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從地上站了起來,和天河抱著菱紗一起走了過來,天河緊張地向我問道:「阿天,菱紗她不會有事吧?」
我能感覺到菱紗的氣息還在,「天河,你放心,菱紗她只是暈了過去而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的。」
「我們進去再說吧。」我指著大哥的屋子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恢復元氣。
天河很緊張菱紗,所以二話不說就抱著菱紗先一步踢開門走了進去,我和夢璃也苦笑著走了進去,沒想到剛出來就又回去了,世事就是這麼無常啊!紫英也是帶著滿臉的疑惑以及震撼走進屋子,這一次將對他的人生產生重大的變化。
幸好屋子裡有三張床,不然我和紫英就要擠一張床了。大哥的屋子裡有三間房,一間是他自己的,另一間是蓮寶的,還有一間是在樓上,存放著一些雜物,後來成了我的房間。
我先讓天河把菱紗抱到蓮寶的房間的床上,本想叫他也去休息的,可他一定要守在菱紗旁邊,我也只能如他意,輕輕地帶上門走了出來,然後把紫英安排到了大哥的房間裡,我想現在他應該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這次的經歷,而且他剛才也受傷了,需要一處安靜的地方恢復元氣。
即墨的百姓看外面平靜了下來,就都出來了,他們對這種場面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所以沒表現出什麼震驚之態,該幹嘛還是幹嘛去。我把大門關上,在一霎那,透過門隙我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即墨的居民有些猶豫不決地似乎想要過來問候一聲,但最終還是沒有過來,他們在怕,畢竟他們是小百姓,人力有窮極之時,又怎能鬥得過天地鬼神,會心生畏懼也在情理之中,這我能理解。
我和夢璃沿著木質階梯走上去我的房間,房間有些時日沒住人,但還是保持得很乾淨,我知道大哥應該經常清理這裡吧,不然現在應該是灰塵滿天了。
雖然和大哥相處不久,但他給我的卻是手足般的親情的溫暖,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原本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沒想到會成為兄弟。才剛和大哥分離不久,就有點想念他了,不知他和蓮寶去了哪裡,我想有蓮寶在身邊,他應該過得很快樂、很幸福吧,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一種幸福。
「璃兒,我發覺我好像有要突破的現象,我需要你幫我護法?」記得以前每次修為突破都有師父在一旁幫我護法的,現在師父不在了,但我還有夢璃啊,我很感激老天把夢璃送到我身邊。
「嗯……」夢璃點了點頭,看我走到床上盤著腿坐了下來,自己也在我旁邊坐下來,靜靜地出神地看著閉著眼睛的我,嘴角浮現出一道淺淺地笑容。
先在房子裡布了一個防護陣法,這是師父以前教我的,每次不管是他自己修煉還是為我護法,都會先佈一個防護陣法,按師父的話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也學到了師父這種做法。走到床上盤腿坐著,心神合一,早在前幾天就隱隱有向神嬰境界突破的跡象,剛才被望舒劍所打敗,心裡的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慢慢地,我發現我出現在了一處空無一人的地方,四周寬闊得一望無際,我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一般,迷茫而無知,漸漸地,終於意識到我正在我自己的意識還裡,而此時的我只是一道精神能量而已,只是我不知道我怎麼會進來這裡,難道這次的突破的契機就在這裡?
