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良久,新月首先開口:「小武飛刀,武林絕響,果然名副其實,佩服,佩服。」
武夢花看著新月的表情,一臉的肅然,不像是在諷刺,他訕訕地說:「閣下武功高強,我們兄弟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後會有期。」說完衝著新月抱了抱拳,兩人看也不看秦流水,轉身離去。
秦流水看著兩人走遠了,馬上高叫道:「新月少俠,快來救我,我的穴道被封了。」
新月走上前,伸手一搭他的腕脈,一絲內力傳入他體內,頓時對所封的穴道明瞭,出手如風,解開了他的穴道。
秦流水馬上站起身,一把拉住新月的手說:「多謝少俠,萬般感謝,若不是少俠到來,我這條命就送在刀劍雙賊的手裡,這兩個老賊,打著俠義的旗號,橫行武林,濫殺無辜,不知害了多少人。」
新月謙虛地說:「哪裡,哪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們江湖人的本份,這兩個老傢伙,一副替天行道的嘴臉,好像武林正義就在他們兩人手中,我看著就不爽。你受了傷,讓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秦流水連聲說:「不敢當,不敢當,哪裡還敢讓恩人動手,我自己來,自己來。」
新月笑了:「我本是一個郎中,救死扶傷更是我的本行,還是我來吧。」說著拿出用具,三下兩下給他包紮完畢。他的傷只是皮肉只傷,都沒有傷到骨頭,所以看著流了不少血,其實傷不重,只要修養幾日,不要讓傷口崩裂,就沒事了。
完事之後,兩人一同上路,秦流水要去蘇州,兩人可以同行一段路,走了一會,前面是一個路口,路口處大樹參天,遮隱蔽日,十分涼爽,大樹下一間酒店露出尖尖一角,挑出的棋子上,一個大大的「酒」字十分醒目。
秦流水一見酒店們,馬上說:「新月少俠,來,到前面酒店,我請你喝一杯,以感謝少俠的救命之恩。」
新月也不推辭,口裡只是說:「秦先生不必少俠,少俠的叫,稱呼在下的名字就行了。」
秦流水哪裡肯依,反而一口一個少俠叫得更勤了,到了酒店,見裡面擺了六張桌子,已經有了三張坐了客人,兩人在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下,叫了鹽水花生,小蔥伴豆腐,滷牛肉等四樣涼菜,還要了兩樣燒菜,一斤燒酒。
涼菜很快就端上,兩人邊吃邊聊,秦流水滿臉佩服地說:「少俠武功蓋世,刀劍雙賊兩個老傢伙身為前輩,居然兩人圍攻你一人,還敢自稱俠義,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新月冷笑一聲說:「江湖險惡,我早已明白,知道烏風草在和我動手時,武夢花不會一直袖手旁觀的,所以對他有所防備,才沒有中了他的飛刀,不過他的飛刀確實是厲害,我能接下也有些僥倖。」
秦流水恨恨地說:「兩個老傢伙合力對付少俠你一人,一招之後就被你折斷了劍,收了飛刀,這一下兩人可以說是灰頭土臉,這種江湖美談,我會給你大大宣揚一番,要不了多久,一定會傳遍江湖的,好好羞辱一下這兩個老賊。」
新月連忙說:「不可,不可,在下一心行醫修煉,無心在江湖成名,不必提起我的名字。」
秦流水說:「江湖上總有一些所謂正道人士,仗著人多勢眾,以眾欺寡,還要打著衛道江湖的旗號,其實是可惡的偽君子。」
新月點頭表示贊同說:「不錯,還有些人,動輒給他人亂加罪名,我最惱恨隨便給人扣上淫賊的罪名,根據道聽途說,捕風捉影之事,便恨不能置他人於死地,碰到這種人,我是一定要大大挫敗他,給他一點苦頭嘗嘗。」
秦流水說:「不過少俠以後要當心,刀劍雙賊器量狹小,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但這兩個傢伙成名很早,在江湖上交際頗廣,人頭很熟,今日遭了少俠的挫敗,日後一定會對你暗下黑手的。」
新月「哼」了一聲,雙目之中忽然放出凶光說:「行走江湖沒幾天,我就明白除惡務盡的道理,以後這兩個傢伙要是想對我下手,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必定一擊必殺,絕不留情。」
秦流水「呵呵」一笑:「這就對了,今日若是我們敗落,這兩個老賊會對我們手下留情嗎?肯定不會的,殺了我們,用我們的人頭,又增加了他們的俠名。」
兩人越說越投機,越說越熱乎,酒過三巡,已經親密得如多年好友一般,不知不覺中已經稱兄道弟了。
秦流水說:「新月兄弟,你如此年輕,就有這身驚人的武功,真是羨煞天下之人,當是大有作為,在下雖是武功不濟,但自幼就在江湖上滾打,對江湖門道瞭如指掌,兄弟日後有什麼要用在下之處,在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新月想了一下,藉著酒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在下有一事想請教秦兄,前幾日我認識了一個相好的姑娘,是個大家小姐,分別之時她送了我一個玉鐲,我當時身無長物,囊中空空,沒有回禮,以後相見之時,我想回個禮,不知回什麼禮好呢?」
