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卷十 第十一節 有情終成眷屬
    大理鎮南王府,不,現在應該改為太子府。月前大理在位十年的保定帝正式退位,把皇位讓與御弟段正淳,出家天龍寺,段正淳與段正明手足情深,在大理又素有人望,大理百姓皆知日後大理皇位終是要傳他,他即位百姓也是拍手擁戴,段正淳即位後,便封刀白鳳為後,秦紅棉和阮星竹為妃,刀白鳳本還有些不快,可耐不住段正淳的三寸之舌,再想一國之尊有三兩個賓妃也是無可非議之事,加上一陣時日相處下來,秦紅棉和阮星竹待她也始終恭謹客氣她也漸漸平息怒氣,默認了這個現實。順自然的,段譽也被封為太子,稱「正嚴太子」,原來的鎮南王府也改為太子府。

    和段正淳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不同,段譽幾乎可說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癡心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太子而高興多少,相反整日裡還是愁多笑少,原因無他,還是為了王語嫣。先是隨段正淳回歸大理與王語嫣分別令他一陣難捨,後來與黃裳等人一道前來的無崖子李秋水也把王語嫣給一道帶了來,全都住進了太子府。王語嫣的到來實在是讓段譽欣喜若狂,可相處下來,就是他百般討王語嫣開心,王語嫣也還是時有愁容,平日裡對他算是和顏悅色,可始終沒能再進一步,段譽對王語嫣地癡情,李秋水無崖子都看在眼裡,他們對段譽也極有好感,可感情的事他們也不好插手,只能為段譽感到惋惜。

    要說段譽對王語嫣實在是癡情到了骨子裡,本來能日日見到王語嫣,對他來說就已是莫大的喜悅,至於在進一步那也只是在夢裡心裡深處所想的事。可是隨著蕭峰和阿朱的婚事來臨,所謂觸景生情,段譽心中那埋藏極深地願望空前的熾熱起來這一日,段譽、蕭峰、阿朱三人一起來到王語嫣房外,便是要約王語嫣往郊外踏青。

    王語嫣知道他們的來意後,問道:「怎不叫上依依表姐?」阿朱搶先答道:「劉大哥久未有消息過來,楚姐姐心下著急,隨黃前輩和李前輩上天龍寺請願去了!」

    王語嫣不疑有他,逐點頭應了下來。段譽大喜忙叫下人準備四批駿馬,一行四人也沒下人侍衛隨同就出了太子府往郊外而去。

    只是剛出大理城門沒多久,後面就有一批快馬趕上,騎者是太子府地侍衛,向各人行了禮,這才對阿朱道:「聰妃娘娘要急事要召公主進宮。」他口在的「聰妃」就是阮星竹,段正淳即位後阿朱和木婉清全都成了公主,當然木婉清也正式改名段婉清了。

    阿朱驚道:「娘娘何事如此著急?」

    那個侍衛答道:「屬下不知!」見不再答話了。

    阿朱和蕭峰對視一眼,前者對段譽道:「哥哥,小妹不能配你們了。」

    段譽道:「哥哥明白,不知竹姨有什麼事,要不我們便一起回府罷了!」

    阿朱忙搖手道:「不用,不用,就我和蕭大哥回去就可,難得你和王姐姐出來一躺。」說著偷偷向段譽使了個眼色。

    段譽見她眼角泛起的笑意,突然明白過來,心中一熱,原來自己這個妹妹就是故意要給自己製造和王姑娘相處的機會啊。

    段譽暗喜之際,正好望見王語嫣投過來的目光,心下一陣心虛,避過她的目光,說道:「那請妹妹替我向竹姨請個安。」

    王語嫣眉頭為動,說道:「不知聰妃娘娘何事要找妹妹?」

    阿朱笑道:「或許是我娘想我了吧。」又對段譽道:「哥哥,你先配配王姐姐,我與蕭大哥先回去,若無事的話再過來找你們,王姐姐我先走了。」向王語嫣輕輕一笑,與蕭峰一起掉轉馬頭,就此回頭而去。

