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空中呼嘯飛行,越過城市,穿過崇山峻嶺,幾個小時之後,從窗口望下去已經是茫無邊際的原始叢林,除了藍藍的天空,就只有黑壓壓的森林了。
繼續飛行了大約幾十分鐘,又拐了幾個彎之後,學員們已經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兩架直升機最終降落在莽莽叢林中一小片辟出的空地上。
學員們被再次集結起來,鐵刑開始考核前的最後一次訓話。
「從這裡往南直走100公里,有個湖,我就在湖邊等你們!你們也可以選擇往東或者往西走,再繞道往南折回湖邊,但是很遺憾,我只能等你們48小時,如果你們不能在48小時之內趕到湖邊,考核失敗!對不起,你們只有乘坐11路車返回警大了。」
「在路上會有356名歹徒在等著你們,他們都是刑偵大隊的師兄,無論是經驗還是槍法,都遠比你們出色,你們最好組隊對抗,否則很難穿過叢林逃到湖邊,祝你們好運了,小子們!除了聶楚和呂華,全體出發!」
鐵刑一聲令下,學員們呼啦一聲全衝了出去,眨眼間便已經消失在叢林深處,空地上便只剩下了鐵刑還有只穿短褲的聶楚和呂華。
聶楚聳了聳肩,說道:「教官,為什麼要把我們單獨留下?」
鐵刑臉上露出一絲壞笑,揶揄道:「S級,知道S級代表什麼嗎?」
呂華傻傻地問道:「代表什麼?」
鐵刑道:「S級是所有考核項目難度中最高的,代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兩位很幸運,進入警大第一次參加考核,就能領教S級的魅力,上直升機!」
三人上了直升機,繼續往北飛行,也不知道飛了多久,反正等直升機再次停下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夜空下,除了直升機機身上閃爍的燈光,周圍全是黑沉沉的原始森林,叢林深處不時有嗚嗚的狼嚎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下去吧,兩位!」
鐵刑先後在聶楚和呂華的屁股上賞了一腳,將兩人踢下直升機。
「從這裡往南250公里,有個湖,我就在湖邊等你們。你們也可以往東或者往西走,甚至是往北走,但我建議你們最好別這樣,因為東邊有東北虎出沒,西邊有狗熊活動,而北面,則是野狼的地盤,哦對了,還有個好消息,南邊有時候也會有狼群出沒。至於具體怎麼走,兩位慢慢商量吧,總之,我會在湖邊等你們48小時,過時不候,拜拜。」
目送直升機緩緩升空,然後很快呼嘯遠去,周圍便恢復了原始的寂靜,只有山風嗚咽,叢林低吟。
呂華沖遠去的直升機豎起中指,咒罵:「拜拜,祝你半路墜毀,機毀人亡。」
聶楚呼了口氣,皺緊眉頭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呂華一句不停地罵了半天,將鐵刑祖上十九代的母性問候了個遍,終於也覺得累了,抱著胳膊蹲了下來,牙齒已經開始打顫。
「靠……山裡真***冷,楚哥,現在怎麼辦?」
聶楚並沒有回答呂華的問題,只是駭然看向北方,在那個方向,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受到聶楚古怪動作的感染,呂華也變得毛骨悚然起來,吃聲問道:「楚……楚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別……別嚇我啊……」
聶楚突然轉身,往南沒命飛奔,厲聲道:「快跑!狼,***狼群!」
呂華嚇了一大跳,趕緊像兔子般跟了上去,眨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沒入了莽莽的原始叢林裡。大約過了兩分鐘時間,一大片綠瑩瑩的幽芒出現在兩人剛才站立的空地上,幽暗的月色下,赫然是一大群飢餓的野狼。
「嚎嗚……」
一頭領頭的大公狼對月長嚎,散佈四周的狼群跟著齊聲嚎叫,長長的嚎叫聲一直穿過幽暗的叢林,刺進瘋狂奔跑的聶楚和呂華的耳朵裡。
呂華亡魂皆冒,這陣狼嚎比起之前的狼嚎,感覺明顯變近了。
「楚哥,不好了,狼群追上來了!」
正在快速奔距的聶楚突然間停了下來,來不及收腳的呂華差點一頭撞上聶楚。
「楚哥,怎麼不跑了?呼呼……快……快跑呀。」
聶楚冷靜地搖頭道:「在森林裡,我們無論如何都跑不過狼群,逃跑只會白白消耗體能。」
呂華慌道:「那怎麼辦?」
聶楚抬頭看天,這時候兩人已經跑進了叢林深處,頭上四週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照射下來,他甚至只能通過呂華粗重的呼吸聲判斷他在什麼方位。
「上樹,狼不會爬樹!」
兩人選擇了一棵稍小的松樹,迅速攀爬到了足夠安全的高度,幾乎是兩人剛剛爬上樹,伴隨著一聲淒厲的狼嚎,一大群綠幽幽的亮光已經衝到了他們腳下,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是狼群到了。
呂華嚇得亡魂皆冒,雙手抽筋差點從樹上一頭栽下來,幸好聶楚反應快一把將他拖住。
「楚哥,好多狼啊,我們會沒命的,快求救吧!」
聶楚火道:「閉嘴,現在神仙也救不了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
呂華乖乖閉嘴,聶楚說的是事實,兩人身上除了一條短褲再無長物,就是有心求救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返航的直升機上,駕駛員善意提醒鐵刑道:「鐵警司,你真要把那兩位學員留在S區域?你甚至沒給他們配發呼救器。」
鐵刑冷冷地回答道:「不需要!需要呼救器的學員進不了S區域,進得了S區域的學員就不要呼救器。」
「真理!絕對真理!」
駕駛員沖鐵刑豎起大拇指,心裡卻是大罵,這算什麼狗屁邏輯?
鐵刑深深地吸了口煙,眼神變得無比深遂,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幽幽地說了一句:「其實,最管用的武器不是槍械,而是人的大腦!他是天才,不是嗎?我很想知道,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在面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時,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我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