流萬里》
連接=3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