    「阿朱,你說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看王姑娘剛才的神情似乎有所懷疑?」入了城,蕭峰有些擔心的問道。

    阿朱道:「不會的。王姐姐的性格我明白得很,其實她是很驕傲的,其實她早對慕容復死心,哥哥對他的好,她也全看在眼裡,只是不好表達出來,可你看哥哥那個性子,還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敢說出心意,只希望他能借這個機會大膽一些。」接著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我這個做妹妹的也只能幫他做到這一步了,成與不成還是要看他自己!」

    蕭峰道:「但願三弟能夠心想事成!」想到自己和二弟都有著落了,他打心底的祝福段譽也能夠早日和王語嫣結成好事,看著阿朱嬌俏的面容,一陣會心地喜悅浮上臉龐。

    阿朱面上一紅,嬌喝道:「回府拉!」揚起馬鞭縱馬加速衝去,蕭峰哈哈大笑聲中隨後趕了上去。

    這邊段譽見王語嫣一直默不作聲,心下忐忑,小聲說道:「王姑娘,要不,要不我們也回去吧。」

    王語嫣緩緩轉過頭來,望著這位大理儲君,輕輕的一句話卻是道不盡的溫柔體貼,可眼角神情中卻分明還掛著一絲希翼,甚至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愧疚,王語嫣突然感到心中某處似乎輕輕顧動了下,應道:「我想去前面那座山看看。」指了指前面一座巍峨秀麗的山峰。

    如久早逢甘露,段譽心下大喜,急急說道:「好,好!那是我們大理著名的蒼山,又名點蒼止,我這便帶王姑娘一同過去。」

    段譽滿心歡喜,與王語嫣並騎而去。卻沒注意到在他們身後轉出一人來,望著他二人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段譽和王語嫣來到山腳,把馬兒繫在山腳,就徒步登山探景。蒼山是大理有名的勝景之一,山色翠綠,山頂積雪終年不化,在陽光下晶瑩潔白,蔚為奇觀,只因山勢極高,段譽和王語嫣二人也不過登了三分之一,王語嫣就體力不支,欲要返身而下段譽對她自然是百依百順,事實上他今天的喜悅已是無以言加,與王語嫣一路上得山來,他固然是妙口生花,每到一處景點,都極力介紹此景由來,人文典故神話傳說信手閒來,其學識廣博談吐優雅一覽無疑。而王語嫣一路而來,漸漸被宜人景致陶冶其中,還不時被段譽地博學談吐了得面露微笑,這一切看在段譽的心中怎不令他歡喜不盡?在他心中,只要天天能讓王語嫣歡笑晏晏,就是捨了他太子的頭銜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返身回到山腳,段譽道:「王姑娘,待我把馬兒牽過來。」走了馬兒旁邊,便要解下繫在樹上的韁繩,就在這時,突有一條人影從一塊大石後閃出,閃電般撲向孤身站在那裡的王語嫣。

    勁風壓體,王語嫣嚇得一聲大叫,還來不及轉頭看是誰,就感肋下一麻,整個人就酸軟無力,攤在地上,段譽在遠處一聽到風聲,就已馬上縱身躍去,可是相隔數丈,鞭長莫及,剛到王語嫣身前三丈遠,就聽那人死氣沉沉的聲音道:「站住!」

    段譽聽了還真是說停就停,只因他看到那人一根鐵杖直對著王語嫣後心,只要再進幾分王語嫣就香消玉隕了,他怎敢拿王語嫣冒險?拚命搖著手,說道:「段先生,有話好好說,莫要傷了王姑娘!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脅持王語嫣的那人一身青袍,手拉雙杖,滿臉疤痕,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

