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過,轉眼間我來到這俠客島也有九個對月了。這期間我和獨孤相互對招練功,在我的帶動下,獨孤也有時和我一起在海中練功,在海水的擠壓下,我們的內功招式更見精純沉穩。
這一日,我從海中上來,打坐運功完畢,一陣海風吹過,全身舒坦之下心中忽地一跳,轉風向了,終於轉風向了。原來,時已入秋,此時刮的正是東北風。大喜之下,我大叫道:「獨孤弟,獨孤弟,我們終於可以回中原了。」獨孤知道後也甚是高興。
當下我們紛紛忙著準備海上航行之物。我拉出之前準備好的木筏,重新穩固了下結構。獨孤則又摘了好多水果,還有一些在島上打獵所制臘肉。島上還種有葫蘆,早在月前結果時我就摘了好幾個製成盛水器具。一切準備妥當,已是第三天了,本來第二天就可以起行了,我當時還怕遺忘了什麼,,細想一番卻想不起什麼東西。天色已晚,便又拖了一天。只是離開石洞時,看到那些夜明珠,就統統打包了,在江湖上沒錢可不好辦,我也是深有體會了。嘿嘿。
我們把木筏推下海,木筏漸漸隨海流飄去。獨孤畢竟在這裡生活了數年,眼中還有幾分不捨。我望著這漸漸模糊的俠客島,我心中不禁感慨萬分,誰也沒想到我來到這地方,竟然沒學會其中的絕世武功,哦,也不能說一點沒學會,從獨孤的劍法中我還是領悟到了一些東西。更何況還交了獨孤這個朋友,本身武功也算大有長進,知足長樂啊,太玄經看來不適合我這個知識分子啊*_*
在海上日曬雨淋漂泊了二十幾天,慶幸的是海上一直吹著東北風,帶著木筏直向西南方向駛去。在這茫茫大海之上,我本也認不出方向,但見每日太陽從左首升起,從右首落下,每晚北極星在筏左後閃爍,而木筏又是不停的移動,便知離中原日近一日,心中暗喜,愈發想著中原的人,蕭峰怎麼樣了?薛慕華把楚依依治好了嗎?種種思緒紛至沓來,在島上的時候我還沒怎麼想,此時在回中原的途中卻是焦急異常。
突然獨孤叫道:「看,那裡!」我依言望去,遠處水天相接處隱隱有個黑點,我心中一喜,莫非是船?但終因為距離實在太遠,看不真切。約有半個時辰,那船漸漸駛近,我高興地大喊道:「是船,是船!」那船速度極快,沒多時,我已看清這是條三層大船,四根大桅高高豎立。我運起真氣,大喊道:「這有人,這有人。」然而此時大船離我們還有百多丈的距離,而我又是逆風喊叫,船上的人根本聽不見。
還好那船所駛方向和我們基本一致,大船漸漸靠近我們的木筏了。這時,我已經看見船頭的舵手了,我急忙揮手再次喊道:「船上的朋友,請幫忙載下我們兄弟二人。」獨孤也高興的搖手致意。那人顯然聽見我的叫喊,他縮回身子估計去向船主匯報了。沒多久,一個一臉富態的中年人來到船頭,他問道:「你們是誰?」顯然他沒有想到大海上竟然有人靠木筏行駛。我道:「在下兄弟二人在海上遇到風暴,流落荒島,直到前些時候風向改變才得以靠木筏脫離,請這位仁翁借個方便,搭我兄弟一程,必有重謝。」
那人顯是看我語氣真誠,再加獨孤一臉的淳樸天真,便吩咐其他人放下吊籃。上得船來,只見船板上站著幾人,看其裝束,顯是保鏢一類,其中有個年約三十許的人雙眼緊盯著我,他雖裝著不在意,但我也感到他對我充滿警惕,顯是驚於我剛才包含真氣的叫喊聲。
我也裝著沒注意,朝那中年人道:「多謝仁翁,這是小小謝意,請收下,以當船資。」說著我拿出一個夜明珠出來遞到他的面前。獨孤是根本對夜明珠的價值不明白,而我是覺得反正還有很多,拿一個出來也無所謂了,在船上也可以過得舒服點。但那人和船上的其他人卻看得眼都直了。中年人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如此成色品質的夜明珠他卻哪有見過。他看我二人穿著都是獸皮製成的衣服,本著行善的心理好心搭我們一程,可絕沒想到我竟拿出如此貴重的夜明珠做船資。他道:「不用,不用,哪裡有這麼貴重的船資!」眼睛卻是仍盯著夜明珠。
我心中暗笑,直接把珠子塞到他的手裡,道:「仁翁客氣了,要不是您收留,我們兄弟二人還不知何時才能到中原。錢財對我兄弟來說不過身外物而以。對了,不知仁翁如何稱呼?」那人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線了,心中暗想:我千辛萬苦海外來回行商,也不過數千兩銀子,可這夜明珠何止數千兩銀子。嘴裡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姓劉單名一個溪字,你叫我劉老闆就是。」我呵呵笑道:「原來是本家啊,在下劉飛揚,見過劉老闆。這是我義弟獨孤。」獨孤此時正在船板上這走走,那摸摸,極是好奇。我道:「劉老闆,我這兄弟天性天真淳樸,有些事情請多擔待。不知可有合適的衣服讓我二人換上,你看我們的打扮……」
劉溪接道:「哪裡,哪裡。只是衣服舊了些,怕有損公子身份。」我笑道:「劉老闆客氣了。」果然是有錢好辦事,他慇勤地帶我和獨孤走進船裡並吩咐下人,給我們準備熱水,還有衣服。
洗完澡,換上衣服,只覺全身舒服,走出浴間,正好看見獨孤也走了出來。此時的獨孤換上藍色長衫,腰間依舊別著他的軟劍,髮束金絲帶,星目劍眉,整個翩翩公子的裝束,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我衝他笑道:「獨孤弟,好俊啊!」獨孤聞言臉上一紅,摸著後腦勺道:「這衣服真難穿,不過挺舒服的。」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此時有個舵手模樣的人走過來道:「劉老闆請兩位公子前去用膳。」我道:「請前面帶路。」
我們來到大船第二層的艙間,只見劉溪已擺下酒席,出席的還有一人,卻是那個在甲板上曾緊盯著我的那人。劉溪笑道:「來,劉公子,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揚州大大有名的付春和付老師。」付春和抱拳道:「劉公子內力驚人,不知出自何派?」我呵呵笑道:「哪裡,我和兄弟都是無門無派,不過是練了幾年家傳功夫罷了。」付春和見我不肯明言,便不再言語了。那劉溪卻是個精明的人物,忙道:「來,來,酒菜正熱。兩位公子,付老師請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