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卷九 蒼穹無盡 第七節 太皇太后
    最終劉飛揚應承了房佑龍的要求。不是因為房佑龍拿楚依依作威脅,以他此時的心境只在初時驚怒後便馬上明白過來,不說楚依依背後有著眾多高人,房佑龍根本不會對楚依依怎麼樣,只不過借此打擊報復下一直被他壓住的威風罷了。事實上劉飛揚也是非常好奇,房佑龍背後之人到底找自己所為何事。當然便是應承下來,也不能讓房佑龍太得意了去,只聽劉飛揚說道:「不知房公公要我怎麼做呢?房公公應該知道,如今我只想先找到慕容復,和他了結所有恩怨。可聽房公公話中的意思,要見我的人非同小可,倒要請教房公公,不知這所為是何事來?」

    房佑龍如何聽不出劉飛揚是在拿他與慕容家的交情作文章,暗指自己與慕容家有舊的事。慕容家的事傳遍天下後,北宋朝廷也收到了風聲,北宋朝廷最忌憚的就是這種事了,雖然沒有下全力追捕,可慕容家在中原也實在混不下去了。此次要見劉飛揚的人的確是身份尊貴之極,房佑龍雖不怕劉飛揚到時隨口亂說,可那也是讓人極不愉快的事。他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劉飛揚一說完,給他遞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說道:「劉少俠也知道,有些事洒家也不方便說,到時便知,自然有劉少俠的好處。」

    劉飛揚不得不佩服他變臉之快,且真是人老成精,太極推手的功夫使得比他還強上幾分,也不再多說,便讓房佑龍前面帶路了。

    劉飛揚所料不錯,房佑龍正是帶他往北宋都城方向而去。來到市鎮上,劉飛揚寫了封信著人帶回莊園,先報了聲平安,也沒有說出遇見房佑龍的事,只說近期便回。

    二人腳程極快,只一日便到了北宋都城汴京。這汴京又名汴梁、東京、開封等名,別看它名字多,可卻是當時世界上最大最繁榮的城市,屋宇林立,繁華似錦自不待言。歷史上有名的《清明上河圖》所描繪的就是汴京城中的繁華景象。當然這副堪稱國寶的名畫此時還未問世,其作者張擇瑞此時還在汴京城中遊學繪畫,聲名未顯。

    且說房佑龍和劉飛揚二人從南熏門直進,右轉朱雀門街,再轉保康門街,沒多久來到了一座大牌坊映入眼前,上書「大相國寺」四個雋永大字。劉飛揚心下明白要見的人便是在這大相國寺內了。

    大相國寺佔地極廣,殿宇錯落,大小寺院多達數十間卻又佈局嚴謹。穿過天王殿後,遊人香客逐不見蹤影,房佑龍徑直帶著劉飛揚來到一八角殿宇前,向門口兩個勁裝大漢作了個手勢,對劉飛揚說道:「洒家進去通報一聲。」說著便打開殿門閃了進去。

    劉飛揚抬頭一看,上書「琉璃殿」三個描金大字,心道:這殿宇比前面所見的大殿更是金碧輝煌,倒還真不愧了「琉璃」之名。又轉眼望向門口那兩個守衛,只見二人皆是身材魁梧,三十多歲的模樣,太陽穴高聳,顯然是內外皆修的好手。不單是他們兩個,劉飛揚同時感受到這殿前殿內,方圓十數丈外,至少還有三十幾位高手,聽其呼吸頻率,個個可算一流高手,相比之下倒是眼前這兩人水平最差了。難怪他們兩個守門,劉飛揚不禁促狹地想道。

    那兩個大漢面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其心中卻皆是驚訝:為何房總管對他如此客氣,看不出他有何特異之處啊!事實上也不能怪他們,劉飛揚此時的修為已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從外表上甚至還不如之前的英偉不凡。

    約小半個時辰後,殿門從內打開,開門的卻是一個老宮女。和尚寺中出現女人本是希奇,但劉飛揚轉念一想也就釋懷,以要見他的人的身份來說,身邊沒有宮女伺候左右,那才是奇怪!老宮女望了眼劉飛揚,眼中驚奇一閃而過,道:「公子是劉飛揚?」見劉飛揚微笑點頭,又道:「主人在內等候,請公子隨我進來。」