    段延慶道:「你騙我麼,這明明是楚依依那丫頭,又怎是什麼姓王了?」

    段譽見他臉上還帶幾分戾氣,心下一沉,忙分辯道:「不,不,她不是楚姑娘,是王姑娘。」

    段延慶似是信了他的話,沉吟了又大聲道:「就算她姓王那又如何?段真淳奪了我的帝位,你成了太子,你當老夫會放過與你在一起的女子麼?」

    段譽大惑不解,他也親眼看見當日在汾州官道上段延慶已親口承認不會覬覦段家皇位,聽二哥言他不是得知心中那件大心事後就洒然離去了麼?怎麼如今還暴戾不改?段譽也沒空想其中的原因,王語嫣落在他手中,他心中已是分寸大失,大喊道:「段先生,此事不關王姑娘的事,你先放了她!」

    段延慶鐵杖輕捅向前,王語嫣後背一痛,忍不住悶聲叫出聲來。

    段譽見了一顆心差點從口中跳出來,更是驚慌失措,高聲叫道:「段先生,段先生有話好好說!」

    段延慶笑道:「你倒對這小姑娘緊張得緊,要老夫放了她也不難,你要答應老夫一事!」

    段譽大喜道:「好,好,別說一事,就是千事百事也無妨!」腦中一轉突然想道:段延慶覬覦段家帝位久矣,他若要我日後把帝位傳他,那我該如何是好?又見到王語嫣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又是一蕩,想道:不管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只要王姑娘平安無事,我就心滿意足了。爹爹春秋正盛,說不得還要當上四五十年皇帝,說不定到時段延慶早就死了。

    正當段譽在一邊天人交戰自我安慰的時候,卻猛地聽段延慶喝道:「簡直是個糊塗蛋,為了一個女子,就算她是傾國傾城地美女,可這女子即不是你地妻子,又不是你的情侶,你卻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如此慌張失措,哪裡有半點儲君的模樣?」

    段譽聽得目瞪口呆,連王語嫣都覺段延慶此話說得極是怪異,這哪是在威脅段譽,簡直有點恨鐵不成鋼,一副長輩教訓後輩地口吻,只是段延慶臉上肌肉全都壞死,也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段延慶又道:「看什麼上,老夫是為大理百姓不值,竟有你這麼一位儲君!」

    段譽面上一紅,可馬上臉上又復堅定的神色,道:「段譽自認或許將來不是個好皇帝,但這一刻卻絕不能讓你傷了王姑娘!」

    段延慶笑道:「笑話,你這王姑娘現在在我手中,我只要手中鐵杖輕輕前伸,她就香消玉隕了,你憑什麼說此大話?」

    段譽沉聲應道:「你若傷了王姑娘,段譽絕不放過你。王姑娘若有何不惻,段譽最多殺了你,然後在配王姑娘同赴九泉就是!」此時地段譽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穆,緩緩說來地兩句話,其中的決絕和對王語嫣的深情令得段延慶和王語嫣頓時一震。

    王語嫣望著他那英俊堅毅的面容,從前段譽對她的種種癡情全都浮上腦際,她絲毫沒有懷疑段譽所說地話,芳心中突然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喜悅,彷彿忘了自己生死還掌握在段延慶手中,雙眼中閃著晶瑩的光芒,動情說道:「段公子……段郎,你,你待語嫣……我,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回頭對段延慶道:「多謝段先生!」

    段延慶奇道:「你謝我什麼?別忘了是我在脅持你!」

    王語嫣道:「若不是段先生,王語嫣還不知道在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愛我憐我至此,不惜他太子的身份,願與我同生共死,這一刻,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段譽剎時聽得癡了,王語嫣何時叫過他「段郎」?這一聲的「段郎」,那豈不是說她對自己,把自己當作情郎了麼?埋在心中許久的心願突然化作現實,段譽只覺全身輕飄飄的,如在夢中,再聽她對段延慶所說的那句,急急揮手道:「王姑娘,不,語嫣,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段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我二哥間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你放了語嫣,我以大理太子的身份保證,絕不為難你,今日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呵呵。」出人意料地從段延慶腹中傳來兩聲難聽至極的笑聲,接著收回鐵杖在腳下一點,整個人就向後飄身退去。