靜靜地盯著前方,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我是覺得挺久的,我的視覺感覺有些疲勞時,慢慢地出現了一幅幅畫面,從天山拜師到師父身亡而我誤入仙劍世界,再到剛才被望舒劍打敗這所有的事都像在銀屏上放映的電影般一幕接著一幕從我眼前穿梭而過,望著一張張面孔,雖然感覺很近,但當我伸手想要去拉他們時,卻發覺,其實他們離我好遠好遠,我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們在我眼前慢慢消失,無能為力,內心隨著畫面亦喜亦悲。
畫面再長,它還是有放完的時候。看著最後的一幅畫面在我眼皮底下溜過,心裡像五味瓶在翻滾著,渾然不是滋味,我自以為不會再落淚了,但當我看到師父被天劫打得魂飛魄散時,當我看到夢璃被劉安打中而奄奄一息時,晶瑩碧透的淚珠溢出眼眶落了下來,「叮咚∼叮咚」。
夢璃看到我的眼角竟然流出眼淚,她能感受到我心中的悲傷,輕輕地幫我擦乾眼淚,心裡莫名地升起一絲哀傷。
當淚落下時,精神能量的我被一股很強的吸力吸了出來,我突然感覺到丹田里的神丹竟然破碎開來,痛,萬蟻噬心般的痛,在過了一會,那種痛感終於消失了,丹田里漸漸凝結出一個五寸大小的嬰兒,手裡拿著一把小劍,仔細看時,那個嬰兒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易天,只不過週身被一層莊嚴的佛光籠罩著,而手裡拿著一把小劍,應該是縮小版的誅仙了,這就是我的元嬰了,意識穿入丹田中,看著眼前的這個神嬰,有些愕然,這佛光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佛祖舍利……
沒想到經過這次,我竟然一舉突破神丹期進入了神嬰初期,不知這算不算得上是因禍得福呢,而且神嬰竟然出現一層佛光,這在前人是不曾出現過的,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一件壞事,只不過不知它究竟有什麼作用。
悄然退出丹田,慢慢睜開雙眼,眼前的場景讓我大吃一驚,只見到處雜亂不堪,桌子椅子裂成一塊塊的佈滿地,這裡就像是經歷過一場小型地震般,幸好我之前在這裡布了一個防護陣法,所以陣法破了,但房子沒事,而且我所在的這張床也沒事,總算有個立足之地,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對了,璃兒呢,她沒事吧,我有些焦急地望向站在一旁的夢璃,剛好包裹著夢璃的泛著透明光圈的護罩慢慢隱退下去,夢璃安然無事,我不禁舒了口氣。
「相公,你沒事吧?」夢璃看著我,眼裡難掩擔憂之色,說話間帶著哭腔:「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而且還吐了血,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我真的好沒用,什麼都幫本了你。」
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果然有絲絲血跡,不禁埋怨自己竟然讓夢璃這麼擔心,伸手輕輕抱過夢璃,心裡充滿無限悔恨:「璃兒,對不起,讓你為我這麼擔心,不過,我真的好開心,因為我知道有個人一直關心我,愛我,為我擔憂。」
夢璃靜靜地依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是太累了還是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找到了安全感,夢璃漸漸地睡著了,我輕輕地把她橫腰抱起放在床上,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她空幽絕美的臉龐,心神不覺被她給吸引住了,輕輕地伸手撫摸著柔嫩的臉頰,這一輩子能夠這樣靜靜地看著你,也是一種幸福,我想到。
輕輕地吻了一下夢璃的臉頰,然後把被子蓋上,帶上房門躡手躡腳走了出去,唯恐驚到夢璃。
在樓道口有一個比較大的天窗,我雙腳一蹬,極為輕靈地躍上了屋頂。臥倒在屋頂上遠眺,太陽已經落山了,遠處的房屋燈影斑斑駁駁,星辰星羅棋布般佈滿銀河閃閃爍爍,既非初一,更非十五,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和大,或許是近距離觀看的緣故吧。
我之所以來這裡,是想要靜靜地思考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現在出現了邪月,多了許多的未知。在邪月未出現之前,我一直以為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現在多了一個望舒劍的劍魂邪月,還有一個還沒出現的邪月的主人,這已經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望舒劍的劍魂」,反覆念著這幾個字,我突然想起了遠在瓊華派的玄霄,他的羲和劍和望舒劍是一對的,那羲和劍不會和望舒劍一樣也有一個劍魂吧……想到這裡,我心裡抽了一口涼氣,難道玄霄的走火入魔並不只是他自己的問題,還有劍的問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兩把劍應該就不是瓊華派所鍛造的,而瓊華派又怎麼得到這兩把劍的,邪月口中的主人是不是兩把劍的真正主人……一連串的問題在我的腦海中穿來穿去,卻又絲毫沒有頭緒,未知,一切都是未知,我甩了甩腦袋,希望能把所有的煩惱都甩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