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遠離塵世的桃源島,在這個不知所謂的仙宮之中,塵世間的一切煩雜禮儀約束都化為烏有,不必掩飾,不必羞澀,不必矯情,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直截了當地進行。
兩個過去相識,彼此都有些好感的男女,在這個特殊的地方相逢,距離一下就拉近到了零,彼此之間都盡情放開,享受著短暫的歡娛,希望能以此忘卻眼前的煩惱和危險,人生的困難,種種的不如意,但歡娛過後,所有要面對的事情又馬上擺在了面前,必須面對。
歡娛之後,兩人穿好衣服,馬上,對這個神秘的仙宮,種種疑問湧上心頭,新月忍不住問:「文清,仙宮的範圍就是這個環形的山嗎?」
池文清搖頭:「不,據天晨大仙說,這裡只是仙宮最邊緣的部分,向裡經過火海,才是仙宮的主體,只是火海擋住了進入仙宮主體的道路,這十幾年來,大仙花費了無數的心思想走過火海,至今沒有成功,還犧牲了十幾名弟子,最近大仙又要開始一次過火海的行動了,到時候你可以在一旁觀看。」
「這麼說仙宮並非天晨大仙所建造。」
「當然不是,這是一個和天晨有淵源的前輩用大法力所建,建造的時間至少在數百年之前,後來這個前輩不知所終,天晨十幾年前發現了這個地方,並把這裡變成自己修煉的場所,他一心要進入仙宮的主體,獲得前輩流下的寶物,只是一直沒有如願。」
「天晨大仙的法力如何?」
「他的法力究竟有多高,以我的能力難以估量,但我知道,這裡所有的人合在一起,也不是大仙的對手。」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一事說:「新月,你好像落水受傷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是吧?」
新月點點頭。池文清畢竟出生藥材商,對醫藥還是懂一些,剛才兩人熱烈相擁交合,自己的身體情況她已經明瞭,也不必瞞她。但新月感覺她的內力和以前相比,已經大幅上升,甚至可以和其父相比。
「不過你放心,我對自己的傷勢痊癒很有把握,只是需要時間來調養,一旦痊癒,武功恢復,會對你有更大的幫助。」
池文清並不知道新月的武功有多高,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叮囑新月不能和任何人透露想逃走的念頭。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洪義峰的聲音:「夫人,有秋夫人來訪。」
池文清應了一聲:「在外面待茶。」說著整了整衣服,走出裡間,新月也小心地跟在她身後,一副隨從的模樣。
出了屋子,就看見外面坐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年紀不足三十,看起來非常秀麗可人,她一定是秋夫人了。她身後,還站著兩個高大的年輕人,大概是她的侍從,洪義峰恭敬地站在她對面。
池文清一見那女子馬上笑吟吟地道:「秋姐姐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秋夫人輕歎了一口氣說:「姐姐來找你說說話,解解悶。」
池文清「哦」了一聲說:「姐姐又遇到什麼煩心的事啊。」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對站在一邊的洪義峰說:「你先下去吧,這裡有新月侍侯就行了。」
洪義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新月,恭敬地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從他的眼神,新月感覺到了他的失落。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秋夫人沒有理會洪義峰,只管和池文清說話:「還不是天晨,上次范老大把所有的器具都送來,他闖火海的心思一下就強烈了,自覺把握大了很多,除了整天逼著弟子們訓練,還對我們索取無度,弄得我整天懶洋洋的提不起勁。」
