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羽見她洋洋得意,頓時忍俊不禁,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很好聽!不過沈姑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跟著我到現在?」
沈雪宜頓時眼圈一紅,撇了撇小嘴,帶著哭腔嚷嚷道:「你……你欺負人!」剛說了一句,這小姑娘便開始輕輕抽泣,偏過了頭不去看他。首發於
張然羽心中頓時有些內疚,上前牽起那沈雪宜的右手,卻只見這小姑娘的右掌之上,一條極長的傷痕,她肌膚嬌嫩,看著實在分外顯眼,被如此伸手一拽,更頓時向外滲出了幾絲鮮血,觸目驚心。
張然羽心中一驚,頓時想起了方才在官道之上,她所摔倒的那一跤,頓時又是內疚又是心疼,高聲道:「你摔傷了?怎麼不告訴我!」
那小丫頭身子一顫,更是傷心欲絕,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抽抽搭搭哭個不停。張然羽急忙吩咐掌櫃買來金瘡藥,親手替她包紮一番,又賠著笑臉說了許多好話,那小姑娘才勉強止住了哭聲,抽泣著問道:「大個子,你……你會不會又拋下我不管了?」
張然羽頓時大感頭痛,對這小丫頭毫無辦法,眼見她眼圈又紅了起來,只得連連保證自己不會拋下她不管,小丫頭這才止住了哭聲,氣沖沖看了他一眼,倒顯得自己十分委屈。首發於
張然羽哪裡見過如此刁蠻的丫頭,頓時束手無策,只得連哄帶騙,這才哄得她去隔壁客房休息。他略略休整一番,隨意和衣躺在床上,靜靜等待夜晚的到來。
至於答應那小丫頭的話,他也是在有意敷衍,只待今日半夜時分,自己偷偷溜進京中行事,那小妮子自然便會被甩脫。
如此無聊等待了許久,直到窗外傳來了打更的梆子聲,卻已是到了二更天的深夜。張然羽這才猛地躍起了身子,如靈貓般鑽出了窗戶,誰知還沒等他探出頭去,卻只聽客房之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片刻之後,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他心中不由一驚,急忙將身子縮了回來,小心翼翼踱至門邊,而後猛地拉開了房門!誰知一片漆黑之中,卻只見那小丫頭沈雪宜穿著寬大的公子服,靜靜站在房門外,見到張然羽滿臉愕然瞪著自己,她不由面上一紅,結結巴巴的輕聲道:「我……我一個人怕黑,睡不著覺。大個子,我能不能……能不能跟你睡在一起?」
張然羽頓時大為窘迫,那小丫頭頓時又紅了眼睛,小嘴一扁就要開始發作。他急忙一把將這小傢伙拽了進來,連連告饒道:「好好好,你過來跟我睡,行了吧?我說小祖宗啊,你可不能亂叫喚,知道了麼?」
那小丫頭頓時破涕為笑,點了點頭,乖乖爬上了床,靜靜蜷縮在了角落裡,一動不動。張然羽萬般無奈,眼見那小丫頭鐵了心要睡在這裡,只得放棄原本的計劃,也倒頭和衣躺在床上,心中暗暗念叨,明天趁早要將這「小跟屁蟲」甩掉才是。
他將手枕在腦後,一面想著今後的打算,一面想著往日的回憶,不知不覺間,卻感覺身邊那小丫頭呼吸緩緩平穩了下來,似乎是漸漸進入了夢鄉。他微微一笑,正準備自己小睡片刻,卻不料身邊那小丫頭嘴裡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頓時如同八爪魚一般,雙手雙腳都搭在了他身上,還緊緊抱住了他一隻胳膊,怎麼也不肯放開。
張然羽哭笑不得,又不敢驚動了她,只得保持著這個姿勢,苦笑著閉上了眼。而他體內的紫府之間,一絲絲靈力緩緩飄散而出,沿著奇經八脈循環了起來,修補著往日受損的經脈。
於是,在這漆黑的深夜之中,這一大一小兩個傢伙躺在一起,安靜的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張然羽一大早便醒了過來,他靜靜起身,略略收拾了一番身上行囊,便尋思著悄悄下樓結了房錢,找個機會混進京城去。誰知剛走到門口,那小丫頭沈雪宜便猛地驚醒了過來,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盯著他瞧。
張然羽身子頓時僵住,回身露出了一個苦笑,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沈雪宜翻身跳下了床,靜靜走到他身前,輕輕咬著嘴唇,忽而輕輕說道:「你……你是不是又想拋下我不管?」
她這番話說得面無表情,眼中更是一片平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張然羽卻忽然感到一陣內疚,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沒有,我只是想……」
那小丫頭搖了搖頭,猶豫了片刻,輕聲道:「喂,我,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張然羽頓時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你說吧,有什麼事?」
那小丫頭沈雪宜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說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護送我去一個地方?」她侷促的揪了揪衣角,聲音如同蚊子一般低了下來,「我一個弱小女子,萬一遇上了壞人,又把人家拐進了那些骯髒的地方去……嗚嗚嗚嗚~~~」
她哭哭啼啼裝了半天,張然羽卻不禁啞然失笑,道:「就你這小身板?咳咳……還有人拐賣?」
沈雪宜頓時漲紅了臉,努力挺起了平板一樣的小胸脯,大叫道:「怎麼樣怎麼樣!人家……人家這叫『天生麗質難自棄』,你懂什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