    直看得段譽百思不得其解,但見王語嫣還坐倒在地,他也顧不得其他,一個箭步來到王語嫣身前,替她解了被封的穴位,把她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王姑娘可有傷到哪了?」

    王語嫣面上浮上一絲暈紅,低聲道:「我沒事。你還叫我『王姑娘』麼?」

    段譽猛得會過意來,大喜叫道:「語嫣。」握著她的手腕激動不已。

    王語嫣面上嬌羞不已,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到兩情相悅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過了一會,這才說道:「段郎,你說段……你說他到底打什麼主意?」說得自然就是段延慶了。

    段譽道:「我也說不清,今日段先生上下混身都透著古怪!」望著段延慶遠去的方向也開始思索起來在他心裡也覺詫異萬分,段延慶離去時眼中竟閃過一絲笑意,似乎專為了成全他和王語嫣而來,當然這個念頭浮過他地腦際,連他自己也覺不可思議,不過他此時倒真對段延慶沒有一絲恨意,反倒心存感激,要不是段延慶這麼一來,他此刻又如何能知道王語嫣的情義?

    王語嫣自然更不明白段延慶的算盤,說道:「段郎,我有些累了。」

    段譽霍地驚醒過來,想到她登山下來,又受了場驚嚇,忙點頭應道:「好,我們一起回去吧!」扶著王語嫣的纖腰來到馬兒旁邊,助她上了馬,解了韁繩,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駿馬,這才回府而去。

    聽到馬蹄聲漸遠,段延慶復又從一棵大樹後閃出,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喃喃道:「譽兒,為父能為你做的也只能這麼多了!」

    原來,段延慶自與劉飛揚在汾州城外分別後,就苦苦思索誰是「白衣觀音」,誰又是自己曾見過又不相識的兒子,段延慶雖然殘疾,但也是可才智卓絕的人物,依靠劉飛揚給出的一些線索,他很快想到了刀白鳳和段譽他暗中觀察了段譽許久,越看越覺他像自己年輕時的模樣後回到大理,他又打聽到段譽的生辰,更打聽到當年天龍寺外發生那件事時,段正淳竟然並不在大理城中,更加肯定段譽就是他地兒子,而刀白鳳就是那個「白衣觀音」。

    肯定了一表人才又風度偏偏的段譽就是自己的兒子,段延慶當場淚流滿面,就要找刀白鳳和段譽坦明一切,當他來到大理皇宮外時,突然想到一點,打消了自己的主意,這時,段正淳已登基為帝,段譽也被封為太子,大理百姓諸臣誰都知道日後大理的皇位肯定是要傳給段譽,段延慶就是突然想到,他這麼一進去,就算能讓段譽認自己為父,可他這個太子之位恐怕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甚至還有殺身之禍,而刀白鳳也極有可能落個羞愧自盡的下場,段正淳正當壯年,人又風流倜儻,再有幾個兒子也絲毫不奇怪,若讓他知道段譽不是自己的親身兒子,其後果真是誰也想不到!

    段延慶終於明白為何劉飛揚當初沒有把一切全都告訴他的原因了,實在是其中牽涉了太多的東西了,為了段譽地將來,段延慶生生打消了要與段譽相認的念頭,從此之後只在暗中悄悄觀察著自己地兒子,看著段譽地一舉一動,言行舉止,從中更看出許多自己年輕時地影子,要讓段譽日後順利當上大理皇帝的心願愈發堅定,此時誰要從中跳出來作梗,他就是第一個跳出來為段譽剷除掉障礙,而段譽對王語嫣的癡情,段延慶也一一看在眼裡,他又不禁為自己兒子地終生大事著急起來,苦思許久,這才想出了這個苦肉試真情的把戲,結果竟出乎他意料的順利,令他大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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