    進入殿內,轉入內堂,只見一塊黃簾把內堂一分為二,依稀可見黃簾後面端坐著一人,兩旁各有一人站立,看身影卻全是女子。房佑龍垂手站在黃簾前,神態恭謹無比。那老宮女在黃簾前跪倒說道:「稟太皇太后,劉飛揚帶到。」

    幕後那人道:「平身。」平淡中也透出股威嚴,只是元氣虛弱了些。

    房佑龍低聲喝道:「大膽劉飛揚,還不上前向太皇太后叩拜!」

    劉飛揚心下一驚,他驚得倒不是房佑龍對他的叱喝,也不是殿中隱伏著的十六位高手,他還以為要見他的該是北宋當朝皇帝趙煦,想不到竟是當今的太皇太后。以她的身份大宋境內何處去不得,便是在和尚寺內也絲毫不奇了!

    這位太皇太后高氏在歷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出身顯赫,祖上皆是宋朝開國元勳,本身是英宗時的皇后,神宗皇帝的親母,神宗駕崩後力扶當年年僅十歲的趙煦登位,垂簾聽政八年。為人雖有些固執,但她任用名臣,廢除了王安石新法,百姓安康,華夏綏安,算得上是華夏一位英明女主。

    劉飛揚上前躬身道:「山野草民劉飛揚拜見太皇太后。」雖對這位太皇太后的事跡不熟,但也記得《天龍》中將她稱為「女中堯舜」,心中也有幾分敬意,只是要他下跪卻也不願。

    黃簾從中張開,居中鳳披霞配的老婦人便是太皇太后了,注視了劉飛揚數息,頷首道:「不錯!」

    在她觀察劉飛揚的同時,劉飛揚也在悄悄觀察這位傳奇中的女性,見她約有六旬的年紀,縱是皇家保養得體,也擋不住歲月的風霜臉上掛著幾道皺紋,看過去倒顯和藹可親。只是掌權多時,從中多出了一股帝王威勢,由她那自信銳利的眼神便可見一斑。

    劉飛揚道:「山野草民不知是太皇太后相詔,未能盡早趕來,請太皇太后恕罪!不知太皇太后有何吩咐,只要草民又力所能及,草民定當竭力辦到。」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他是無懼這種權勢的壓力,可他不熟大宋宮廷禮儀,而這太皇太后明顯比之保定帝段正明是全然兩種風格,勢不可能如對段正明那般處之,多說其他萬一惹惱了這太皇太后,也是麻煩至極的事,還不如開門見山進入正事上來。語氣恭順那也沒什麼,人家怎麼說也是一國之母,實際上的一國之尊!

    太皇太后眼中閃過欣賞的神色,道:「果然是快人快語,聽聞你在民間武藝非凡,頗得聲望。哀家要你替大宋取一物回來,你可願意?」

    劉飛揚道:「太皇太后過獎了,不知那是何物?」心下也有些意外,這實際上的一國之尊還有何物不能到手?他這時也明白了,宮廷之中高手那是數不勝數,絕不像金大師筆下那般全是普通貨色,只是平常不露面罷了。不說隱藏沒現身的人,便是場中三個老宮女身手也是不俗!而到底是什麼物事令她不找宮中手下,偏偏找自己這個外人呢?

    太皇太后道:「你先考慮清楚了,此物非同尋常,在你決定之前,就不用知道了!你可考慮清楚了?」話中好似打著商量,語氣卻是透著不容抗拒的味道。

    劉飛揚心道:果然是上位者的口吻,說是讓人考慮,換了旁人,還有其他選擇麼?用權勢壓我,豈不是把我瞧扁了!挺起胸膛應道:「敢問太皇太后,若草民力不能及,可否離開這裡?」

    此言一出,廳中氣氛突的變沉重起來,劉飛揚明顯感到那三個宮女氣勢猛提,沒有現身的十六位好手也是殺意大生,還有太皇太后眼中閃過的厲芒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太皇太后好似沒聽見一般,仰頭望著殿頂,不知在想什麼。頓時場中一片寂靜,眾人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惟獨房佑龍在一驚之後馬上恢復正常,甚至朝劉飛揚遞了個眼神。其中無驚無異,更多的倒是一種欣賞的神情。