池文清也歎了口氣說:「天晨這十年來法力寸步不前,如同不能闖過火海,得到仙宮之寶,恐怕修煉之途就到頭了,他自然很著急,這一次準備何時闖關啊?」
「看現在弟子們的操練,已經純熟,闖關恐怕就在這兩天啦,天晨這一次有志在必得的想法,火海如此凶險,越是這樣想,我覺得越是會出事。」秋夫人又歎了一口氣。
池文清試探著問:「這一次,天晨準備讓何人跟著一起闖關啊?」
「妹妹你不用擔心,你的內功未成,不會讓你去的,這一次,天晨準備讓大姐親自帶隊,領著四名弟子以五星陣勢闖關,還好不要我去,不然危險死了。」秋夫人一副慶幸的神情。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秋夫人告辭走了,池文清將她送出,回來對新月說:「走,我帶你到四處看看,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兩人一起出了大廳,向左走出沒有幾步,就看見洪義峰站著通道裡來回亂轉,還不時扶著欄杆向下看,一見池文清和新月過來,馬上迎上前向池文清行了個禮說:「夫人,又什麼吩咐嗎?」
池文清揮了揮手說:「你下去吧,我帶新月四處轉轉,你就不要跟著了。」
洪義峰滿臉都是失望的表情,又看了新月一眼,彎著腰後退著走了。
新月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卑怯的身影,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第四層只居住著四位夫人和侍侯她們的人,池文清住在最右邊,向左依次住著夏夫人、秋夫人和冬夫人,在夏夫人和秋夫人住處的中間,有一個很大的通道,池文清指著通道說:「這裡就是通向火海,平時沒有人去。」
穿過秋夫人的住處,就是向下的通道,池文清帶著他走下通道,來到第三層,向左一拐,進入一個很大的大廳,裡面有不少人在練武,新月看了一下,全是藍衣弟子,羅布泊也在其中。
其中有一部分人在練飛刀技,練的方法很新穎,在靠近牆壁的地方,豎了一塊厚厚的木板,有一人多高,木板後面站了一個人,不斷將手中的木片從木板後面仍出來,木板前面五長多遠的地方,另一名弟子手持一束飛刀,不停地用飛刀攻擊飛在空中的木板,十次大約能擊中七八次。
羅布泊則帶著五六個弟子一手持盾,一手持劍,在練對攻,新月仔細看他們手中的盾牌,非鐵非木非皮,不知是什麼材料。
所有的人不是在練飛刀,就是在練盾牌,看他們對練的情況,羅布泊的武功真的很高,直追葉叢飛,其他弟子的武功明顯要低不少,看來這一次闖火海羅布泊是一定要參與的。
看了一會,池文清又帶著新月到另一個大廳,這個大廳空空四壁,什麼器械也沒有,一進這個大廳,新月馬上能感覺出異樣,說不出哪裡異樣。
池文清指著大廳說:「你能看出這個地方與其他地方有何不同嗎?」
新月環顧大廳,大廳的四壁和地面都很光滑,本色應當是白色的,但又呈現一種淡淡的黃色,他走近牆壁,伸手撫摸,再仔細觀看,發現淡淡的黃色是牆壁發出的光芒,一種很強的能量感油然而生,好像牆壁被某種法術保護一樣。
他輕輕用拳頭錘了一下牆壁,果然,反彈之力異乎尋常地強。
「這裡被佈置一種防禦法術嗎?」新月問。
池文清讚賞地看著他:「郎中先生果然聰明,這裡是專門修煉法術的大廳,所有的牆壁都被前輩留下的防禦法術覆蓋,不僅能防禦強力的武術攻擊,而且能防禦很強的法術攻擊,所以在這裡練法術不用擔心損壞建築,可惜天晨大仙也只懂得一些最簡單的法術,強力法術只有穿過火海,進入仙宮主體,才有可能得到。」
兩人又去了幾個地方,都很平常,就向回走,新月看著環形山中間昭昭的霧氣說:「這中間的地方是什麼?為何還會有閃電?」
池文清扶著欄杆向下看了看說:「幾年前大仙曾派人下去探察過,從這裡直下數百丈,才達到底,發現低下是厚厚的一層冰面,奇寒無比,弟子下到低下已經凍得受不了,馬上就上來了,後來大仙自己也曾下去過,上來後只說了一句話:一定要闖過火海。」
晚飯時,池文清要新月陪她吃,洪義峰又來了一次,想來侍侯,但池文清仍然讓他下去,他只好滿臉失望地走了。吃完飯,一個妖妖嬈嬈的女子來找池文清,說大仙要夫人們都去,池文清交代了一下,就走了。
新月一人坐在房中,想著這裡的環境,所謂仙宮並沒有想像的那樣富麗堂皇,反而有些簡陋,許多情況可能天晨自己都沒有弄清楚,這個火海究竟是什麼地方,如此難以越過?
