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清院東面的屋簷之上,清楚狙擊步槍威力的花木蘭和郝遼看到香玉山和雲玉珍的死,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但是初見狙擊步槍威力的李靖和紅拂卻震驚的看著遠方混亂的場面,再看向李力的目光已經非常的敬仰了。
這年頭,只有強大的力量才會讓人敬畏,智謀是一種力量,狙擊步槍同樣是一種力量的體現。
如果只有征戰沙場無敵統帥的力量讓人敬畏的話,那寧道奇、畢玄和高麗傅采林就沒有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李靖很自信自己謀略軍事方面的,但看到李力在一里遠的地方輕易殺死香玉山和雲玉珍,自信的李靖也不得不承認,李力!同樣也是他敬仰的目標,因為李靖知道,就算以他的力量,被李力盯上的話,恐怕也不可能躲過李力暗器追命的威脅。
能輕易殺死任何人的人,總能得到所有人的敬畏!
於是!現在李靖和紅拂看李力的眼神中,沉穩之外,多了一絲敬重和畏懼以及恭敬。
看到李力仍然全神貫注的通過瞄準鏡盯著曼清院的門口,李靖和紅拂將自己敬畏、激動的神情埋在心底,靜悄悄的向曼清院門口看去。
通過瞄準鏡的清晰視角,李力將整個曼清院的情況收納眼中,一絲不苟的等待著寇仲和徐子凌等李唐將領的出現。
突然!混亂的曼清院門口,幾十個身作灰衣勁袍,以布遮面的壯漢疾衝而出,向西飛奔而去。
同時,曼清院的屋頂和窗口,同時出現幾十個同樣灰衣勁袍的蒙面大漢也同時衝出,施展輕功,轉入西面小巷。
李力看到這種情況,微微一愣,狙擊步槍的準星鎖定幾個大漢,但在他猶豫的神情下在幾名大漢的身上來回轉換,居然沒有開槍。
就在李力猶豫的瞬間,上百灰衣蒙面壯漢,飛簷走壁,消失在西面的小巷之中。
李力看到居然發生這種情況,苦笑一聲,對身邊幾人說到:「關中李唐中人確實藏龍臥虎,居然這麼快就想出這麼好的主意逃出朕的狙殺,實在令朕佩服啊!」
趴在李力身邊的李靖,看到李唐眾人逃走的情況,沉聲對李力說到:「皇上!看來我們已經暴露了。既然目的不能達到,我們還是快走吧!如果李唐那些人帶人去而復返,圍殺我等,那皇上就危險了。」
李力冷冷看著寇仲和徐子凌等李唐眾人逃走的方向,最後恨恨的說聲:「走!」
五人施展輕功,跳躍在屋簷之上,朝東南南陽軍的軍營方向飛躍而去。
洛陽東南貧民區南陽軍的軍營中,此時有一種風雨欲至,大戰將來的壓迫感。
輕鬆好幾天的南陽精銳近衛軍,全身兵戈鐵甲,軍營周圍高聳的幾十個箭樓上,眼尖的弓箭手異常鄭重警戒的看著周圍的動靜。
這是李力返回軍營後,為防止王世充惱羞成怒背盟而做出的威脅動作。
簡潔的帥帳中,李力將李靖夫婦介紹給留守軍中的秦叔寶。
寒暄一陣後,秦叔寶對高高坐在帥椅之後的李力施軍禮抱拳恭敬說到:「啟稟皇上!江陵捷報!王天鋒將軍大敗四大寇,斬殺兩萬,俘虜四萬,焦土千里毛燥、雞犬不留房見鼎、寸草不生向霸天三人戰死。鬼哭神號曹應龍帶著本部人馬逃走!」
說完將手中一份奏折恭敬交給李力身邊的近衛高手郝遼。
李力從郝遼手上結果奏折,認真的看過一邊後,大聲叫好後,遞給花木蘭,花木蘭看完後又傳遞下去。
奏折傳到李靖的手裡,李靖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一邊。
原來,王天鋒初到荊襄,就改組荊襄軍團,等穩定軍心後,一改全力防守的消極心態,以三萬精兵伏軍武陵城外,又以武陵城中財富引誘四大寇前來襲擊,最後夜襲四大寇營地,將四大寇十萬人馬打的落花流水,幾乎全軍覆沒,幸虧曹應龍見機識趣,馬上收拾包袱帶著本部人馬逃走了。
「皇上!這麼做太明顯了吧!難道皇上就不怕千夫所指嗎!」李靖看著奏折苦笑說到。
李力聽到李靖的話,本來有些懶洋洋的身體馬上來了精神,好奇的問到:「李將軍何來此言啊?」
「微臣早就聽說四大寇肆虐荊襄,而皇上佔領江陵後居然全力防守,當時微臣就不解皇上的意思。以南陽軍強悍的實力,縱然只有三萬人,打敗十萬寇匪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為何要龜縮江陵防守呢?
