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珠炮般的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張然羽卻搖了搖頭,微笑道:「你這笨丫頭!有我在,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說著,他便將隨後一應前因後果講給那小丫頭聽,說到三人誤闖進地,以致於墜落深淵之時,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面具女子,道:「就是她!這惡人不分是非,隨手就將我們扔下了山谷。我卻將她也一併拽了下來,大家同歸於盡便是了!」
沈雪宜聞言頓時眉開眼笑,拍手大笑道:「你這傢伙果然有幾分本事,我們非但沒有死,反倒將這惡女也拉了下來,很好,很好!」
她走到那面具女子身前,一邊伸手去扯她臉上的面具,一邊暗自竊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這惡女究竟生得什麼模樣,居然戴著個破面具不敢見人,八成倒是個滿臉膿包的醜八怪!哼!」
說著,她伸手便去拽那銀色面具,誰知用力扯了半天,那面具卻彷彿生在了臉上一般,紋絲不動,半點脫落的痕跡也沒有。沈雪宜面上一紅,更加用力的扯了起來,誰料卻反倒驚醒了這女子,只見她身子輕輕一顫,繼而猛地睜開了眼,倏然間彈身而起,向著洞穴深處抽身疾退!
直到緊緊貼住了洞穴石壁,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冷冷凝視著眼前的兩人,忽然開口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的聲音清脆悠揚,分外動聽,張然羽聽在耳中,卻似乎有著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摒除心中雜念,向著那女子冷笑道:「什麼地方?哼,若不是你這惡女狠心將我們拋下山崖,絕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話音方落,他身邊的沈雪宜便跳了起來,大叫道:「你這個壞女人!快點說,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出口在哪裡?」
那面具女子向洞外略略看了一眼,不由面色微變,搖了搖頭,輕歎道:「這裡是大雪山禁地『蝕骨淵』,凶險莫測。谷底湖中有大雪山鎮山神獸守護,你們是逃不出去的……」
張然羽微微一怔,愕然問道:「『蝕骨淵』?這名字倒是奇特?莫非……這湖中的水可蝕人骸骨不成?」
那面具女子瞪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怎麼會知道!只不過……倒是不時有犯了門規的雪山弟子被投入湖中,屍骨無存罷了……」
聽她如此一說,兩人頓時一陣脊背發涼,沈雪宜探出頭去,小心翼翼的瞄了瞄谷底的大湖,輕聲道:「你們兩個傢伙,這裡這麼恐怖,我們……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大家好酒好菜大吃一頓,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是好過在這裡擔驚受怕的?」
張然羽想了一想,頷首道:「不錯,此地沒有那莫名壓力,我倒是也可御劍飛而上,不妨試他一試。」
說著,他喚出隨身的靈器「火雲刀」,兩人正待駕馭法寶衝出山洞,卻只聽那面具女子歎了一聲,低聲道:「若是想死,就儘管去試試吧,我不會攔著你們。」
張然羽不由一愣,回身拱手行了一禮,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您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面具女子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實力不濟,不配問我的名字。至於這『蝕骨淵』嘛,早年也有深陷其中者,曾以隨身法寶伺機逃脫,卻都被湖底的冰柱擊成了冰雕,無一倖免。若是你們有興趣親身嘗試,大可自便……」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想到自己方才頭腦發脹,險些徑直飛出了這山洞,不由都頗有些心驚膽顫。
小丫頭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叫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叫我們找根繩子爬上去吧!」她突然眼珠一轉,轉頭看向那面具女子,笑瞇瞇的問道:「敢問姐姐……若是我們無計可施,你在這山谷住了許久,想必能找出方法來,讓大家都逃出去吧?」
面具女子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也是第一次掉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出去。倒是昔日有些被我扔入湖中的傢伙,全都已經死了……」
沈雪宜卻站起了身,拍了拍手掌,大笑道:「妙極妙極!既然大家都出不去,這裡也是沒吃沒喝的,我們就一起等死好了!」
她一邊鼓掌一邊放聲大笑,那面具女子斜睨了她一眼,突然開口道:「誰說這裡沒吃沒喝?你們兩個……不正是現成的吃食麼?」
沈雪宜嚇得哆嗦了一下,連連退後幾步,縮在了張然羽身後,指著那面具女子,顫聲道:「你你你……你說什麼?」
那面具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淡淡道:「我將你們兩個殺了,血肉亦可作飲食,自然能多挨過幾日……」
張然羽聽得心中大怒,猛地擋在了那小丫頭的身前,大罵道:「果然蛇蠍心腸!草菅人命!」
話音未落,便只見那面具女子冷笑一聲,倏然間向前一躍,身如閃電,瞬間消失了蹤影。兩人只感覺眼前一花,似是有一陣輕風飄然拂過,卻哪裡還見得到半點人影!
張然羽面色微變,腦海中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頓時失聲驚叫道:「怎麼……怎麼是你?!」話音方落,便只聽耳旁「嗖」地一聲清響,繼而一陣勁風撲面而來,如同山洪海嘯一般,將他們兩人席捲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