正想的出神,洪義峰又來了,見新月一個人在,滿臉堆笑地說:「新月師弟剛來就能得到夫人賞識,可喜啊,一個人想什麼呢?」
新月客氣了一下說:「不知這火海是個什麼地方,竟然如此難以越過,連大仙這樣的高人都過不去。」
洪義峰眼珠轉了幾下說:「新月師弟如果對火海有興趣,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如何?那個地方堪稱十分神奇,又十分壯觀,是其他地方根本無非見到的奇異之地。」
新月想想,反正也沒有什麼事,看看也好,就點頭答應,洪義峰笑著拉著新月的胳膊親熱地說:「走,我帶你去,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要多親多近才是。」
新月笑道:「在下初來咋到,以後還請師兄多關照。」
一邊說著,兩人走出房間,向火海走去。
晚上走在環行山的通道,抬頭看那一小片天上,隱隱可見天上的星星在眨眼,霧氣似乎淡了一些,但時而仍會有小小的閃電劃破霧氣,這閃電的來歷,池文清也說不上,這裡所有的人包括天晨都說不上。
新月長吸一口氣,清楚地感覺到充足的靈氣,那種逼人的靈氣。
這裡未知的事情太多。
走過通道,來到一個黑洞洞的入口,洞壁不再像外面那樣光滑,而是凹凸不平,岩石裸露。這裡就是白天時池文清指示的火海通道,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洪義峰笑著說:「這裡只通向火海,所以平日裡沒有人來,很快你就能看到那場面之壯觀,定是你平生未見的奇景。」
沿著通道向裡走,坡度一直是向下的,走了約莫半里多路,明顯感覺溫度在升高,再向前走,隱約可聽到間斷的隆隆聲,又走了一會,前面忽然一亮,一個紅彤彤的洞口出現,走出洞口,眼前忽然變得極其開闊。
這個空間足有數十丈高,向前看,在距離洞口五六丈的距離,是一個斷崖,向前看,斷崖的對面足足在兩三里之外。斷崖下,紅彤彤的一片,新月湊近看,下面十幾丈處,通紅的熔岩蜿蜒流動,熱浪逼人,竟然是個熔岩海。
在斷崖上方,憑空懸著幾百幾千個磨盤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磨盤大小,厚度在一寸左右,每一個相距在五六尺到七八尺之間,似乎無規則地排列著,有些地方七八個磨盤很近地靠在一起,有些地方彼此又相距一丈多,顯得很稀疏,最近的磨盤距斷崖只有三尺之遙,最遠處則銜接到了兩三里外的地方,在斷崖上像是架起一個橋樑一般。
這些磨盤下面沒有任何的支撐,上面也沒有繩索相連,新月左看右看,看不出這些磨盤樣的東西是怎麼能懸在熔岩上方的。
果然是神奇啊!
新月正看著,忽然前方幾十丈處傳來隆隆的聲音,聲音由小到大,只聽「轟」地一聲,一團桌面大的烈焰由下面直衝上來,一直衝上超過磨盤五六丈的高度,又落了下來,懸浮的磨盤紋絲不動,沒有受到烈焰的任何影響。
距離這麼遠,新月仍然能感覺烈焰帶來的熱浪,他擦了一下頭上的汗珠,回頭對洪義峰說:「果然是難的一見的奇景,這些懸浮的磨盤是怎麼回事?如何能不墜落下去呢?」
洪義峰笑著說:「這就是仙宮的神奇之處,據說每次大仙闖火海,就是帶著弟子們從這些磨盤中一個個跳躍前行,想走到對面去,就這兩三里的路程,大仙走了十年都未能走過。」
新月看著懸空的磨盤說:「若是一時失足,真要屍骨無存,但只要小心行走,大仙這樣的高人,也不是很難之事啊。」
洪義峰指著遠處說:「你只看到這熔岩海,沒有看到其他可怖之物,你現在仔細向前看,看能望見什麼?」
新月身體前湊,運足目力,只見前方騰籐熱氣,也沒有看見什麼可怖之物。
就在這時,他就覺身後被一股大力推動,頓時立腳不住,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墜落下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