後來微臣仔細研究南陽政策和荊襄形勢,才發現四大寇肆虐荊襄,極有可能是皇上在後面或者說慫恿才會出現的!」李靖胸有成竹的從容說到。
這時虛行之的好奇心也來了,同樣驚訝的問到:「李將軍從那裡推測出四大寇肆虐荊襄背後有皇上推波助瀾的結果啊?」
李靖自信一笑,自如說到:「微臣聽說,此次四大寇肆虐荊襄,居然一改往日殘暴本性,對百姓襲擾並不厲害,反而那些官員地主,世家大族都受到嚴重打擊。佔據很多土地的荊襄大戶,紛紛被四大寇燒殺搶掠一番後,揚長而去。使得荊襄很多土地荒蕪出來,被流民佔用。
對照南陽土地國有,打壓門閥地主的政策,很容易想到這是皇上的手筆!
而且!王天鋒將軍伏擊四大寇的時間也算的太準,四大寇剛剛將大江以南所有荊襄郡縣光顧一遍,王天鋒將軍就出兵了,未免太過巧合。
還有!四大寇雖然只是寇匪,但是經過多年流竄燒殺,戰鬥力也不算弱,警惕性更是超強,想將這些狡猾如狐的寇匪全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王天鋒將軍偏偏將三大寇全殲,而曹應龍卻一點損失都沒有的逃跑了,巧合的事情多了,未免讓人不能相信。
所以微臣認為,曹應龍應該已經被皇上招攬,而皇上則利用四大寇進行對荊襄地主門閥進行清洗,微臣說的對嗎!皇上!」
一臉震驚的李力、花木蘭和虛行之三人,驚訝的對視一眼,開始重新審視李靖這個以善戰揚名的歷史名人,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如此的政治才能。
曹應龍確實是被李力招攬的人,那是早在李力投奔關中李閥之前的事情,那是李力暗中支援曹應龍糧草兵甲,只是為了幫關中李閥在南方安插一個釘子,沒有想到日後竟然被李力自己用上了。
而策劃四大寇肆虐荊襄,清洗地主門閥,為日後李力接手荊襄,推行南陽政策打下基礎的計劃,只有李力、花木蘭、虛行之、楊鎮、王天鋒和郝遼六人知道而已,直到現在,南陽其他文武還蒙在鼓裡,並不之情。
現在李靖輕易推測出南陽很隱秘的計劃,怎麼能讓李力等人不心生驚訝呢!
李靖這時神情有些鄭重的對李力說到:「皇上!四大寇清洗荊襄,不免給荊襄百姓帶來很大的傷害。就是那些門閥地主,在四大寇殘忍的肆虐中,也付出七萬人生命的代價,皇上難道不覺得過分。這些事情如果被外人知道,皇上就不怕萬世唾罵,千夫所指嗎?皇上招攬臭名昭著的曹應龍,會給皇上的聲望帶來很大的打擊的啊!」
虛行之聽出李靖話語中的不滿之意,微微一笑對李靖問到:「李將軍曾經仔細研究南陽政策,可曾研究過南陽的律法呢?」
李靖不明白虛行之的話,疑惑的點點頭。
「那李將軍應該知道,南陽已經施行各種民間禁律!」虛行之繼續問到。
「知道!民間七禁,禁強弓勁弩、禁鐵甲、禁長柄武器、禁護衛超過百人、禁買賣土地、禁黃龍之物、禁私造銅錢,此乃民間七禁,犯者株連族人,又稱株連七禁!」李靖清楚的回答說到。
「以李將軍看來,大江以南的門閥地主,這七禁會犯幾條呢?」虛行之越來越有底氣的問到。
「這個!」李靖默然不語。
李靖也知道,在這個亂世,有個千把人的地主門閥,不免心生野心,而南陽民間七禁,完全衝著那些富有野心的陰謀家而去。
大江以南的荊襄郡縣,地主門閥家裡,強弓勁弩、鐵甲武器、私兵上千、兼併土地無數、備有龍袍皇冠、私造銅錢這些事情,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蕭銑雖然知道,但念在那些地主門閥一力他,也沒有過分要求,所以造成這些人勢力坐大不少。
「皇上從接手南陽後,一直致力建設一種新的秩序,經過虛大人、張大人還有六部官員商議後,最終決定以法家思想主張為基礎,經過去糟粕,存精華後,提出「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的依法治國的主張。
現在南陽的律法,僅次於皇權,就連皇上也不能隨意做出違背律法的事情,所以南陽才會變得百姓安居樂業,百官上下一心,士卒曉勇善戰,因為他們都知道,律法已經成為南陽所有人可以依靠的強大後盾。
這種情況下,一旦皇上接收荊襄所有郡縣,那些違反南陽律法的行為皇上是管還是不管。管則肯定引起地主門閥的對抗,最後的結果是反叛,血流成河。不管,皇上辛苦建立的依法治國的主張就會成為一紙空文,南陽所有人都無視律法,隨意行事,南陽的繁華和強盛就會消散。
因此那些只顧私利的門閥地主,絕對要消失!」花木蘭語氣越來越嚴厲的說到。
看著李靖和紅拂繼續沉默不語。
李力狠毒的說到:「對朕來說!只要歸順朕之人,不觸犯南陽律法。朕只求忠心,不論好壞!亂世之中,用什麼衡量每個人的良心呢?」
李力一番話,猶如當頭棒喝,徹底驚醒堅守亂世無知愚昧仁德觀念的李靖夫婦。
「微臣受教了!」李靖和紅拂對李力恭敬說到。
這時,李力終於得到李靖和紅拂的真心投靠,實力大增,為日後一統中土,爭鋒塞外打下堅實的基礎。