秦流水「哈哈」大笑:「好事,好事,人不風流枉少年,新月兄弟如此人才,武林世家哪個不想將女兒許給兄弟,讓我猜猜,看來兄弟是私定終身,對不對。」
新月笑笑點點頭,算是承認。
秦流水一拍胸脯說:「對男女之事,在下是有所研究,兄弟以後有何不懂之事,儘管開口相詢,對女孩子,回禮之物可以是金銀首飾之類,如果她還是武林兒女,寶劍贈美人也是可以之選。」
然後他又探首過去,小聲地問:「兄弟可曾將這位美人弄上床一親芳澤嗎?」
新月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秦流水兩手一拍說了聲:「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要該出手時就出手,沒有色膽,哪能成就好事。色膽包天這句話,當不是白說的。
這床上之事,妙趣無窮,在下有些心得,對付女孩子,就要有些床上的手段,才能讓她對你死心塌地,離了你,朝思暮想,嘿嘿,這樣才妙啊。」
新月恍有所悟地點頭說:「好,好,以後少不了要請教秦兄,來,我敬秦兄一杯。」
兩人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很快一斤燒酒下去,話越來越多,真可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馬上又讓夥計上了一斤,兩人舉杯痛飲。
喝到七分酒意,秦流水說話已經有些打頓,但話卻更多了:「新月兄弟,其實,這個女人嘛,不就是給我們男人玩的嗎,對女人不必這麼認真,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刀劍雙賊動輒就想將我們性情中人扣上「淫賊」的帽子,可恨我武功不濟,敵不過他,否則定將他們都閹了,讓他們想淫不成終成賊,哈哈哈哈。
兄弟你武功絕世,英俊瀟灑,再用你的武功掙上萬貫家財,日後自然有無數美女投懷送抱,嘿嘿,到時候就怕兄弟您整夜都忙不過來啊。」
新月「嘿嘿」笑了:「哪有這麼美的事,在我想來,有上三五個女人陪伴也就心滿意足了,這個事情,我一個行醫修煉之人,這方面的要求不高,不高,不想做皇帝,嘿嘿,嘿嘿。」
秦流水「哈哈」大笑:「兄弟真是性情中人,哪家小姐能夠嫁給兄弟,可算是祖上有德。世間那些所謂大道理,什麼聖人之言,都當他們是放狗屁,人活一世,就要性情使然,率性而為。」
新月接過來說:「秦兄此言甚是,那些所謂聖人,滿嘴道德,其實都是愚人之詞,不過是君王面前的一條狗,為了討得主人歡心,挖空心思弄出點文章,無非就是要讓平頭百姓安安心心給君王當奴才。」
秦流水一拍新月的肩膀說:「兄弟此話太對了,什麼三綱五常,不就是要臣給君為奴,子給父為奴,妻給夫為奴嗎,按我的觀察,這三綱之中,後面兩綱都是掩人耳目,前面的綱,才是說話之人一心為奴的露骨之詞。
加上後面兩綱,便將這三綱歸入道德篇中,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的奴才嘴臉罷了。」
新月點頭:「不錯,不錯,我們修煉之人,就不能處處循規蹈矩,否則境界上難有突破,要事事標新立異,獨樹一幟,才能達到上乘境界,這些綱常的鬼話,都留給那些喜歡為奴的人去聽吧。」
秦流水忽然得意的一笑說:「不過這夫為妻綱嗎,咱們男子漢還是要聽的,不僅要聽,以後還要時常說給家中妻妾們聽,唉,這些可憐的小女子,她們如果不服,只有重新打出一片江山,撈個女皇做做才能改變。
哈哈哈哈!」
兩人同時會心地大笑起來。
這一頓酒,兩人直喝到天黑,足足喝了三斤燒酒,秦流水酒量也真是大,居然和新月平分秋色,兩人大談特談離經叛道之語,又交流了一番男女床第之事,當然,這個方面主要是秦流水在說,新月在聽,聽得新月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喝完三斤酒之後,秦流水已經酩酊大醉,新月倒是無事,只是覺得興奮不已,這一番談論,又聽到許多平生聞所未聞的新奇之事,令他感覺受益匪淺。
次日,兩人又同行一段路,才一一惜別,新月獨自一人繼續向金陵放向趕路。
獨自走了幾天,看看距離金陵已經不遠了,還有幾天的路,他忽然想起,天下英雄會的時間是八月十五,今天才是七月初七,現在就去金陵,未免太早了,聽說桐城一帶的大山渺無人煙,多有奇花異草,說不定能碰上些珍貴藥材,到桐城附近的大山裡轉轉,碰碰運氣,然後再去金陵也不遲。
於是他改變方向,向桐城放向走去。
這幾日,晚上除了修煉之外,他就開始研究綠葉,幾天下來,也有了些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