    良久,太皇太后說道:「這麼久以來,你是第一個敢和哀家如此說話的人,而且還是草莽出身。你以為武功高強,哀家便治不了你麼?」語氣越發嚴厲起來,雖是女子之身,卻也有著君臨天下般的帝王威勢。她話音未落,房佑龍已斜半步,立在她身前,三個老宮女也呈犄角之勢護在她的身旁。

    劉飛揚同時感到隱在暗處的十六人殺機大熾,其勢欲動,便待這太皇太后再說一句,便要現身了。心中卻是坦然無懼,微微一笑。

    只看得眾人大奇,不明白劉飛揚這時候怎麼還笑得出來,換了旁人不嚇得屁滾尿流叩首認罪已是不錯了!卻突然感到場中氣勢一變,一股似包容萬物的氣勢蔓延開來。不會武功的太皇太后也就罷了,其他人除房佑龍外皆是心中駭然無比,包括隱藏的那批人,猛然發現這股氣勢竟是由劉飛揚身上發出,而劉飛揚站在那裡,彷彿與天地連成了一片。那些隱藏在屋頂橫樑、牌匾之後、牆角暗初的人,甚至生出一種錯覺,劉飛揚便就在他們所立身旁。這是什麼感覺?

    突然間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劉飛揚竟單膝朝太皇太后跪下,說道:「草民不識禮數大體,太皇太后勿怪!草民考慮清楚了,請太皇太后示下。」對著這天下間最具權勢的數人之一,威風也耍了,氣勢也要回了一次,再強下去,除非劉飛揚傻了。他一個人是可以逍遙山林,可他旁邊的人卻未必能得安寧,和所在的國家作對,除非他像慕容復那樣灰溜溜地跑到其他國家,或者造反!兩者他都不想,當然就只有順從了!而最主要的是他不覺得單膝下跪就是卑膝求屈,如果這個太皇太后真要耍那威風,非要他行那什麼三跪九叩的所謂大禮的話,那便另當別論了。再說了,他也真好奇是什麼東西如此重要,能讓太皇太后出面!

    眾人感覺一輕,三個老宮女像看怪物般看著劉飛揚,眼中充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的神情,不覺冷汗都濕透了後背,不是因為劉飛揚的氣勢霸道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恰恰相反,還極是柔和,可偏偏就是這種柔和至極的氣勢令她們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勇氣來,那是一種極度頹唐的感覺。

    而最輕鬆的就是太皇太后了,在劉飛揚刻意控制下,她反倒感到極為舒坦,有如沐浴在春風中,原本已顯老弱頹敗的元氣竟似受到鼓舞,重新活躍了起來。她也隱隱猜到這是劉飛揚的緣故,又見他屈服,心中權勢征服感油然而生,更是大為滿意,說道:「很好,識實務者為俊傑。房總管。」

    房佑龍應了聲,從懷中討出一個絲綢來,遞了給劉飛揚。劉飛揚接過打開一看,見上面畫著兩個令牌模樣的東西,想是令牌的兩面,已知這便是所要找的東西了。

    太皇太后道:「那上面畫的便是那物的依稀模樣,你可記住了?」

    劉飛揚點了點頭,問道:「只是不知此物現在何處?」他自然不會蠢的去問這是什麼東西,但天下之大,若沒有個大概指示,他再是神通也是無法。

    房佑龍向劉飛揚作了個手勢,劉飛揚這才明白原來這絲綢還要上交的,把絲綢逐又還了過去。

    太皇太后道:「此物在遼國皇宮中,最有可能便是在遼國金庫中。」頓了頓又道:「但哀家相信你定能把事情辦妥,不負哀家所望。事成之後便是大宋功臣,哀家重重有賞。」

    劉飛揚道:「能為朝廷辦事,草民不敢多求,不知太皇太后給草民多少的時間期限?」心中尋思道:難怪她不派手下的人去,原來要去遼國的皇宮偷東西。只不知這東西拿回來後有什麼用?轉念又想道:是了,若是朝廷中的高手去遼國偷這玩意,要是事敗,那問題就麻煩了。只好找外人了,假如自己失手,她也可以推得乾乾淨淨。

    太皇太后大為滿意他的自覺,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此去遼國都城一來一回也要一個月,哀家便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事成後便來此找這的方丈即可。」

    此事一定,太皇太后便讓宮女送劉飛揚出去了。只是劉飛揚轉身時,不經意間對房佑使了個眼色,這才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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